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算不上好,天色苍白惨淡。
机场广播开始提示登机,肖战给朋友发了条微信,和邓鹏道了别。
与此同时,王一博睁开了眼睛。
陈奕接到电话的时候在看天气预报。
屏幕上显示“一博”,他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多长时间,按了接听键。
对面嗓音沙哑:
“你联系得到肖战吗?”
陈奕:“……我试试。”
王一博似乎抹了把脸,丝丝缕缕的疲惫与无助哪怕隔着屏幕都分外强烈。
“一上午,“他苦笑,“我把能找到都找遍了。”
“但是没有。”
“他走了,一声不吭就走了。”
陈奕欲言又止。
王一博说:“我好累啊……”
陈奕吐出长长一口郁结的气:“你别着急,我试试联系他。”
他挂了电话,翻出微信,发送一个句号。
系统回了他红色的感叹号。
嗯。
陈奕盯着图标。
真的走了。
肖战那个文物修复专业的哥们,齐飞,毕业留校任教,专门请了一天假接他。
齐飞大体情况是知道的,看肖战脸色疲惫得厉害,一向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个性也收敛了,笑说:“战啊!”然后帮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其实那只箱子是临时买的,胡乱揣了几件在杭州买的换洗衣物,毕竟当初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他去酒店旁边的箱包店买了这只行李箱,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
一来两手空空太像犯了事逃难的。
二来…他想尽可能离开得彻底一点。
肖战拉回思绪:“谢了啊老齐。”
齐飞扣着安全带,闻言翻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白眼:“再这么和我说话我把你扔下去了啊!”
肖战低头笑起来。
齐飞:“饿了没?吃什么?”
“嗯…冶春居?”
齐飞偏头看他一眼:“淮扬菜?改口味了你?”
“没,就突然想吃了。”肖战说。
其实并非多想吃淮扬菜,只是那里是这次迷梦的起点。
告别而已。
他像一颗流星,义无反顾地落尽一场盛夏的梦境,坠落的瞬间,连空气都为他无声沸腾。冷却之后,却慢慢沉了底……
乌托邦仓皇落幕。
王一博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
从一开始的慌张、焦躁,到无助、乏力,再到可怕的沉默。
他觉得很荒唐,就像一个考前临时抱佛脚的学生,拆东墙补西墙,顾此失彼。跌跌撞撞,慌慌张张,心里有一块始终空着。
然后有人告诉他,你迟到了,退学吧。
于是所有挣扎化为泡影。
直到他看见了玲姐,看到了她永远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好像明白了一切。
可他再没有力气表达“愤怒”这样鲜明的情绪了。
囫囵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