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南写的书评,那天的种种又涌上心头,叫净姝不由得红了脸,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纸张。
司南抬头看她这羞模样,就知她看到了后面,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别急着羞,再看看后面。”
净姝闻声,也抬头看他,看他面上笑容,看他那咧嘴程度,就知后面肯定写了更加露骨的东西,连连摇头,“我才不看。”
“看看吧,也不枉我写那么多,你要不看,我不是白写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写的是什么?你这乱七八糟写的又是什么?”
虽抱怨着,净姝想了想,还是又拿了起来,继续往后面翻看了起来。
这故事他还没写完,大概说的是一个小狐狸精刚化作人形,觉得修行太慢,便想入红尘去想要勾引人间男子采阳补阴,谁知刚要下手,就被个道士盯上了。
道士本领更胜一筹,小狐狸精不敌,被他捉去,本以为要死了,却不曾想,道士并没有杀她,只是要她助他修行,说是只要她能乱了他的定力,他就放了她。
听到还有活命的机会,小狐狸精赶紧答应,唯恐他会反悔。
道士呼吸一窒,随即闭眼打坐,念咒静心,以此抵抗狐妖的勾引。
狐妖不急不慢又贴上去,抱住道士的身子,亲吻一个一个落在他的身上,抚着他心口说道:“小道士,你的心乱了,你熬不住我的。”
道士没有回话,只是念咒,狐狸精便继续亲着。
“小道士,你还要忍吗?”狐妖又问。
依旧没有回答。
“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了……”
“小道士,你不睁眼看,是不愿睁眼看我,还是不敢睁眼看我?”
狐妖问着,拉过他的手。
“小道士我可真忍不了了,到时被我吸了阳气可别怪我。”狐妖说着。
写到这儿就没有了,净姝脸颊红红,有些意犹未尽,却是将手里的纸张都扔了出去,纸张散了满地。
“你写就写了,做甚要用咱俩的名字来写。”看着两人的名字,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和他代入了狐狸精和小道士了。
“本就依着你这小狐狸精写的,姝儿可从中看出为夫的心愿了?下回就按着这标准来勾引我哈。”
“你倒是想的挺美。”净姝嘟囔着。
南星忙完大舅子的丧事,便开说起了司南写的话本,一连几天,有关九娘娘邪神的事迹就在附近传开了,效果看起来很是不错。
司南带着净姝听了几天,估摸着就要收网的时候,九千岁突然从宫里传出了消息,让他们二人收拾行装,三日后随行皇上一起去秋猎。
四时四猎,春蒐,夏苗,秋狝,冬狩,春夏为万物生发之际,冬季气候寒冷,动物活动较少,不适狩猎,唯秋季狩猎最佳,宫里历年有狩猎的传统,皇上会率领一些大臣前去猎场,大臣们家眷也能够跟随前去。
净姝简单与司南解释了一下,“虽说能带家眷,但狩猎这种事情,一般官员都只带儿子去的,尤其是擅武的公子,能借此在皇上面前露露脸,对以后入仕途有所帮助,也有带女儿去的,也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露脸,那大多是想将女儿往皇家送的人家。”
“我不曾去过,哥哥倒是年年都去,此次义父让你去,我看大有可能是皇上的意思,许是因为八皇子的事情吧,只是不知为何让我也一同前去。”
净姝分析着,想着要见皇上,不免有些担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有义父帮衬着,只要咱们不作妖,怎么也不会出大事的。”司南完全不在意,拿着骑装打量了一下,又放了下来,让人撤了下去,并不打算穿去。
净姝不明,“怎的不穿?”
“皇上喊咱们去肯定不是让咱们去打猎的,穿骑装做甚,一切如常即可。”
“那倒也是。”
狩猎一般五到七天,备个十套衣裳应当就够了。
净姝一边想着,一边安排着六艺六礼准备这几天要用的东西,这一收拾,竟收拾了一马车的行李。
司南看得直跳眉头,本以为她带的算多了,等出发才发现她这带的还算少的了,其他随行的夫人小姐们,都带了三四个马车东西,更别说皇后贵妃她们了。
司南和净姝是临时加进来的,马车走在最后面,净煜和邱央真都在此行当中,他们骑马走,四人隔着车窗打了个招呼,随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以打发沿途寂寞。
四人正说着话,有一个侍卫突然策马过来,说道:“安少爷,皇上随身带的玉佩不见了,九千岁让您测算一卦,算算玉佩现在何处?可能寻回?”
司南看了眼侍卫,不做犹豫,即刻说道:“玉佩就在皇上伸手可及之处。”
侍卫似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快,稍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便又策马走了。
等他走远,净姝忙道:“这哪是找玉佩,这分明是皇上在考验你呢!”
“姝儿也看出来了?”
净姝点点头,皇上随身携带的玉佩,那多是见玉佩如见皇上的重要物什了,若真的掉了,早就找开了,何至于现在让司南来算,再说皇上身边伺候的宫人众多,多掉根头发都逃不过他们的眼,又何况这么重要的玉佩。
既然没掉的可能,这让司南来算,不是考验又是什么?
既是考验,皇上的目的何在?仅仅是考验他的本事,还是另有打算?
净姝着急与司南分析,司南却是浑不在意,这可气着净姝了,忍不住打了他两下。
司南拉住她的手,“你急什么,别自己吓唬自己。”
怎能不急呢!伴君如伴虎,万一说错了话可怎么办?
净姝正急着,方才那侍卫来了,这回送来了几张纸,上写着生辰八字,“安少爷,玉佩寻着了,皇上让您再算算,猜猜是他们中哪个人寻到的?”
这下净姝可猜不着了,只能看向司南。
司南看了眼生辰八字,便又将其还给了侍卫,“玉佩未曾掉过,何来寻回一说?”
侍卫策马离去,不一会儿又策马来了,又带来了几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和一块玉佩。
“安少爷,皇上有意将随身玉佩赏赐给他们其中一人,可又忧心他们配不配得上这玉佩,您给瞧瞧,看看他们哪个的生辰八字配得上这块玉佩?”
竟是立太子的事情!净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个皇子的生辰年月大家还是知道的,这都对的上,皇上这是让司南看他们哪个的命格更适合做皇帝,这可绝对不能说错了!
净姝紧张看向司南,司南却是一点紧张都无,拿着玉佩看了看,不急不慢将四张生辰八字一字排开放在桌上,“既是玉佩择主,当然得看看玉佩自己是怎么选择的。”
说完,司南将玉佩轻轻一抛,一声轻响,玉佩落在中间两张生辰八字之上,看年月是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生辰八字。
“看来玉佩还在纠结,不急,咱们让玉佩慢慢想想,择主一事怎么能着急呢。”
司南将玉佩和几张纸递还给侍卫,让他按此禀告给皇上。
“我现下知道九千岁为何认你做义子了。”侍卫走后,邱央真对司南说道:“实在是老奸巨猾。”
“邱兄过奖了。”
那厢净煜后知后觉才明白,司南这是借玉佩将问题又推给了皇帝,玉佩择主问玉佩,皇帝选太子当然问皇帝,如果纠结,那就慢慢想,怎么能着急呢。
净煜刚想明白,又听邱央真说:“皇上特意带上你们,可不是想听你这几句辨脱之词的,你不露出几分真本事说服,怕是很难脱身了。”
“邱兄以为我刚刚是胡乱抛的玉佩?”
邱央真一噎,回想了一下他刚刚用玉佩扔到的两张生辰八字,是二皇子和四皇子。
“是四皇子?”邱央真问,支持二皇子的覃家败了,二皇子现在并不能与四皇子的势力抗衡,二者之间,四皇子更有希望,不过朝中似乎更看好长子嫡孙的大皇子。
“邱兄不会希望是他吧。”
司南这句话,顿时让邱央真肃了脸,两人对视许久,邱央真收回视线,勒马往前走了。
净姝和净煜兄妹俩面面相觑,不知他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迷。
司南瞧着邱央真逐渐消失的背影,轻轻敲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念叨了一句:“大将星摇,兵起,大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