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下药
凌云晓的脸色一僵，似是没有料到沈怀瑾会问得这样直白，干笑几声。
“这……在下素闻大息太子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只是和谈一事干系重大，殿下是否……”
“和谈？”沈怀瑾忽然低笑一声，“凌将军是不是说错了，如今是凉国来向我大息求和。”
凌云晓的面上有些难堪，正不知如何回话，便听到谢玄出言。
“使者远道而来，替使者接风的宴席已然备好，有什么事，在宴席上说吧。”
几个近卫带着凌云晓朝着设宴的营帐走去。
此刻抗敌才是最重要的，沈怀瑾同谢玄走在后边，嗓音压得很低，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告诉谢玄。
“凌云晓此人本宫有些印象，是凉国皇帝颇为器重的臣子。此次他出使我大息军营，估计议和是假，刺探我军实力是真。”
谢玄微微颔首：“吴昆带来的人，臣已命人监管起来，一会儿在宴席上看看凉国有何企图吧。”
营帐里已经列了十余座桌案，里头的将领一见到沈怀瑾和谢玄入内，立即齐刷刷地起身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世子！”
凌云晓看着两旁侍立的军士冷俊肃杀的面容和隐隐出鞘的闪着寒芒的佩剑，便知他所行之事凶险，额上已然出了一层薄汗。
沈怀瑾安排凌云晓坐在自己的下首，微笑道：“凌将军不必客气，先享用酒食，其他事情再议不迟。”
因着军中没有丝竹歌舞，索性便让一些军士进来舞剑表演，几杯香醇的酒水下肚，凌云晓面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僵硬。
“太子殿下，此次陛下派我等前来求和，特地让在下带了几名乐师和擅长歌舞的舞女，打算进献给贵国。恰好殿下办了宴席，不如……”
沈怀瑾不动声色道：“那便请进来吧。”
凉国有不少人是匈奴部族迁徙而来，风俗习惯同中原也有些不同。
几个打扮妖艳的舞女随着乐声鱼贯入了帐中。
露脐的长裙衬着项间戴着的银环，染麻同乌黑的发丝编攥在一起，随着轻盈而热烈的舞步飘在空中。
异色的眼瞳大而透亮，放着中原女人没有的野性的魅力。
帐中不少将领在边塞一待就是十几年，乍一看到几名舞女，目光都有些发直。
凌云晓满意地端详过他们的神色，心中放松了许多，然而当他把目光落向坐在主座上的沈怀瑾，却只看到一双平静的双眸。
他细细看了几刻，不得不承认息国的太子竟生得这般俊秀清隽，五官如画，加上卓然的气度，远比他们那些粗犷的皇子好看的多。
可是身为一个十余岁的血气方刚的男子，看这底下舞姿奔放的舞女，怎会像是看一截会跳舞的木头一般，如此冷淡呢？
也许他一辈子也想不到。
凌云晓朝着一名舞女使了一个眼色，高鼻深目的异域女子立即旋转着衣摆，离沈怀瑾不过一步之距。
她神态娇媚，肤色白腻，微微一笑，媚态横生，魅惑的眼神、性感诱人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
寻常男子见了怕是得立起来，但好男风的沈怀瑾只是缓缓端起酒盏抿了一口，不见什么波动。
“太子殿下，献舞的舞女技艺不佳，让殿下见笑了，还不给殿下和将军们斟酒？”
有妩媚漂亮的舞女劝酒，不过一会儿工夫，帐中便响起了推杯换盏之音。
沈怀瑾的目光划过凌云晓面上隐隐得意的神色，任眼前的舞女将酒盏斟满酒水。
帐中到处都是舞动的衣裙，一名着绿衣舞女到了谢玄跟前，同对待每一位将军一样，端起酒盏替他倒上了淡紫色的葡萄酒。
随即她又晃到了沈怀瑾面前。
“太子殿下……奴斗胆，敬殿下一杯。”
陆子吟的目光牢牢锁在那舞女手中的酒盏上，在酒杯递过去的一瞬，霍然起身。
“太子殿下不胜酒力，此杯，不如由属下代饮吧。”
话音一落，帐中顿时出现一阵诡异的静谧。
沈怀瑾面上错愕一下，他之前已经喝了数杯由舞女斟的酒水，并无什么异常，陆子吟为何突然……
陆子吟说完，满意的看着凌云晓，不等沈怀瑾回应，便上前接过舞女手中的酒盏。
“属下僭越了。”
旋即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沈怀瑾。
沈怀瑾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本宫的确不善饮酒。”
冰冷的酒水顺着喉道落入腹中，陆子吟的身体却烧起预想中的灼热。
谢玄的酒是同一个舞女敬的，他现在的感觉和陆子吟一般。
在眼前舞动的舞女的步伐似乎刹那间慢了下来，变成一片朦胧的身姿光影。
火焰般的热度一直烧至小腹，陆子吟呼吸陡然重了几分，又被他以内力勉强压下，眼里却是暗潮翻涌，深沉得像是破晓前最暗的天幕。
酒中下的是催情的药。
“殿下，臣身体有些不适、可否先回帐中休息……”谢玄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他的自制力不如陆子吟，但也是极好的，若非熟悉之人，根本听不出异常。
只有前世和他相处了整整六年的沈怀瑾敏锐地发现他微微发颤的尾音，面色疑惑了一瞬，又立即用微笑掩饰过去。
“世子既然身体不适，就先离开吧，请大夫前去看看。”
陈世勇候在帐外，瞧见自家世子面上满是冷汗地出来，赶紧上前搀住他。
谢玄深吸几口气，浅色的眼瞳已经有些空了：“带我回营帐，不许让任何人进来，你可明白？”
陈世勇一路将谢玄扶着入了营帐：“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命人守着。”
另一边，沈怀瑾已经猜到那杯酒一定有问题，他有些担心陆子吟，索性故意用酒水泼脏了衣物，借更换衣衫的工夫，带着陆子吟离开。
刚进入营帐，陆子吟就只撑不住了，重重的摔在地上，沈怀瑾面色剧变，连忙将他扶到床上。
“子吟，你怎么样了？我去找大夫”
陆子吟沉哑似是野兽的嘶吼：“不用……殿下，您出去……出去！”
“这……在下素闻大息太子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只是和谈一事干系重大，殿下是否……”
“和谈？”沈怀瑾忽然低笑一声，“凌将军是不是说错了，如今是凉国来向我大息求和。”
凌云晓的面上有些难堪，正不知如何回话，便听到谢玄出言。
“使者远道而来，替使者接风的宴席已然备好，有什么事，在宴席上说吧。”
几个近卫带着凌云晓朝着设宴的营帐走去。
此刻抗敌才是最重要的，沈怀瑾同谢玄走在后边，嗓音压得很低，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告诉谢玄。
“凌云晓此人本宫有些印象，是凉国皇帝颇为器重的臣子。此次他出使我大息军营，估计议和是假，刺探我军实力是真。”
谢玄微微颔首：“吴昆带来的人，臣已命人监管起来，一会儿在宴席上看看凉国有何企图吧。”
营帐里已经列了十余座桌案，里头的将领一见到沈怀瑾和谢玄入内，立即齐刷刷地起身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世子！”
凌云晓看着两旁侍立的军士冷俊肃杀的面容和隐隐出鞘的闪着寒芒的佩剑，便知他所行之事凶险，额上已然出了一层薄汗。
沈怀瑾安排凌云晓坐在自己的下首，微笑道：“凌将军不必客气，先享用酒食，其他事情再议不迟。”
因着军中没有丝竹歌舞，索性便让一些军士进来舞剑表演，几杯香醇的酒水下肚，凌云晓面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僵硬。
“太子殿下，此次陛下派我等前来求和，特地让在下带了几名乐师和擅长歌舞的舞女，打算进献给贵国。恰好殿下办了宴席，不如……”
沈怀瑾不动声色道：“那便请进来吧。”
凉国有不少人是匈奴部族迁徙而来，风俗习惯同中原也有些不同。
几个打扮妖艳的舞女随着乐声鱼贯入了帐中。
露脐的长裙衬着项间戴着的银环，染麻同乌黑的发丝编攥在一起，随着轻盈而热烈的舞步飘在空中。
异色的眼瞳大而透亮，放着中原女人没有的野性的魅力。
帐中不少将领在边塞一待就是十几年，乍一看到几名舞女，目光都有些发直。
凌云晓满意地端详过他们的神色，心中放松了许多，然而当他把目光落向坐在主座上的沈怀瑾，却只看到一双平静的双眸。
他细细看了几刻，不得不承认息国的太子竟生得这般俊秀清隽，五官如画，加上卓然的气度，远比他们那些粗犷的皇子好看的多。
可是身为一个十余岁的血气方刚的男子，看这底下舞姿奔放的舞女，怎会像是看一截会跳舞的木头一般，如此冷淡呢？
也许他一辈子也想不到。
凌云晓朝着一名舞女使了一个眼色，高鼻深目的异域女子立即旋转着衣摆，离沈怀瑾不过一步之距。
她神态娇媚，肤色白腻，微微一笑，媚态横生，魅惑的眼神、性感诱人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
寻常男子见了怕是得立起来，但好男风的沈怀瑾只是缓缓端起酒盏抿了一口，不见什么波动。
“太子殿下，献舞的舞女技艺不佳，让殿下见笑了，还不给殿下和将军们斟酒？”
有妩媚漂亮的舞女劝酒，不过一会儿工夫，帐中便响起了推杯换盏之音。
沈怀瑾的目光划过凌云晓面上隐隐得意的神色，任眼前的舞女将酒盏斟满酒水。
帐中到处都是舞动的衣裙，一名着绿衣舞女到了谢玄跟前，同对待每一位将军一样，端起酒盏替他倒上了淡紫色的葡萄酒。
随即她又晃到了沈怀瑾面前。
“太子殿下……奴斗胆，敬殿下一杯。”
陆子吟的目光牢牢锁在那舞女手中的酒盏上，在酒杯递过去的一瞬，霍然起身。
“太子殿下不胜酒力，此杯，不如由属下代饮吧。”
话音一落，帐中顿时出现一阵诡异的静谧。
沈怀瑾面上错愕一下，他之前已经喝了数杯由舞女斟的酒水，并无什么异常，陆子吟为何突然……
陆子吟说完，满意的看着凌云晓，不等沈怀瑾回应，便上前接过舞女手中的酒盏。
“属下僭越了。”
旋即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沈怀瑾。
沈怀瑾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本宫的确不善饮酒。”
冰冷的酒水顺着喉道落入腹中，陆子吟的身体却烧起预想中的灼热。
谢玄的酒是同一个舞女敬的，他现在的感觉和陆子吟一般。
在眼前舞动的舞女的步伐似乎刹那间慢了下来，变成一片朦胧的身姿光影。
火焰般的热度一直烧至小腹，陆子吟呼吸陡然重了几分，又被他以内力勉强压下，眼里却是暗潮翻涌，深沉得像是破晓前最暗的天幕。
酒中下的是催情的药。
“殿下，臣身体有些不适、可否先回帐中休息……”谢玄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他的自制力不如陆子吟，但也是极好的，若非熟悉之人，根本听不出异常。
只有前世和他相处了整整六年的沈怀瑾敏锐地发现他微微发颤的尾音，面色疑惑了一瞬，又立即用微笑掩饰过去。
“世子既然身体不适，就先离开吧，请大夫前去看看。”
陈世勇候在帐外，瞧见自家世子面上满是冷汗地出来，赶紧上前搀住他。
谢玄深吸几口气，浅色的眼瞳已经有些空了：“带我回营帐，不许让任何人进来，你可明白？”
陈世勇一路将谢玄扶着入了营帐：“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命人守着。”
另一边，沈怀瑾已经猜到那杯酒一定有问题，他有些担心陆子吟，索性故意用酒水泼脏了衣物，借更换衣衫的工夫，带着陆子吟离开。
刚进入营帐，陆子吟就只撑不住了，重重的摔在地上，沈怀瑾面色剧变，连忙将他扶到床上。
“子吟，你怎么样了？我去找大夫”
陆子吟沉哑似是野兽的嘶吼：“不用……殿下，您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