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留着曾经的一切,是否因为没办法放下那些所谓的过往。”
他下意识伸手去捡,谁知道欧阳峻却快了一步,两人的手指碰到了一起,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
冯楚宁率先收回了自己的手,欧阳峻顿了一下,将那只耳机捡起来递了过去:“给。”
“谢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块什么似的,说什么都显得不自然。
他接过耳机又重新塞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谁知这只出状况的耳机竟突然失去了声响。
这可真是抓瞎,前两天才刚遗失了一只,另一只又在今天彻底宣布罢工,现在只留下了一个毫无用处的耳机仓。
冯楚宁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去重新买一副,只不过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
要等到从山上回来才能再去配一副新的,作为重度的耳机依赖者,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有些恹恹地坐回到了座位上,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便看到欧阳峻的手从侧面伸了过来。
他的指关节很灵活,非常轻巧的便将一只耳机塞到了冯楚宁的耳朵里,之后又轻声说了一句:“睡吧。”
耳朵里传来了一阵儿和缓的轻音乐,冯楚宁一下愣在了原地。
分享耳机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但欧阳峻却做的这样自然而然,就好像先前做过的成百上千次一样。
冯楚宁没有在说话,也没有将那只耳机还给欧阳峻,而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里很乱,的确需要一段轻音乐去好好静一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音乐的缘故,他居然真的睡着了,就连飞机落地都是被旁边的人叫醒的。
欧阳峻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个人物品,正坐在一旁等他:“到了。”
他快速收拾好东西,又将耳机摘下来还给了他:“多谢。”
欧阳峻却将另外一只也递给了他:“我还有一副备用的,可以将这副借给你。”
冯楚宁匆匆将耳机收回了口袋,之后便跟着众人上了车。
这一路两人都没在交谈,直到进了酒店,他将行李物品收拾妥当,又从口袋里翻出了那副耳机。
很简单的款式,在耳机的内侧刻着字母——jn。
是他当年送给欧阳峻的礼物,就如同那个毛球挂件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欧阳峻一直将他们留在身边。
冯楚宁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将耳机收回到口袋里,又过去开了门。
外头站着的李珍珠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犹豫了好久才终于说了一句:“冯老师,你介意跟人合住吗?”
他住的这个房子其实是一个套房,套房内包含了两个卧室外加一个公共的客厅,所以也算不上跟人合住。
只不过原先主办方从来没有这么安排过,李珍珠跟他解释道:“其实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欧阳律师住的那一间房突然出了故障,现在没有办法再住人了。”
“所以就少了一间房,现在可能需要欧阳律师搬过来跟你一块儿住。”
冯楚宁真的感觉今天这些事就是要让自己重新定义无巧不成书这这几个字儿的,这些事儿就跟赶着趟儿似的,一件接着一件,全都对到一起了。
他特别想问一句:“这酒店里这么多房子,你们就不能给他重新开一间吗?”
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话都到了嘴边愣是没问出口。
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成吧,我没意见。”
恨铁不成钢啊!
冯楚宁看着欧阳峻拽着行李箱走进了客厅,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自己。
欧阳峻看着倒是很坦然,跟他打了个招呼便回了卧室,并没有要多交谈的意思。
冯楚宁转身合上了自己卧室的房门,随即将脑袋埋在了被子里:“说不定是你想多了,这可能就是个意外,这一定就是个意外。”
随即听到了一阵声响,欧阳峻应该是出门了。
冯楚宁看了一眼时间,随便套了件衣服便去了酒店的会议室。
拍摄的过程是非常复杂的,几方人马就一些细节方面讨论了很久,终于达成了初步的一致。
春盛拍摄的这个宣传片是一整个系列,春夏秋三个主题都已经拍完了,冬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支,算得上是收官之作,看得出来大家伙都想制作的精良一些。
有些想法是好的,但是从想法变成实践需要克服很多的客观因素,大家伙商量来商量去的,墙上的钟就已经指向了一点。
除去几位越夜越亢奋的选手之外,其他的人看着都非常的困,毕竟这一路车马劳顿,终于有人放话:“先回去休息,剩下的工作明天再谈。”
这话一出,人群立刻四散开来,看得出来都已经累到了不行。
冯楚宁倒不是特别的困,主要是因为他今天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这会儿反倒没有什么困意。
他沿着走廊慢悠悠地回了房间,一刷开房门就看到欧阳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一本书看,这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客厅里看什么书啊……
冯楚宁腹诽了一句,嘴上却依旧客气的打了句招呼:“你也才刚回来吗?”
欧阳峻将书合上放在手边,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是,我在等你。”
他伸手指了指窗外:“外面下雪了。”
听他这样说,冯楚宁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窗外。
夜已经很深,透过灯光能够看到有晶莹的雪花簌簌的落下,像是飘散在空中的盐粒一样。
他忍不住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被夜里的寒风吹的抖了个激灵,却也闻到了属于雪的独特气味。
“冬天来了。”他感慨了一句,眼神却一直没离开飘散的雪花。
欧阳峻突然向他发出了邀请:“要不要下去走走?”
现在是凌晨1点,发出散步的邀请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冯楚宁却非常痛快的点了点头,他现在的确很兴奋,很想立刻去雪地里走一走。
他迅速回房间套了件羽绒服,之后便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