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爱人
商峋很早就定了这趟航班，助理也提前给订好了市区的一家四星商务酒店，此刻在和酒店约定的候车区看见戚言竟还有些意外。
他打量着面前插兜抽烟的男人，和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叠了起来，却又变了许多。十八岁的戚言不会顶着这样稳重的黑色头发，也不会戴表遮住手腕内侧那特别的红痣，更不会和自己讨厌的人说着场面话。
“没有。”商峋的声音像撕破了雨夜的烦嚣，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什么？”戚言的烟已经快燃尽了。
“没有女朋友。”商峋这句话说的认真，仿佛在传达着另外的讯息。
戚言夹着烟的手一顿，险些烫到，他并不理解为什么在提出问题的二十分钟后才得到商峋的回答，这不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也不是他必须知道的答案。
“戚言，我不喜欢……”商峋未说完的话被戚言捂在了口中，戚言的指缝间藏着淡淡的烟味，并不令人生厌。戚言的烟换了，比七年前的更烈了。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航班是我临时改的，我不喜欢等。”戚言把手从商峋的脸上拿了下来，空气中那雨水洗涤过的青草香卷进他的肺里，刚刚的烟草气息去无踪影。
“任何事情我都不喜欢等，我也不会刻意的站在这里等你。你不用再和我说你喜欢女孩，也不用告诉我，你不会喜欢我，这些话在七年前我就记得了。”
“我要脸，我会长记性。”雨水被风吹到脸上，好冷，他紧了紧外套，扭过头不去看商峋。
“我不喜欢女生。”也不喜欢男人，喜欢你。
这句话商峋在国外说了无数遍，但第一次在戚言面前说还是不免有些紧张。他是个懦夫，七年前是，现在也是。
“恭喜。”戚言的声音淡淡的，甚至还扬起了一丝微笑，格外刺眼。
酒店的专车开到了两人面前，司机边帮商峋把行李放到后备箱边说抱歉：“戚先生、商先生很抱歉，因为天气的原因，只能派出来一辆车来接二位了。”
戚言没说话，径直上了副驾。
“谢谢。”商峋收伞坐到了后排。
车的空间不大，三个成年男性聚在一起难免显得有些压抑。
“二位先生之前来过我们梨城吗？”司机是个爱说话的中年大叔，带着些口音。
“没有。”话毕戚言就靠着窗假寐，雨滴一下接着一下的打在玻璃上，振得耳朵痛，他竟也不想离开。
“那一定要尝尝我们特有的梨酒，我们不外销的，只有本地才喝得到嘞。”梨城算是个三线的旅游城市，最出名的就是梨花山和只有这个城市独有的一种梨。
“是挺好喝的。”
“这位先生来过这里啊？姻缘庙去过了吗？”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说话的人，看起来明明比前面的先生更冷些，却意外的容易搭话。
“求了签，但没什么结果。”商峋自嘲地笑了笑。
“先生啊，姻缘也是讲究因果循环的，或许是时候未到呢，不妨再多等等。”
“呵。”戚言正了正身子，眼里满是不屑。
“小先生你不信这些？”
“以前是信的。”戚言抬头在后视镜里雨商峋的眼神对上：“后来发现有因无果的事情太多，始终受折磨的只有一个人。”
司机是个精明的人，见此也不再说什么，狭小的空间骤然又冷了下来，不过好在很快就到了酒店。
戚言的房间是航空公司安排好的，不用办手续，到前台取了房卡就能入住。
“戚先生您的房间是2302，含有一顿早餐。需要叫早服务吗？”
“不用。”
商峋刚进大堂就看见戚言消失在电梯口了，他拿出身份证交给前台。
“商先生您预定的是商务套房，这边看到您是我们酒店的钻石卡，需要帮您升级一下房间吗？”
“不用。”
“好的，您的房间是3533，明早有早餐，需要帮您叫早吗？”
“不需要。”商峋顿了顿，看了眼前台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想起在飞机上只吐出来了些液体的戚言，又开口询问道：“现在还能点餐吗？”
“目前只能点一些简餐了，需要吗？”前台递给商峋一张餐单，上面只有一些盖饭和速食，一眼就看得出是半成品。
“能借用一下厨房吗？”见前台有些纠结，他又补充道：“我……朋友身体不太舒服，这个天气也叫不到外卖，我想给他煮一碗素面，厨房我会帮你们收拾好的。”
商峋的语气诚恳，前台的小姑娘也不忍拒绝，商量了一下便让另一位带他去了后厨。
前台带他来的大概是酒店做简餐的那间厨房，很简约，只有一个小伙子守在门口。
“小李，帮这位先生准备一下食材，他想煮碗面。”前台正准备离开，却又被商峋叫住。
“在我前面办理入住的戚言戚先生，他的房间是多少？”见女生有些为难，继而又说道：“他就是我朋友。”
前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歉意地笑笑告知了他房间号后才离去。
被叫做小李的男孩干活很麻溜，没几分钟就帮他备好了菜，连煮面的水也帮忙烧好了。
“先生，您爱人喜欢吃宽面细面？”小李在柜子里翻着挂面。
商峋从未在别人口中听过“您爱人”这个称呼。
“先生？”待他回过神时，两种挂面都被放到了面前。
“抱歉，走神儿了。”商峋没作考虑直接拿了细面，他记得以前煮给戚言的都是细面。
小李站在一旁看着商峋熟练的调汤底打鸡蛋，不由得感叹出声：“先生，您的爱人好幸福啊！我在这里工作两年了，亲自下厨的您是独一个。”
“是吗？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做了很大的错事。”他垂眸有些失落，用筷子不停的搅着面。
小李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面前这个看起来比同龄人成功那么多，愿意洗手做羹又谦谦有礼的男人会做错什么。
商峋把最后一根面条夹出，又仔细的把碗边擦干净后才放到餐盘上。
“小李，麻烦你帮我把面送到2302吧。”商峋擦干了手，上面还沾着些许油烟的味道。
“您不亲自去吗？”小李把餐盘挪到了推车上，和商峋一起往外走去。
“所以我说我做了很大的错事。”他笑着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在小李不解的眼神里上了客梯，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他对小李说到道：“不要说是我做的，他还不愿意成为我的爱人。”
但以后会是。
未说出口的话随着门关一起被夹在缝隙里，无人知晓。
他打量着面前插兜抽烟的男人，和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叠了起来，却又变了许多。十八岁的戚言不会顶着这样稳重的黑色头发，也不会戴表遮住手腕内侧那特别的红痣，更不会和自己讨厌的人说着场面话。
“没有。”商峋的声音像撕破了雨夜的烦嚣，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什么？”戚言的烟已经快燃尽了。
“没有女朋友。”商峋这句话说的认真，仿佛在传达着另外的讯息。
戚言夹着烟的手一顿，险些烫到，他并不理解为什么在提出问题的二十分钟后才得到商峋的回答，这不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也不是他必须知道的答案。
“戚言，我不喜欢……”商峋未说完的话被戚言捂在了口中，戚言的指缝间藏着淡淡的烟味，并不令人生厌。戚言的烟换了，比七年前的更烈了。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航班是我临时改的，我不喜欢等。”戚言把手从商峋的脸上拿了下来，空气中那雨水洗涤过的青草香卷进他的肺里，刚刚的烟草气息去无踪影。
“任何事情我都不喜欢等，我也不会刻意的站在这里等你。你不用再和我说你喜欢女孩，也不用告诉我，你不会喜欢我，这些话在七年前我就记得了。”
“我要脸，我会长记性。”雨水被风吹到脸上，好冷，他紧了紧外套，扭过头不去看商峋。
“我不喜欢女生。”也不喜欢男人，喜欢你。
这句话商峋在国外说了无数遍，但第一次在戚言面前说还是不免有些紧张。他是个懦夫，七年前是，现在也是。
“恭喜。”戚言的声音淡淡的，甚至还扬起了一丝微笑，格外刺眼。
酒店的专车开到了两人面前，司机边帮商峋把行李放到后备箱边说抱歉：“戚先生、商先生很抱歉，因为天气的原因，只能派出来一辆车来接二位了。”
戚言没说话，径直上了副驾。
“谢谢。”商峋收伞坐到了后排。
车的空间不大，三个成年男性聚在一起难免显得有些压抑。
“二位先生之前来过我们梨城吗？”司机是个爱说话的中年大叔，带着些口音。
“没有。”话毕戚言就靠着窗假寐，雨滴一下接着一下的打在玻璃上，振得耳朵痛，他竟也不想离开。
“那一定要尝尝我们特有的梨酒，我们不外销的，只有本地才喝得到嘞。”梨城算是个三线的旅游城市，最出名的就是梨花山和只有这个城市独有的一种梨。
“是挺好喝的。”
“这位先生来过这里啊？姻缘庙去过了吗？”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说话的人，看起来明明比前面的先生更冷些，却意外的容易搭话。
“求了签，但没什么结果。”商峋自嘲地笑了笑。
“先生啊，姻缘也是讲究因果循环的，或许是时候未到呢，不妨再多等等。”
“呵。”戚言正了正身子，眼里满是不屑。
“小先生你不信这些？”
“以前是信的。”戚言抬头在后视镜里雨商峋的眼神对上：“后来发现有因无果的事情太多，始终受折磨的只有一个人。”
司机是个精明的人，见此也不再说什么，狭小的空间骤然又冷了下来，不过好在很快就到了酒店。
戚言的房间是航空公司安排好的，不用办手续，到前台取了房卡就能入住。
“戚先生您的房间是2302，含有一顿早餐。需要叫早服务吗？”
“不用。”
商峋刚进大堂就看见戚言消失在电梯口了，他拿出身份证交给前台。
“商先生您预定的是商务套房，这边看到您是我们酒店的钻石卡，需要帮您升级一下房间吗？”
“不用。”
“好的，您的房间是3533，明早有早餐，需要帮您叫早吗？”
“不需要。”商峋顿了顿，看了眼前台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想起在飞机上只吐出来了些液体的戚言，又开口询问道：“现在还能点餐吗？”
“目前只能点一些简餐了，需要吗？”前台递给商峋一张餐单，上面只有一些盖饭和速食，一眼就看得出是半成品。
“能借用一下厨房吗？”见前台有些纠结，他又补充道：“我……朋友身体不太舒服，这个天气也叫不到外卖，我想给他煮一碗素面，厨房我会帮你们收拾好的。”
商峋的语气诚恳，前台的小姑娘也不忍拒绝，商量了一下便让另一位带他去了后厨。
前台带他来的大概是酒店做简餐的那间厨房，很简约，只有一个小伙子守在门口。
“小李，帮这位先生准备一下食材，他想煮碗面。”前台正准备离开，却又被商峋叫住。
“在我前面办理入住的戚言戚先生，他的房间是多少？”见女生有些为难，继而又说道：“他就是我朋友。”
前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歉意地笑笑告知了他房间号后才离去。
被叫做小李的男孩干活很麻溜，没几分钟就帮他备好了菜，连煮面的水也帮忙烧好了。
“先生，您爱人喜欢吃宽面细面？”小李在柜子里翻着挂面。
商峋从未在别人口中听过“您爱人”这个称呼。
“先生？”待他回过神时，两种挂面都被放到了面前。
“抱歉，走神儿了。”商峋没作考虑直接拿了细面，他记得以前煮给戚言的都是细面。
小李站在一旁看着商峋熟练的调汤底打鸡蛋，不由得感叹出声：“先生，您的爱人好幸福啊！我在这里工作两年了，亲自下厨的您是独一个。”
“是吗？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做了很大的错事。”他垂眸有些失落，用筷子不停的搅着面。
小李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面前这个看起来比同龄人成功那么多，愿意洗手做羹又谦谦有礼的男人会做错什么。
商峋把最后一根面条夹出，又仔细的把碗边擦干净后才放到餐盘上。
“小李，麻烦你帮我把面送到2302吧。”商峋擦干了手，上面还沾着些许油烟的味道。
“您不亲自去吗？”小李把餐盘挪到了推车上，和商峋一起往外走去。
“所以我说我做了很大的错事。”他笑着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在小李不解的眼神里上了客梯，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他对小李说到道：“不要说是我做的，他还不愿意成为我的爱人。”
但以后会是。
未说出口的话随着门关一起被夹在缝隙里，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