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了五个多小时,秦云廷等得心神不宁时,江尘终于出来了。
医生给他上了呼吸机,看他格外苍白的脸色,秦云廷的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
回到了病房,秦云廷协助医生护士把江尘抱到床上。
江尘的肚子上打了个孔,接了根管子,护士跟秦云廷说这个是引流袋,江尘阑尾炎比较严重,体内积液较多,需要引流,嘱咐他要注意不能压到管子,引流袋要放比伤口低。
秦云廷认真地记下来,医生叫醒江尘,江尘没醒,说可能是麻药劲还没过,让秦云廷记得把他叫醒。
医生护士出去后,秦云廷看了看已经积了半袋红色液体的引流袋,将帘子拉过来遮住,不想让江尘醒后看到。
他绕到另一旁,俯身小心地抚着江尘的脸,叫他:“江江,江江,我的老婆大人,怎么还不睁开眼睛看看你帅气的老公。”
“江江江江,我帅气可爱的江江大人,世界还等着你去拯救呢,快醒一醒。”
“再睡就变成猪了,变成猪我可抱不起来了。”
“你还睡,那我给你讲个故事,以前有一只兔子,特别爱睡懒觉,有一天发洪水了,兔子还在睡觉,它被水冲出了兔子窝,可它竟然因为长期睡觉不吃饭太轻了,所以飘在水面上。”
“一只饥肠辘辘的大灰狼看到河面上飘着一只小兔子,就想淌河水过去把它吃了,可是河水湍急,它始终过不去。”
“该怎么办呢,它只好跟着漂流中的小兔子走,一边找合适的机会把它吞入腹中。”
在秦云廷的絮絮叨叨下,江尘终于醒了。
他微微睁开眼睛,嘴唇翕动,秦云廷低头下去听,听到他说:“疼……”
秦云廷问:“哪儿疼?伤口疼吗?”
江尘微微点头,他吃力地动了动手,说:“手,没…感觉……”
秦云廷说:“你麻药还没过。”
江尘的嘴唇动了动,秦云廷没听清,低头下去问:“你说什么?”
“我…想你…了。”
不知为何,秦云廷忽然一哽,他拨了拨江尘的额发,低头一吻,说:“我就在这。”
医生过来查看江尘的情况,并告诉他说术后六小时要平卧,第二天可以扶床轻微活动,促进排气,通气后就可以吃流质食物。
秦云廷将医生说的都记了下来,他拿出手机放短视频,想给江尘解闷,但江尘一直皱着眉说伤口疼,没什么心情,眼睛都有些湿润了,最后秦云廷叫了护士过来打止痛针才睡下来。
这几天秦云廷一直在专注照顾江尘,工作上的事情都是让小张送到病房里,堆积在桌上。
确定江尘睡下后,秦云廷开始加班处理积压的工作。
第二天,江尘醒过来时,在病床边没看到秦云廷,看向桌子那边,才发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想起来,但微微一动就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痛呼。
小张来给秦云廷送早饭,发现江尘醒了,下意识地想要去叫秦云廷。
江尘对他摇摇头,示意他把东西轻放。
小张会意,放了东西后,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还嘱咐医生护士进去的时候轻一些,别吵醒秦云廷。
江尘看着秦云廷的身影,眼神专注,没发现自己微微弯起的唇角。
秦云廷醒来时,发现已经十点半了。
他赶紧站起来,看到桌子上的早餐,又看看病床上睡着的江尘,拿起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给小张。
小张如实地跟他说了。
挂了电话后,秦云廷走进来,看了看吊瓶,然后才在床边坐下来。
他伸手想要握着江尘的手,刚一碰,江尘就睁开眼睛了。
“醒了?”秦云廷站起来,俯身吻他的额头。
江尘点头,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餐,对秦云廷说:“吃饭。”
秦云廷却误解他的意思,说:“你想吃饭?你现在还不能……”
“不是。”江尘轻声打断。“我说你去吃饭。”
秦云廷坐下来说:“我不饿。”
江尘盯着他说:“也要吃。”
行吧,秦云廷听老婆的话。
在秦云廷的悉心照顾下,三天后,江尘拔掉了引流管。
这几天秦云廷都事无巨细的照顾江尘,因为怕江尘有心理压力,所以拔掉引流管后,他们就提前办理出院了。
秦云廷请了医生定期来给江尘检查。
由于江尘的伤口还没好,所以医生不许他洗澡,因此江尘十分嫌弃自己,甚至都不让秦云廷抱了。
秦云廷哄着江尘,说他身上不臭,江尘都不愿意相信他。
最后秦云廷利用江尘行动不便把他逮住,亲身证明了自己不嫌弃江尘。
然后成功被江尘打了两巴掌,听话了,安分下来。
伤口还没结痂,江尘睡觉的时候也没办法翻身。
秦云廷怕自己碰到江尘的伤,所以一连好几天他都乖乖地抱着枕头躺在江尘身边,眼睛巴巴地看着江尘,神情像一只要求贴贴亲亲的大狗。
江尘被他的眼神看得受不了,伸出一只手,秦云廷高兴地抱着他那只手臂入睡。
一个星期过去了,江尘基本可以走动,下楼梯了。
每天下午五点,秦云廷都会准时回来陪他。
距离拍戏还有一个多月,江尘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就跟秦云廷商量说要跟他去公司。
秦云廷问:“你不担心被别人认出来?”
“我穿的严实点就行。”
秦云廷答应他了。
江尘跟他去公司,他当然非常高兴。
他打了电话让小张在他办公室里收拾出一个房间出来,放上一张双人床,然后再去置办一台可以打游戏的电脑,防止江尘无聊。
江尘的出现让秦云廷公司都炸开了锅,因为前段时间秦云廷公开了自己结婚的消息,但大家伙都没见过秦夫人的真面目,所以一直在猜测是谁。
有人猜测是苏欣,有人猜测是某个富家小姐。
但谁也没想到,秦总的爱人是个男的。
秦云廷扶着江尘,就好像扶着刚出月子的夫人,小心翼翼,生怕摔了。
路过一保洁阿姨问:“秦总的夫人是不是刚坐完月子?”
旁边人笑道:“秦总夫人是男的,男的怎么能生。”
总裁办公室。
江尘拍了秦云廷一掌:“都叫你不要扶我了,我又不是走不了路,你没瞅见他们那个吃瓜看戏的眼神吗?”
秦云廷是是是的应和着,一边不忘提醒他:“你小心点儿,动作别太大了。”
江尘大人有大量,留他点面子,不跟他计较。
秦云廷经常要开会,或者要短暂出去处理什么,江尘要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小张留了下来,以防江尘有什么需要。
江尘让他去倒一杯水后就打发他去工作了。
他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百般聊赖地打量秦云廷的办公桌,然后发现了一张他大学时期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江尘新生晚会那天跳舞的照片,他身穿着黑色的衣服,当时头发还是蓝色的,脖子上带着一条银链子,手臂上戴着冰袖,一副非主流模样。
“好丑。”江尘十分嫌弃地说。
他翻到照片后面,忽然发现一行字。
【打听到了,他叫江尘,是今年的大一新生,舞蹈系。】
时间落款是五年前,大一新生晚会那天。
“原来秦云廷还专门打听过我。”江尘嘀咕。
他把照片放回原处,心想找个时间去把他们之前的合照印出来,摆放在秦云廷的办公桌上。
江尘坐在秦云廷的转椅上,拿出手机正打算开一局游戏,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女孩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