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谜题解(3)

书名:岁岁瑾安 作者:轻舟烟雨 本章字数:3185 下载APP
衙门。
  
  再次见到司徒瑾安上门,覃寻冬的态度比之前要熟络些了,“司徒兄,你这又是?”他疑惑地看向正气凌然的青竹,还有面容憔悴的汤安吉。
  
  “他杀了人!”青竹抢过话头,指着汤安吉大声道。
  
  汤安吉整夜未睡,加之身体孱弱,有气无力地跪在堂下叫冤,“大人,我真的没有杀蝶蕊……”
  
  一旁的师爷和青竹曾有过节,听他又是为了蝶蕊之事而来,一脸厌烦,“你是那娼妓何人呀,还没完没了了?”
  
  “把你狗嘴给我放干净!”青竹怒瞪他一眼,捏着佩剑的手背青筋分明,对这狗眼看人低的师爷,他早就积压了满腔怒火。
  
  那师爷被他唬了一跳,可仗着在覃寻冬身后,周围里里外外又都是衙役,气焰依旧嚣张,甚至还故意尖着嗓子讥讽了句,“如此急着跳脚,难不成是她某个奸夫不成?”
  
  “你……”青竹气急,作势就要去教训他。
  
  “行了!”覃寻冬惊堂木一拍,一个眼神吓得师爷不敢再多说半个字,接着正襟危坐,厉声朝青竹问道:“究竟何事,细细说与本官听。”
  
  青竹遂从他们几人前去验尸到蒙面人夜半掘坟,再到遇见汤安吉的经过,都一一在堂上道了出来,覃寻冬听后大为震惊。
  
  “听来真如天方夜谭一般。”他感叹,“但孰真孰假,本官也要亲自一见才知,尸身如今在何处?”
  
  “为防被人毁尸灭迹,我已让人迁去义庄看守。”司徒瑾安淡淡道。
  
  覃寻冬点头,让衙役押上汤安吉一并前往。
  
  在见到蝶蕊尸身后,汤安吉掩面而泣。虽说他与蝶蕊认识几月了,但也不曾见她摘下过面纱,如今总算见得她的模样,然而却已阴阳相隔。
  
  覃寻冬让仵作再次勘验了尸身,那仵作也大感不解,“她身上这些红疹,的确是脏病所致,只是奇怪,当日却并未发现。”
  
  接着他又细看了尸身的脚踝、后颈和发丝,眼神扫过青竹,“倘若按他的说法,她或许也并非自缢,是我考虑不周。”
  
  “看来是倚兰阁的人故意隐瞒了。”覃寻冬当即下令,将张妈妈传了过来。
  
  到了义庄,张妈妈面露嫌弃,“覃大人,何故将我唤到此处来,我还得回去做生意呢。”
  
  接着,她目光扫过司徒瑾安和青竹,故作惊讶之色,“哟,又见着您二位了。”
  
  覃寻冬指着蝶蕊的尸身质问她,“你可认得她?”
  
  张妈妈用手帕捂着口鼻,眉头紧皱,看都没看一眼便摇头:“不认得。”
  
  “连你倚兰阁的人都不认得了?”司徒瑾安桃花眸中带着一丝讥讽。
  
  张妈妈神情夸张地瞪大了双眼,迈着碎步走上前,再度打量起尸身来,“你这么一说,是与蝶蕊有些相似……”忽然,她惊呼一声,“啊!这就是我家蝶蕊啊!怎会出现在这儿?她这才下葬两天,竟被虫蚁咬成了这副模样……”
  
  青竹冷哼一声,见不得她这番矫揉造作的模样,“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因为凶手派人去掘了她的坟,想要毁尸灭迹。而她又是为何成了这副模样,就得问你了。”
  
  张妈妈有些心虚,鼠眼转着圈儿:“这我怎会知道……兴许是棺材不严实,钻了虫蚁进去,所以才……”
  
  “她不是被虫蚁咬的,是得了脏病!”青竹紧紧攥着拳,语气隐忍。
  
  “哎呀!这位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张妈妈故作惊讶地提高了嗓音,“我们倚兰阁的姑娘都是清白之身,你可不要信口胡说!”
  
  “是脏病没错。”仵作肯定道。
  
  “啊?!怎会呢……”张妈妈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不过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又辩道:“这蝶蕊,定是趁我不注意时与男人厮混了,染上这种病症,难怪会自缢了。”
  
  “你早就知她染病了。”容岁岁从外面走了进来,声音清亮,“为了让她治病,还特意从三月前开始就在月初和月末偷放她出去。”
  
  “你休得胡说!”张妈妈脸色忽变,“我之所以让她休息是因为体恤她……”
  
  容岁岁不急不躁,朝门外喊了一声,“田大夫,您请进吧,看看是不是她。”
  
  随后,走进来了位雪鬓霜鬟的老先生,约莫八十,却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他径直到了蝶蕊尸身前,打量两眼便朝容岁岁道:“是她。”
  
  “十两,这一上午你去哪儿了?这人又是?”青竹不解。
  
  容岁岁故意盯着眼神飘忽不定的张妈妈振振有词,“这位就是这几月替蝶蕊治病的田柏,田大夫,他说蝶蕊的确从三月前开始的月初月末就会去找他。”
  
  田柏捋着胡子点头。
  
  这下张妈妈彻底慌了,“我好心体恤她,特意每月让她休养两日,我怎会知晓她在这两日做什么……”
  
  “都到这一刻了,你却还想抵赖!”青竹愤愤道。
  
  容岁岁知道张妈妈定然不会轻易松嘴,于是故意诈她,“拒田大夫所说,蝶蕊已病入膏肓时日不多,而你见她失去价值,想着继续让她留在倚兰阁的话也会被人发现她染病一事,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将她给杀了,再伪造成她自缢的假象,这样一来,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见容岁岁一本正经的模样,司徒瑾安嘴角划过一抹浅笑,想不到她唬起人来还挺有一套。接着朝覃寻冬微微颔首,二人相视一眼,覃寻冬立马朝衙役喝道:“速速将张妇抓起来,打入死牢!”
  
  张妈妈吓得脸色煞白,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跪在哭爹喊娘道:“我没杀她啊!是是是!我的确知她染病一事,因此特意在三月前借着重修倚兰阁时让人在她房里建了条密道,好掩人耳目,但至于她是如何死的,跟我没半点关系!”
  
  说到这里,她指着司徒瑾安和青竹,“那日她给他们唱了曲后就跟我说她发病了,我担心被客人瞧出端倪,就特许她出去找大夫,倚兰阁里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那日半步都未曾离开过啊!又如何抽身去杀了她呢?”
  
  “密道……”容岁岁嘴里念念有词,心中豁然开朗,“难怪凶手可以将蝶蕊尸身带回守卫森严的倚兰阁,伪造她自缢假象后又顺利脱身。”
  
  覃寻冬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张妈妈,又看向悔恨交加的汤安吉,问道:“如今来说说你吧。”
  
  汤安吉用袖子擦去泪水,哑着嗓子道:“那晚我气走了她后,就一个人去河边散心了……大人,我没杀人,她不是我杀的!”
  
  “也就是没人可以证明你不是凶手了?”青竹冷声质问。
  
  汤安吉霎时一震,又急又怕,吓得嘴唇青紫,就只是一直重复那句“我没杀她!我没杀她!”
  
  “你还记得和蝶蕊分别时,大概是什么时辰吗?”容岁岁蹲下身,语气轻缓。
  
  汤安吉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回道:“那几日为了筹备月末的梁祝,我陪着师兄师姐排完几场戏,快子时了,就看见她来找我,接着和她去一旁僻静处说了话,没说几句就将她气走了……”
  
  “可这姑娘是丑时死的啊。”仵作困惑道。
  
  容岁岁眼眸微沉,若汤安吉所言属实,就表示蝶蕊是在和他分别后被人杀死的……
  
  “没人替你作证,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我看你就是气急败坏所以杀了蝶蕊,接着再由密道将她的尸身带回了倚兰阁,你就是凶手!”青竹狠狠道。
  
  “我没有杀人!没有杀蝶蕊!我冤枉啊!”汤安吉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忽然眼睛一翻,晕倒在地。
  
  田柏上前查看后表示他只是受了刺激,没什么大事。
  
  司徒瑾安用扇柄在青竹肩上一敲,“你说他气急败坏杀了蝶蕊,我看是你气急败坏要杀了他吧,好端端一个人,给你折腾成这幅样子,你小子,别在事实还未有定论之前,就把他给活活吓死了。”
  
  青竹有些不服气,嘟囔道:“如今看来,就属他嫌疑最大,他不是凶手,那还能是谁?”
  
  司徒瑾安见容岁岁蹙着秀眉,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不对,他是如何将尸身带回倚兰阁的呢?”容岁岁忽然自语道。
  
  “十两,你傻了么?”青竹对她说道:“都说了蝶蕊房间有密道,自然是从密室带回去的。”
  
  “可是,凶手怎会知有密道呢?”容岁岁声音轻柔,却不禁让众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