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为了我们的梦想
期末考结束后，程家和把所有人带到一个精心准备的教室。
黑板上写着班级梦想大会六个大字。
程家和看着大家懵懵懂懂的目光，笑着开口：“是这样，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龚裴西同学成功进入了我要歌唱综艺的海选，拿到了全国第63名的好成绩。”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纷纷鼓起掌来。
“厉害啊，龚裴西同学真是厉害，难怪消失了这么多天，原来是去追求梦想了，真厉害。”
“是啊，真是羡慕他，老天爷就给他开了两扇门，颜值和实力并驱，好羡慕啊。”
程家和闻言敲敲黑板：“所以，我今天受龚裴西同学的启发，也来问问大家，大家有什么样的梦想想要实现？不要害羞，不管是什么样的梦想，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今天畅所欲言。”
周天压根不知道不好意思这几个字怎么写，噌的一下蹿了起来：“老师，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演员，但是随着我慢慢长大，每次看到镜子里潇洒帅气的那个我自己，我就打消了做演员的念头……”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周天的这番介绍给逗乐，纷纷大笑起来，还有人拍桌狂笑。
周天等到大家笑够了，才一本正经地继续往下说：“我现在的梦想是，说相声。”
程家和朝他点头肯定：“你有这个梦想非常好，期待有一天能在手机里听到你的相声，下一个。”
周天还没坐下，俞霏就站了起来：“我的梦想是画家，我要我手中的笔画出童话里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处处都是梦幻和美好，我希望所有看到我笔下的画时，都能得到片刻的救赎。”
俞霏的梦想很有份量，大家纷纷开始反思自己的梦想是否足够拿得出手。
在所有人迟疑的情况下，程家和将视线落在桑眠眠脸上：“来吧，我们常年稳居第一的桑眠眠同学来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桑眠眠缓缓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开口：“我觉得有梦想的人还挺了不起的，我非常羡慕那些有梦想，并且为了梦想付出一切的人，但我好像真的没有梦想。”
程家和闻言追问：“你就想想有什么事情是你非做不可，寸步不让的，不管别人怎么劝你，你也一定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沉默片刻后，桑眠眠眨巴眨巴眼睛，蹦出来一句：“考第一。”
“哈哈哈哈……”
全班被桑眠眠这无辜有真挚的语气逗乐，桑眠眠自己也笑了起来：“如果说一定要有梦想，那我的梦想应该就是考第一。”
“好的桑眠眠同学，那么让我们班的另一个第一名贺问来说一下自己的梦想。”
贺问被点到名，没给同学们片刻停歇的机会，直接开口：“考第一。”
“哈哈哈……”
同学们再一次被逗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桑眠眠却在这时回过头去，目光坚定地看向他，两人四目交接，什么也没说，却仿佛又用眼神交流了许多——
第一意味着未来可以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这种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让人非常有挑战感。
第一也意味着目标永远落在前方，可以大步往前，不必时时回头眷恋，不回头的人才能跑得更快更远。
第一更意味着能从绝对的成功里获得安全感，过于独立的人如果能与极致的优秀相伴，就不会孤独不会害怕，大胆地去争取想要的一切。
两人会心一笑，只觉彼此灵魂是前所未有的契合。
程家和在这时轻敲黑板开口：“各位同学，希望大家明白一个道理，梦想不分高低贵贱，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而努力，是非常值得被尊重的一件事，哪怕有同学的梦想是卖烤地瓜，那么只要你地瓜烤的香软，那你就是了不起的梦想实现家。”
这话一出口，大家若有所思，一些原本觉得自己梦想拿不出手的同学们也开始有勇气站起来介绍梦想了。
“我的梦想是当一条咸鱼，一条谁也赶不走我的咸鱼。”
“我的梦想是环游中国，在旅行中找到自己的人生。”
梦想大会结束后，这学期就算完美地画上了句号，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桑眠眠站在自己的房门口，不知何去何从。
这学期已经结束了，即将开始寒假，照理说她没有道理留在这里，应该要回到自己的家去。
可桑眠眠并不舍得离开，这学期的相处早令她习惯。
贺问站在客厅，佯装无所谓地喝着咖啡，眼神却时不时瞟一眼桑眠眠，他十分舍不得桑眠眠离开，可又不知道桑眠眠是怎么想的。
“咳咳……”
贺问不小心被咖啡呛到，吸引桑眠眠的回头关心，他索性趁机说出自己的计划。
“寒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如我们把这段时间利用上，刷几套英语四六级的考试题如何？”
桑眠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刻点头：“可以。”
“好。”
不知怎的，空气里弥漫着些许的尴尬，两人都不敢看向彼此的眼睛，纷纷移开视线。
也许是害怕对方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又或许是害怕对方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当然更害怕对方明明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的小心思，却装作没有看出来。
桑眠眠摸摸鼻子，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呼吸这尴尬的空气，转头回了房间，靠着房门大口大口呼吸。
她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而她却不知心跳快速的缘由是什么，只能捂着心口喃喃自语。
“桑眠眠冷静，冷静，刷题刷题，第一第一。”
贺问永远言行一致，下午说完一块刷题，晚上就抱着几套四六级试卷回来了。
“我们开始吧。”
贺问急不可耐地看向桑眠眠，桑眠眠看向试卷的目光也有几分悸动，她扫了一眼客厅的桌子，却露出几分为难。
“客厅的桌子好像有点矮，刷题应该会有些辛苦，尤其是你这样的身高，应该更辛苦。”
贺问点点头，认可她的说法，扫了一眼四周，最终将视线落在自己房中：“那就去我房间里写吧。”
一米的桌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恰好够两个人并排坐下。
只是难免胳膊撞胳膊，脚和脚打架。
本来严肃的刷题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
“哦不好意思，又撞到你了。”
桑眠眠红着脸将右手收回一些，贺问干咳了一声，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没事。”
他这么说着，翘起的二郎腿放下的时候，踩到了桑眠眠的鞋子。
“不好意思。”
“没关系。”
两个人越发地局促不安了，甚至不敢再有大的动作，僵硬着写了一会，只觉胳膊都酸了。
纤长的手擦过桑眠眠的脸颊朝前方的笔筒伸去，她的两缕长发也被带走，紧紧握在贺问的毛衣上。
“好巧，贺问哥哥你看，这两缕头发合在一起像颗爱心，就连我的头发都在向你比心呢。”
桑眠眠想也没想，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贺问看着胳膊上爱心头发，身体一僵，一时之间紧张地吞咽口水，急忙将手收回来。
啪——
笔筒被带动掀翻在桌面，两人又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却不想抓到对方的手。
俩人的内心几乎同时闪出一个问题——
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他会相信吗？
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她会相信吗？
两人尴尬地松开手，脸颊不约而同的开始发烫，于是没人再去管那些散乱的笔，只顾着低头猛刷题。
然而桑眠眠的余光总是时不时看向笔筒，一颗心砰砰直跳，呼吸更是急促，题目怎么也看不进去。
她索性摊牌了。
“贺问哥哥，我觉得我们现在一起做题效率不高，可惜现在学校图书馆也没有开门，要不然在图书馆效率还高一些，要不然，我们制定一个完美错开的计划表吧。”
贺问没太明白她的意思：“完美错开的计划表？”
“恩，计划表规定好彼此双方起床的时间，吃饭的时间，洗漱的时间，这些时间需要全部错开，来达成虽然共处一个屋檐下，但不必见面的计划。”
桑眠眠说出这计划，实在让贺问有些伤心，他甚至觉得——
早知道这么影响学习，还不如当初就让她回家算了，搞这么一个完美错开的计划表，明明知道她就在隔壁房间，却连一面也见不上，这未免也太过悲惨了。
桑眠眠见贺问不出声，忙开口追问：“贺问哥哥，你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吗？”
“你想制定就制定吧，我无所谓。”贺问说着低下头，继续刷题。
桑眠眠应了一声，立刻退出了贺问的房间，她对着镜子拍拍自己发红的脸颊，小声嘀咕着。
“你当然无所谓了，你又不受影响，那题目做得刷刷的，比我快多了，我再这么下去，那才是要真完蛋了。”
桑眠眠赶忙制定出一张计划表，贴在了客厅墙壁、冰箱、卫生间门口和彼此的房间门口，然后溜进自己的房间不再出门。
贺问出来倒水的时候，看到满屋都是计划表，不免气笑。
“好你个桑眠眠，真有你的。”
第一天，两人都成功做到了避开双方，从早到晚连一个眼神对视的时刻都没有。
第二天，两人就差了点劲，身在房间里，心却在外面，每每听到房门外的动静，就忍不住想念对方。
她在厨房干什么呢，该不会是要做饭吧？就她那厨艺，能做好饭吗？我要不要出去帮帮她呢？
这又是什么声音，是碗碎了吗，会不会割到手？如果我现在出去，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我违反了计划表，很没有契约精神？
他在干什么？拖地吗？这么大的客厅，让他一个人打扫会不会太辛苦？我白白住在他这里，却从来没有打扫过除了我房间外的地方，这未免也太不好意思了，可是我现在出去就是违反了计划表，计划表格是我自己制定的，我却不守规则，这太说不过去了。
他这是要出门吗，什么时候回来啊？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看不到彼此，可是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就会觉得很不安，没有安全感。
第三天，桑眠眠打开房门的同时，始终守在房门后的贺问也打开了房门，两人四目相对，长久地四目相对。
规则永远是这样，要么永远不去戳破，一旦戳破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两人各自走向各自要去的厨房和卫生间，目光直直往前，余光却始终落在彼此脸上，不肯移开。
贺问打开冰箱，喃喃自语：“牛奶再不喝要过期了。”
准备去卫生间的桑眠眠闻言拐了个弯，走到冰箱前，对着冰箱回应：“那我喝一瓶吧。”
贺问转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两包方便面，对着锅说：“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桑眠眠对着垃圾桶回应：“都行。”
两人就这样，并排坐着，吃上了泡面，并且努力不用目光直视彼此，总是用余光打量，然后反着方向对话。
“昨天和你说的那道题你做出来了吗？”贺问问冰箱。
桑眠眠回答油烟机：“还没有，你可以教我吗？”
贺问走到花瓶前，对着吊兰回应：“可以，一会我房间见。”
“好。”
五分钟后，贺问坐在书桌前，桑眠眠背对着他，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准备听他讲题。
叮叮叮——
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打破这奇怪的局面。
“喂，你是……裴西同学？你终于回来啦，好啊，那我现在出来。”
桑眠眠挂断电话就往外走，贺问终于坐不住了，翛然起身，不再管什么规则不规则，冲着她后脑勺大声追问。
“你和龚裴西是朋友，我就不是吗，不打算带上我？”
黑板上写着班级梦想大会六个大字。
程家和看着大家懵懵懂懂的目光，笑着开口：“是这样，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龚裴西同学成功进入了我要歌唱综艺的海选，拿到了全国第63名的好成绩。”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纷纷鼓起掌来。
“厉害啊，龚裴西同学真是厉害，难怪消失了这么多天，原来是去追求梦想了，真厉害。”
“是啊，真是羡慕他，老天爷就给他开了两扇门，颜值和实力并驱，好羡慕啊。”
程家和闻言敲敲黑板：“所以，我今天受龚裴西同学的启发，也来问问大家，大家有什么样的梦想想要实现？不要害羞，不管是什么样的梦想，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今天畅所欲言。”
周天压根不知道不好意思这几个字怎么写，噌的一下蹿了起来：“老师，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演员，但是随着我慢慢长大，每次看到镜子里潇洒帅气的那个我自己，我就打消了做演员的念头……”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周天的这番介绍给逗乐，纷纷大笑起来，还有人拍桌狂笑。
周天等到大家笑够了，才一本正经地继续往下说：“我现在的梦想是，说相声。”
程家和朝他点头肯定：“你有这个梦想非常好，期待有一天能在手机里听到你的相声，下一个。”
周天还没坐下，俞霏就站了起来：“我的梦想是画家，我要我手中的笔画出童话里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处处都是梦幻和美好，我希望所有看到我笔下的画时，都能得到片刻的救赎。”
俞霏的梦想很有份量，大家纷纷开始反思自己的梦想是否足够拿得出手。
在所有人迟疑的情况下，程家和将视线落在桑眠眠脸上：“来吧，我们常年稳居第一的桑眠眠同学来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桑眠眠缓缓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开口：“我觉得有梦想的人还挺了不起的，我非常羡慕那些有梦想，并且为了梦想付出一切的人，但我好像真的没有梦想。”
程家和闻言追问：“你就想想有什么事情是你非做不可，寸步不让的，不管别人怎么劝你，你也一定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沉默片刻后，桑眠眠眨巴眨巴眼睛，蹦出来一句：“考第一。”
“哈哈哈哈……”
全班被桑眠眠这无辜有真挚的语气逗乐，桑眠眠自己也笑了起来：“如果说一定要有梦想，那我的梦想应该就是考第一。”
“好的桑眠眠同学，那么让我们班的另一个第一名贺问来说一下自己的梦想。”
贺问被点到名，没给同学们片刻停歇的机会，直接开口：“考第一。”
“哈哈哈……”
同学们再一次被逗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桑眠眠却在这时回过头去，目光坚定地看向他，两人四目交接，什么也没说，却仿佛又用眼神交流了许多——
第一意味着未来可以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这种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让人非常有挑战感。
第一也意味着目标永远落在前方，可以大步往前，不必时时回头眷恋，不回头的人才能跑得更快更远。
第一更意味着能从绝对的成功里获得安全感，过于独立的人如果能与极致的优秀相伴，就不会孤独不会害怕，大胆地去争取想要的一切。
两人会心一笑，只觉彼此灵魂是前所未有的契合。
程家和在这时轻敲黑板开口：“各位同学，希望大家明白一个道理，梦想不分高低贵贱，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而努力，是非常值得被尊重的一件事，哪怕有同学的梦想是卖烤地瓜，那么只要你地瓜烤的香软，那你就是了不起的梦想实现家。”
这话一出口，大家若有所思，一些原本觉得自己梦想拿不出手的同学们也开始有勇气站起来介绍梦想了。
“我的梦想是当一条咸鱼，一条谁也赶不走我的咸鱼。”
“我的梦想是环游中国，在旅行中找到自己的人生。”
梦想大会结束后，这学期就算完美地画上了句号，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桑眠眠站在自己的房门口，不知何去何从。
这学期已经结束了，即将开始寒假，照理说她没有道理留在这里，应该要回到自己的家去。
可桑眠眠并不舍得离开，这学期的相处早令她习惯。
贺问站在客厅，佯装无所谓地喝着咖啡，眼神却时不时瞟一眼桑眠眠，他十分舍不得桑眠眠离开，可又不知道桑眠眠是怎么想的。
“咳咳……”
贺问不小心被咖啡呛到，吸引桑眠眠的回头关心，他索性趁机说出自己的计划。
“寒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如我们把这段时间利用上，刷几套英语四六级的考试题如何？”
桑眠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刻点头：“可以。”
“好。”
不知怎的，空气里弥漫着些许的尴尬，两人都不敢看向彼此的眼睛，纷纷移开视线。
也许是害怕对方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又或许是害怕对方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小心思，当然更害怕对方明明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的小心思，却装作没有看出来。
桑眠眠摸摸鼻子，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呼吸这尴尬的空气，转头回了房间，靠着房门大口大口呼吸。
她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而她却不知心跳快速的缘由是什么，只能捂着心口喃喃自语。
“桑眠眠冷静，冷静，刷题刷题，第一第一。”
贺问永远言行一致，下午说完一块刷题，晚上就抱着几套四六级试卷回来了。
“我们开始吧。”
贺问急不可耐地看向桑眠眠，桑眠眠看向试卷的目光也有几分悸动，她扫了一眼客厅的桌子，却露出几分为难。
“客厅的桌子好像有点矮，刷题应该会有些辛苦，尤其是你这样的身高，应该更辛苦。”
贺问点点头，认可她的说法，扫了一眼四周，最终将视线落在自己房中：“那就去我房间里写吧。”
一米的桌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恰好够两个人并排坐下。
只是难免胳膊撞胳膊，脚和脚打架。
本来严肃的刷题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
“哦不好意思，又撞到你了。”
桑眠眠红着脸将右手收回一些，贺问干咳了一声，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没事。”
他这么说着，翘起的二郎腿放下的时候，踩到了桑眠眠的鞋子。
“不好意思。”
“没关系。”
两个人越发地局促不安了，甚至不敢再有大的动作，僵硬着写了一会，只觉胳膊都酸了。
纤长的手擦过桑眠眠的脸颊朝前方的笔筒伸去，她的两缕长发也被带走，紧紧握在贺问的毛衣上。
“好巧，贺问哥哥你看，这两缕头发合在一起像颗爱心，就连我的头发都在向你比心呢。”
桑眠眠想也没想，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贺问看着胳膊上爱心头发，身体一僵，一时之间紧张地吞咽口水，急忙将手收回来。
啪——
笔筒被带动掀翻在桌面，两人又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却不想抓到对方的手。
俩人的内心几乎同时闪出一个问题——
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他会相信吗？
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她会相信吗？
两人尴尬地松开手，脸颊不约而同的开始发烫，于是没人再去管那些散乱的笔，只顾着低头猛刷题。
然而桑眠眠的余光总是时不时看向笔筒，一颗心砰砰直跳，呼吸更是急促，题目怎么也看不进去。
她索性摊牌了。
“贺问哥哥，我觉得我们现在一起做题效率不高，可惜现在学校图书馆也没有开门，要不然在图书馆效率还高一些，要不然，我们制定一个完美错开的计划表吧。”
贺问没太明白她的意思：“完美错开的计划表？”
“恩，计划表规定好彼此双方起床的时间，吃饭的时间，洗漱的时间，这些时间需要全部错开，来达成虽然共处一个屋檐下，但不必见面的计划。”
桑眠眠说出这计划，实在让贺问有些伤心，他甚至觉得——
早知道这么影响学习，还不如当初就让她回家算了，搞这么一个完美错开的计划表，明明知道她就在隔壁房间，却连一面也见不上，这未免也太过悲惨了。
桑眠眠见贺问不出声，忙开口追问：“贺问哥哥，你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吗？”
“你想制定就制定吧，我无所谓。”贺问说着低下头，继续刷题。
桑眠眠应了一声，立刻退出了贺问的房间，她对着镜子拍拍自己发红的脸颊，小声嘀咕着。
“你当然无所谓了，你又不受影响，那题目做得刷刷的，比我快多了，我再这么下去，那才是要真完蛋了。”
桑眠眠赶忙制定出一张计划表，贴在了客厅墙壁、冰箱、卫生间门口和彼此的房间门口，然后溜进自己的房间不再出门。
贺问出来倒水的时候，看到满屋都是计划表，不免气笑。
“好你个桑眠眠，真有你的。”
第一天，两人都成功做到了避开双方，从早到晚连一个眼神对视的时刻都没有。
第二天，两人就差了点劲，身在房间里，心却在外面，每每听到房门外的动静，就忍不住想念对方。
她在厨房干什么呢，该不会是要做饭吧？就她那厨艺，能做好饭吗？我要不要出去帮帮她呢？
这又是什么声音，是碗碎了吗，会不会割到手？如果我现在出去，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我违反了计划表，很没有契约精神？
他在干什么？拖地吗？这么大的客厅，让他一个人打扫会不会太辛苦？我白白住在他这里，却从来没有打扫过除了我房间外的地方，这未免也太不好意思了，可是我现在出去就是违反了计划表，计划表格是我自己制定的，我却不守规则，这太说不过去了。
他这是要出门吗，什么时候回来啊？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看不到彼此，可是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就会觉得很不安，没有安全感。
第三天，桑眠眠打开房门的同时，始终守在房门后的贺问也打开了房门，两人四目相对，长久地四目相对。
规则永远是这样，要么永远不去戳破，一旦戳破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两人各自走向各自要去的厨房和卫生间，目光直直往前，余光却始终落在彼此脸上，不肯移开。
贺问打开冰箱，喃喃自语：“牛奶再不喝要过期了。”
准备去卫生间的桑眠眠闻言拐了个弯，走到冰箱前，对着冰箱回应：“那我喝一瓶吧。”
贺问转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两包方便面，对着锅说：“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桑眠眠对着垃圾桶回应：“都行。”
两人就这样，并排坐着，吃上了泡面，并且努力不用目光直视彼此，总是用余光打量，然后反着方向对话。
“昨天和你说的那道题你做出来了吗？”贺问问冰箱。
桑眠眠回答油烟机：“还没有，你可以教我吗？”
贺问走到花瓶前，对着吊兰回应：“可以，一会我房间见。”
“好。”
五分钟后，贺问坐在书桌前，桑眠眠背对着他，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准备听他讲题。
叮叮叮——
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打破这奇怪的局面。
“喂，你是……裴西同学？你终于回来啦，好啊，那我现在出来。”
桑眠眠挂断电话就往外走，贺问终于坐不住了，翛然起身，不再管什么规则不规则，冲着她后脑勺大声追问。
“你和龚裴西是朋友，我就不是吗，不打算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