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吃面条去
但最后许水还是要回家。
一通电话来得很不恰时——他们都已经回到楼下，许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机会，许水已经接下来，而后便是一脸为难地与何乌说要回去。
没由来的，何乌很烦躁，看着许水顺从的模样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很想抽许水一顿。
回去？回去十有八九就是挨打的，明明许水最清楚不过，还要跟条听话的狗一样。然而他不能说什么，这是许水自己的事情也是许水自己做的决定，他跟许水也算不上朋友——他总不能直接扒拉着许水，骂他你是不是傻逼？明明家里有个家暴狂，你妈都怕你被打死，把你送出来了，结果这一通电话大晚上的就要回去？你是嫌挨打打的不够？那你妈把你送出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脱裤子放屁？那还不如直接把你继续晾在那条巷子里。
“你真回去？”何乌把自行车一放，看着他。
许水缩了缩脖子，闷声回答：“爸爸他——”
“可真是好孩子。”何乌嗤笑一声。
可不是好孩子？家暴爸爸一句话就要回家了，哪怕现在他家离这里隔了好几条街，哪怕要步行，大晚上的也还是要回去。
就一个电话的功夫，不是好孩子还是什么？
许水听他这样说，一时间也有点慌神：“不是，我，小弟生病了，爸爸他不给小弟去医院看病，婆婆害怕，打电话给我——”
“生病？小弟？哪一个？”何乌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字眼，打断他的话，这才消下几分烦躁。
许水见他态度缓和，也松一口气：“小弟……就是之前，给你开门的那一个。”
何乌终于回想起来那个怯生生的瘦巴巴小孩，脏脏的，小小的。
“现在？”何乌麻利地把自行车扶起来。
许水咽了咽：“对……不过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回个屁，上来！”何乌再次打断他，顺带扫一眼他的腿。
开玩笑，大晚上的，靠着两条腿直接跨越几条街外加一个大转盘回那去？没一个半小时能下来？现在也差不多十点了，到时候回去晚了不又被那老家伙逮着把柄了抽一顿？
许水听他语气又要染上怒气，赶紧坐上他的后座，不再作声了。
自行车又开始穿街过巷，十点多了，街上的商家也陆续关门，留下一些流动小吃摊和一些宵夜大排档开门。然而踩车踩着踩着，何乌敏锐地察觉到了许水在后面有些猫腰。
有了上一次吃花生过敏的例子，何乌登时警铃大作，一个急刹车：“你干嘛？”
“啊？”刹车有点急促，许水险些被掀下去。
何乌回头看着他那一脸懵的样，皱眉：“那你干嘛猫着腰？”
“我……有点胃疼。”许水再一次被他的皱眉吓到，大气也不敢出。
何乌：“你吃了什么？”
“没吃什么……”许水目光有些闪躲。
得，这就是晚饭没吃的意思了。何乌只好转头，拐了个方向——
“要去哪里？”许水突然想起上次过敏，何乌送他去诊所，一时间也有点急，“我这个不需要去看医生的！”
何乌破口大骂：“看个屁医生！按照你这样造法别说看医生了你迟早有一天能滚上去见上帝！”
“……”许水又缩了缩脖子。
何乌还是被自己惹恼了，自己到底不如米静，毕竟米静是不会惹恼何乌的，米静很善解人意，也漂亮，跟何乌在一起也能够和何乌好好相处——而他好像总是在惹何乌生气，也很招何乌烦。
“你发什么呆？饿傻了？”
一杯热乎乎的东西抵住了侧脸，许水回过神，不由得抬头看着何乌。
啊……又走神了。
这些天他都没敢这样正眼看着何乌——这太光明正大也太露骨了，他很清楚自己的目光会是什么样的，一定是痴迷的一瞬不瞬的，也一定是很让人觉得恶心的。
何乌很好看，背着各种霓虹灯光，眉目是上帝的得意之作，鼻尖那点棕色小痣成为整张脸最传神的一点。
不会有哪个男生会对着另一个男生这样看，除非是同性恋，在这个同性恋人人都喊打啐声的小城镇，这很奇怪也很突兀。
如果他是米静就好了——或许说，如果他是个女生就好了，如果是女生，他就可以和米静那样，光明正大的一瞬不瞬看着何乌，抱着何乌，对何乌说话。
“你很好看……”许水目光痴迷，又认真地说。
何乌手里还抓着一杯热米线，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发神经？信不信我待会就把你撂这？”
什么东西……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同性用这样露骨的眼神看着也不会有哪个男人乐意听见同性夸自己好看，他又不是同性恋——但凡许水只是说他帅，他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烦躁。
对的，很烦躁，那句“好看”简直就是在他暴躁的神经上蹦跶。
“我不敢了，对不起。”许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对上何乌不善的眼神赶紧收敛全部痴态，接过了何乌手里的杯面。
真的是杯面——一个平时喝奶茶的那种一次性塑料杯子，里面装着煮好的米线，米线上撒了葱花，很香。
许水耸了耸鼻子，看了一会儿，才迟钝地送到嘴边，想要用牙去挑起边缘的米线——
“你有病？用嘴去挑？没看见筷子？”何乌看着他的蠢样更烦躁了，用拆好的筷子拍一下他的脸。
许水忙不迭地接过筷子，米线还是烫的，看着何乌的脸色不好，他也不敢磨蹭，用筷子捞起米线就往嘴里塞，被烫着了也只能是加快速度。
烫得口腔都在发麻，一时间也来不及去判断米线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来不及嚼多几下，吞咽也太多，许水差点被噎着。
“你他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我缺你那一口吃的？”何乌到底是看不过眼了，反手抢过他的筷子。
妈的，哪怕是跟计成仁出来吃饭，那丫的哪怕饿成片了都没有许水吃得这么狼狈这么……快。活跟有谁追在他后头跟他抢一样，明明就他妈一杯面条，硬生生吃出最后一顿饭的势气来。
许水嘴里还塞着一嘴巴的米线，漏了一根吊着，抬起头看何乌的目光有些无辜：“？”
“……”
何乌只能把筷子还给他，又买了一杯米线挂在车头，翻身上自行车后对他回头恶狠狠地道：“你他妈坐上来吃！再给我跟饿死鬼一样吃我就直接把你掀了！”
一通电话来得很不恰时——他们都已经回到楼下，许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机会，许水已经接下来，而后便是一脸为难地与何乌说要回去。
没由来的，何乌很烦躁，看着许水顺从的模样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很想抽许水一顿。
回去？回去十有八九就是挨打的，明明许水最清楚不过，还要跟条听话的狗一样。然而他不能说什么，这是许水自己的事情也是许水自己做的决定，他跟许水也算不上朋友——他总不能直接扒拉着许水，骂他你是不是傻逼？明明家里有个家暴狂，你妈都怕你被打死，把你送出来了，结果这一通电话大晚上的就要回去？你是嫌挨打打的不够？那你妈把你送出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脱裤子放屁？那还不如直接把你继续晾在那条巷子里。
“你真回去？”何乌把自行车一放，看着他。
许水缩了缩脖子，闷声回答：“爸爸他——”
“可真是好孩子。”何乌嗤笑一声。
可不是好孩子？家暴爸爸一句话就要回家了，哪怕现在他家离这里隔了好几条街，哪怕要步行，大晚上的也还是要回去。
就一个电话的功夫，不是好孩子还是什么？
许水听他这样说，一时间也有点慌神：“不是，我，小弟生病了，爸爸他不给小弟去医院看病，婆婆害怕，打电话给我——”
“生病？小弟？哪一个？”何乌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字眼，打断他的话，这才消下几分烦躁。
许水见他态度缓和，也松一口气：“小弟……就是之前，给你开门的那一个。”
何乌终于回想起来那个怯生生的瘦巴巴小孩，脏脏的，小小的。
“现在？”何乌麻利地把自行车扶起来。
许水咽了咽：“对……不过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回个屁，上来！”何乌再次打断他，顺带扫一眼他的腿。
开玩笑，大晚上的，靠着两条腿直接跨越几条街外加一个大转盘回那去？没一个半小时能下来？现在也差不多十点了，到时候回去晚了不又被那老家伙逮着把柄了抽一顿？
许水听他语气又要染上怒气，赶紧坐上他的后座，不再作声了。
自行车又开始穿街过巷，十点多了，街上的商家也陆续关门，留下一些流动小吃摊和一些宵夜大排档开门。然而踩车踩着踩着，何乌敏锐地察觉到了许水在后面有些猫腰。
有了上一次吃花生过敏的例子，何乌登时警铃大作，一个急刹车：“你干嘛？”
“啊？”刹车有点急促，许水险些被掀下去。
何乌回头看着他那一脸懵的样，皱眉：“那你干嘛猫着腰？”
“我……有点胃疼。”许水再一次被他的皱眉吓到，大气也不敢出。
何乌：“你吃了什么？”
“没吃什么……”许水目光有些闪躲。
得，这就是晚饭没吃的意思了。何乌只好转头，拐了个方向——
“要去哪里？”许水突然想起上次过敏，何乌送他去诊所，一时间也有点急，“我这个不需要去看医生的！”
何乌破口大骂：“看个屁医生！按照你这样造法别说看医生了你迟早有一天能滚上去见上帝！”
“……”许水又缩了缩脖子。
何乌还是被自己惹恼了，自己到底不如米静，毕竟米静是不会惹恼何乌的，米静很善解人意，也漂亮，跟何乌在一起也能够和何乌好好相处——而他好像总是在惹何乌生气，也很招何乌烦。
“你发什么呆？饿傻了？”
一杯热乎乎的东西抵住了侧脸，许水回过神，不由得抬头看着何乌。
啊……又走神了。
这些天他都没敢这样正眼看着何乌——这太光明正大也太露骨了，他很清楚自己的目光会是什么样的，一定是痴迷的一瞬不瞬的，也一定是很让人觉得恶心的。
何乌很好看，背着各种霓虹灯光，眉目是上帝的得意之作，鼻尖那点棕色小痣成为整张脸最传神的一点。
不会有哪个男生会对着另一个男生这样看，除非是同性恋，在这个同性恋人人都喊打啐声的小城镇，这很奇怪也很突兀。
如果他是米静就好了——或许说，如果他是个女生就好了，如果是女生，他就可以和米静那样，光明正大的一瞬不瞬看着何乌，抱着何乌，对何乌说话。
“你很好看……”许水目光痴迷，又认真地说。
何乌手里还抓着一杯热米线，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发神经？信不信我待会就把你撂这？”
什么东西……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同性用这样露骨的眼神看着也不会有哪个男人乐意听见同性夸自己好看，他又不是同性恋——但凡许水只是说他帅，他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烦躁。
对的，很烦躁，那句“好看”简直就是在他暴躁的神经上蹦跶。
“我不敢了，对不起。”许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对上何乌不善的眼神赶紧收敛全部痴态，接过了何乌手里的杯面。
真的是杯面——一个平时喝奶茶的那种一次性塑料杯子，里面装着煮好的米线，米线上撒了葱花，很香。
许水耸了耸鼻子，看了一会儿，才迟钝地送到嘴边，想要用牙去挑起边缘的米线——
“你有病？用嘴去挑？没看见筷子？”何乌看着他的蠢样更烦躁了，用拆好的筷子拍一下他的脸。
许水忙不迭地接过筷子，米线还是烫的，看着何乌的脸色不好，他也不敢磨蹭，用筷子捞起米线就往嘴里塞，被烫着了也只能是加快速度。
烫得口腔都在发麻，一时间也来不及去判断米线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来不及嚼多几下，吞咽也太多，许水差点被噎着。
“你他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我缺你那一口吃的？”何乌到底是看不过眼了，反手抢过他的筷子。
妈的，哪怕是跟计成仁出来吃饭，那丫的哪怕饿成片了都没有许水吃得这么狼狈这么……快。活跟有谁追在他后头跟他抢一样，明明就他妈一杯面条，硬生生吃出最后一顿饭的势气来。
许水嘴里还塞着一嘴巴的米线，漏了一根吊着，抬起头看何乌的目光有些无辜：“？”
“……”
何乌只能把筷子还给他，又买了一杯米线挂在车头，翻身上自行车后对他回头恶狠狠地道：“你他妈坐上来吃！再给我跟饿死鬼一样吃我就直接把你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