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书名:华为崛起 作者:王民盛 本章字数:7285 下载APP
伟大的博弈:从3G到4G
一、华为的“备胎”一夜转正
从思科和华为的官司开始,在经历了长达十六年的暗战之后,美国政府终于从幕后走向台前,以国家力量阻击华为。
美国当地时间2019年5月16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行政令,以“科技网络安全”为由,要求美国进入紧急状态,并向美国商务部赋权,允许后者禁止美国公司购买“外国敌人”生产的电信设备、技术。此举被美媒解读为,为禁止美企与华为的业务往来铺平道路。
紧随其后,美国商务部表示,计划将华为及其70个分支机构列入“实体清单”——也就是2016年3月中兴遭受的那份所谓“贸易黑名单”。
外界纷纷猜测,华为也会如同中兴那样,在极限打压面前陷入休克状态,并最终向美国屈服。然而任正非强硬回应,华为不会被华盛顿方面所左右,“我们不会像中兴那样,在美国的要求下改变我们的管理层,也不会接受监督”。
任正非的底气从哪里来?华为心声社区(华为的内部员工论坛)转发华为海思总裁何庭波致员工的一封信,给了大家答案。
原来,华为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早有备案。何庭波的信中提道:
多年前,还是云淡风轻的季节,公司做出了极限生存的假设,预计有一天,所有美国的先进芯片和技术将不可获得,而华为仍将持续为客户服务。为了这个以为永远不会发生的假设,数千海思儿女,走上了科技史上最为悲壮的长征,为公司的生存打造“备胎”。数千个日夜中,我们星夜兼程,艰苦前行。华为的产品领域是如此广阔,所用技术与器件是如此多元,面对数以千计的科技难题,我们无数次失败过,困惑过,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
……
今天,是历史的选择,所有我们曾经打造的“备胎”,一夜之间全部转正!多年心血,在一夜之间兑现为公司对于客户持续服务的承诺。是的,这些努力,已经连成一片,挽狂澜于既倒,确保了公司大部分产品的战略安全,大部分产品的连续供应!今天,这个至暗的日子,是每一位海思的平凡儿女成为时代英雄的日子!
一家商业公司,居然有勇气跟美国政府叫板,是因为它拥有足够的深谋远虑,在若干年前就开始“备战备荒”,为将来危机做准备。这种大尺度的战略思想的确令人惊叹。但是对于任正非来说,这一宏大战略格局由来已久。
1994年,华为刚刚走过破局点,任正非就说到“三分天下华为有其一”。1995年在《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中,任正非提道:
没有自己的科技支撑体系,工业独立是一句空话。没有独立的民族工业,就没有民族的独立……
一个国家拥有的高科技实力,不仅仅能在市场上获得巨大利益,而且是国家综合国力的象征。没有高科技,就像没有军队一样软弱无力。
公司要求每一个员工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我们这个多灾多难、刚刚开始振兴的民族。只有背负着他们的希望,才可能进行艰苦的搏击,而无怨言。
21世纪初,华为遭遇了国际巨头思科的打压。任正非确立了“土地换和平”的基调,避免被群起而攻之,与世界各地友商互惠合作,建立反思科联盟。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发生后,任正非发表《理解国家,做好自己》的讲话,明确提出“全球化是一场‘绞杀战’”,并指出随着通信技术的进一步发展,竞争强度会极大加强,华为与其他国际巨头迟早会走到刺刀见红的“绞杀战”式残酷竞争的地步。在这篇讲话中,任正非还预言美国看到经济全球化对自身不利,会退向贸易保护主义。
2009年,任正非指出,电子工业既是国家实力的基础,也是工业行业中竞争最充分的行业,因为生产要素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数码和沙子,需求却不能无限增长,华为要“深淘滩,低作堰”。“深淘滩”的意思是以客户为中心,不断增强自身实力;“低作堰”是让利给客户以及价值链上的合作伙伴,建立广泛的利益联盟。在这一年,任正非已经充分预见未来残酷的产业竞争,并制定了应对的战略方针。
2013年他在《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中表明,华为的目标就是充分学习美国的优秀经验,用最先进的工具做最先进的产品,击败美国垄断的大公司,“把天下打下来,就可以赚更多的钱”。同时,华为已经形成了进一步增强战斗力的战术方法,就是内部的红军蓝军对抗机制,通过不断自我对抗来克服熵增,加速进化。
这篇讲话的最后,任正非豪气地宣称,“不要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我们要的是整个世界,总有一天我们会反攻进入美国”。
宏伟的使命,高超的战略,最终还是要通过战术动作落地,才能成为现实,而且这一过程中也并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充满了艰难与曲折,甚至会遭遇重大的挫败与绝望。
华为真正在国际上确立重要地位,是在4G时代发生的。这一方面当然归功于华为自身艰苦卓绝的努力;另一方面也在于中国通信产业在4G时代逐渐争夺到话语权。华为趁势而上,竞争态势越来越有利,并在5G时代获得了领先地位。
因此,要了解华为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需要先从中国如何争夺4G话语权开始讲起。要说4G,又不得不回溯到3G,因为转折的契机在3G时代就已经埋下了。
二、负重前行的中国移动
前文说到,3G时代,中国终于从美欧通信标准博弈大战的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通信标准博弈从此从“美欧争霸”变成中美欧“三国杀”。
中国虽然是牌局中最弱的一方,但好歹坐在牌桌上,其他国家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中国参与是参与了,但是中国的TD-SCDMA如何落地?3G谈判时,美国代表之所以放心地拉着TD-SCDMA一起入局,就是料定中国难以在3G上成气候。
中国电信运营商当时已经分家,三巨头电信、联通、移动谁也不看好TD-SCDMA,谁也不愿意在这方面投入,因为投入就是血亏。任正非虽然战略布局深远,但是他当时也不认为中国的TD-SCDMA能成事,因此他选择联吴(欧洲)抗曹(美国),华为坚决投入欧洲的WCDMA,同时为了两手准备,也在布局CDMA2000。中兴在2G时代就已经上了CDMA的船,此时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继续布局CDMA2000。
当时信产部(现在的工信部)对于中国是否力推TD-SCDMA也是心存犹豫。3G什么时候上,以哪种方式上,最终还是要看需求、看市场、看应用。如果国内的相关产业配套起不来,信产部就是想推也是有心无力。
作为TD-SCDMA专利的拥有者大唐急了。当时国内其实只有它一家推TD-SCDMA,没钱的时候把大院里的楼、地都抵押出去了。“如果那时垮下来,整个研究院、房子、地都没有了。”原大唐电信集团总工程师李世鹤回忆说。
如果单靠大唐的实力推动TD-SCDMA,肯定独木难支,这一标准必然胎死腹中。
为了确保TD-SCDMA成功,实力最强劲的中国移动被选定为TDSCDMA运营商。
虽然TD-SCDMA技术本身并不差,但是参与推进的厂商太少,早期只有大唐一家,各种小问题层出不穷,建起来受苦,用起来受罪。因为网络质量很差,用户入网不积极,投诉很多。除了网络问题之外,手机终端也很匮乏。而WCDMA所有主流终端都支持。
中国移动刚开始有些吃力,根本无机可用,一开始只能卖大唐、新邮通研发的低端机。
3G网络商用,加速推动了手机从功能机向智能机的替代大潮。因为只有到3G时代,智能机的那些功能才有实际价值,否则花很多钱,体验上却跟功能机差不多。2008年以后,以苹果手机为首的智能机开始大卖。联通迅速跟进苹果合约机,中国移动只能跟着眼红,却无计可施。
中国移动不仅不能从智能机热潮中分一杯羹,而且每年还要拿出数百亿元补贴终端,用于推动TD-SCDMA终端产业链的成熟,同时还要看着用户不断流失到竞争对手那里。
中国移动眼睁睁地看着市场份额不断下降,内心只能无奈。
中国移动本来是中国移动通信市场的领导者,风光无限。2008年,中国移动用户规模的市场占有份额达到78%,而新增用户规模的市场份额更是达到了88%。3G时代中国移动却被捆住了手脚,被竞争对手联通、电信“欺负”得惨不忍睹。
中国移动凭借过去用户基数大的优势,死扛了五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2013年底,4G牌照发放给三家运营商,三家得到的都是TD-LTE牌照。
这其中只有中国移动在这五年间,发奋研究TD,并且在TD-SCDMA组网运营过程中,积累了大量前期经验和应用技术。联通和电信原有的网络都是基于FDD,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TD,拿到牌照也没有任何动作。
当中国移动拿到TD-LTE的4G牌照之后,数十万移动员工信心百倍: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
中国移动开始近乎疯狂地建设LTE网络,推动2G、3G用户转4G。仅用了一年,中国移动新增TD-LTE基站数量就已经达到了70万个,再加上原有的TD-SCDMA基站通过更换“一根线、一块板、一个软件”的方式,就可以向TD-LTE基站平滑演进升级,因此联通电信拍马也追不上了。
三、中欧合作前行
中欧为何携手?这不得不提高通公司的霸道。
2G转3G,码分复用技术即CDMA由于频谱效率高成为首选。高通公司由于提早布局CDMA,在3G时代成为最大的赢家。它自己主导的CDMA2000就不用说了,欧洲的WCDMA、中国的TD-SCDMA都要用到CDMA的核心专利,产业链的相关参与方都要缴纳高通税,不过是多与少的问题。
思科公司是美国的霸道在互联网行业的分形,高通公司就是在通信行业的分形,心智模式一以贯之,就是我的利益优先,我大块吃肉小伙伴们喝点儿汤,能喝到多少还得看我心情。
专利布局只要操作得当,基本是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因为你提前跑马圈地,已经把必经之路给圈占了,后来者基本很难绕过。
有人说,专利不是会过期吗?对于单件专利来说,确实会过期,但是围绕核心专利,可以进行同族专利、外围专利、应用技术专利层层布局,巧妙运用专利组合,完全可以在技术演进路线上布下天罗地网,让后来者只能乖乖就范。
对于高通来说,专利授权才是其最关键的收入来源。专利授权费仅占高通2018财年收入的23%,但却占其净利润的大部分。具体而言,高通芯片部门的收入超过170亿美元,但净利润只有30亿美元。高通专利授权部门公布的收入为51亿美元,利润率为68%,净利润为35亿美元。
如果将技术看作各种技术点相互关联的抽象网络,这个网络中同样被幂律法则所支配,只要抢先把头部的核心专利布局好,就可以拿着幂律法则这把刀,玩赢者通吃的游戏。
难道通信标准就要沿着码分复用的路线一路下去,各大厂家世世代代给高通做牛做马,缴纳高额专利费吗?
中欧诸多厂商显然不会乖乖就范。幸好,对于无线频谱资源的利用,又不是只有CDMA一条路,诞生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OFDM即正交频分复用技术也是一个可选项。中欧通信业达成共识,决定以OFDM为基础开发新一代通信标准。
既然技术标准已经变了,为啥3GPP不改名叫4GPP,技术标准也不叫4G而是叫3G LTE呢?
这里面其实是一个文字诡计。
通信设备换代,生产商当然是双手赞成,但是对于运营商来说那是要投入血本的。各国运营商刚刚大出血换成3G,本指望多用几年,把本钱利润都挣出来,你这么快变成4G,运营商非吐血不可。
而且当时运营商已经形成了对CDMA的技术迷信,一下子把底层技术都换了,运营商必然疑虑重重,新的4G通信设备怕是卖不出去。叫3GLTE,意思是说我们是在3G基础上的长期演进(LTE,Long Term Evolution),心理上就很容易接受了。
这就是把实际的技术非连续性改进,通过文字游戏变成了概念上的连续性改进,运营商可以克服心理上的决策障碍。时过境迁,如今通信市场遭遇增长瓶颈,急需新的概念刺激消费者更新换代,于是有些国外运营商将实际的“4G网+局部5G基站”硬是宣传成5G网。
由于LTE 是中欧联手,因此一开始就是TD、FDD并存。对于欧洲来说更喜欢FDD,因为他们的WCDMA就是FDD,中国则更倾向于TD,因为TDSCDMA是TD。
从技术演进的角度上看,WCDMA更成熟更有优势,FDD应当更占据上风,但实际上却被中国占了上风,为什么?
中国在4G时代之所以能取得领导权,归根结底还是遵循了中华文化古老的智慧:“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回到技术本身,TD从原理上更节省频谱资源,对运营商更有利。
FDD的全名叫作“频分双工”,运行时,需要两条相互分离的对称频率,一条上传,一条下载,若达不到对称频率的要求,就不能发挥FDD的最大理论速度。对称频率对运营商所持有的频率要求很高,特别是国外的中小运营商,基本不具备对称频率。更进一步,在大多数使用场景来说,下行和上行的数据量往往不是1∶1,而是N∶1,比如在线看视频,绝大多数都是下行数据。这样宝贵的上行频谱资源就白白空闲,很不经济。
TD全名叫作“时分双工”,一条频率就能开工,用不同时隙来执行上行和下行,而且还会根据场景调整上行和下行的时隙比例。后来又加上“多载波聚合”技术,可以把分散的碎片化频率聚合成一个大带宽载频。
经过无线通信技术这么多年发展,无线频谱早就被划分得七零八落,而且国外大多使用频谱拍卖制,这就如同土地产权一样,一个完整地块早就被各种业主分得七七八八,想拿出对称上下行频谱,简直就是奢侈。
对于不懂通信技术的读者,你可以把运营商想象成房地产开发商。对于只能拿到频谱资源边角料的小运营商来说,“TD+多载波聚合”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福音,相当于本来只够盖厕所的各种垃圾边角地块聚合在一起,也能盖高级公寓楼了。对于大运营商来说,重金拍下的黄金频段,要尽可能划分成更多房间才能多挣钱,但如果采用FDD方案,就相当于大部分时间要让其中一半房间空着,这种资源浪费让人心疼。
TD-LTE方案让运营商喜闻乐见,因此FDD-LTE技术标准再成熟,也只能靠边站。
四、分歧不断的联姻
局势确实如同任正非所预料,“中欧联手斗地主”,但是具体技术路线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华为不得不进行战略调整,开始投身TD。由于前期华为在TD技术路线上没有太多积累,只能寻求外部合作。
2005年3月,华为与西门子合资的鼎桥公司在北京挂牌成立。从鼎桥公司名称“TD-Tech”可以看出,该公司就是为专攻TD技术而生的。到2006年底,双方累计投资已经超过3亿美元,是TD企业中累计投入最大的。
由于过去的研发积累,西门子拥有相当多的TD相关专利。因此鼎桥虽然诞生时间短,但很快就成为分析人士眼中TD产业的黑马:德国人严谨的质量控制体系,华为的市场渠道与销售能力,二者的专利和技术底蕴,给鼎桥罩上了重重光环。
2007年初,中国移动首期TD-SCDMA合同招标,鼎桥CEO孟乐(德国人)在多种场合放出豪言,要拿下30%~50%的份额。市场分析人士预期,华为至少也应该是20%~30%,但实际结果让人大跌眼镜。中兴系(中兴、爱立信)获得46.78%,大唐系(大唐移动、新邮通、烽火)获得36.68%,鼎桥和普天分别获得13.82%、2.72%。
华为重金投入,居然再次遭遇惨败!
结果一出,任正非十分震怒,并出台相关处罚措施:项目负责人徐直军等人受到了降薪处分。当时徐直军是华为公司高级副总裁,主要负责公司战略与市场方面的工作,同时也是TD-SCDMA项目负责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华为落败?根源还在于,华为和西门子虽然结婚生了鼎桥这个“孩子”,但是双方仍然矛盾不断。
华为虽然早在2003年就确立了开放协作,与友商互惠共赢的战略方针,但实际操作牵涉到商业竞争,关系到巨大实际利益的流向,哪有那么容易做到?
华为和西门子在欧洲市场还是WCDMA的直接竞争者。两家母公司因为市场形势联姻,却仍然在互相提防,生怕对方获取了自己的独门技术,在技术专利上并没有对鼎桥做太多开放。
鼎桥虽然表面上看光环无数,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却没有继承多少家产,基本相当于白手起家的“布衣”。
比如说,分布式基站本来是华为原创,并成为华为在欧洲纵横驰骋的大杀器,但是鼎桥当时却没有拿到这项技术,因为华为生怕被西门子偷师。反而是中兴模仿华为,开发了一套自己的分布式基站,成为招标时的利器。TD-SCDMA技术弱点就在于对天线要求太高,大唐在这方面是强项,开发出了“独门暗器”:6天线的智能天线,也很符合移动的口味。鼎桥的招标方案却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独门秘技,仍然以“常规武器”示人。相互一比,高下立现。
鼎桥只负责研发接入技术,核心网还分别握在两家母公司手上,接入设备到底搭配哪家母公司的核心网,进而构成端到端的网络解决方案,将极大影响到母公司的利益。因此西门子和华为都在争夺对鼎桥的话语权,公司内根本无法形成合力。
公司领导层往往以“完不成任务公司就散伙”为威胁,员工分成两派,华为派看不惯西门子派按部就班,到点就下班的做派,西门子派也看不惯华为派“拼命三郎”的作风,内部矛盾不断升级。
除了内忧还有外患。公司内部由于内斗人心不稳,爱立信趁机伸出橄榄枝大肆挖角,结果公司的研发骨干不断流失,鼎桥俨然成了别人的练兵场。
2008年,情况终于迎来转机。
西门子的电信部门当时正与诺基亚电信部门合并而成诺西。诺西和鼎桥一样,出现诸多“合并综合征”。诺西合并费用高达250亿欧元,孰重孰轻一望可知。再加上全球经济危机爆发,母公司状况不容乐观,诺西方面急于回撤救火,给了华为完全掌控鼎桥的契机。双方经过艰苦谈判,诺西把自己的TD专利打包卖给华为,鼎桥被华为全盘接手。根据协议,鼎桥将作为TD无线接入产品开发的研发中心,为诺西和华为提供TD无线接入产品。
2008年4月29日,鼎桥CEO孟乐离职,由华为无线产品线副总裁侯金龙代理,大部分中层也换成了华为的人。鼎桥把TD研发提到公司战略级的高度。按照华为模式对原有研发平台进行改造,大力建设销售渠道和服务体系,推出更具竞争力的产品,逐渐夺回市场份额。
2008年11月中国移动第二轮招标,鼎桥份额上升到26%,相比于上一轮翻倍。此后继续上升,华为系(包含鼎桥)成为TD设备的最大供应商。
按照任正非的话说,TD市场刚来的时候,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投入,所以没有机会,第一轮招标我们就输了。第二轮我们投入了,翻上来了。第三轮开始我们就逐步领先了,我们这叫后发制人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