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捕捉到关键词，眉头一下子拧起来，凝眸：“遗嘱？”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叶余缩了缩脖子。
“那个，不是，我……”
“真好啊，叶余。”常言冷了脸，低眼看他：“二十四岁妙龄男生，竟提前预知意外，立下重要遗嘱。”
两厢沉默，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你不觉得你需要给我个解释吗，叶余。”半晌，常言说。
“不是的，哥。”叶余松开手，自床边坐下，道：“我并不知道这次的意外，遗嘱是两年前立的。”
不用常言再问，他老老实实的继续解释。
“当时叶坚辉威胁我，想让我把所有股份拱手让人，我拒绝后他派人跟踪我。”叶余顿了顿，“我有点怕，就提前找了律师，确保我死后东西会记在你名下。你别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难道不是最大的受益人吗。”常言好半天才说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嘛。”叶余晃了晃常言手臂，像小孩子撒娇似的：“哥哥，别生气嘛~叶坚辉也没对我做什么，就是吓唬吓唬我。”
“是啊，吓唬吓唬你，什么都没做，就给你吓到立遗嘱了。”常言淡淡总结，“那你还真是不经吓。”
他话里有话，明嘲暗讽，叶余听得明白，又笑着装傻。
“是呀，我胆子小，哥哥知道的。”
今天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叶余叹了口气，手向下移，轻轻握住了常言的手。
“哥，我这辈子活的不痛快，认识你是我幸运，你知道的，在那之前……日子很难过。我死都死了，不想再被拘着了，好吗？”
常言依旧拧着眉，像是听进去了，但又不表态。
良久，叶余松开手，低叹：“算了，我也不为难哥哥了。”
“抬头。”常言突然开口：“看我。”
嗯？
叶余顿了顿，听话的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乖乖看着常言。
常言和他对视着，一秒、两秒、三秒……
他瞅着对方根根分明的眼睫、黝黑的眼睛，再往下，是鼻尖和……一张一合的、红润的唇。
那一瞬似乎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几秒间。
常言飞快地眨了眨眼，这才从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分出神，听到叶余在说什么。
“怎么了哥哥，你不舒服吗？脸色好差。”
半晌，常言找回声音，摇头：“没有。”
“哥哥让我看你做什么？”叶余又问。
“就看看。”常言随口应付，他伸手把叶余的头发揉乱，半晌，轻呼出一口气：“想出去可以，等这月十五过了，我放你出去。”
“真的吗！”小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抓过手机瞄了眼，见今天十二号，更开心了：“谢谢哥哥~”
“别急着谢，到时候看你表现，不行再关回来。”常言一本正经的唬人，在叶余的注目礼中大摇大摆离开卧室，丢下一句“我今天睡次卧，别吵。”
回到隔壁，常言伸手翻了翻桌上的日历。
三天。
嗯，够了。
够他想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叶余了，也够他……查一查一个月前到底发生什么了。
说来可笑，他活了几万年，当过官也下过乡，阅事阅人无数，混到如今竟然要查自个儿是怎么精神出轨的。
-
翌日。
常言早早的出了门，跟着定位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别院。
院子有着大大的铁门，门口伫立着两座石狮子，威风得很。
常言下了车，不等他拉起铁环敲门，那门便自动向两侧划开，左边的石狮子动了动，口吐人言：“恭迎云神。”
常言脚步一顿，偏头看过去，好笑道：“哪来的神？多年没见，你们对客人的称呼都不知道更新一下么？”
右边的狮子闻言来劲了，立刻插嘴：“嗨~他业务能力就是不行，整日好吃懒做，您说是吧常上将军。”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常言摇摇头，噙着笑意往前院去。
“哟，稀客呀。”清朗的男声迎过来，行至常言近前，拍了拍他肩膀：“你有多少年没来我这儿了？”
“很久了吧，你家门口那俩狮子都晒掉色了。”常言说。
“那是我新给他们换的皮肤！你懂什么！”江雁行气急败坏，“师父当年说你瞧不起我的学的东西，我还不信，没想到你是真欠，看不上我就算了，还攻击我的宝贝子孙！”
对于他的跳脚行为，常言见怪不怪，环视四周看了看江雁行摆在院里的满堂子孙，评价道：“整的挺精致。”
“是吧是吧~”手边的木质柱子扭动两下，深情款款的贴上常言手臂，嗓音娇柔中带着做作：“我也觉得我美的超乎想象，这位俊俏的小弟弟，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
“去去去，一边玩去。”江雁行上去两巴掌把她拍直了，“他都能给你当太上祖宗了，弟弟个屁。”
这么多年过去，江雁行这院还是这么有意思。
常言失笑，双手插兜跟着人往屋里走。
“这次来，是有点正事找你帮忙。”接过江雁行泡的茶，常言也不叙旧了，直白道：“我的记忆被动了。听说你近年催眠的手法是越发炉火纯青，给我试试？”
江雁行正在品尝他新拿的竹叶青，闻言差点一口茶喷出来，震惊过后又笑开了。
“你也有今天啊……行，我给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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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坐在藤椅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块长长的怀表，不知过了多久，视线终点的表盘不知不觉变成了一颗戒指。
意识在清晰的变模糊。
常言抿了抿唇，不太适应的进入被催眠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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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师兄？”江雁行心有余悸的推开那杯烈酒，小声问常言：“这人谁啊？上来就灌我。”
叶余喝太多，现下已经去了卫生间，常言低着头，小口小口的抿酒。
他好半天才答话：“前男友。”
“！！！”江雁行差点蹦起来。
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指着常言：“千年的老王八开花了！”
常言：“……”
常言：“读点书吧你。”
“等等，前男友？分了？”江雁行终于反应过来，嘟囔道：“我说呢……到底咋回事啊？”
“没什么。”常言不是什么事都说的性子，小幅度摇了下头，没打算细说。
“哦……不过他看着还小，你也下得去手，诶，刚刚他去卫生间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跟进去了？”江雁行突然想起。
常言蹙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