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回答,晏无殊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草木丛林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沈离御马很是平稳,剩下沈栎和左睿一前一后护在马车边。
三人听到马车里突兀转圜的话头,似乎有所预兆,知道又要开始被迫吃瓜了,坐在车案上离得最近的沈离面无表情的干脆自断听觉。
车内的裴华依旧和个墓碑一样直挺挺的立着。
昨晚睡得好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
在你这个死磕头机身边能睡得怎么样?
都做春梦啊不,做噩梦了都!
“凑合。”他勉强回应。
“本座没休息好。”晏无殊手臂搭上窗沿,食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窗框。
没再看裴华。
裴华:“哦。”
你睡得不好关我什么事。
谁让你把老子的床拍稀碎了?
老子昨晚睡在门外头挂房梁也挺好。
不就是蚊子多点么也比被你强制关机的好。
“你就不想问为什么吗。”
裴华坐下没好气道:“为什么?”无所吊谓,你想说便说。
看到裴华兴致不高,晏无殊也没了说的兴致,起身自然而然地坐到裴华那边。
“你酒品真的很差。”
“哎我警告你啊别乱来。”
裴华安静了一秒,又腾的一下子就缩到车厢最里面,手指还死死地扒拉着梁柱,一副贞洁烈女的死样。
死磕头机你玩得花啊,禁欲系霸总今天想玩玩车z了???
麻烦你换个人吧,老子腰板邦邦硬分儿逼弯不了一点,外头那个大母0看起来更会来事儿。
“啊切——”马上的沈栎揉揉鼻子,总也感觉身后一阵阵冒冷风。
风寒?
“阿妹,手帕借哥哥一用。”视线保持着行进的方向没回头。
......
沈离目不斜视地赶马车,早就遁入虚空。
见沈离没反应,沈栎也没太在意,眼珠一转,毫无犹豫的把手背上的大鼻涕抹在了旁边那匹空马的马背上。
爽~~~
马车内。
“你束发松了。”许是看到裴华看过来的眼神太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晏无殊极有分寸的没再靠近,只是从领口处取出一只暗红色的发簪,“过来,不束发不成体统。”
松了?
裴华闻言翻眼白看向脑袋顶,前额还好说,不过其他部分的头发像是糟了灾的难民一样曲里拐弯的挺在头皮上。
尴尬一笑。
怎么好好个人就长了一张不爱说话的嘴呢?
以前穿书都是金尊玉贵的主子,本也不用自己束发,谁知这次穿在了一狗腿子身上。
没出息的往前挪了挪:“这簪子看着不错,嘻嘻。”
“插我头上是不是就归我了?”
晏无殊:......
又过来了好半天,金贵的魔族尊主淡淡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
玄武大殿近在济济脚下,翻过眼前这座仙云缭绕的山就可到达。
裴华从车厢内嗖的一声飚出来跨坐在马上,马背一沉,镶了金边的玛瑙发簪折射出贵气逼人的光晕。
裴华银质面具遮不住满脸的得意。
眼看这人结结实实的落定在马背上,沈栎在银质面具下也笑得很灿烂。
爽!
天光正亮。
山门外,两个白衣门生隔着老远隐隐约约看到那几抹反射着寒光的银芒,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高个子门生跨步握住剑鞘:“冥思阁的人怎么来了?今年仙督竟也请了他们?”
稍有迟疑,马车已经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驰了一段距离,眼看离着两人愈来愈近。
“快去请仙督。”
“是。”另一门生立即跃上树梢消失在山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