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天中午就敲了柏鹤三块烤吐司？”裴言川听得下巴差点忍不住砸地上。
云烁才来这个位面几天，就基本把他之前心中的Joker形象崩的干干净净了。
裴言川办公室的沙发十分舒服，云烁就懒洋洋倚靠在上面，一边喝热茶消食一边道：“没办法，生计所迫么。”
裴言川：“……”
突然就不是很想跟他说话了。
“不跟你贫了，”裴言川捏了捏眉心，将一摞资料扔给了云烁，“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夏野是被夏大强和吴艳梅拐卖的么？这是我根据当年的事找的资料。”
云烁随意翻开资料，“还是兄弟你靠谱。”
说完之后他就认真开始翻看起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毕竟十几年前的事了，就是裴言川调查起来也颇为费事，按照夏大强说的年份，上面这些都是当年寻找自己走失孩子的父母，林林总总有不少，云烁看的却格外认真。
他一张一张的翻过去，却发现很少有能对上号的。
都不是？云烁皱了皱鼻子，然而就在他要放下资料的时候，突然发现还有一份被裴言川扔在了一旁。
于是云烁指了指那份，疑惑：“那个不是？”
“帮你筛过了，不像，”裴言川摆摆手，“不知道你听没听过A市的林家，就那家靠做投资起家的……看你这表情也挺懵，我就这么跟你说，这林烨的家。”
云烁听完后就挑起眉，“林烨有个走失的哥哥或者弟弟？”
“说什么呢，林家可牛批着呢，自己孩子走丢了能找不回来？”裴言川将那份资料递给了云烁，“你自己看吧。”
云烁接过来，大致扫了一圈。
没有照片，上面提到的那个走丢的孩子也是林烨。
不过让云烁觉得有意思的是林烨走丢的时候也是在跟夏野被拐的那年，一样的冬天，一样的小公园，只不过林烨很快就被父母找回去了，资料上写的是林烨自己跑丢了，没过几天就被好心人看见寻人启事后给林家送了回去。
没什么问题。
但不知道为什么，云烁总觉得怪怪的。
时间差不多，丢的地点也差不多，有这么巧合的么？
想到这里，他就抿着唇将手指抵在了唇边。
眉头也不动声色皱了起来。
“慢慢找吧，毕竟被拐卖的小孩想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容易，”裴言川叹了口气，走到云烁身边拍拍他肩膀安慰他，“其实夏野能碰上你也挺幸运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云烁基本上都在和林烨还有李志腾同进同出。
这一切都落在柏鹤眼中，他心里就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这几天每天都跟林烨在一起？”看着正舒服窝的在沙发里看书的云烁，柏鹤下意识皱了皱眉。
云烁看书的时候十分安静，听见柏鹤喊自己的时候才勉强将注意力从书中抽了出来。
“柏先生您叫我？”云烁手指卡在书页中，高高兴兴看向柏鹤，估计是还沉浸在书中的内容里，所以显得十分开心。
看着他的模样，柏鹤就顺手将他手中的书拿了过来，“有这么好看么。”
被云烁翻了半天的是本挺经典的名著，《红与黑》，里面的男主人公是个野心勃勃并且崇拜拿破仑的愤青，柏鹤拿在手中看了片刻，这才用书脊敲了敲云烁的头，“别学这种满肚子PUA的凤凰男。”
云烁笑嘻嘻的将书揽回了自己怀中。
“我刚刚问你的话你听见没有，”柏鹤没继续逗他，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气泡水，一瓶自己喝，另外一瓶给了云烁，“最近一直都和林烨在一起？”
云烁眼巴巴的看他，似乎没听懂柏鹤的意思。
柏鹤看着他的样子就挑了挑眉，问他：“你不好奇人家一个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大少爷，主动过来每天找你是图什么？”
“因为柏先生呀，”云烁盘腿坐在沙发上，表情十分无辜的看柏鹤，“我觉得你肯定比他厉害，所以他想通过我找你套近乎？”
太纯了。
柏鹤低低“啧”了一声，“你还挺会说话？”
“没有吧，”云烁立马低下头，“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嘛。”
柏鹤：“……”
他顺手将云烁身上沾上的那点李志腾的怨气不动声色给他捋了下来，“别太随便信任别人。”
云烁“喔”了一声，柏鹤说什么就是什么，十分乖巧。
而柏鹤则不动声色将那缕怨气放在指尖捻了捻，还挺纯的，这个假Joker能装的像模像样的是有点真本事，据说也是总局里面有点名号的反派，按理说位面中的人沾了这种纯度的怨气后肯定会多少受点影响的，于是柏鹤顺势看了一眼夏野的命盘，居然无事发生？
他又重新将视线放在了云烁身上。
灵台也很干净，这点奔着夏野气运来的怨气居然什么作用都没起到。
柏鹤皱了皱眉。
不应该啊。
【您在怀疑夏野？】系统没忍住出声。
柏鹤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但Joker应该跟他没关系，他与位面的契合度是百分之百】
说完之后柏鹤就要进书房，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云烁一眼，此时对方又开始津津有味的翻起了那本《红与黑》，估计是逆光的原因，他脸上的光影晦明不清的，微微敛起的双眸投下一片冷淡来，嘴角也是平的，没什么感情。
柏鹤皱起眉。
下一秒云烁就抬起头来，冲着柏鹤晃了晃手中的书，“柏先生，这本看完了我能再去你书房里找新的吗？”
柏鹤只点了点头。
随后云烁就笑了起来，男生唇红齿白，眼睛也笑的弯了起来，脸颊处还有浅浅的两个梨涡。
……角度问题？柏鹤推门走进了书房，淡声道：“有想看的直接进来拿。”
在书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云烁眼尾的笑意一卷，紧接着就浮起了狡猾的光泽。
他想到了刚刚柏鹤的样子，深觉有意思，就兴致盎然的“啧”了一声，看着柏鹤走进了书房，云烁歪头想了想，掏出手机后摆弄了两下，就进入了他专门给夏大强弄的网赌网站的后台，陆陆续续的还有出账，显然是夏大强赢钱了，只不过都是夏大强在小打小闹，云烁也陆陆续续让他赢了点小钱。
不多，但是吊着夏大强胃口管够了。
至于他赌的这点钱哪来的云烁心中也有数。
云烁让夏大强去偷吴艳梅那个记了拐卖小孩的日记本，夏大强当然有顾忌，他又不是傻的，吴艳梅拐卖小孩可是犯法的，这里面他可是也有参与，真要让日记本落在夏野手上万一夏野做点什么把他也卖了呢？不是很想去吃牢饭的夏大强就暂时将这个计划搁置了，三抠四抠抠出来点钱想着赢，云烁当然要满足他。
就是钱不多，就算是赢也赢不了多少，夏大强一边暗爽不愧是自己，一边又开始刺挠，万一更多的钱投进去呢？那他不得赚翻了！
很快夏大强的朋友圈就更新了，云烁点开一看，是他赢了几千块钱的截图，还有他摆了一桌子大鱼大肉的跟人喝酒。
配文：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命当然不由天。云烁发出低低的一声轻笑，切回网赌网站的后台后利索的点了几下，这才慢悠悠眯起眼，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由我。”
……
走进书房内的柏鹤将之前从裴言川那里拿到的，关于夏野的所有资料又翻了一遍。
不记事的时候被养父母夏大强吴艳梅拐卖，打小就被这俩夫妻虐待，好在成绩足够好，高考直接考进了A大，并且因为人够聪明也够努力，绩点一直都十分两眼，然而就在夏野未来一片大好的时候，养父夏大强沾上了网赌。
剩下的事柏鹤不用细看也知道，因为夏大强网赌没钱还债，所以才会把夏野“卖”给他。
盯着夏大强和吴艳梅的名字，柏鹤皱了皱眉，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他因为林烨基本隔三岔五就会见夏野，但是夏野好像没怎么提到这对夫妇了？
不问他要钱了？
很快柏鹤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他一个电话打到了裴言川那里。
“嗐，赌狗么，混成什么样也不意外，”电话那边，裴言川有点替云烁心虚，“您说对吧。”
柏鹤：“是么？”
柏鹤完全没有给裴言川帮云烁狡辩的机会，直接让裴言川将夏大强最近经历过的所有事都发给了自己，裴言川本来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来着，结果柏鹤凉飕飕的开口了：“Joker可是在耀诗七楼出现过，不然我怀疑一下耀诗和你这个耀诗老板跟他有联系？”
裴言川：“。”
裴言川：“不就是个夏大强么，柏少我这就找来发给你。”
盯着照片里夏大强和吴艳梅缩在一个废弃牛棚里，表情露出一点匪夷所思来。
“最近他不知道从哪刨出来了个网赌网站。”裴言川想了想，面不改色的继续：“不过这种人都长得狗鼻子，闻到新站的味就来了。”
柏鹤边开那个网站边若有所思道：“是么？”
他挂了电话，盯着电脑上的“该网址不存在”，挑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