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孽债
换成上一世，祁白还会有些恼怒，但是现在……
他已经习惯了。
陆迎酒得寸进尺地把下巴抵在了祁白肩膀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过去，“怎的，公子现在倒是想着嫌弃人家了……罢了罢了，既然公子嫌弃人家，人家走就是了……”
祁白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只大型犬给缠住了身子，这大型犬还在恬不知耻地在自己耳边黏黏糊糊地嘟囔着些什么。
“没有嫌弃……”祁白终于忍不住了，轻轻推了他一把，“坐好。”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但陆小王爷哪里是那种听话的人，况且祁白笔直着脊背坐在哪里，看上去实在有点好欺负，陆迎酒立即顺杆向上爬。
“真的不嫌弃？”
“真的。”
“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
“嗯。”
“还给我泡茶？”
“嗯。”
“给我弹琴？”
“嗯。”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陆迎酒这才恋恋不舍地从祁白身上起来，心满意足地重新捧起茶杯。
一饮而尽。
祁白身体偏凉，此时被他这么一折腾反倒有了几分热气，脸颊和耳朵都带了些红色，听着旁边的声音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弹琴就算了，给这人泡茶才是浪费。
两人这么一闹腾，刚刚的压抑氛围就散了。
陆迎酒立即转移了话题，兴致勃勃地与他分享起一些京城中的趣事儿。
陆小王爷口灿莲花，又熟知京城内外各种奇闻轶事，和他聊天交流真的是一件很让人快乐的事情。
但这种好心情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祁白似乎愣了愣，随即微微蹙起眉来，显出为难的样子。
“可是有什么客人？”陆迎酒向来善解人意，捏着嗓子，“人家在这里等着公子。”
陆迎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要出来。”祁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对他这样的性子也无可奈何，只能低声嘱咐了一句。
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显然知道门外的是谁。
陆迎酒举手做发誓状，眉眼间尽是笑意。
奈何对面是个瞎子。
陆迎酒又只能乖乖的应了一声，祁白这才走了出去。
敲门的是一个少年，门才刚刚打开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面前的青年。
“先生……为何要躲我？”少年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狗，眼睛湿漉漉地看过来，声音却带着些执拗。
只是……
陆迎酒微微蹙眉，只觉得这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而且有些讨厌。
“殿下。”这是青年的声音，像是雪山上融化的寒泉，冷冰冰的，完全没有了对待陆迎酒时的和煦。
“您失礼了。”
比起少年的执拗，青年的态度称得上伤人。
“祁某已经向陛下递了辞呈，担不起殿下这一句先生。”
陆迎酒在后面听的清楚，眼睛忽然睁大，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祁白，当朝太傅，性子冷淡，是朝中的一朵仙葩。
半个月前，祁白以自己才疏学浅为由请辞太子太傅一职，陛下令他回府修养。
没想到竟然跑到这么个偏僻地方。
陆迎酒想到自己刚刚勾人肩膀调笑的模样，脸上又是忍不住一僵。
这个……山中雅客可以容他亲昵，但祁白不行。
祁白什么身份，他竟然敢……
陆迎酒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又忽然想到他们两个聊这么久，甚至都没有自报家门，又是一阵好笑。
想到这里，外面的人的身份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当朝太子，萧羽。
陆迎酒有一瞬间的晃神，却被一声闷哼声给打断。
“祁白……你答应过孤的……为什么骗孤？”萧羽扣住了祁白的手腕，微微用力。
祁白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猛地甩到了墙壁上。
祁白一时不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
随后唇边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鲜血。
萧羽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太傅，他的太傅……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虚弱了？
“孤，孤不是故意的……孤不知道……”萧羽也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
却被对方用手轻轻抵住了。
祁白身子不适，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但就是那样轻微的抗拒，却让萧羽不敢更进一步。
祁白依着墙壁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一手抵着萧羽，一手用帕子轻轻擦掉唇边的血迹。
“殿下，您失约在先。”祁白声音有些沙哑，苍白的脸颊上终于多了些艳色，苍白的手指捻着那截手腕，丢垃圾似的丢了出去。
“祁某教不起您这样的学生……”祁白的声音却冰冷而倨傲，“苍凌书院会派新的新的弟子下山，您不必担心。”
“孤不要，孤只要你！”萧羽反手扣住了祁白的手腕，执拗地凑了过去。
“殿下！”祁白声音猛地凌厉起来，“有些事情祁某不说，不代表祁某放下了！”
萧羽的手顿时一松，不知所措地看向面前的青年，却被对方冰冷的声音给压的垂下了头。
“殿下需要祁某找人将您扔出去么？”祁白冷冷地开口，已经没了多少耐心。
刚刚见到故友的好心情此时也被搅的一塌糊涂。
萧羽忍不住后退一步，看向面对着他站着的青年，“不，不必……”
闻言，祁白似乎微微勾了勾唇，但少年下一句话却让他还未勾起的唇瓣重新压了下去。
“先生，父皇还未正式下旨，您就还是孤的太傅……”少年扭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偏执，一字一句地重复，“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您都是孤的太傅。”
“你是在威胁我？你算是什么东西！”一道劲风扫过，银针擦着他的鼻尖飞入身后的门中，祁白终于翻了脸，冷声开口：“滚出去！”
祁白的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显然真的被气到了。
如果面前这人不是姓萧，但凭他刚刚的放肆，就够他死八百回了。
想到他的身份，祁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萧羽知道他的底线，因此有恃无恐，“先生，您是孤的太傅，就算您不愿承认也改变不了……”
“就算先生死，也只能死在孤身边。”
祁白站在那里，被遮住的眸子朝向了他的方向，手指微微颤抖。
却不是生气，而是杀意。
祁白不会让愤怒冲散自己的理智的，只是萧羽是个例外。
只要留着命就可以吧？
祁白手中寒光微闪，脑中泛起了这样一个冰冷的念头。
“殿下，您这个时候应该在东宫处理政事吧？”正在祁白准备绑了萧羽扔出去时，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陆迎酒的手压住了他手中的寒芒，自然而然地挡在了他面前。
萧羽没想到祁白房中还有其他人，微微一愣，眼神中瞬间泛起了阴鸷，“陆迎酒？你怎么在这里？”
“果然，你们两个……早就认识。”萧羽忽然冷哼一声，“先生说的那样大义凛然，还不是为了他？”
他已经习惯了。
陆迎酒得寸进尺地把下巴抵在了祁白肩膀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过去，“怎的，公子现在倒是想着嫌弃人家了……罢了罢了，既然公子嫌弃人家，人家走就是了……”
祁白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只大型犬给缠住了身子，这大型犬还在恬不知耻地在自己耳边黏黏糊糊地嘟囔着些什么。
“没有嫌弃……”祁白终于忍不住了，轻轻推了他一把，“坐好。”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但陆小王爷哪里是那种听话的人，况且祁白笔直着脊背坐在哪里，看上去实在有点好欺负，陆迎酒立即顺杆向上爬。
“真的不嫌弃？”
“真的。”
“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
“嗯。”
“还给我泡茶？”
“嗯。”
“给我弹琴？”
“嗯。”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陆迎酒这才恋恋不舍地从祁白身上起来，心满意足地重新捧起茶杯。
一饮而尽。
祁白身体偏凉，此时被他这么一折腾反倒有了几分热气，脸颊和耳朵都带了些红色，听着旁边的声音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弹琴就算了，给这人泡茶才是浪费。
两人这么一闹腾，刚刚的压抑氛围就散了。
陆迎酒立即转移了话题，兴致勃勃地与他分享起一些京城中的趣事儿。
陆小王爷口灿莲花，又熟知京城内外各种奇闻轶事，和他聊天交流真的是一件很让人快乐的事情。
但这种好心情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祁白似乎愣了愣，随即微微蹙起眉来，显出为难的样子。
“可是有什么客人？”陆迎酒向来善解人意，捏着嗓子，“人家在这里等着公子。”
陆迎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要出来。”祁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对他这样的性子也无可奈何，只能低声嘱咐了一句。
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显然知道门外的是谁。
陆迎酒举手做发誓状，眉眼间尽是笑意。
奈何对面是个瞎子。
陆迎酒又只能乖乖的应了一声，祁白这才走了出去。
敲门的是一个少年，门才刚刚打开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面前的青年。
“先生……为何要躲我？”少年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狗，眼睛湿漉漉地看过来，声音却带着些执拗。
只是……
陆迎酒微微蹙眉，只觉得这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而且有些讨厌。
“殿下。”这是青年的声音，像是雪山上融化的寒泉，冷冰冰的，完全没有了对待陆迎酒时的和煦。
“您失礼了。”
比起少年的执拗，青年的态度称得上伤人。
“祁某已经向陛下递了辞呈，担不起殿下这一句先生。”
陆迎酒在后面听的清楚，眼睛忽然睁大，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祁白，当朝太傅，性子冷淡，是朝中的一朵仙葩。
半个月前，祁白以自己才疏学浅为由请辞太子太傅一职，陛下令他回府修养。
没想到竟然跑到这么个偏僻地方。
陆迎酒想到自己刚刚勾人肩膀调笑的模样，脸上又是忍不住一僵。
这个……山中雅客可以容他亲昵，但祁白不行。
祁白什么身份，他竟然敢……
陆迎酒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又忽然想到他们两个聊这么久，甚至都没有自报家门，又是一阵好笑。
想到这里，外面的人的身份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当朝太子，萧羽。
陆迎酒有一瞬间的晃神，却被一声闷哼声给打断。
“祁白……你答应过孤的……为什么骗孤？”萧羽扣住了祁白的手腕，微微用力。
祁白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猛地甩到了墙壁上。
祁白一时不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
随后唇边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鲜血。
萧羽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太傅，他的太傅……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虚弱了？
“孤，孤不是故意的……孤不知道……”萧羽也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
却被对方用手轻轻抵住了。
祁白身子不适，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但就是那样轻微的抗拒，却让萧羽不敢更进一步。
祁白依着墙壁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一手抵着萧羽，一手用帕子轻轻擦掉唇边的血迹。
“殿下，您失约在先。”祁白声音有些沙哑，苍白的脸颊上终于多了些艳色，苍白的手指捻着那截手腕，丢垃圾似的丢了出去。
“祁某教不起您这样的学生……”祁白的声音却冰冷而倨傲，“苍凌书院会派新的新的弟子下山，您不必担心。”
“孤不要，孤只要你！”萧羽反手扣住了祁白的手腕，执拗地凑了过去。
“殿下！”祁白声音猛地凌厉起来，“有些事情祁某不说，不代表祁某放下了！”
萧羽的手顿时一松，不知所措地看向面前的青年，却被对方冰冷的声音给压的垂下了头。
“殿下需要祁某找人将您扔出去么？”祁白冷冷地开口，已经没了多少耐心。
刚刚见到故友的好心情此时也被搅的一塌糊涂。
萧羽忍不住后退一步，看向面对着他站着的青年，“不，不必……”
闻言，祁白似乎微微勾了勾唇，但少年下一句话却让他还未勾起的唇瓣重新压了下去。
“先生，父皇还未正式下旨，您就还是孤的太傅……”少年扭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偏执，一字一句地重复，“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您都是孤的太傅。”
“你是在威胁我？你算是什么东西！”一道劲风扫过，银针擦着他的鼻尖飞入身后的门中，祁白终于翻了脸，冷声开口：“滚出去！”
祁白的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显然真的被气到了。
如果面前这人不是姓萧，但凭他刚刚的放肆，就够他死八百回了。
想到他的身份，祁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萧羽知道他的底线，因此有恃无恐，“先生，您是孤的太傅，就算您不愿承认也改变不了……”
“就算先生死，也只能死在孤身边。”
祁白站在那里，被遮住的眸子朝向了他的方向，手指微微颤抖。
却不是生气，而是杀意。
祁白不会让愤怒冲散自己的理智的，只是萧羽是个例外。
只要留着命就可以吧？
祁白手中寒光微闪，脑中泛起了这样一个冰冷的念头。
“殿下，您这个时候应该在东宫处理政事吧？”正在祁白准备绑了萧羽扔出去时，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陆迎酒的手压住了他手中的寒芒，自然而然地挡在了他面前。
萧羽没想到祁白房中还有其他人，微微一愣，眼神中瞬间泛起了阴鸷，“陆迎酒？你怎么在这里？”
“果然，你们两个……早就认识。”萧羽忽然冷哼一声，“先生说的那样大义凛然，还不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