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再试一次
“再往下放一点。”宋开很快又带着光亮从上方慢慢下来。
“试着活动一下身子，尽可能往我这边靠一下”宋开落地后慢慢移向废墟深处的陈昕并开口说道。陈昕身形不像陈芝恬这么娇小，想穿越钢筋管非常困难，而钢筋管的另一头支撑着一个巨大的石块，如果暴力拆除大概率会造成二次坍塌。
两人在几次尝试无果后，陈昕的体力逐渐告急，“不行，我实在没力气了，真的出不去。”陈昕体力不支地顺着匍匐的姿势倒了下去。宋开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再上去一趟”说完又慢慢被吊了上去。
“另一个情况不乐观。除非把那个支撑石块的钢筋切断，不然很难出来”宋开对周戈说。
“震中余震频发，那根钢筋又是石块的支撑点，如果用钢筋切断机大概率会导致二次坍塌。”周戈看着蛇眼里反馈的监控画面说道，“男孩看起来怎么样？”
“体力不支，我刚给了他葡萄糖水，不知道能撑多久”宋开冷静地说道，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那双隐没在黑夜里的眼睛，亮亮的，好像被困在废墟下的不是自己。
“我去联系挖掘机，你在给他送点压缩饼干和葡萄糖水，试试能不能从钢管下方穿过来。”周戈说道。
再次回来是很久之后，陈昕靠着宋开给的葡萄糖水堪堪维持清醒。一道温柔的声音比光明更早传了过来，“你还好吗？”声音沉静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担心，陈昕觉得自己慌乱的心跳慢慢平静了下来。抬眸顺着光照看去，宋开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一半袒露在光明里，一双剑眉微微蹙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却又莫名让人安心。
宋开慢慢挪动过来，将他手里拿着的那个和他头上一模一样的黄色头盔小心翼翼的戴在他头上，手指无意间擦过脖颈，温暖的温度让陈昕下意识的往前凑过去感受热源，可是下一秒，热源消失，只有一个头盔稳稳当当的戴在头上。
“这个头盔好好戴着，这里有一些我从外面拿来的压缩饼干、便携性热水袋和葡萄糖水，我同事已经在联系挖掘机了，很快就能出去”宋开温声安慰被困在废墟下的陈昕。
陈昕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您先上去就好。请您麻烦照顾一下我的妹妹，我家的号码是188…我父母在外地，应该很快就能过来。”
“会没事的，不用紧张。他们很快就到。”宋开在说话间正在尝试向下挖掘非支撑点的石块。
“余震可能还会再来，您……”陈昕欲言又止。他想活着，可如果实在没办法，他也不想连累其他人，尤其是救了妹妹的恩人。
“还想不想活了？”宋开终于抬眼，语气没有刚开始那么温柔，说完看着陈昕的眼睛停顿了很久，又说：“这是我的工作，就算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你先吃点，保存一下体力。”宋开的语气又温柔了下来。
陈昕沉默了一会，撕开包装袋，尽可能快地吃着宋开送来的饼干和水。陈昕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也和宋开一起挖着底下的土快和石块。宋开看了陈昕一眼，没再说话。
挖掘机只能负责搬运一些比较大的石块，大部分地方都需要营救人员手动挖掘，在人员严重短缺的情况下，工作量无疑是巨大的，可人们都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挖着。
救援不是函数，无关于工作量是否和拯救的生命数量是否成正比，他们只知道，那条小鱼在乎，这条也是。
宋开发现虽然钢筋管极大地缩短了救援通道的宽度，但是非支撑点的底侧石块大多是些稀碎的小石块，并不难挖，两人很快把通道洞口扩大了一倍。
“你再试试。”宋开退开身子，对陈昕说道。
陈昕慢慢爬向那个洞口，在肩膀处又被卡住了。
“先把双手慢慢伸出来。”宋开说道。
一双灰扑扑的小肉手从钢筋管下方伸了出来，然后陈昕又一次尝试穿过钢筋管，这一次比之前好了很多，但还是没出来。“嘶。”陈昕一声闷哼，钢管把陈昕的肩膀勒的生疼。“好像还是……”陈昕忍着痛说道。
“放松，慢慢地再往前挪一下。”宋开一边安抚，一边努力在陈昕身下挖动着石块。
陈昕觉得刚才吃的那几个饼干攒的力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刚想再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往前爬，就感觉自己好像被环抱住了，“我数123，再试一次”，宋开的声音和呼吸一股脑的扑在陈昕的耳边，陈昕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点了点头。
然后陈昕觉得自己借着一个巨大的力量摆脱了束缚，重新拥有了呼吸。陈昕大喜过望，努力往前爬着，肩膀过来了之后，好像就没有了什么束缚。可惜洞口太小，到小腿的位置已经爬到了头。身后传来一阵滴滴声，“报告，人员已经脱险，人员已经脱险，现在上去。”宋开的声音从身后来到身前，“来，我扶你。”
“谢谢”，陈昕伸出手说道，小肉手刚一触碰到一阵温暖，身体随着大地的晃动往前一滚，下一秒又被一股更大的力量强行拉了过来，护在身前。
余震来的措不及防，却又像是安排好的一样，在陈昕从钢管出来的时候到来，只见钢管另一头的石块轰然倒下，如果陈昕晚一分钟爬出来，估计早就见了黑白无常。可现在，他不仅没死，还被像是太阳的东西包裹着，好像有这个人在，发生什么都可以不用担心。
可是另一边，“太阳”的心跳已经快跳到了嗓子眼，倒不是因为他因为取向问题抱着一个男的在黑乎乎的环境里非常尴尬，而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亲身体验在废墟底下经历地震的感觉，他还没吃上鲅鱼饺子、菏市羊肉汤、川市火锅，他怎么能这么死了，可是职业素养告诉他，他现在必须说点什么，“别…别害怕，余震，应该没什么…大…大问题”。
随后，只听轰隆一声，“嗯，没什么大问题”陈昕重复道。
宋开：……
“试着活动一下身子，尽可能往我这边靠一下”宋开落地后慢慢移向废墟深处的陈昕并开口说道。陈昕身形不像陈芝恬这么娇小，想穿越钢筋管非常困难，而钢筋管的另一头支撑着一个巨大的石块，如果暴力拆除大概率会造成二次坍塌。
两人在几次尝试无果后，陈昕的体力逐渐告急，“不行，我实在没力气了，真的出不去。”陈昕体力不支地顺着匍匐的姿势倒了下去。宋开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再上去一趟”说完又慢慢被吊了上去。
“另一个情况不乐观。除非把那个支撑石块的钢筋切断，不然很难出来”宋开对周戈说。
“震中余震频发，那根钢筋又是石块的支撑点，如果用钢筋切断机大概率会导致二次坍塌。”周戈看着蛇眼里反馈的监控画面说道，“男孩看起来怎么样？”
“体力不支，我刚给了他葡萄糖水，不知道能撑多久”宋开冷静地说道，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那双隐没在黑夜里的眼睛，亮亮的，好像被困在废墟下的不是自己。
“我去联系挖掘机，你在给他送点压缩饼干和葡萄糖水，试试能不能从钢管下方穿过来。”周戈说道。
再次回来是很久之后，陈昕靠着宋开给的葡萄糖水堪堪维持清醒。一道温柔的声音比光明更早传了过来，“你还好吗？”声音沉静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担心，陈昕觉得自己慌乱的心跳慢慢平静了下来。抬眸顺着光照看去，宋开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一半袒露在光明里，一双剑眉微微蹙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却又莫名让人安心。
宋开慢慢挪动过来，将他手里拿着的那个和他头上一模一样的黄色头盔小心翼翼的戴在他头上，手指无意间擦过脖颈，温暖的温度让陈昕下意识的往前凑过去感受热源，可是下一秒，热源消失，只有一个头盔稳稳当当的戴在头上。
“这个头盔好好戴着，这里有一些我从外面拿来的压缩饼干、便携性热水袋和葡萄糖水，我同事已经在联系挖掘机了，很快就能出去”宋开温声安慰被困在废墟下的陈昕。
陈昕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您先上去就好。请您麻烦照顾一下我的妹妹，我家的号码是188…我父母在外地，应该很快就能过来。”
“会没事的，不用紧张。他们很快就到。”宋开在说话间正在尝试向下挖掘非支撑点的石块。
“余震可能还会再来，您……”陈昕欲言又止。他想活着，可如果实在没办法，他也不想连累其他人，尤其是救了妹妹的恩人。
“还想不想活了？”宋开终于抬眼，语气没有刚开始那么温柔，说完看着陈昕的眼睛停顿了很久，又说：“这是我的工作，就算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你先吃点，保存一下体力。”宋开的语气又温柔了下来。
陈昕沉默了一会，撕开包装袋，尽可能快地吃着宋开送来的饼干和水。陈昕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也和宋开一起挖着底下的土快和石块。宋开看了陈昕一眼，没再说话。
挖掘机只能负责搬运一些比较大的石块，大部分地方都需要营救人员手动挖掘，在人员严重短缺的情况下，工作量无疑是巨大的，可人们都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挖着。
救援不是函数，无关于工作量是否和拯救的生命数量是否成正比，他们只知道，那条小鱼在乎，这条也是。
宋开发现虽然钢筋管极大地缩短了救援通道的宽度，但是非支撑点的底侧石块大多是些稀碎的小石块，并不难挖，两人很快把通道洞口扩大了一倍。
“你再试试。”宋开退开身子，对陈昕说道。
陈昕慢慢爬向那个洞口，在肩膀处又被卡住了。
“先把双手慢慢伸出来。”宋开说道。
一双灰扑扑的小肉手从钢筋管下方伸了出来，然后陈昕又一次尝试穿过钢筋管，这一次比之前好了很多，但还是没出来。“嘶。”陈昕一声闷哼，钢管把陈昕的肩膀勒的生疼。“好像还是……”陈昕忍着痛说道。
“放松，慢慢地再往前挪一下。”宋开一边安抚，一边努力在陈昕身下挖动着石块。
陈昕觉得刚才吃的那几个饼干攒的力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刚想再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往前爬，就感觉自己好像被环抱住了，“我数123，再试一次”，宋开的声音和呼吸一股脑的扑在陈昕的耳边，陈昕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点了点头。
然后陈昕觉得自己借着一个巨大的力量摆脱了束缚，重新拥有了呼吸。陈昕大喜过望，努力往前爬着，肩膀过来了之后，好像就没有了什么束缚。可惜洞口太小，到小腿的位置已经爬到了头。身后传来一阵滴滴声，“报告，人员已经脱险，人员已经脱险，现在上去。”宋开的声音从身后来到身前，“来，我扶你。”
“谢谢”，陈昕伸出手说道，小肉手刚一触碰到一阵温暖，身体随着大地的晃动往前一滚，下一秒又被一股更大的力量强行拉了过来，护在身前。
余震来的措不及防，却又像是安排好的一样，在陈昕从钢管出来的时候到来，只见钢管另一头的石块轰然倒下，如果陈昕晚一分钟爬出来，估计早就见了黑白无常。可现在，他不仅没死，还被像是太阳的东西包裹着，好像有这个人在，发生什么都可以不用担心。
可是另一边，“太阳”的心跳已经快跳到了嗓子眼，倒不是因为他因为取向问题抱着一个男的在黑乎乎的环境里非常尴尬，而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亲身体验在废墟底下经历地震的感觉，他还没吃上鲅鱼饺子、菏市羊肉汤、川市火锅，他怎么能这么死了，可是职业素养告诉他，他现在必须说点什么，“别…别害怕，余震，应该没什么…大…大问题”。
随后，只听轰隆一声，“嗯，没什么大问题”陈昕重复道。
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