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锦和靖怀薪的武功路子明显完全不同。
陆安锦的双拳挥出间虎虎生风,动作迅猛,占了准和狠,招招不虚,这是沙场上练出来的。
而靖怀薪虽只占了个‘快’。
可有一句话所言不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陆安锦就算再怎么狠,也抓不住这身形灵活的丫头。
同样的,靖怀薪空有一个‘快’,也不敢贸然靠近陆安锦,只得专注防守,伺机进攻。
这一个猛如虎,一个狡如狐,斗得是不相上下,看的宋知予直心痒。
可白天强行运气,已经牵动了被骨沉所伤的心脉,现在还隐隐作痛,断不敢再胡来了。
很快。
周围的土匪们便开始不断起哄。
陆安锦与靖怀薪二人从厅中,一路打到雪地,依旧气势不减。
竟还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快感!
此时的陆安锦可没了往日沉稳的锦王之姿,只为了斗个痛快!
突然!
陆安锦的拳头在雪间猛的横扫,拳风甚至震开了落在靖怀薪额头的雪。
不过陆安锦的拳却并未真砸下去。
不然靖怀薪这丫头的脑袋瓜子,必然会被杂碎。
没错!
最终还是陆安锦技高一筹,靖怀薪输得心服口服。
她本不喜欢陆安锦这人,觉得高高在上的荣国皇族都不是好东西。
可通过这次交手,她却对他有了改观。
二人回到厅中。
默契地痛饮杯中酒。
靖怀薪爽朗的笑了笑,屏退众人,这才对陆安锦道:“锦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男儿,靖怀薪佩服。”
“不敢当,若姑娘是男儿身,气力上不输,本王也难取胜。”
“输了就是输了,靖怀薪看得出来,殿下已经让了我不下五招。”
二人放声朗笑,畅快非常!
看着放声朗笑的二人。
宋知予便知道,她这第一步棋算是落实了。
真正的做到了对症下药,缓和了二人的关系,为以后共事打下了基。
宋知予无聊似得摇了摇空酒壶,打断了这二人的笑声:
“你们倒是打舒坦了,把在下扔在这,怎么好好的歌舞成了打架了。”
要不是宋知予出声。
两人怕是就忘了他了。
陆安锦向来不愿意在他们这些读书人面前打打杀杀,一时有些难为情。
不过今日这般真实的锦王,宋知予是真的喜欢的紧。
不禁让他想起了皇后还在时,那个看着嚣张跋扈,实则重情重义,真诚待人的一根筋傻小子。
只是如今人长大了,比他都高出了一些,他再也不能叫人家‘小萝卜头’了。
想起那恶趣的称谓,宋知予不由笑了。
陆安锦儿时当真是好玩的紧,他总爱戏弄那傻孩子。
看着那小萝卜头气极,却又没出撒的样子,宋知予总是心里得意又好笑。
正畅游在过往的回忆中。
宋知予却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随后脸色越来越苍白,渐渐发青。
熟悉的剧痛自四肢百骸直冲心口而去,犹如千万支利针在血脉中冲撞!
宋知予本能的感到了害怕,同时也难耐剧痛,痛呼出声。
一旁的靖怀薪和陆安锦,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二人几步走上前来,还不等问什么,宋知予就“哇”的吐出了一口黑血。
“先生!”陆安锦大惊:
“黑血?毒!先生怎么会中毒!”
此话一出。
靖怀薪的冷汗瞬间密布全身!
宋知予为什么会中毒?
为什么?
自然是她清风寨的人搞的鬼!
此时已是夜半。
华元早就睡下了。
可被陆安锦从被窝里拖出来后,他却不敢有半点怨言。
倒不是他有多怕陆安锦,而是他怕宋知予有个三长两短。
华元救人,不愿旁人在场。
唯有那少女不听劝阻,坚持守候在侧。
陆安锦和靖怀薪等候在外。
二人都怀着同样的心事,却不敢明说。
他们心中都知道宋知予身中骨沉剧毒,却不确定此刻发作的毒,到底是不是骨沉。
因为他们对骨沉的了解,都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
几乎整整一夜。
华元都没有出来。
直到天际泛起亮光,屋中传出了宋知予凄厉的一声嘶吼。
那声音令闻者胆寒!
二人再顾不得其他,推门而入。
然后……
然后他们就见宋知予赤luo着上身,在榻上痛苦的挣扎着,身上的经络清晰可见,就好像要冲破皮肤爆开一样。
他们竟能清晰的看到那皮肤下的经络在剧烈颤动!
那不仅仅是皮肉的疼痛啊!
而是从身体里,从四肢百骸,从全身经脉传出的非人剧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