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巧辨症

书名:岁岁瑾安 作者:轻舟烟雨 本章字数:2750 下载APP
“是啊,凶手怎会知有密道……”青竹也觉得疑点重重,“汤安吉交待说蝶蕊未向他透露过来历,又怎会告诉他密道呢?”
  
  紧接着,众人的目光落到了张妈妈身上。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张妈妈嗓音发颤,“我都说了倚兰阁的人可以替我作证……”
  
  “除了你,还有谁知晓密道一事?”容岁岁问道。
  
  张妈妈思衬后回答:“除我以外,就只有修建密道的几个胡人工匠知晓了。”
  
  她怕走漏了任何蝶蕊染病的风声,就连建造密道都特意找的是不善中原话的胡人工匠,而胡人部落一贯的游牧习性,也注定他们不会在淮阳城待久,这才让张妈妈放心。
  
  “如此说来,除去工匠,就只有张妈妈和蝶蕊知道密道的存在了,而张妈妈未曾向人透露过,那就是说,是蝶蕊将消息告知于凶手的。”容岁岁分析道。
  
  “可她对认识了几个月、并且视作好友的汤安吉都未曾透露,又怎会轻易告知其他人?”青竹很是困惑。
  
  “只有一个可能。”容岁岁一双杏眸炯炯有神,嗓音清脆:“凶手和她相识,并且是她所信任之人……”
  
  青竹惊骇,琢磨一番后说道:“十两的推论不无道理,可也不排除汤安吉说了假话,若蝶蕊将他视作了自己人,兴许就把身份还有密道的事一并告诉他了。”
  
  “你这话也对,那如今只有待他醒了再审了。”覃寻冬看着晕倒在地上的汤安吉说道,随后,又来到了司徒瑾安身前,面露惭愧之色,“司徒兄,在下为官几年,虽说不敢自诩为好官,但也不曾错判过任何一桩案子,但如今反倒栽了跟头,若不是你,想来我这糊涂官就当定了,真不知该如何答谢。”
  
  司徒瑾安摆了摆手,“覃兄严重了,这可不是我的功劳。”他笑着看向容岁岁,“多亏我家十两,才能发现这些线索,你该谢她。”
  
  覃寻冬扶起衣袖,连忙给容岁岁做了个揖,“在下谢过十两姑娘了,不过在下还有个疑问,还劳请十两姑娘解惑。”
  
  “有何不明,大人但说无妨。”容岁岁突然被夸赞,有些不好意思,雪肤微粉,眸中却现出一股坚毅之色。
  
  “如今说来,汤安吉并非杀害蝶蕊的唯一疑凶,接下来又该如何……”覃寻冬也不掩饰,直接明了地说道:“说起来,我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曲折之案,若是我一人之力,恐怕……”
  
  “想让我们帮忙就直说呗,何必弯弯绕绕一大堆?”青竹不屑地抬眉,因初次在衙门有些不快,所以不太待见覃寻冬这帮官差。
  
  师爷和他不太对付,听了他这话很是来气,“能给我们大人做事,是你们的福气!你还在这儿摆起谱来了,再说了,我们大人是在请那位姑娘帮忙,轮的上你插嘴吗?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青竹的怒火也窜上来了,连忙对容岁岁道:“十两,别搭理他们,就让他做个糊涂官好了!”
  
  他二人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饶谁。
  
  容岁岁无奈地呼了口气,“你们别吵了。”
  
  “覃大人,就算你不开口,这件事我们也会追查到底,还蝶蕊一个公道的。”她将白布盖在了尸身上,神情庄重肃然,“如今只有先找到她的遇害之地,看看能否找到些新的线索了。”
  
  青竹赞许地点头,“说的对呀!凶手是在夜里杀害蝶蕊的,说不定在现场留下了什么可以知道他身份的东西,却没察觉……”可话刚说到一般,他又困惑起来,“但天大地大,要怎么找啊?”
  
  忽然,他又一拍脑袋,“我知道了!若凶手杀害她的手法和十两所说一致,那么就是说她的遇害之地肯定是在捕兽陷阱里,只要翻遍淮阳城所有这样的地方,说不定就能找到!”
  
  虽说青竹的想法太过粗笨,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覃大人,我认为此法可行。不过要扩大搜寻范围,不仅是捕兽陷阱,任何沟壑滑坡、悬崖深坑,都有可能。”
  
  “只是这偌大一个淮阳城,要找到并非易事。”容岁岁知道此举无疑是大海捞针。
  
  但不料,仵作却开口道:“我们淮阳城地势平坦,水路两通,百姓大多以商为生,猎户极少,山林荒地也不多,应该不算难找,恰巧我与几名猎户相识,这就去问问他们。”
  
  “老先生,之前多有冒犯,我……”青竹初次在衙门见到仵作时,一时气急对说了些浑话,如今对那时的莽撞感到愧怍。
  
  仵作敞开心胸道:“算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去说它做什么?况且的确是我验错了尸。”
  
  两人冰释前嫌,气氛也少了些紧张。
  
  覃寻冬当即便对衙役下令,让一部分跟着仵作,他带着另一部分去搜寻城中除了捕兽陷阱以外的可疑之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也一起去吧?”青竹提议道。
  
  “那我们就跟着仵作老先生一行。”容岁岁点头应道。
  
  司徒瑾安开始发起牢骚,“我看你们俩干脆去给官府衙门做事吧,一天天的,净折腾小爷我了。”
  
  虽说嘴里一通抱怨,但脚步还是跟上了他们。
  
  “你一大早就消失不见,原是去找田大夫?”他走到容岁岁身旁问道。
  
  容岁岁侧身笑看他一眼,“不然十七爷以为我逃跑了?”
  
  她目若朗星,眸光澄澈。
  
  司徒瑾安一时有些出神,怔了片刻后挑眉道:“自然,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容岁岁莫名有些烦闷,一副早就猜透他所想的口吻:“奴婢知道。”
  
  “不过十两,我想不明白,你为何知道田柏就是给蝶蕊治病的大夫呢?”青竹凑过脑袋问道。
  
  其实这也源于今早的意外。
  
  “我一早起来闲的无事,就找了块布缝娃娃……”容岁岁将经过向他们娓娓说道。
  
  只是在缝娃娃的过程中,她的手指不小心被针给扎了一下,看着指尖的针眼印子,忽然就想起了先前采芸曾对她说过,在蝶蕊的后背发现的像针眼似的红点。
  
  容岁岁想起以往读过的医术上曾有对针灸的记载,有些精通此术的高人甚至能够起死回生,“蝶蕊明明已经病入膏肓,可身上却没有发现异样,但仅是死去后不到一夜的功夫,那些病征就像洪水决堤般显露出来,此前一直让我不解。”
  
  “我本以为她定是在吃什么汤药压制,可采芸说没有,当时我就猜想,会不会是用了针灸法压制?”
  
  想到此处,她立马就跑到了街上去向人打听,得知城外不远处就有一位田姓大夫善针灸,便找上门去了,果然如她所料想,田大夫还真就是给蝶蕊治病之人,只是她病得太重,田大夫也只能帮她压制病征,让外人看不出来,治得了标却治不了本。
  
  “十两,我对你的敬仰简直犹如滔滔江水……”青竹感叹道:“当初将你留下来还真是个好决策!”
  
  方才容岁岁在向他们诉说经过之时,司徒瑾安一直暗中观察着她,见她不卑不亢,条理分明地解释了一切,心中对她身份的猜疑更加强烈了几分。
  
  这样聪慧的女子,着实是世间少见,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算得上是危险之举。
  
  他须得加倍提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