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旧楼房里，宋惊棠满眼惊恐地想要后退，但肋骨和手臂断裂的痛意导致他根本无法移动。
江明城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挣扎的样子。
见手下半天没有动作，他不耐烦地往其中一人身上猛踹一脚，“他妈的磨磨唧唧干啥呢，不行就换人。”
再耽搁下去，宋识初真得找来了。
手下摸了摸被他踹得发疼的屁股从地上起来，笑得满脸讨好。
“大哥，我这就去，我能行。”
说着，他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宋惊棠的衣服，眼底露出一抹猩红的光。
宋惊棠挣扎着，嘴里隐约蹦出几个字。
“求……不……”
虽然生疏晦涩，但勉强能听清。
江明城见状，顿时来了兴趣，“你哥哥要是知道你因为这事儿重新会说话，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感谢我啊？”
随着他话音落下，宋惊棠的衣服被扯开，白皙纤瘦的胸膛被冷风一吹，让他打了个哆嗦。
王麻子紧盯着，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妈的，这家伙怎么比个娘儿们还白。”他感慨一句，急不可耐地上手。
他粗糙的大手接触到自己皮肤那一刻，宋惊棠心底升起一股厌恶，甚至开始干呕。
王麻子见状，不爽地眯了眯眼，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宋小少爷，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的情况下，就别端着你的少爷架子了，乖乖顺从我，说不定能少吃些苦。”
他掐着宋惊棠的脸迫使他跟自己对视，而后咧开一口黄牙的嘴凑上去就想亲他。
强烈的反胃让他止不住干呕，他知道今天自己没办法逃脱，但他也无法忍受被人欺辱成这样，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后，他咬住自己的舌头。
砰！
他刚准备咬下去，房门被人踹开。
“妈的，你谁啊？”随着江明城愤怒的声音传来，他惊魂未定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满身戾气的陈最手里提着昏迷不醒的江烜站在门口。
同一时间，陈最也朝他看过来，但他却别过脸。
被他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羞耻感。
一小时前，在陈最的逼迫下，黄毛带着他去了江明城家，但是没找到宋惊棠的身影。
他索性直接去了医院，把江烜带到龙头帮以此逼迫他们说出宋惊棠的下落。
但是看到宋惊棠的样子后，心底莫名升起的愤怒将他仅存的理性彻底击碎。
“放开江烜！”江明城冷脸说完，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看懂他的眼神，那人一把掐住宋惊棠的脖子。
“放了小烜。”江明城冷声说。
陈最不答话，只是盯着宋惊棠看。
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只是想让警方跟龙头帮彻底结怨，他没想到宋惊棠会变成这样。
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直接将脸别过去，隔得那么远他都能看到他眼角滚落的泪水。
他那颗死寂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揪着疼。
“我让你放了小烜！”江明城话音刚落，他一个冷眼扫过去，一把掐住江烜的脖子、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他的？”
他那一下下了死手，昏迷中的江烜差点没被他直接掐死。
与此同时，江明城的手下也掐紧宋惊棠的脖子，无奈之下，他只好暂时松手。
江明城眯着眼睛看他，“这是我跟宋识初之间的事，跟你这个无名小卒没关系吧？”
“放了他。”陈最懒得跟他废话，“不然我现在就掐死江烜。”
江明城沉默许久，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放人。
陈最见状，冷笑一声：“看样子你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在乎你儿子，性命攸关的时刻你居然犹豫了？”
江烜是江明城儿子这件事，还是黄毛不小心说漏嘴他才知道的。
江明城眉头一皱，“宋惊棠的命还在我手上呢。”
“是吗，那我们试试谁更心狠。”他笑着说完，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抵在江烜大动脉上。
江明城仍旧无动于衷，掐着宋惊棠脖子的手下甚至气不过给了他一巴掌。
几乎同一时间，陈最的刀划破江烜的肌肤，鲜血顺着刀尖滴落，看得江明城眼皮直跳。
“住手！”他还是不忍心看着江烜受伤，他犹豫了一秒钟，冷冷道：“我数一二三，我们交换人质。”
陈最勾唇，刀子又往里扎了一分，“为什么不是我数呢？”
“你还想不想救他了？”江明城的耐心渐渐被磨光。
“看样子你是不想救江烜了。”陈最看着江烜微微颤抖的眼皮，凑到他耳边低语：“看看，你父亲连救你都要犹豫呢。”
怀中的人明显身体一僵，但怒火中烧的江明城压根没注意到。
想了半天，江明城退了一步，“一人数一个数，同时交换。”
“我数，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他毫不让步，“劝你想清楚，这个时间，宋识初的人应该马上就能到，你确定再耽搁下去你还有机会逃走吗？”
宋惊棠看起来情况不太好，撑不了多久了。
原本还犹豫的江明城闻言，顿时妥协，“交换，赶紧的。”
陈最收起手里的刀，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才道：“所以你其实担心的不是江烜的命，而是自己的命是吧？”
心思被拆穿，江明城脸色彻底冷下来。
他一把将宋惊棠拽到自己怀里，不耐烦道：“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他？”
看着他掐着宋惊棠脖子的手，陈最眼神微微一暗。
“三、二、一。”时间一到，见江明城松手，他像扔垃圾一般把江烜推出去，同时用右手拽着宋惊棠的胳膊把人往怀里一带。
滴滴滴——
警车的鸣笛声在外面传来，江明城把江烜扔给手下，自己先跳窗跑了。
陈最冷笑一声，胸前的衬衫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宋惊棠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脸埋在他怀里，哭了……
一低头就看到他凌乱的衣衫，陈最识相地别过脸，顺手将他抱在怀里。
“抱歉，我来晚了。”
这次是他太冒进，才让他吃了那么多苦。
宋惊棠一直没说话，就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他软绵绵地顺着滑下去，陈最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了。
简单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手臂骨折了，肋骨好像也断了几根，其他的暂时还不知道。
他将人抱着从废弃楼出去，迎面撞上宋识初。
四目相对那一刻，他看到了宋识初眼底的焦急和闪烁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