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岑坐在后排,手里捏着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矿泉水,“这位公子,在下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是谁吗?”
然后,言岑又指了指自己,“我又是谁?你认识我吗?为什么在下一点印象也没有?”
闻言,纪律扶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言岑的表情很茫然,不像是骗人,也不像是演戏,毕竟他要是有那么好的演技,也不会骂成这样。
“失忆了?”
这好像是唯一可能的解释。
“失忆?”言岑摇头,“在下没有失忆,在下的记忆很完整。”
就好像是多了一段不属于他的经历。
这样的言岑看着莫名很乖,傻乎乎的又一本正经的样子。
纪律心头微颤,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不记得我了?”
言岑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的很端正,“在下并不认识公子。”
“一口一个在下,一口一个公子,你是古人来的吗?”
闻言,言岑很奇怪,又有些心动,“公子知道在下来自何处?”
“不是公子可否听过大衍?若是可以,公子能送我回去吗?”
要是问别人,可能还真不知道,可要是问纪律,他还真就知道。
纪律的业余爱好便是研究古代文化。
尤其是上万年前的。
其中还真有一个叫大衍的王朝。
“你是拍戏拍魔怔了?”
“还是精神错乱了?”
言岑发现,这位公子长得很帅,可惜长了张嘴。
“在下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若是公子不知道,那在下再去问别人。”
言岑说完,便再没出声,心里却有一种隐隐的预感,或许他回不去了。
他不说话,纪律也觉得他是在犯病,“改日让家庭医生来瞧瞧,看你这脑子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言岑不服,板着一张娃娃脸,“在下的脑子很好,不需要公子担心。”
看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莫名的让人想要欺负,脑海里出现这个想法时,纪律的身子一僵。
或许犯病的人不止言岑一个。
他也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言岑的表现不像是作假,纪律想了想,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让人在别墅里候着。
这边,言岑又憋不住了,“公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纪律。”
“噢。”
本来是想找话说,可纪律突然这样,不找他茬,言岑又没了话头。
一路安静,回到了别墅。
纪律让人给他检查,却只得出来了言岑身体健康的结果。
至于精神上的问题……
家庭医生看了看报告单,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少爷,这事儿有点麻烦啊。”
纪律靠了过去。
秉承着病情不能在病人面前聊的医德,家庭医生和纪律走到了门外。
“小少爷这病看起来像是……双重人格。”
“人格?人格会多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纪律认为这个答案很不靠谱。
“又或许是幻想症。”家庭医生顿了顿,见纪律脸色正常才继续道,“病人长期生活压抑,心理产生问题,再加上最近可能看了一些闲书。”
“可能把自己代入了什么人。”
这个说法倒勉强能接受,纪律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有什么治疗的方法?”
家庭医生摇了摇头,“只能靠患者自己走出来,或者找催眠师进行唤醒辅助。”
“但是我建议少爷不要这样做,进行催眠辅助的不确定性很强。”
“所以你的意思是顺其自然?”
家庭医生点头。
纪律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房间里,言岑一个人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愣。
他发现自己好像一个原始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认识。
听见脚步声,言岑头也没动,“公子回来了,医师怎么说?”
“你……”纪律还想问他自己有压迫过他吗?怎么言岑就有了精神上的疾病?
看家庭医生的样子,怕不是以为言岑这样是他逼出来的吧?
要是有了精神类的疾病,那他想要离婚就更难了。
纪律皱着眉头,神色莫名的盯着床上的言岑。
眼看着言岑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的哲学问题。
“没救了,等死吧。”纪律呛了他一句。
言岑:“噢。”
从前他在战场上受重伤的时候,医师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不过说的更委婉些。
后来,也不知道小皇帝给他用了什么办法,病是治好了,可言岑却再也上不了战场了。
能捡回来一条命也是好的,言岑已经很满足了。
每日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煮煮茶,弹弹琴,生活也还算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