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淇的离开并没有带来多大涟漪。

  估计违约金价值很是不菲，导演最终没有说什么，节目照常录制。

  网上偶有一点质疑的声音冒头，又被她的团队及时压了下去。

  网络上每天都有更加吸引眼球的新闻使网友、媒体趋之若鹜，热点一条一条叠加、覆盖、慢慢褪色。

  热度淡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节目杀青在8月5日，王一博的生日。

  

  那天肖战诸事不顺。

  早上本想找家画材店，拾掇拾掇老本行，给王一博画一幅画，实体的那一种。结果顺导航一连跑三家，第一家在装修；第二家卖劣质假货，马利和青竹的标志面目全非…简直是面目可憎；第三家上周刚改行卖鱼……最后打车跑出市区，总算把颜料、画布、笔刷等等材料备齐了。

  一上午就这么没了。

  王一博黏上来求抱索吻时，肖战严词拒绝，并在其委屈巴巴的注视下关上了房门。

  

  画些什么？

  肖战转着笔刷望向窗外。

  

  点完最后一笔高光，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肖战哼着歌将笔刷掷进水桶，伸个懒腰，身心愉悦程度不亚于走出美术联考考场。

  手机铃声急促响起的时候，肖战正在扎包装纸的结，闻声没来由地心悸，手一用力，丝带将指节内侧勒得通红。

  肖战重重呼出一口气，笑自己敏感多心，松开丝带，伸手去捞手机。

  

  陌生来电。

  莫名的不安尚未消退，肖战迟疑了片刻，点了接通。

  对面是一个模糊的女声：

  “你好，肖战先生。”

  肖战微愣。

  她说：“我是王一博的经纪人。”

  一字一句，犹如敲击的钟声，幅度很小，带来的震颤却在心尖久久不绝。

  山雨欲来。

  窗外，飞鸟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振翅冲向天边，渐渐远成了一个点，迷失在广厦耸立的钢铁森林。

  

  小悦抱着从路遥处扒来的一箱零食，哼着歌边走边蹦，转角就看见亲爱的老板表演行为艺术——

  王一博再次挂断了“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系统提示音，倚着墙招呼小悦过来。

  “肖战在哪里？”

  “啊？不知道啊，房间里没人吗？”

  王一博闻言便再没回答，对着屏幕，电话、微信、短信轮番轰炸，一会儿倚着一会儿站着，短短三分钟换了无数方位和动作，摄影师看了能哭出来的那种。

  有那么一瞬间，王一博有种超越了焦急的、无以名状的感觉，就仿佛心脏失了重。

  坠坠又惴惴。

  似曾相识。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

  在那年，在重庆，在没有等到肖战的最后一天里，在裹挟着冷风推开烘焙屋的门时，他也是这种感觉。

  

  王一博倚在墙上，顺着墙壁慢慢蹲下。

  抓着手机边缘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