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主心骨没了
被宋思源无情拒绝的章虞，站在马路边，心里忽然没有了主意。
她是真的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去挽救一个即将倒闭的公司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可如果就这样放弃，她又完全不甘心。
章虞还真是头一次感受到，原来放弃是一件比坚持还要困难的事情。
不远处忽然传来喧闹声，她抬眼看去——
平日里非常顺畅的十字路口，这个点居然拥堵起来，甚至还有不少人在那里围观，章虞疾步往前，才发现原来这里出现了车祸。
虽然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车祸，仅仅是两车相撞，却也造成了不小的围堵，围观的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给拥堵出了一份力。
章虞并不想多管闲事，也认为自己也没有多管闲事的能力。
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发现人群之中有个拿着手机打电话的人十分眼熟，定睛一看，竟是卢氏集团的公子哥，卢泽宥。
他看起来非常的焦虑不安，整个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的声音更是无助：“我也不知道，我好好的在马路上开着车，她自己忽然冲了过来，吓我一跳，现在里面好像有人晕倒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话也不能这么说，就算不是我的错，那也是和我的车撞上了，我不能不负责任的，如果里面的人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救护车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说到这里，卢泽宥竟然蹲了下来，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小声哭了起来。
章虞有些难以置信，面前这个脆弱无助的男人，竟然真的是卢氏集团的公子哥，此刻的他和那天晚上镇定绅士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啊。
“小卢总，你没事吧？”
卢泽宥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抬眼看去，竟然是年会那天醉酒的主角章虞。
被熟人看到自己脆弱无助的一面，卢泽宥有些局促不安，他忙不迭擦了一把眼泪，努力解释：“我、我不是害怕……”
章虞连连点头，目光坚定地安抚他：“我知道，你不是害怕，你只是内疚，只是担心。”
卢泽宥被她说中，心口不由得微动。
章虞在这时回头打量了一眼对方车子里的情况，来不及安抚卢泽宥，忙冲过去仔细查看。
“这好像是个孕妇，得快点送医院！”
卢泽宥闻言大吃一惊，下意识要说我来送，可看到自己的车子已经破烂，只得作罢。
幸好这个时候警察已经赶到。
不等他们下车，章虞赶紧冲过去喊话：“警察叔叔，车里有一个孕妇，好像已经晕倒了，救护车还没有过来，你们能先送她去一下医院吗？”
警察果然行动利索，二话不说，立刻将孕妇抬入车里送去医院。
章虞见卢泽宥一脸慌乱，不敢离开，便留下来帮着收拾这烂摊子，在她的镇定之下，一切都进行地非常如常且顺利。
医院门口——
卢泽宥拍着胸口连连深呼吸：“幸好幸好，那个孕妇和她的孩子保住了，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要不然我这良心是真的要完了。”
“小卢总，你真是太善良了。”
章虞说到这里，想起卢氏集团的发展，不免叹了口气：“集团要是由你来接班，一定可以发展的很好，能在你手底下做事也一定很幸福，真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听到章虞这怅然若失的话，卢泽宥有些诧异地追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你是打算要辞职了吗？”
“小卢总难道还不知道？”
章虞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睛看着面前这人，见他是真的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忽然之间想收回自己刚才对他的期许。
看来这集团注定是是要落在卢轶轶手里啊。
“怎么了吗？”卢泽宥追问。
“公司决定关停旗下两家时尚杂志公司，新运会转型成影视经纪公司，而VOCO，神仙也难救，只能关门大吉了，熬完这一个月，估计我们都要扫地出门。”
章虞说到这里摆摆手，向卢泽宥告别。
卢泽宥忙追上她的脚步，语气笃定地说：“VOCO是卢氏集团旗下非常老的一家公司了，我知道你们对这家公司有着非常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总部决定关停一家公司，也一定是非常心痛的，如果不是真的看不到半点希望了，也不会选择放弃。但是章虞，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我相信，只要你留在VOCO，一定会努力找出VOCO的希望，不如我帮你们再去争取几个月的时间，看看还有没有最后的拯救办法。”
章虞万万没想到，面前的人居然会主动提出要帮助VOCO，脸上登时写满了欣喜，连连点头：“真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感谢你了，我们真的非常需要您这样的帮助，小卢总，您简直是我们VOCO的救星啊！”
“不用客气，我也从来没有帮过集团什么，既然这是你们想要的，我会尽力帮你们去争取的，帮你们也等于帮集团嘛！”
卢泽宥的语气非常坚定，说话也很有信用，向章虞许下诺言的第二天，破天荒冲到了卢氏集团会议室。
正在开会的卢劲看到他出现，很是意外。
更让他大跌眼睛的是，卢泽宥竟然一反常态，拿出策划PPT，当着所有人的面分析了一通VOCO存在的必要。
虽然说他的策划还有些幼稚和天真，远远比不上卢轶轶从前的策划案老练出色，可卢劲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他这个对什么都佛系，从来不知道主动争取，也不知道野心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儿子，竟然能有这样主动的时刻，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为了鼓励，卢劲一言抵万言，敲锤定音。
“好了，各位不要再争吵了，VOCO的落寞是时代造就的没错，虽然恢复VOCO往日规模是白话，但我们还是应该给予那些仍然保有热情，仍然试图找出希望的老员工们一个机会，这样吧，就再给VOCO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如果VOCO没有找到的新的生存办法，再关也不迟。”
卢劲这话一出，在场众人没人再敢出声反驳，卢泽宥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他的目的不在保全VOCO，而是多争取三个月的时间。
正如鲁迅先生的开窗理论——
中国人永远喜欢折中，如果你觉得屋子里太暗，需要开一扇窗户，大家不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表示愿意开一扇窗。
卢泽宥正是充分利用了这个理论，才为VOCO争取来这最后三个月。
这消息传到VOCO 的时候，章虞和同事们开心坏了。
“真没想到，这小卢总关键时刻竟然这么好用，为我们争取了这么多的时间，简直是太棒了！”
“没错没错，看来真得感谢那场车祸，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们章虞也遇不到小卢总，要是遇不到小卢总，也不会有现在的三个月时间！”
“是啊，这真的是一件太值得庆祝的事情了，不如今天就去烧烤庆祝！”
总编办公室门口的程丽华，看着大家一副喜乐融融的样子，只觉此刻难以融入。
在VOCO的这些年，她不知道多少次像面前这些年轻人一样，永远欢呼跃雀，永远保持热情，永远不知疲倦地往前冲，永远不害怕摔得头破血流……
可她现在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她的年纪很尴尬，家庭需要她找到一个更有前途更为稳定的工作，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程丽华拿着手中的岗位申请表，深吸了一口气，没告诉那群欢呼雀跃的人，独自前往总部。
两个小时后，程丽华从总部回来了 。
她一回来，就一言不发地在总编办公司收拾东西，章虞等人诧异地守在门口。
“总编，你这是……”
程丽华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着东西：“我没有你们那么乐观的心态，这个公司我觉得是没有救了，别说是三个月了，就算是再给我们三十个月也没有救了。你们想要继续留在这里，那就继续留着吧，反正我是要离开这里去新运了，我对VOCO也算是仁至义尽，总之，我问心无愧，你们开心就好。”
说完这话，她手里的东西也收拾好了，程丽华一脸冷漠地抱着收拾好的东西，和众人擦肩而过。
章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没有回头余地，心里不免感伤起来。
从今天开始，她们的主心骨就离开了。
她们也不知道，现在的VOCO还剩下什么，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跟时代作对的年轻人？
众人面面相觑，试图开口说一句安慰彼此的话，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开口说出来，大家相顾无言，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是真的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去挽救一个即将倒闭的公司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可如果就这样放弃，她又完全不甘心。
章虞还真是头一次感受到，原来放弃是一件比坚持还要困难的事情。
不远处忽然传来喧闹声，她抬眼看去——
平日里非常顺畅的十字路口，这个点居然拥堵起来，甚至还有不少人在那里围观，章虞疾步往前，才发现原来这里出现了车祸。
虽然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车祸，仅仅是两车相撞，却也造成了不小的围堵，围观的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给拥堵出了一份力。
章虞并不想多管闲事，也认为自己也没有多管闲事的能力。
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发现人群之中有个拿着手机打电话的人十分眼熟，定睛一看，竟是卢氏集团的公子哥，卢泽宥。
他看起来非常的焦虑不安，整个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的声音更是无助：“我也不知道，我好好的在马路上开着车，她自己忽然冲了过来，吓我一跳，现在里面好像有人晕倒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话也不能这么说，就算不是我的错，那也是和我的车撞上了，我不能不负责任的，如果里面的人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救护车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说到这里，卢泽宥竟然蹲了下来，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小声哭了起来。
章虞有些难以置信，面前这个脆弱无助的男人，竟然真的是卢氏集团的公子哥，此刻的他和那天晚上镇定绅士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啊。
“小卢总，你没事吧？”
卢泽宥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抬眼看去，竟然是年会那天醉酒的主角章虞。
被熟人看到自己脆弱无助的一面，卢泽宥有些局促不安，他忙不迭擦了一把眼泪，努力解释：“我、我不是害怕……”
章虞连连点头，目光坚定地安抚他：“我知道，你不是害怕，你只是内疚，只是担心。”
卢泽宥被她说中，心口不由得微动。
章虞在这时回头打量了一眼对方车子里的情况，来不及安抚卢泽宥，忙冲过去仔细查看。
“这好像是个孕妇，得快点送医院！”
卢泽宥闻言大吃一惊，下意识要说我来送，可看到自己的车子已经破烂，只得作罢。
幸好这个时候警察已经赶到。
不等他们下车，章虞赶紧冲过去喊话：“警察叔叔，车里有一个孕妇，好像已经晕倒了，救护车还没有过来，你们能先送她去一下医院吗？”
警察果然行动利索，二话不说，立刻将孕妇抬入车里送去医院。
章虞见卢泽宥一脸慌乱，不敢离开，便留下来帮着收拾这烂摊子，在她的镇定之下，一切都进行地非常如常且顺利。
医院门口——
卢泽宥拍着胸口连连深呼吸：“幸好幸好，那个孕妇和她的孩子保住了，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要不然我这良心是真的要完了。”
“小卢总，你真是太善良了。”
章虞说到这里，想起卢氏集团的发展，不免叹了口气：“集团要是由你来接班，一定可以发展的很好，能在你手底下做事也一定很幸福，真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听到章虞这怅然若失的话，卢泽宥有些诧异地追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你是打算要辞职了吗？”
“小卢总难道还不知道？”
章虞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睛看着面前这人，见他是真的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忽然之间想收回自己刚才对他的期许。
看来这集团注定是是要落在卢轶轶手里啊。
“怎么了吗？”卢泽宥追问。
“公司决定关停旗下两家时尚杂志公司，新运会转型成影视经纪公司，而VOCO，神仙也难救，只能关门大吉了，熬完这一个月，估计我们都要扫地出门。”
章虞说到这里摆摆手，向卢泽宥告别。
卢泽宥忙追上她的脚步，语气笃定地说：“VOCO是卢氏集团旗下非常老的一家公司了，我知道你们对这家公司有着非常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总部决定关停一家公司，也一定是非常心痛的，如果不是真的看不到半点希望了，也不会选择放弃。但是章虞，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我相信，只要你留在VOCO，一定会努力找出VOCO的希望，不如我帮你们再去争取几个月的时间，看看还有没有最后的拯救办法。”
章虞万万没想到，面前的人居然会主动提出要帮助VOCO，脸上登时写满了欣喜，连连点头：“真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感谢你了，我们真的非常需要您这样的帮助，小卢总，您简直是我们VOCO的救星啊！”
“不用客气，我也从来没有帮过集团什么，既然这是你们想要的，我会尽力帮你们去争取的，帮你们也等于帮集团嘛！”
卢泽宥的语气非常坚定，说话也很有信用，向章虞许下诺言的第二天，破天荒冲到了卢氏集团会议室。
正在开会的卢劲看到他出现，很是意外。
更让他大跌眼睛的是，卢泽宥竟然一反常态，拿出策划PPT，当着所有人的面分析了一通VOCO存在的必要。
虽然说他的策划还有些幼稚和天真，远远比不上卢轶轶从前的策划案老练出色，可卢劲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他这个对什么都佛系，从来不知道主动争取，也不知道野心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儿子，竟然能有这样主动的时刻，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为了鼓励，卢劲一言抵万言，敲锤定音。
“好了，各位不要再争吵了，VOCO的落寞是时代造就的没错，虽然恢复VOCO往日规模是白话，但我们还是应该给予那些仍然保有热情，仍然试图找出希望的老员工们一个机会，这样吧，就再给VOCO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如果VOCO没有找到的新的生存办法，再关也不迟。”
卢劲这话一出，在场众人没人再敢出声反驳，卢泽宥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他的目的不在保全VOCO，而是多争取三个月的时间。
正如鲁迅先生的开窗理论——
中国人永远喜欢折中，如果你觉得屋子里太暗，需要开一扇窗户，大家不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表示愿意开一扇窗。
卢泽宥正是充分利用了这个理论，才为VOCO争取来这最后三个月。
这消息传到VOCO 的时候，章虞和同事们开心坏了。
“真没想到，这小卢总关键时刻竟然这么好用，为我们争取了这么多的时间，简直是太棒了！”
“没错没错，看来真得感谢那场车祸，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们章虞也遇不到小卢总，要是遇不到小卢总，也不会有现在的三个月时间！”
“是啊，这真的是一件太值得庆祝的事情了，不如今天就去烧烤庆祝！”
总编办公室门口的程丽华，看着大家一副喜乐融融的样子，只觉此刻难以融入。
在VOCO的这些年，她不知道多少次像面前这些年轻人一样，永远欢呼跃雀，永远保持热情，永远不知疲倦地往前冲，永远不害怕摔得头破血流……
可她现在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她的年纪很尴尬，家庭需要她找到一个更有前途更为稳定的工作，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程丽华拿着手中的岗位申请表，深吸了一口气，没告诉那群欢呼雀跃的人，独自前往总部。
两个小时后，程丽华从总部回来了 。
她一回来，就一言不发地在总编办公司收拾东西，章虞等人诧异地守在门口。
“总编，你这是……”
程丽华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着东西：“我没有你们那么乐观的心态，这个公司我觉得是没有救了，别说是三个月了，就算是再给我们三十个月也没有救了。你们想要继续留在这里，那就继续留着吧，反正我是要离开这里去新运了，我对VOCO也算是仁至义尽，总之，我问心无愧，你们开心就好。”
说完这话，她手里的东西也收拾好了，程丽华一脸冷漠地抱着收拾好的东西，和众人擦肩而过。
章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没有回头余地，心里不免感伤起来。
从今天开始，她们的主心骨就离开了。
她们也不知道，现在的VOCO还剩下什么，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跟时代作对的年轻人？
众人面面相觑，试图开口说一句安慰彼此的话，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开口说出来，大家相顾无言，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