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五雷破魇

书名:摔进阎王殿后我无敌了 作者:五律 本章字数:4255 下载APP
江衍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把女人的尸体平放在地上,脱下外套盖在女人光裸的身体上,然后伸手把女人肿胀的眼皮拂下来,盖住了她圆睁的惊恐的眼睛。
“给你超度一下吧,黄泉路上慢点走,下辈子投个好胎。”
“到了下面报我的名字,让孟婆多给你瓶孟婆汤。”
作为地府的外编工作人员,江衍觉得自己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江衍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阵阴风从他身侧擦过,吹得他后心发凉。
咋的,不喜欢啊?
江衍又朝女人看了一眼,试探道:“那要不多让你在奈何桥上走个来回?”
这时候,空气中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笑。
江衍猛的侧头,只见虚空中缓缓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女人。
她身形窈窕,还穿着生前的衣服,一条紧身小黑裙勾勒出玲珑惹火的曲线,可这等美景实在与浮肿的面颊和额上鲜血如注的伤口格格不入。
“额,hi?”江衍朝她挥了挥手。
女人皮笑肉不笑地扯唇,挑眉看着江衍:“胆子挺大嘛小伙子,这都没跑。”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出去的路吗,怎么还回头了?”
看起来女人盯了他很久了,江衍不知道她的身份,但看起来她并不想跟江衍交恶。
她不做什么,江衍也不想自讨麻烦,但是心里还是警惕了几分。
他往旁边撤了几步,跟女人拉开距离,一只手背在身后捏紧了袖子里的符箓,面上淡淡地回答:“魇兽不除,跑到哪去都是死路一条。”
江衍说的是实话。
被魇兽拉入魇里的人就是被魇兽认准的人,只要这个人不死,这难缠的怪物就会如附骨之疽般一直缠着他,就蛰伏在他的梦里,寻找机会将他拆吃入腹。
更何况……
“这么大的魇兽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了,想除掉它,口气不小嘛。”女人虚眯着眼睛轻笑,露出满口森白的齿。
“你知道魇兽?”江衍看向女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察觉到江衍的眼神,女人笑意更甚,慢悠悠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陆七,是个阴修,说起来跟你还算是半个同行呢。”
阴修。
江衍将这两个字在口中滚了几滚,了然地点点头。
“这场魇是因我而起。”
江衍依旧点头。
“你似乎并不是很惊讶。”这回疑惑的人成了陆七。
“要饲魇兽,须得是阴时阴月出生的女孩,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并不难猜。”江衍用鞋尖捻了捻阵法上已经干涸的血渍,接着说,“这个封魂阵显然是给你准备的,那人怕你会反抗,坏了他的好事。”
“阴时阴月出生,还需封魂阵压你,说明你不光是个阴修,还是道行不浅。”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江衍顿了顿,视线扫过封魂阵,最后落到了陆七身上,“你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还会死在这?”
“说来话长。”陆七啧了声,朝着江衍伸出手,“来根烟。”
江衍轻嗤:“连我有烟都知道,你到底盯了我多久啊。”
说着话,江衍收起符箓,掏出烟盒,拿了两支烟给自己和陆七都点上了。
烟雾升起,模糊了视线,刺激的烟味氤氲在屋里,冲淡了血液干涸后和尘土混杂在一块的味道。
江衍睨她一眼:“说说看?”
陆七似活人一样吐出口烟,在飘渺的雾里开口,“我有一个师弟,当时被困在这里了,为了救他,我才到这鬼地方来。”
听到了要紧的地方,江衍打断了她,“你能自己入魇?”
闻言,陆七笑了起来,杏眼微微眯起,她生得好看,哪怕是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也能隐隐看出她生前的风采。
她曲指弹了弹烟灰,说:“阴修的旁门左道多得是,这点把戏还不算什么。”
江衍点点头,示意陆七继续。
“那小子当时在云溪惹了什么东西,被那人养的魇兽追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能逃掉。”
“为了救他,我入了魇。”
“我在这碰见了一个女人,长得特别丑,是个玩虫子的,邪得很,我一时轻敌,着了她的道,就栽在这了。”
似乎是回想起了当初遭受的痛苦,陆七皱了皱眉,叼着烟嘴的牙关咬紧了,在过滤嘴上留下几道痕来。
江衍刚想出言安慰,陆七愁云不再,转而笑了出来,她看向江衍,对人说:“礼尚往来,你也该说说你的了。”
“说起来也是邪门得很。”
陆七更有兴趣了,忙催促江衍。
江衍将烟蒂扔了,轻咳了声,说起了在李源澈家发生的事。
当江衍说到蛊虫的时候,陆七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她问:“是什么样的蛊虫?”
江衍简单给她描述了一下,陆七心里就有了判断,她抬起头,跟江衍的视线直直的撞在一处。
“看来跟杀你的是同一个人。”
陆七撇撇嘴:“还是同行好说话,不像刚刚那个,就知道叫唤。”
“哪个?”
“就一个小男孩,看着十八九岁吧,长的是真帅,胆子是真小。”
江衍伸手比划了一下,问:“是不是这么高,白白净净的?”
陆七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怎么了,你俩认识啊?”
“那是我雇主。”江衍脸都木了。
此话一出,两人都短暂地沉默了一会。
陆七瞥了眼江衍的脸色,问:“那你想怎么办?”
“找人啊。”江衍苦笑一声。
人家大儿子还没救回来呢,再把人小儿子整丢了,林玲还不当场心脏病发。
江衍向陆七问了李源澈的位置之后就要去找人,走到门口时被陆七叫住了。
江衍回头就见一物朝他砸了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了,拿在手里时才发现是一块雷击柳木制的五雷令牌。
陆七靠在木架边,双臂环胸,下颌轻抬:“我出不去,留着也没用,干脆就送你了。”
江衍将五雷令牌收好了,颔首向陆七道谢。
他身上没什么好东西能做回礼,思忖了好一会,才试探地说:“要不我当你面超度你一下?就当回礼了。”
“滚出去。”
“好嘞。”
江衍拉开了门走出去,却听到身后的陆七道:“我不知道我师弟还活着没有,要是他还活着,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打他一个嘴巴子。”
明明只隔了一扇门,陆七的声音却飘渺得好似在天边一样。
江衍想问问她师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一回过身却发现那扇门连同那个房间不见了,只剩一堵凉得透骨的墙。
执念有了托付,陆七不见了。
啊?
合着你的执念就是为了给你师弟一嘴巴子啊?
江衍敛了玩心,朝那面墙深深鞠了一躬,之后转身快步走向陆七说的方向——离他很近,并不难找。
那是走廊拐角处的一个房间。
房门半掩,开着条缝,腐臭味从门里飘出来,昭示着门里藏着不同寻常的东西。
江衍一脚踢开了门,门里可怖的魇兽撞进江衍的视线里,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魇兽有两三米高,浑身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孔洞,随着它的呼吸收缩,仿佛是一张张正在开合的嘴,身后还连着一条像蛇一样又细又长的尾巴。
它四肢着地,如兽般爬行,通体黑色,头颅是人的样子,脸皮上却布满了数不清的眼睛。
那长长的脖子下还余出摆设一般的两条手臂,枯枝一样挂在上面,随着它的动作摆动。
听见踹门的声响,魇兽慢慢转过头来,那张磨盘般大的扭曲的脸张开大嘴,吐出的却不是舌头,而是又一颗稍小些的人头。
那颗小一点的人头怪笑着张开嘴,露出嘴里层层叠叠的牙齿。
“卧槽。”江衍看着魇兽,只觉得自己san值都要掉光了。
魇兽扭动着肥硕的身子,缓慢地朝江衍爬过来,随着它的动作,它身后那一点刺眼的血色也露了出来。
江衍定睛一看,发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有点眼熟,他再仔细一看,发现那个软倒在地上的小帅哥不是别人,正是他要找的李源澈。
可还没等江衍动作,魇兽扭曲丑陋的头就已经朝着他冲了过来。
江衍躲开它的血盆大口,回身朝着魇兽扔了一道符箓,只是那符箓还没接触到魇兽的皮肤,就被黑火烧得化了。
“有点道行。”
江衍挑眉冷笑,眸中战意蒸腾。
他跟魇兽拉开距离之后,摆开了架势,他信手一挥,在空气中虚虚的一握,手里霎时多了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
“来试试这个吧。”
“奇哉大道,壮哉大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以生!”
“万剑来!”
话音落下,灵风骤起,江衍眸色一凛,将手中长剑扔至上空,长剑在空中化作了数不清的刃,如同一场盛大的金雨,直落到魇兽身上,它痛得慌不择路,可处处都是雨点,哪里逃的掉。
不多时,魇兽的身上绽开数不清的口子,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来,一点两点滴在地上,汇成条溪。
受了重创,魇兽肥硕的身体后退了几步,撞在走廊的墙壁上,撞碎了三两块青砖。
“挨了我的万剑诀还能好好的,看起来你的主人给你喂了不少好东西。”
回应江衍的只有魇兽愤怒的嘶吼。
它张开嘴,吐出那颗稍小些的头颅尖叫着大张着嘴朝江衍冲来。
江衍迎了上去,将手里的剑直掷进了它嘴里。那剑是灵气化作的,江衍心念一动,长剑就整个散开了,在那怪物的嘴里炸响。
魇兽的脖子痉挛着扭动着挣扎都是徒劳,片刻后那颗头颅就软垂了下来。
魇兽将它重新吞回去,狂躁地甩着脖子。
它叼起了走廊边里堆着的枯骨杂物,一股脑朝江衍扔了过去。
江衍身侧无路,只能抬手用臂弯抵挡,待那些东西被挥开,落到地上,魇兽的头已经到了跟前,对着他亮出了獠牙。
千钧一发之际,江衍想起了陆七给他的五雷令牌。
江衍把五雷令牌掏出来,咬破舌尖,将舌尖血喷在上头,令牌上的沟壑纹路都被艳色的血填满了,霎时金光大作,自令牌正中射出道雷电,直奔了魇兽而去。
魇兽身躯庞大,行动迟缓,根本躲闪不及,被那道天雷劈了个正着。
紫色银色交杂的电光爬满魇兽全身,像一张大网,将它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如果说没有李源澈在这,江衍肯定立刻补刀,不把魇兽除了不罢休。
但眼下是带着李源澈才是最要紧的事,他一个凡人没有什么保命的手段,如果贸然动手,不能一击将魇兽杀了,给了它反扑的机会,李源澈肯定要受牵连。
于是江衍绕过魇兽,走到墙角将李源澈扶了起来。
他将李源澈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这人虽然浑身是血,但没有一滴血是他的之后,松了一口气。
李源澈昏迷,江衍拉着他走实在别扭,干脆把人抱起来,像扛麻袋似的把他扛出房间,往甬道尽头走。
李源澈虽然比江衍高一点,但身形颀长,看着瘦瘦的,然而那只是看上去的。
这人身上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现在又昏迷着,更是翻着翻的沉。
江衍扛着他,第一次这么绝望。
此时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韩少君面色狰狞,原来是在负重前行。
江衍好不容易扛着李源澈走到门口,刚伸出手要推门,却见门边的墙壁如同融化的蜡油一般,将门封死了。
“你妈。”江衍骂了一句,回过头,果然看见了堵在走廊另一头的魇兽。
它浑身布满伤痕,长脖子却依旧抽搐着,想扑上来将两只猎物生吞活剥。
江衍自然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江衍把李源澈放在门边,抬手掐诀口中念咒,一点金光忽的在他指尖亮起,他再将手一挥,那点金光向李源澈飞去,化作屏障,将其与这阴气缭绕的走廊隔绝。
确定了李源澈不会被影响后,江衍大步朝着魇兽走去。
一点一点靠近,脚步沉重坚定。
“你还真是难缠。”江衍舔着牙关冷笑,点漆一般的黑眸里闪过了丝寒意。
也不知那魇兽有没有听懂他的话,那张血盆大口张开,发出一串尖利骇人的笑声。
江衍眉目冷厉,那张平日里总带着笑的漂亮脸蛋,此刻沉得仿佛结了冰一般,唯有眸中战意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