第23章 第二十三章:争执

书名:把娇妻和霸总扔进女男平等新世界 作者:派我来做梦 本章字数:3186 下载APP
当司梁听到如厕这个词从他紧咬的牙关里蹦出来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她讪笑一声,感觉自己大脑空空,只能勉强回道:
“……校园霸凌不好。”
“不仅校内。”修祈阴沉着脸,恨声道:“我出了校门不久,就被一群人高马大的女人堵在了巷子里。”
他骤然对上司梁的目光,眼底寒芒闪动:
“是有人雇了打手等着我,我被盯上了!”
司梁被迫对视,只能沉重点头,同时在心底默默补充:何止有人,还是三批人。
“那些人,有说什么吗?”她试探道。
“她们上来就直接打,动手阴狠毒辣,专挑痛处。”似乎是回想起被痛殴的经历,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走前她们抢走了那个袋子,只说了三句话。让我不该收的东西别收,不该碰的人别碰,再乱说就把嘴撕烂。”
司梁听着,敛眸思索或许这三句话分别对应了那三个雇主的诉求时,忽然感觉双臂传来触感——
修祈一把钳住她的上臂,似乎要激动地对她说些什么,却又明显愣了一下。
他看着她的手臂震声道:“怎么这么粗——”
司梁一把挣开他,退后了一步,冷脸不语。
“对不起,量量……”他立即道歉,走近一步急切道:“我知道你也不适应,我只是——”
“说事。”司梁打断他。
“我……”他缓和了一下情绪,眼睛再次直直得望向司梁:“我需要你的帮助。”
“为什么?”司梁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袋子是你还我的。不该收的东西,不该碰的人,应该都是指你。”他的目光变得有些瘆人的热切黏腻:“他们怕我靠近你,但他们应该更害怕如今的你。”
“你可以帮我。我打听过,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你能把那些幕后小人抓出来,替我报仇。”他的声音逐渐狂热起来。
“我,我可能……”司梁迟疑出声,不自觉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身份与地位。
在这里与众人的相处中,她能感觉到彼此间的地位分异很小。哪怕朝逾山是州执政官,在报告会中也没有被特殊对待,甚至会被学生林瀚月在公共厕所碰见,会在休息间隙被普通民众询问问题。
这里完全不像过去世界的尹修祁那样,呈现出一人为首、等级分明的友谊关系。
而自己之所以被称呼为小梁少,也是因为朝司梁自身性格大方霸道,结交广泛,再加上她是被戏称为朝帝的朝逾山之女。
说到底,她毫无实权决定要庇护谁、报复谁。众人只是出于好感,多给了自己几分薄面。该议论谣传的流言蜚语,半分不会少。
“量量?”他急切唤道,对她犹豫的反应无比惊讶:“你在担心什么?”
“我可能,不太能……”
司梁断断续续地想要拒绝,停顿时便听修祈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不能?你忘记了以前你被校园暴力我也几次救你的事吗,我替你威慑她们,替你出头,为什么现在你不能帮我?”
一声声尖锐的质问声中,司梁一点点握紧拳头,指尖刺在掌心。
痛意中,这些话伴随着那些痛苦的记忆,锤击在她的心脏,让她再次陷入熟悉的梦魇之中。
鄙夷、怒骂、耳光、撕扯、嬉笑……以及以姗姗来迟的以拯救者姿态出现的他。
霸凌并不会因为一次的威慑而休止,只会如附骨之疽,蛰伏着等待变本加厉的下一次。
他既是她遭受欺辱的根源,也是她得到庇佑的来源。她必须柔弱而可怜地露出累累伤疤,将原委娓娓道来。一次次把自己的无辜与纯洁展示给他看,并温顺地等待他正义的审判。
为什么此时他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要求她出头?为什么他字字句句他人仇怨却不提自己被盯上的缘由?他又考虑过她的处境与难处吗?
司梁沉默地死死盯着他。
在她的目光下,他似乎回忆起她过去柔软胆小的性格,不由软下言语,温声劝解:
“量量,在这个镜像的世界,你就是过去的我。你可以做到的,有我指点,我们都会好的。”
在他期待的凝望中,司梁并没有如他所愿地顺从,而是莫名冷了声: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这几天你又做了什么?”
“量量?”他诧异道:“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讲道理,为什么你要从我身上找原因,这不是受害者有罪论吗?”
“受害者有罪论?难道你不知道入乡随俗,在另一个世界要隐藏自己,模仿原身的性格吗?”司梁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刺:“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自我行事,肆意妄为?”
见他一时不答,她再次发难诘问道:“你又如何能断言我就是过去的你,能像你一样为所欲为?你问过我近来处境,面临的难处吗?”
修祈沉默了片刻,忽然怪声道:“你居然这么问我,难道你又关心过我了吗?近来次次都是我找上你,你又什么时候想起过我?”
他尖声反问道:“我肆意妄为?行事自我?我连找你都需要小心谨慎。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恶心操蛋吗?我处处被女人轻视,被男人排挤,被围堵凌辱,被殴打得躺了半个小时起不了身,这些处境我甚至没有向你诉说!”
“你不说,是为我考虑,还是怕有损你自己的脸面?”司梁的回应无比的冷漠。
“你变了。”他面色阴沉地盯着她,眸光晦暗。
“你倒没变,一如既往地自我。”她反唇相讥。
“你……”修祈看着浑身冒刺的她,只觉得无比陌生。他难以置信地切齿痛心道:“我们是夫妻啊,承诺过会永远相互——”
“在这里不是。”司梁决绝地打断他。
片刻的寂静过后,修祈无声地诡笑起来,他恍然大悟地盯着司梁,怪声道:“原来你是一直都想要和我划分界限?在这里你是人人口中尊称的小梁少,你喜欢粉色就掀起粉色风潮,你下了课就能轻松和人打球游乐。你觉得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会影响你。是吗,小梁少?”
“你什么时候能冷静一点,认清现实?”司梁寒声道。
“现实?你要我接受被一群女人踩在头顶,要我看着你和别的男人甜言蜜语的现实吗?”他竖手指着她,阴阳怪气地讥讽道:“你在这儿倒是享受,别的男人滋味怎么样,小梁少?”
“我说——你冷静点!”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晃动指点的手。
顿时之间,两个人俱是一静。
司梁这才恍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往常的身高差。此时她随意出手,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带着莫名的压迫感,轻而易举就能将他制服。
片刻后,她松开手,寒凉的目光凝视着他,声音凛冽:
“这里不是女尊,只是女男平等。你不是说男女平等里的女人也平等吗,反过来你怎么就开始发疯了呢?我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为什么现在就不能轮到你学乖一点?”
“你——”他似是心有不甘,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被司梁扼住了下巴,被迫止住了话头。
“既然你还记得过去,就好好想想,你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求人。”
司梁钳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的神情,冷酷地启唇:
“认清命运吧,小孽种。”
她一字一句地吐出那个刺骨伤人的称呼,撇手甩开他的下巴,转身离去。
她的身后,修祈安静地伫立在原地,头颈依旧维持着她撇开他时的幅度。他歪着头,面目笼罩在暮色的阴影里,混浊而晦涩。
天极快地暗了下来。一只不起眼的蚊虫自他蓬乱的发间飞起,仿佛旁观了一整个闹剧的看客,在谢幕时悠悠离场。
它的短翅快速而无声地扇动,载着它平稳地向暮色的暗影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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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梁在回去的路上,感觉自己的情绪像是分裂了一般。一半的她隐隐自责,对自己放的狠话有些懊悔,一半的她冷酷旁观,疏离淡漠着一切。
一言既出,后悔也是多余。何况这场争论的爆发是必然的。
她强迫自己从无用的情绪中抽离,又注意到此前自己忽略的细节。
为什么修祈几次都能正好碰上自己?尤其是这次,他明明已经出了学府大门,为什么被修立心打后又回校,准确在运动馆门口找上她。
他口中提过她下课后打球游乐一事,是他恰好无意中听谁说起过吗?
手腕处传来震感,司梁敛起杂乱的思绪,接通了语音:
“小舅,我在路上了……对,我今儿下学去运动了……好,就快到家了。”
暮色深深,华灯初上。
司梁深吸一口气,感受清新宁静的气息带来的愉悦。她索性将一切繁杂的思绪抛之脑后,快步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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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你真被关起来了?”
接着通讯的修立心笑了起来,被正在专注工作的修立命抬头瞪了一眼。
修立心摸了摸鼻子,起身走出这间地下工作室。
“你连学府都来不了?哈哈哈哈——”她无情大笑道。
“不用告诉她?啧,你们倒是会相互着想……”
“又是我传话。应姐,是不是该给我这个传声筒结一下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