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6
本是因为心情烦闷无处排解才来到云梦泽，想着多少能排解一点苦闷，却没想到这一行，确实让长珩找回了当年初来鹿城的快乐。
沈杭拉着他走街串巷，看看自己作为鹿城的守护神明干出的一番成果。二人隐去身形来往在凡尘街巷中，像观赏一般打量着这个小世界。
长珩看着沈杭，听他在耳边滔滔不绝的讲自己百年来的经历与成长，不知不觉情绪也随着他口中的故事，或郁沉或高涨、时而扼腕叹息时而又欢欣雀跃。眼前的好友一如少年模样肆意昂扬，让自己也好似忘却了水云天的种种不快，变成了当年那个糊里糊涂被息芸带来云梦泽的青涩少年，沉浸在了三人相伴的快乐时光里。
本来讲得正起劲的沈杭也注意到他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听入迷了一样那么安静又温和的笑着，实际上恐怕心绪又沉入了过往。沈杭是了解自己这位好友的。
看他这样便道：“是想起过去了？”
长珩忽然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沈杭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和你待久了，好像还真的回到过去咱们三个整天玩闹闯祸的日子了。”
沈杭却纠正他说：“玩闹是咱们仨没错，闯祸却是只有我和息芸了。你可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一副多么老气横秋的样子！只有息芸什么都愿意陪我做，甚至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她想出些奇怪的想法拉着我们去做，闯出祸来，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糊里糊涂只有我一个人受罚！”
听着沈杭的抱怨，长珩不由得笑出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一块常年携带的玉佩，由于长时间的佩戴玉佩十分温润油亮，看起来就是成色尤其好的玉种。说起这块玉，还有些故事。原本他佩戴的是五百岁诞辰那日，息芸父亲送的那块护身玉佩。
某日，他随叉着腰气势汹汹的将军夫人站在府门外，准备逮那偷溜出门的两人。果然，天色昏沉才远远瞧着两个小小的人影，而他们却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开心迈着步子离府门越来越近。
长珩本来随夫人出门等那两人，就是担心两个呆子被夫人责怪，想着或许能为他们解围也是好的。
两个人走到近处，长珩看向息芸，她正侧着头高兴的与沈杭说些什么。继而目光不由的盯住了息芸的脸——因一路蹦蹦跳跳的走着笑着，她白皙的脸颊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连耳朵尖尖都爬上了一层兴奋的红色，好看极了。
“有那么开心嘛……”长珩皱着眉嘟囔了一句。
不过还是被夫人一句怒吼盖过了：“沈杭你还知道回府！？”
只见一开始还是一蹦一跳的两人顿时呆住，身形一晃，脚步变得蹒跚的走了过来。
沈杭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认错：“母亲……孩儿知错了～”
息芸也看着眼色一同低下头做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没敢说话。
“你父亲外出前，特意叮嘱你不把那两本诗书看完不准你出府！这才过了三日！你便按耐不住跑出去玩了？”
说着，夫人看到了一边战战兢兢的息芸，看着她水润润的一双眼睛盛满了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本就疼爱息芸的夫人登时心软，于是话锋直指沈杭一人：“还带着息芸一个女孩子家家！混小子莫把我家乖乖女带坏了！”边说还边把息芸拉进怀里，心疼的抱抱又摸摸。
沈杭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反驳道：“我——带坏——她？母亲你可太冤枉人了，息芸才不是乖乖女呢！”
可息芸躲在夫人怀里故意挑衅似的朝他吐了吐舌头，看得沈杭更是恨不得立马戳穿她。
可被息芸拿捏的夫人毫不相信他，根本不给他机会，走过去揪着他的耳朵把人拖进府里。
看着沈杭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息芸噗呲笑出声来。等夫人将他拽进府，门口就剩她和长珩了。
息芸笑着看向一旁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长珩，问道：“长珩？怎么啦？”
长珩回过神来摇摇头回答道：“无事，进去吧。”说完转身向府内走去。
息芸不知道缘由，也没多想抬脚跟上了他。
回到府内，二人又是看沈杭挨了一顿打。之后他又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乐呵呵用膳，息芸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还真是皮糙肉厚。”这句话坐在她左边的沈杭一定是听见了的，可是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闷头吃饭。这事儿没多大，被长珩看了却有大反应。
：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息芸竟然不觉得奇怪吗？以往两个人是一定要较劲的，怎么这会儿安静得这么奇怪？一定有事儿！
长珩心里一大堆疑问，在隔天看到两人奇怪的相处模式以后更甚了。
比如：
——“沈杭，你觉不觉得我这身新衣裳特别配我温柔的气质啊？”
——“觉得觉得！好看极了！”
——“我不小心把你昨日功课浇湿了，糊成一团黑，是不是要害得你重写了？”
——“……无妨无妨，我再写就是。”
——“哎呦～今日累的很，后院的花有点浇不动了怎么办呀～”
——“我来我来！累了休息就是！”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看着两人这“举案齐眉”的氛围，长珩忍不住了。于是他在午间辅导沈杭功课时问了出来。
沈杭一脸憋屈的说：“我让着息芸，还不是因为这块玉佩。”他扯下腰间玉佩递给长珩，长珩看了眼问道：“你什么时候戴玉佩了？不是说习武好男儿腰间只挂长剑吗？”
沈杭叹了口气说：“本来是的。但是昨日，我俩寻得一摊子，正有很多人围着，一看是套圈子，我俩就去玩儿了。我正想练练我手里这准头呢！而且那头彩还是这块玉佩，你看它花纹刻的还是和《江湖侠志》里许大侠相似的呢！我特别想要，于是拿了银子要了几个圈，果然！小爷我身手不凡！很快就套中了这块玉佩！你知道当时所有人都被我惊呆了嘛！”
长珩见他说着说着，尾巴开始翘上天，炫耀起自己来了，知道他一说就停不下来，于是立马止住话头：“说重点！”
“哦哦！”沈杭一副被打断的怨怼模样，接着说道：“谁知道那摊主是个玩不起的，非说只套中一半不算数，那可不止一半了！我看他打算死缠烂打的样子，就作罢了，不给就不给吧。然后我就带着息芸去别处玩儿了，但是！”
沈杭眼中瞬间满是感动，语气都郑重了起来：“但是没想到息芸知道我喜欢那块玉佩，她在天快黑没什么人的时候又拉着我回去，那个摊主还没收摊，息芸说这回她来投，结果正正好好那圈子不偏不倚把玉佩框在正中间，那人竟然还是不肯给我们，连那个圈子的钱都不肯退！众神恶煞的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我正想出手，息芸居然一拳出去，打得那人倒地不起，还好那个时辰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她捧着玉佩和钱交到我手里的样子，简直像女侠一样！毕竟她都为了我打了人，还把这玉佩送我了，我可不得对她好一点！”
后面说什么长珩都没在听了。
息芸远远就见到坐在寝院长廊里发呆的长珩，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去啊？”
“你去睡就是了，不用管我。”
好嘛，这一听就是长珩小殿下专属生闷气的语气了，息芸很有眼力的一把搂住他的手臂：“既然你不睡，那我当然得陪着你啦！谁让我是如此体贴心上人的息芸啊～”
长珩这才侧过头打量她一眼，确认息芸一脸真诚的表情之后才开口赌气似的说：“是吗？我倒是没见过哪个人不送东西给自己的心上人，反而给别人送玉佩的。你知不知道送玉佩在云梦泽代表什么啊？”
息芸这才听出端倪连忙解释：“没有没有！”
长珩打断她生气的又偏过头去：“还想搪塞我，沈杭都告诉我了！”
息芸将长珩的手抱的更紧了：“真没骗你！那玉佩本来就是沈杭套中的，我那次是用了法术不算的，我只是帮他把属于他的东西抢回来而已！不算送他的！”
长珩听了心里好受了一点，但是嘴上还是没变：“哦，那怪不得你们关系这么好，出去都没想着叫上我。”
息芸痛苦的闭上眼睛腹诽道：长珩这家伙怎么是个小醋精啊？
随即立马接上话：“哎呀～我最喜欢的人是你，你说我和谁关系最好？没叫上你是我的错！我还以为我家长珩小殿下会嫌弃我幼稚，不爱那些凡间俗物，以后我出去玩，一定和你一起，好不好？”
眼见着长珩神色回暖，嘴角也浮上一抹藏不住的笑容，息芸这才放下心来，拉过他的手：“不生气了对吧？”
长珩回握住她的手，息芸便笑了，靠在他肩头说道：“长珩，你真的好可爱！”
沈杭拉着他走街串巷，看看自己作为鹿城的守护神明干出的一番成果。二人隐去身形来往在凡尘街巷中，像观赏一般打量着这个小世界。
长珩看着沈杭，听他在耳边滔滔不绝的讲自己百年来的经历与成长，不知不觉情绪也随着他口中的故事，或郁沉或高涨、时而扼腕叹息时而又欢欣雀跃。眼前的好友一如少年模样肆意昂扬，让自己也好似忘却了水云天的种种不快，变成了当年那个糊里糊涂被息芸带来云梦泽的青涩少年，沉浸在了三人相伴的快乐时光里。
本来讲得正起劲的沈杭也注意到他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听入迷了一样那么安静又温和的笑着，实际上恐怕心绪又沉入了过往。沈杭是了解自己这位好友的。
看他这样便道：“是想起过去了？”
长珩忽然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沈杭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和你待久了，好像还真的回到过去咱们三个整天玩闹闯祸的日子了。”
沈杭却纠正他说：“玩闹是咱们仨没错，闯祸却是只有我和息芸了。你可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一副多么老气横秋的样子！只有息芸什么都愿意陪我做，甚至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她想出些奇怪的想法拉着我们去做，闯出祸来，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糊里糊涂只有我一个人受罚！”
听着沈杭的抱怨，长珩不由得笑出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一块常年携带的玉佩，由于长时间的佩戴玉佩十分温润油亮，看起来就是成色尤其好的玉种。说起这块玉，还有些故事。原本他佩戴的是五百岁诞辰那日，息芸父亲送的那块护身玉佩。
某日，他随叉着腰气势汹汹的将军夫人站在府门外，准备逮那偷溜出门的两人。果然，天色昏沉才远远瞧着两个小小的人影，而他们却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开心迈着步子离府门越来越近。
长珩本来随夫人出门等那两人，就是担心两个呆子被夫人责怪，想着或许能为他们解围也是好的。
两个人走到近处，长珩看向息芸，她正侧着头高兴的与沈杭说些什么。继而目光不由的盯住了息芸的脸——因一路蹦蹦跳跳的走着笑着，她白皙的脸颊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连耳朵尖尖都爬上了一层兴奋的红色，好看极了。
“有那么开心嘛……”长珩皱着眉嘟囔了一句。
不过还是被夫人一句怒吼盖过了：“沈杭你还知道回府！？”
只见一开始还是一蹦一跳的两人顿时呆住，身形一晃，脚步变得蹒跚的走了过来。
沈杭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认错：“母亲……孩儿知错了～”
息芸也看着眼色一同低下头做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没敢说话。
“你父亲外出前，特意叮嘱你不把那两本诗书看完不准你出府！这才过了三日！你便按耐不住跑出去玩了？”
说着，夫人看到了一边战战兢兢的息芸，看着她水润润的一双眼睛盛满了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本就疼爱息芸的夫人登时心软，于是话锋直指沈杭一人：“还带着息芸一个女孩子家家！混小子莫把我家乖乖女带坏了！”边说还边把息芸拉进怀里，心疼的抱抱又摸摸。
沈杭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反驳道：“我——带坏——她？母亲你可太冤枉人了，息芸才不是乖乖女呢！”
可息芸躲在夫人怀里故意挑衅似的朝他吐了吐舌头，看得沈杭更是恨不得立马戳穿她。
可被息芸拿捏的夫人毫不相信他，根本不给他机会，走过去揪着他的耳朵把人拖进府里。
看着沈杭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息芸噗呲笑出声来。等夫人将他拽进府，门口就剩她和长珩了。
息芸笑着看向一旁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长珩，问道：“长珩？怎么啦？”
长珩回过神来摇摇头回答道：“无事，进去吧。”说完转身向府内走去。
息芸不知道缘由，也没多想抬脚跟上了他。
回到府内，二人又是看沈杭挨了一顿打。之后他又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乐呵呵用膳，息芸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还真是皮糙肉厚。”这句话坐在她左边的沈杭一定是听见了的，可是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闷头吃饭。这事儿没多大，被长珩看了却有大反应。
：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息芸竟然不觉得奇怪吗？以往两个人是一定要较劲的，怎么这会儿安静得这么奇怪？一定有事儿！
长珩心里一大堆疑问，在隔天看到两人奇怪的相处模式以后更甚了。
比如：
——“沈杭，你觉不觉得我这身新衣裳特别配我温柔的气质啊？”
——“觉得觉得！好看极了！”
——“我不小心把你昨日功课浇湿了，糊成一团黑，是不是要害得你重写了？”
——“……无妨无妨，我再写就是。”
——“哎呦～今日累的很，后院的花有点浇不动了怎么办呀～”
——“我来我来！累了休息就是！”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看着两人这“举案齐眉”的氛围，长珩忍不住了。于是他在午间辅导沈杭功课时问了出来。
沈杭一脸憋屈的说：“我让着息芸，还不是因为这块玉佩。”他扯下腰间玉佩递给长珩，长珩看了眼问道：“你什么时候戴玉佩了？不是说习武好男儿腰间只挂长剑吗？”
沈杭叹了口气说：“本来是的。但是昨日，我俩寻得一摊子，正有很多人围着，一看是套圈子，我俩就去玩儿了。我正想练练我手里这准头呢！而且那头彩还是这块玉佩，你看它花纹刻的还是和《江湖侠志》里许大侠相似的呢！我特别想要，于是拿了银子要了几个圈，果然！小爷我身手不凡！很快就套中了这块玉佩！你知道当时所有人都被我惊呆了嘛！”
长珩见他说着说着，尾巴开始翘上天，炫耀起自己来了，知道他一说就停不下来，于是立马止住话头：“说重点！”
“哦哦！”沈杭一副被打断的怨怼模样，接着说道：“谁知道那摊主是个玩不起的，非说只套中一半不算数，那可不止一半了！我看他打算死缠烂打的样子，就作罢了，不给就不给吧。然后我就带着息芸去别处玩儿了，但是！”
沈杭眼中瞬间满是感动，语气都郑重了起来：“但是没想到息芸知道我喜欢那块玉佩，她在天快黑没什么人的时候又拉着我回去，那个摊主还没收摊，息芸说这回她来投，结果正正好好那圈子不偏不倚把玉佩框在正中间，那人竟然还是不肯给我们，连那个圈子的钱都不肯退！众神恶煞的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我正想出手，息芸居然一拳出去，打得那人倒地不起，还好那个时辰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她捧着玉佩和钱交到我手里的样子，简直像女侠一样！毕竟她都为了我打了人，还把这玉佩送我了，我可不得对她好一点！”
后面说什么长珩都没在听了。
息芸远远就见到坐在寝院长廊里发呆的长珩，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去啊？”
“你去睡就是了，不用管我。”
好嘛，这一听就是长珩小殿下专属生闷气的语气了，息芸很有眼力的一把搂住他的手臂：“既然你不睡，那我当然得陪着你啦！谁让我是如此体贴心上人的息芸啊～”
长珩这才侧过头打量她一眼，确认息芸一脸真诚的表情之后才开口赌气似的说：“是吗？我倒是没见过哪个人不送东西给自己的心上人，反而给别人送玉佩的。你知不知道送玉佩在云梦泽代表什么啊？”
息芸这才听出端倪连忙解释：“没有没有！”
长珩打断她生气的又偏过头去：“还想搪塞我，沈杭都告诉我了！”
息芸将长珩的手抱的更紧了：“真没骗你！那玉佩本来就是沈杭套中的，我那次是用了法术不算的，我只是帮他把属于他的东西抢回来而已！不算送他的！”
长珩听了心里好受了一点，但是嘴上还是没变：“哦，那怪不得你们关系这么好，出去都没想着叫上我。”
息芸痛苦的闭上眼睛腹诽道：长珩这家伙怎么是个小醋精啊？
随即立马接上话：“哎呀～我最喜欢的人是你，你说我和谁关系最好？没叫上你是我的错！我还以为我家长珩小殿下会嫌弃我幼稚，不爱那些凡间俗物，以后我出去玩，一定和你一起，好不好？”
眼见着长珩神色回暖，嘴角也浮上一抹藏不住的笑容，息芸这才放下心来，拉过他的手：“不生气了对吧？”
长珩回握住她的手，息芸便笑了，靠在他肩头说道：“长珩，你真的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