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中迎来了十一月份，也就是期中考试。
同学们的成绩将要尘埃落定，是对半学期学习的考量。
初冬的季节，大家在宽大的校服里塞满了厚厚的毛衣或者卫衣，干枯的树枝留不住枯黄的树叶，全都落在地上。
学校里的清洁工人可要费一番功夫了。
方季在一中没有成绩，排位置时只能在最后一个考场，而路余池在第一考场。
方季隐约觉得路余池担心过头了。
早上起来就和他说不要忘记带笔，不要忘记考号，不要忘记涂卡，最最重要的是不要睡觉。
”做完之后呢？“
”不可以，高丽会找你麻烦。“
”好吧。“
少年在考场门口仔细的听着路余池的唠叨。
一点也不像高冷的学霸，为什么还有人说他很高冷呢。
路余池网上拉了一下方季的拉链。
一只手搭在方季的头上，洋洋洒洒的说道，“好好考。”
他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着，虽然已经进入冬天却一点也不冷。
坐在考场上，方季还在回想刚才的事情。
得到路余池许多关照的方季，甚至回想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或者对自己有好感。
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羞耻到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事情，考试最重要，这可是他在一中的第一场考试。
其实方季有些在意仪式感，将笔和橡皮整齐的摆在桌面上，回想着脑海里的公式，公式被路余池的所代替，满脑子都是路余池的脸。
方季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不去想路余池。
八点十分试卷被发下来，方季拿过卷子，回想着路余池的嘱咐，嘴角弯了一个弧度，先把名字、考号补齐全。
最后一个考场纪律有些不好，老师懒得管，各种声音传入耳中。
一个考场两个老师，其中一个老师刷着震天响的视频，另一个试图找那个老师说话。
终于等到视频的声音消失，又从老师嘴里听到各种八卦。
有些同学看着两位老师聊的如此深入，胆子便大了起来，偷偷的传着纸条，交头接耳的说着答案。
可能是声音太吵，被女老师听到，“你们这群学生，能对什么答案，坐在最后一个考场，谁比谁强？”
“差生永远比不上好学生。”
“真是晦气，分到这里监考。”
这位老师脸上没有掩盖厌恶的脸色。
一旁的男老师附和道，“都不准交头接耳。”
他安抚了女老师情绪。
*
考场里的气压很低。
确实他们的成绩是很低，但也不至于被这样侮辱。
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生“砰——“的一声把桌子踢翻了。
男生坐在第一排，校服趁的他更加清瘦。
这一声，别说是安静做题的同学们，还是嘴上说着为同学们好的老师，都被吓了一跳。
少年弓着身子歪歪扭扭的站起来，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像个刺头
这个考场应该有很多他班级的人，方季听到劝他不要冲动的。
还有说他替老班想想。
各种好话。
少年没有收住身上的戾气，指着这位老师，“你在骂一句试试！“
女老师气的浑身发抖，“骂什么了？难道不是事实？”
“你们这群人有一个能考进年级五百的吗？！”
“差生就是差生，连尊师重道都不知道！”
“我是什么！？我是老师！你们顶多算校园里的垃圾。”
女老师见少年抿着唇没有说话，“怎么，被我说准了？你们离开校园能干什么！还不是靠着父母，吸着父母的血。”
“你今天敢骂我，明天就等着被开除吧！“
*
女老师嚣张的态度，同学们都咬着后槽牙。
他们怎么了？
不就是学习不好？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努力？
“你们这种人连上进心都不配。”
少年举起板凳，“你TM再说一句。”
考场里的人全都都看着这个少年，只有方季在奋笔疾书的写着卷子。
少年恶狠狠的将凳子砸在女老师脚边，再往前一点凳子或许会砸到小腿。
女老师看到自己班里的一个女同学红着眼眶站起来。
“林老师，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班上有我这个人，是，我们是学习不好，我们是学习的垃圾，可是我们在其他方面也有很多闪光点，或许今天我们把卷子从头做到尾，甚至还不如不做，那您说我们为什么还要努力的去做好卷子？”
“您说我们比不上好学生，那您说好学生应该是什么样子。”
林霞没想到一向怯懦的江彰站了出来。
记住她的原因大概就是她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
*
林霞刚要说话，就被一个吐字清晰但慢吞吞的声音打断了。
“如果这个考场会有考进年纪前五百的，您会道歉吗？”
方季还是第一次这样出头，心里有些紧张，如果是以前，方季绝不会站出来。
或许是和路余池呆惯了，要是他在这里，应该会和刚才的少年一样吧。
林霞嘲笑道，“谁考前五百？你吗？”
方季点了点头，”是我。“
“同学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林霞嘲讽道。
”没有。“
方季很紧张，但是这次卷子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年级前五百应该可以。
听说一中学霸很多，方季也有些不确定，只能接下来的考试认真对待。
他突然感觉自己考个试比以前都累。
*
后半场的考场里没有交头接耳的声音。
处于低气压的状态。
林霞处于气愤的状态自然不可能再闲聊。
教室里，试卷翻页的唰唰声和笔尖在纸上的摩擦声。
方季检擦了一下自己的卷子，便折好放在桌面上。
方季很信任自己的第一直觉，许多题看着看着或许就变味了，修修改改最后的答案还是第一遍的答案。
林霞见方季在发呆，嗤笑一声，就这？年级前五百，做梦呢。
方季目光落在远处，发现路余池居然提前交卷了。
他知道路余池做题很快，但没想到会早交卷。
这在三中绝对是不允许的。
方季很想交完卷子，跑出去早路余池。
如果把卷子交给林霞，免不了被奚落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