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次远行

书名:荆棘王冠 作者:独木舟 本章字数:2943 下载APP
我已经很久没有碰我的相机了,束之高阁,嗯,我记得我好像是这样说过它。
  这段时间过着怎样的日子呢,有朋友在QQ上跟我讲,自从你写了那首歪诗之后就好久没有更新了。
  我说,是不是有一些人你天天指着我更新哪,我不更新你睡觉都睡不好啊亲!
  那好吧,是该写写除了稿子之外的文字了。
  今天上午星崽过来找我借书看,我们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之前她要考研,我怕打扰她就一直没有联系,再后来她考上了,我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虚伪地忙碌着,于是一直疏于联系。
  有一天我看她发了一条微博,没有指名道姓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说我。她说她看我说有一段不值得的友谊不知道是否在说她。
  我想敏感的人会活得比别人辛苦些这也是个原因,太容易对号入座,其实不见得是心虚,但就是止不住脑袋里那些杂念,我太明白了,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星崽,我知道你不太看我的文字,有些话语在生活中说出来显得过分矫情。我记得两年前我写过一篇日志,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姑娘,这一点一直没有变过,就算后来我又遇到了很多可爱的女孩子,你也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姑娘,大不了再加两个字:之一。
  你知道我看女生的眼光有多挑剔,做作的不喜欢,浮夸的不喜欢,尖刻的不喜欢,虚伪的不喜欢,斤斤计较的不喜欢,恶毒的更不喜欢。
  所以我喜欢的姑娘一定是善良、正直、温暖并且谦逊的。
   
  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段日子的情绪有多不对劲,可是身边的朋友一个二个都跟我讲,你还是抽个时间去看看精神科吧。
  最开始眼睛他们跟我讲的时候我很惊讶,我想可能是大家太久没有聚在一起的缘故吧,接着B梦和绣花都开始问我,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我真的没事,虽然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虽然我有时候坐着,突然就开始好像发羊癫疯一样地哭……但是我就是觉得我没事,反正这个时代的人都一副重度抑郁症的样子,好像没点精神困扰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一样,我就用不着夸大自己的情绪了。
  烟色姐姐说得对,如果不是每天醒来都想到有个旅行的愿望,简直不晓得要怎么活下去。
  如果你要劝我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我只能告诉你,你还不了解记忆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我知道自己不是没有优良的品德,但是这些品德对日常生活来说其实没有一点帮助,可能还是太理想主义了,太不切实际了。如同我在微博上所说的那样,大多数时候,理想这个词语显得太过于高高在上并且光芒万丈了,我、我们大多数人,只不过是努力地做着,或者说是想要去做自己所喜欢的事情,就像候鸟南迁,就像中华鲟回游那么简单,那是一种天生的本能。
   
  有什么能确定我活着,有什么能确定我依然是我,这不是我爱的男人爱不爱我就可以阐述得清楚的问题,不是我和徒有虚名的爱情在较量,而是一个人和一个世界的较量。
  曾经有人留言给我说,她觉得我有一点和我非常尊敬并且喜欢的女作家严歌苓很像,那就是对主流的一切怀有敬意却始终无法找到归属感。
  谢谢你对我的了解,这让我觉得不是那么孤独。
  虽然话说回来,每个活着的人都是孤独。
  有时候我想为什么做不到呢,从生活中攫取一些慰藉,无论以何种方式,在所谓的盛世中寻欢作乐,苟且地活着,如果大多数人都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今天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我戴着耳机听到了一首歌,是尹吾《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次远行》中的,那句歌词是:一个人要把肉身放在岁月的砧板上,煅打多少次,他的心才能坚冷如钢。
  我更喜欢另外一首,叫《你笑着流出了泪》:走他妈再远的路,还不是通向坟墓。
   
   
   
   
   
   
   
  人生苦难重重
     
  这些天我一直很想沉静下来写一篇日志,关于内心种种琐碎。
  我习惯于用第二人称书写这些情绪,很多时刻,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对象,但言辞之中不免流露出些许端倪,直指臆想中的某一张面孔。
  我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生活和命运,早已经习惯了独善其身,虽然我亲密的朋友们都知道我是一个无法好好照顾自己的人,但我对眼下的这一切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但在最脆弱的时候,我依然会那么恬不知耻地想起你。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从北京回来的夜车上,硬座,周围那帮去迷笛的家伙各个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只有我一个人裹着毯子,蜷缩在位置上,一动不敢动。
  我的适应能力很强,在高原上没高反,在城市里不挑食,走盘山公路不晕车,晚上睡通铺不择床,我什么苦都可以吃,再累都不是问题。
  可是有一点是我完全没有办法的,那就是生理痛。
  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事有凑巧,这几年唯有在你身边的那两个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其余的时间里,我的生活几乎是以痛经作为时间轴标识的,痛一次,一个月过去了,痛个十二三次,一年就过去了。
  那天晚上在火车上,我几乎快要哭出声来,死死地揪着身上的枣红色毯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一刻其实我在想,为什么我要坐他妈的15个小时的硬座回长沙呢?
  一边这样想,一边给朋友们打电话,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说我肚子好痛,而她们除了干着急之外没有一点用。
  后来我翻到了你的名字那里,停了停,还是滑过去了。
   
  其实我已经很少想起你,在我曾经以为是最后一次写到你的日志里,我提到了那段北极熊的纪录片,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我还没有到可以奔向广阔冰原的时候,脆弱与伤感依然那么轻易地就可以将我击倒,虽然只是短暂的。
  我觉得我依然是那只眼巴巴地趴在窗口看着屋内的小熊,彼时此时最大的区别是我已不再奢望可以吃到美味的烤鹿干了而已,我是那么清晰地明白,你不会打开门。
  但我还是想碰碰你的鞋子,向你表达我的感激。
  我只主动发过两次短信给你,一次是在下大雪的时候,我发高烧,一次是在回长沙的夜车上,我痛得当着陌生人流下眼泪来。
  而这两次,我都不过是云淡风轻地问候你,自始至终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在沉寂多时之后,我又突然跑来打扰你。
  谢谢你存在于我心里,这与爱情有关或者无关其实都不要紧,只要我知道,在人生的某些时刻,这份存在能够给我一些力量,即使不能击溃病痛、孤独、贫穷,但至少我可以短暂地获得熬过去的勇气。
  那晚夜凉如水,他们都睡了,收到你回复的短信,我忽然平静下来。
  凌晨三点多,列车摩擦着铁轨,我跟咖喱啡站在逼仄的过道中间谈论梦想,我说梦想的可贵之处在于孤独,那一刻,我多么庆幸我的人生中曾经有你。
  廖一梅说的,人的一生,遇到爱,实现爱,遇到性,实现性,这些都不难,难的是遇到理解和懂得。
  在我回来的第二天,跟你聊了很多,我想这是我们最好的和解方式。
  昨天我闺密跟我说起三年前,当时的男朋友开车送我回学校,我下车时跟他说,真不想回去啊。
  她说,三年多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你那么小女生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我越来越坚硬,也越来越顽强,即使是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只差眼泪没有落下来,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我选择了缄默。
  你我的人生太过于悬殊,我知道再温柔的话语说给你听,也不过是不合时宜的荒诞。
  我不再执着,坦然地面对你,也面对我自己,即使从前的我那么偏激,即使从前的我总留那些留不住的,即使从前的我总想对那些要走的说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