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日子意料之内地难熬。
不过好在周琅的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用忙碌的工作来填补空虚，也就变得理所应当了起来。
工作日的最后一天，周琅又加了两个小时的班。严冬腊月，周琅走到停车场，下意识想找到宋怀书的车。回过神来，周琅伸手捏了捏自己疲惫的眉心——他或许真的需要一个年假来放松一下。
在周琅准备开车回家之前，他接到了周父打来的电话。中年alpha在电话那边特别没好气：“今天你大哥一家都过来了，你二哥明天也会从部队里回来，你呢？你准备不回家了是不是？”
“二哥都要回来了？”
周父在电话那头颇为感慨：“三年了，也该回来了。”
周琅恍然，当年周钰进部队的时候，自己刚刚认识宋怀书。现在想起来，居然已经差不多三年了。他想了想：“我回去收拾点东西，明天就回去。”
周父满意地挂了电话。周琅抬头看天边的弯月，头一次有了岁月如梭的感慨。
他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遇见了宋怀书，彼时宋怀书孤僻又青涩，他们接的第一个吻更是滑稽又好笑，周琅至今都还记得宋怀书的牙齿磕到自己的嘴唇时传来的痛感。
那时的宋怀书在想什么呢？
周琅不确定，因为即使宋怀书曾经有戏弄自己的成分，但宋怀书在那个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骗不了任何人。
这个倨傲又冷漠的青年，说不定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动的心。
周琅在寒风里点燃了香烟，抽了半根后就将烟杵灭扔在了垃圾桶里。之后他开车回到家里，正准备去洗澡时，周琅接到了宋怀书的电话。
小狼崽子在电话那头声音低低地问：“琅哥，你下班回家了吗？”
“刚到不久。”周琅脱下外套，接着电话往浴室走去。
“唔——”宋怀书似乎在电话那头敲了敲桌子：“那琅哥现在是不是要洗澡？”
周琅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对，我现在正在脱衣服。”
宋怀书在电话那头呼吸深沉了一些：“琅哥…我们来视频吧？”
下一秒，电话里就传来了机械忙音。宋怀书扬了扬嘴角，却没有再拨回去，只是给周琅发信息：琅哥又挂我电话！我生气了！
理所应当地没有得到周琅的回复。宋怀书扔下手机，目光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就是周琅在浴室的光景，清晰明朗，且视角刁钻。
宋怀书认真地盯着周琅脱下身上的衣服，展示出应该用精致来形容的身材，匀称美好，值得宋怀书每个夜里都深刻想念。
花洒打开，热水淋在周琅的身上，水珠顺着周琅的头发流淌在周琅的全身，宋怀书只觉得性感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热腾腾的水汽在浴室里蔓延开来，监控里的画面也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但这并不影响宋怀书欣赏美景。
alpha坐在电脑面前，贪婪地将他最喜欢的beta从上到下用视线亵渎了很久。空气里的白兰地信息素久久挥散不去，直到周琅关上花洒，不着寸缕地走出了浴室。
宋怀书眯了眯眼——他在周琅身边的时候，周琅似乎还没有这种癖好。而这个秘密对现在的alpha来说绝对称得上是个利好消息。
他切换了监控视角，目光移到了光着身体走到卧室床边的周琅身上。
明明是个要强的beta，却又长了一身白皙的皮肤，不仅白，还光洁。周琅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似乎都长在了宋怀书的审美点上。
情到浓时，宋怀书会虔诚地亲吻周琅的全身，又或者，宋怀书会玷污这些白净的皮肤，在上面刻下自己的烙印。
屏幕里的beta拿过床头的香烟叼在嘴里，在宋怀书以为周琅会点燃时，周琅却根本没有拿起打火机——他答应了宋怀书会慢慢戒烟，今天的半根已经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里抽过了。
他叼着烟嘴咬了几口后，就直接将烟扔到了垃圾桶里，转而又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从宋怀书监控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周琅看着手机后勾起的嘴角。下一秒，宋怀书放在手边的手机就收到了周琅发来的消息：
你是小气鬼吗？
小气鬼宋怀书心神一颤，他艰难地将目光从监控里挪开，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给周琅拨通了电话：“我是琅哥的小气鬼。”
周琅眉梢一挑，总觉得宋怀书的嗓音有些古怪。但隔着电话，两人之间沟通起来声音失真也是正常的，所以周琅没有多想：“你还挺理直气壮？”
“琅哥洗完了吗？”宋怀书佯作不知情地问，周琅“嗯”了一声。
“那现在可以视频了吗？”
“我还没有吃晚餐。”周琅说着话，转身却躺在了床上，根本没有穿上衣服出去吃饭的打算。宋怀书将周琅的动作尽收眼底，语气纯良地说：“这样啊……阿姨还没有来吗？”
“我给她放假了，因为明天我就要回周家。”
也就是说周琅今晚上不打算吃饭了。宋怀书伸手敲了敲桌子：“那琅哥打算吃什么？”
“不知道，没想好。”周琅一边和宋怀书通话，一边伸出手打量自己的手，宋怀书在的时候最喜欢将手伸过来，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周琅又想到他拍下来的自己和宋怀书扣手的照片，决定晚点拿出来养养眼。
宋怀书不知道周琅心里所想，否则他一定会把刚才在周琅洗澡时就想做的事跟周琅做个遍。
alpha替周琅做下了决定：“那琅哥听我的。”说完，宋怀书就点开了一个消息窗口，替周琅点好了晚餐。
原本不打算吃晚餐的周琅“啧”了一声：“听你的，你决定吧。”
“我已经点好了，晚点会有人送到家里去，琅哥记得去拿，记得——”穿上衣服再去。后半句话被宋怀书非常及时地吞了回去——周琅可不知道家里到处都是监控这件事。
“嗯？记得什么？”感受到电话那头宋怀书有些古怪的停顿，周琅狐疑地问。
“记得多吃点，对我来说琅哥还是太瘦了。”alpha的大脑反应非常迅速，没给周琅留下多余的思考空间，宋怀书就另外开启了话题：“琅哥去周家要呆几天？”
“不知道。”周琅伸手揉了揉半干的头发：“我二哥今年回来过年了，所以我大概会在家里多呆几天。”
“二哥？是去部队里那位吗？”
周琅挑了挑眉：“对，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关于琅哥的所有事，我都记得。”宋怀书柔和着嗓音说：“我还记得琅哥的大哥也是个alpha，还有了小孩儿。”
“对，不过他们都搬出去住了，我工作又忙。”
“琅哥喜欢小孩儿吗？”宋怀书突然问。周琅的揉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不太喜欢。”
“还好我也不喜欢。”宋怀书面上不露山水地说。周琅饶有兴味：“哦？你也嫌他们吵吗？”
“不是，”宋怀书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画面里的周琅看：“我只是担心我们有了孩子以后，我就不再是琅哥唯一的宝贝了。”
“……”周琅无奈地扶了扶额角：“我以前究竟为什么会产生你是个愣头青的错觉？”
宋怀书嘻嘻一笑，两人又聊了会儿天，周琅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你点的餐到了，我先去吃饭？”
“好，要多吃点。”
周琅转接通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说了句稍等两分钟后，就起身穿起浴袍走出了卧室。
宋怀书得心应手地换了一个显示屏幕，眼睛一眨不眨。alpha似乎丝毫不觉得盯着周琅一举一动的自己变态，相反，他觉得他还不够满足——他更渴望时时刻刻贴在周琅身边的感觉。
想到刚才周琅的回答，宋怀书暂缓下了和周琅要个孩子的决定，虽然宋怀书很期待周琅为自己生一个孩子，但他更怕因为自己的期待而给周琅带来不适感。
至于装监控偷窥这种事——只要周琅不发现，就不存在所谓的监视了！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宋怀书宁静偷窥的节奏。他简短地问了一句“什么事”，屋外就传来了宋家管家的声音：“少爷，薄家的贵客上门做客，老爷和夫人让您出去吃晚餐。”
“……”宋怀书沉沉呼吸两口气，还是暂时忍耐住了心里的不耐烦与戾气——现在还不是和宋鹤归撕破脸的时候。
“我知道了。”宋怀书回了一声，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依稀变小，直到消失不见的声音。
他在宋家的卧室空间很宽广，但高大的alpha一点都不喜欢这里。他揉了揉脸，又深深看了安静优雅地吃着晚餐的周琅好几眼后，伸出食指和中指凑在唇边点了点，之后又印到了屏幕中周琅的脸上。
空气里传来alpha若有似无地低声呢喃：“我的，周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