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堵意

书名:谋软玉 作者:夏蝉公子听 本章字数:3432 下载APP
之后,容弘带着商鱼迅速离去,佯攻的暗卫们也迅速撤退。
   傅蔺和傅子晋、傅良正在探究今夜来的这些人到底是何来头,为何要刺杀姜软玉时,姜软玉所在的客房内突然传出怀安惊喜的声音。
   “主子醒了!终于醒了!小的就说主子死不了!”
   傅蔺等人诧异不已,连忙朝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傅子晋意识到姜软玉还是男身,当即寻了“会过病气”的借口让所有人止步,只自己入内查看。
   傅蔺不疑有他,便点头离去。
   傅良却留了下来,候在外面等傅子晋出来,因为他对方才那群刺客的来历十分生疑。
   傅蔺因为不知晓傅良派人刺杀姜软玉一事,所以傅蔺还当那群刺客便与此前刺杀傅子晋的是同一批人。
   但傅良却知道其中究竟,所以他才不解这些人到底是何来历。
   明明姜软玉马上都要死了,为何还要专门来刺杀姜软玉?
   而且他们的打法,明显是故意拖住我们,而非真的进内刺杀姜软玉,若他们想,早就行刺姜软玉成功了,这又是何故?
   屋内姜淮夫妇因姜软玉苏醒的惊喜声蓦地响起。
   傅良阴沉的眸子朝那屋子的方向一扫,脑中瞬间闪过一个猜测。
   难道这群刺客是故意引开他们,然后另有人潜入救活了姜软玉?!
   傅良越想越确定自己的这个猜测,他再也等不得,快速走入房内,要跟傅子晋禀报。
   傅子晋此刻正站在床的外围侧,他看着正被姜淮夫妇和怀安围拢的夏允,眼中也带着一抹深深的疑色。
   “子晋!”傅良看都未朝那床的方向看上一眼,进门便走到傅子晋跟前。
   傅子晋心头一惊,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傅良和床之间,道:“不是让你在先回去吗,你进来做什么?”
   傅子晋边说边将傅良往屋外引。
   傅良不觉有异,此时一门心思都在那些刺客身上,待两人出去后,傅良便迫不及待地将他刚才的猜测告知给傅子晋。
   傅子晋见她这模样,似是并未发现姜软玉此刻是男身一事,心头微松,然后才跟傅良说起那些刺客:“那你速速派人去查,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傅良:“这群人明显非普通刺客所能及,个个武功高强,训练有素,比傅府养的死士还要厉害,看着倒像是……皇室豢养的死士。”
   傅子晋一愣:“你难道在怀疑两位皇子,还有皇后娘娘,亦或傅贵人?”
   傅良有些不确定道:“虽然怀疑,可思来想去,他们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来救姜软玉,实在无需如此。”
   “不是皇室。”傅子晋肯定道,“趁那些人没走远,去查!”
   傅良赶去查那批刺客的行踪和来历,傅子晋重新回到屋内。
   夏允方才醒了一小会儿,此时又已睡去,他的脸上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已恢复了些气色,嘴唇也不再苍白如纸,开始生出极淡的血色。
   傅子晋想起刚才与傅良的对话,不由去朝四周的摆设看去,很快,他便发现了一处线索。
   之前放在姜软玉床头位置的一个瓷碗没了。
   这间屋子,从始至终,姜淮夫妇和怀安都不曾离开过,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有人进屋来用这瓷碗给夏允兑了药,完事后为留下线索,便将瓷碗带走。
   果然如傅良所猜测的那般!
   傅子晋走到正欢喜成一团的姜淮夫妇和怀玉跟前,试探地问道:“刚才外面混乱之时,屋内可有人前来?”
   被问的三人皆是否定。
   “刚才不知怎的,我们都小睡了一阵,之后醒来,就看到主子睁开眼了。”怀安回忆着。
   傅子晋心中的猜测进一步得到证实,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既然姜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不如伯父伯母今夜先委屈一晚,在府中客房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想如何将姜小姐男身一事瞒过去。”
   傅子晋能接纳姜软玉双身之事,已是让姜淮夫妇对傅子晋好感倍增,此时见他行事稳妥,事实考虑周到,对他越发有好感。
   夏氏毫不掩饰感激和赞赏,一口一个子晋的感谢,俨然已将傅子晋当成了姜软玉的夫婿。
   傅子晋但笑不语,很是贴心地亲自将姜淮夫妇送去客房,只留怀安一个人继续守在姜软玉的屋内。
   却说容弘一行人从傅府撤退后,便回了暗卫提前在洛阳郊外一处置的一所宅子里。
   商鱼看出容弘自从傅府回来后,心情似变得不好起来。
   商鱼忍不住上前问道:“小公子,您怎么了?”
   正躺靠在卧榻上不停翻转着身子的容弘朝外再次翻了下身,看向站在塌边正担忧望着他的商鱼,坐起身来:“不知为何,心觉有股堵意。”
   商鱼诧然道:“堵意?因何而堵?”
   容弘思索起来,他心头的这股堵意似是在方才于傅府客房内看到姜软玉那张将死之脸时生出的。
   想透了这一层,容弘恍然大悟。
   他身子前倾,去挑面前一盏灯的灯捻,口中对商鱼吩咐道:“去把尘鸳叫进来。”
   很快尘鸳便跟着商鱼进了屋。
   容弘挑灯的动作还在继续:“去把上次傅良派出去刺杀姜软玉的刺客找出来,然后杀掉。”
   他的声音慢慢悠悠,口中谈的是血腥杀戮之事,但语调却像是在论及今日吃什么一般,尤其的云淡风轻。
   容弘是知道那名刺穿姜软玉身体的刺客已经被傅良灭了口,但现在他还要再开杀戒,尘鸳明白容弘的意思,他这是要将那晚执行刺杀姜软玉任务的所有刺客全部铲除。
   尘鸳不假思索,当即道:“属下领命!”
   屋内只剩商鱼和容弘,商鱼瞟了一眼容弘,忍不住问道:“小公子为何要突然兴起杀掉那群刺客的所有人?”
   容弘坐起身,示意商鱼伺候他更衣,商鱼连忙上前。
   容弘口气继续悠慢道:“你也说了是兴起,今夜我着实觉得心里不舒坦,便起了这兴,或许他们死了,我便好受些了。”
   商鱼边伺候容弘更衣,边思考着容弘这句话的逻辑,却听容弘此时又道:“让大家准备下,我们立刻出发回涿县,不然等会儿那边死了人,就不好走了。”
   商鱼立刻收敛神色:“是!”
   和来时一样,容弘和商鱼两人策马抹着黑,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洛阳城,其他暗卫则隐身同行,护其左右。
   刚离开洛阳城门不远,在一条漆黑的小道上,容弘突然刹住身下的马,商鱼策马到近前,警惕问道:“小公子怎么了,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容弘沉默半晌,突然朝着半空道:“出来。”
   数名紧随他们的暗卫飞身而下,走到容弘跟前,齐刷刷地跪成一片。
   “你们当中抽出两个人来,回洛阳去。”容弘说到这里,微顿了下,他缓缓回头,望向身后洛阳的方向,继续道,“看住姜家那位让人不省心的纨绔大小姐!”
   下此令后,容弘扬起马鞭,狠狠抽打在身下的马匹身上,朝前方疾驰而去,商鱼紧跟其上,独留一地的暗卫自己决定到底谁返回洛阳去。
   第二日一大早,傅良就顶着一张极度阴沉的脸前去傅府见傅子晋。
   将昨天夜里,有人潜伏府邸,将他先前派去刺杀姜软玉的那十几名刺客全部屠杀的消息告诉给傅子晋。
   “定是昨夜闯入府中去救姜软玉的那批死士所为!一个都不留,好狠绝的手法!”傅良气得咬牙切齿,脸上青筋都蹦出来了。
   他养的这批刺客,虽比不上傅蔺麾下的死士,可怎么说也算是中上游杀手,如今竟一口气就被灭了这么多,傅良如何能不气!
   傅子晋脸色也不大好看:“你不是去查了吗?可有查出线索?”
   傅良顿时气馁:“一丁点线索都没查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底是谁?竟能悄无声息地在我眼皮子底下解决掉这么多人?!”傅良一重拳狠狠地锤在桌案上,震得桌案直接碎裂垮塌。
   傅子晋皱眉看着一地的狼藉:“表哥,这件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如今就算你的人被杀了,你还能如何?只能吃下这哑巴亏,我能保你一次,可不确定还能保你第二次,再闹腾下去,父亲那边可就瞒不住了!”
   傅良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他沉沉地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谁会如此袒护那姜软玉?”
   姜淮夫妇定是不可能的,可除了姜淮夫妇,还有谁……
   突然,傅子晋和傅良眼中一亮,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容弘!”
   可随即,傅良却提出质疑:“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傅子晋也不确定,容弘此人他们多次暗中调查过他的身份,可无论怎么查,他都只是一个寒门小户出身的贫贱子弟。
   容家无论怎么查,也只是一户普通的贫寒门第。
   容弘身上处处是疑点,可这些疑点却毫无可解之机。
   傅子晋派人去打探出事这几日容弘是否离开涿县,得到的回禀是容弘未曾离开半步后。
   而后,傅子晋又特地去查了这段时日进出洛阳城的人马,也未发现半点异常。
   自此,傅子晋便彻底放弃了对容弘的怀疑。
   而调查那批神秘刺客一事,因为查不到任何线索,最终也只能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