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崽崽
到达三中已经快11点，校方的人领他们去休息室小憩了一会儿，正好去观摩最后一节课，课程安排在他们的实验班。
周停棹桑如都是一中最好的班级里出来的名列前茅的学生，老师也来自实验班，因而这次交流准确来说更像是两所学校尖子班之间的互相学习，也隐隐有比较的意思。
他们被安排在班里空着的座位上，老师们则坐在最后一排听课。
桑如坐得靠前，周停棹靠后，他看着她的后脑勺，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数学老师跟老郑的画风不太相同，是一个年纪更长的老者，讲课时相较老郑的轻松愉快来说显得有些严肃，不知道平时的课堂气氛是不是也是如此，多少有些沉闷。
但桑如还挺喜欢这个老师，所以在他问同学们还有没有更好的解法时，主动举了手。
一道立体几何，桑如给出的辅助线显然比之前同学的答案更加简便，减去了许多弯弯绕绕的解题步骤，因而得到了这位老师的赞许。
虽然不是她本意，但桑如的确给一中挣了脸面，就连她的临时同桌，一个清秀好看的男生下了课也拦住她，兴致勃勃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桑如没觉得有什么，跟他互通了姓名，还没再多聊几句，身后有人叫她。
一回头，是周停棹。
他的声音表情都淡：“走了。”
桑如没来得及应他，就见他身后来了个女生把他叫住，问：“同学，你叫什么呀？”
一样的境况，桑如没忍住笑出声。
蓝廷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觉得她笑起来，侧脸也很好看。
“怎么了吗？”
“没事，”桑如回过头，脸上还带着笑，让蓝廷有一瞬的恍神，她说，“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等等，”他不知怎么就叫住了她， 开口道，“加个QQ吧，我们有学习问题也方便交流。”
桑如哪里看不出来这个男孩子对她有点兴趣，不过眼下远一点有高考，近一点有一模，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再进这个梦里，就突然坐在了高考高场，那简直太恐怖。
在那之前多做准备总没错，有个可以讨论问题的人也好，于是把用了许多年的那串数字写在纸上给了他。
纸条刚递出去，后背就有热度靠近过来，若即若离的，不压迫人，却很有存在感。
周停棹走到她身边来，又问一遍：“走吗？”
“嗯，”桑如看他身后，刚刚的女孩子已经不在，“你谈好了？”
周停棹像是不情不愿似的，鼻间哼一声作为应答。
桑如瞥他一眼，还是先回头跟这个临时同桌告别。
午餐被安排在三中的教职工餐厅，下午还要再听一节课，暂时回不去。
一中来访的和三中负责接待的老师坐了个圆桌，他们几个学生则坐在一起。
有个学妹找话题聊：“学长学姐，高三是不是很辛苦啊？”
桑如想了下，说：“还行。”
是还行，有帅哥泡，确实还行。
周停棹没什么好说，附和一句：“嗯。”
这时有人压着声音说：“你怎么还带了手机！”
“我妈怕我走丢了，非让我偷偷带着……”
桑如看见手机，想起刚刚蓝廷问她要联系方式，再一想，不对啊，她跟周停棹连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她手放到桌下，挠两下他的大腿，周停棹看她，以为她又要撩惹自己，整个人如临大敌，戒备起来：“人还多……”
这下轮到桑如愣住了，明白过来以后低低地笑起来：“我是要问你，你的电话和QQ号是多少。”
周停棹耳尖红红，从兜里掏出手机操作几下，递给她：“你自己加。”
桑如惊讶道：“你也带了？”
“嗯，”周停棹说，“防身。”
“防身？”桑如把他的答案念叨一遍，突然想到什么，靠近他悄悄带笑说，“看来没用，防住我了吗？”
周停棹拿筷子的手一下顿住，抿抿唇说：“吃饭。”
桑如开心得很，把注意力放回手机上去。
过于古早的界面，桑如还有点不习惯，看到他的ID时顿了一下。
那里只写着一个小写字母：z。
很熟悉的名字。
现实里躺在她微信列表里的周停棹，用的ID也是这个，不过是大写的形态。
桑如一向有给别人备注和分清楚标签的习惯，加到了周停棹的微信之后，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将他归置，到了还是单独给了他一个标签，命名为：未命名。
备注也不知道怎么写，思来想去，他们好像并不是能在暴露在阳光下的关系，最后还是保持原样。
反正他很好认，简洁的字母加艺术画的头像，挂在互联网上标签就会是，装冷淡的文艺男。
桑如晃晃脑袋，把那些杂乱的联想从脑海里清除，手指点了几下给自己发过去验证申请，偏头问他：“我能登一下我的吗？”
“嗯。”
桑如这么多年惯用密码就一个，她试了下，很快就登录上去，由于提前静了音，滴滴滴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她通过申请，给周停棹发了条消息，然后退出登录。
“你上号看一下，好像有新消息。”桑如把手机递回时说，语气正经。
周停棹收回口袋：“不急。”
“你看！”
周停棹看看她，妥协，打开消息界面一看——
【崽崽の：这里的饭菜一般，不如你做的好吃。】
周停棹阖起屏幕，暗暗咬了后槽牙。
而发了这消息的人咬着筷子侧头来看他，神情狡黠，一副坏事得逞的高兴样。
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心都软了，还怎么对她的恶作剧生气。
有了联系方式她便不可能安分，周停棹比平时晚睡了半小时，终于等来桑如再次发来的信息。
【崽崽の：小周在吗小周在吗？】
【z：在。】
【崽崽の：有道题不会，明天教我！】
【z：好。】
【崽崽の：？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z：……早点休息。】
桑如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回复，长长叹了口气。
【崽崽の：睡不着。】
周停棹见她这么说，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蹙起眉头正准备问，这时屏幕上又跳出来消息来。
【崽崽の：一闭上眼睛就总是想到你哎。】
桑如发完消息便抱着手机畅快笑出声，她甚至能想象出来周停棹会是什么反应，比如现在良久没回消息，就是他最正常的反应。
周停棹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z：晚安。】
桑如好像一直守着似的，回得很快，见他绕过话题也不把话头往回拉，只顺着他的意思说。
【崽崽の：小周晚安，小周明天见。】
【z：明天见。】
【崽崽の：要说崽崽明天见。】
周停棹心跳悄悄加快，犹豫一下，手指还是按下按键。
【z：崽崽明天见。】
关掉手机，失眠的人不是她，反而成了自己。
周停棹看着天花板发呆，思绪游离着，却又兜兜转转绕不开同一个人。
叫了昵称，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距离又近一点了？
周停棹桑如都是一中最好的班级里出来的名列前茅的学生，老师也来自实验班，因而这次交流准确来说更像是两所学校尖子班之间的互相学习，也隐隐有比较的意思。
他们被安排在班里空着的座位上，老师们则坐在最后一排听课。
桑如坐得靠前，周停棹靠后，他看着她的后脑勺，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数学老师跟老郑的画风不太相同，是一个年纪更长的老者，讲课时相较老郑的轻松愉快来说显得有些严肃，不知道平时的课堂气氛是不是也是如此，多少有些沉闷。
但桑如还挺喜欢这个老师，所以在他问同学们还有没有更好的解法时，主动举了手。
一道立体几何，桑如给出的辅助线显然比之前同学的答案更加简便，减去了许多弯弯绕绕的解题步骤，因而得到了这位老师的赞许。
虽然不是她本意，但桑如的确给一中挣了脸面，就连她的临时同桌，一个清秀好看的男生下了课也拦住她，兴致勃勃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桑如没觉得有什么，跟他互通了姓名，还没再多聊几句，身后有人叫她。
一回头，是周停棹。
他的声音表情都淡：“走了。”
桑如没来得及应他，就见他身后来了个女生把他叫住，问：“同学，你叫什么呀？”
一样的境况，桑如没忍住笑出声。
蓝廷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觉得她笑起来，侧脸也很好看。
“怎么了吗？”
“没事，”桑如回过头，脸上还带着笑，让蓝廷有一瞬的恍神，她说，“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等等，”他不知怎么就叫住了她， 开口道，“加个QQ吧，我们有学习问题也方便交流。”
桑如哪里看不出来这个男孩子对她有点兴趣，不过眼下远一点有高考，近一点有一模，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再进这个梦里，就突然坐在了高考高场，那简直太恐怖。
在那之前多做准备总没错，有个可以讨论问题的人也好，于是把用了许多年的那串数字写在纸上给了他。
纸条刚递出去，后背就有热度靠近过来，若即若离的，不压迫人，却很有存在感。
周停棹走到她身边来，又问一遍：“走吗？”
“嗯，”桑如看他身后，刚刚的女孩子已经不在，“你谈好了？”
周停棹像是不情不愿似的，鼻间哼一声作为应答。
桑如瞥他一眼，还是先回头跟这个临时同桌告别。
午餐被安排在三中的教职工餐厅，下午还要再听一节课，暂时回不去。
一中来访的和三中负责接待的老师坐了个圆桌，他们几个学生则坐在一起。
有个学妹找话题聊：“学长学姐，高三是不是很辛苦啊？”
桑如想了下，说：“还行。”
是还行，有帅哥泡，确实还行。
周停棹没什么好说，附和一句：“嗯。”
这时有人压着声音说：“你怎么还带了手机！”
“我妈怕我走丢了，非让我偷偷带着……”
桑如看见手机，想起刚刚蓝廷问她要联系方式，再一想，不对啊，她跟周停棹连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她手放到桌下，挠两下他的大腿，周停棹看她，以为她又要撩惹自己，整个人如临大敌，戒备起来：“人还多……”
这下轮到桑如愣住了，明白过来以后低低地笑起来：“我是要问你，你的电话和QQ号是多少。”
周停棹耳尖红红，从兜里掏出手机操作几下，递给她：“你自己加。”
桑如惊讶道：“你也带了？”
“嗯，”周停棹说，“防身。”
“防身？”桑如把他的答案念叨一遍，突然想到什么，靠近他悄悄带笑说，“看来没用，防住我了吗？”
周停棹拿筷子的手一下顿住，抿抿唇说：“吃饭。”
桑如开心得很，把注意力放回手机上去。
过于古早的界面，桑如还有点不习惯，看到他的ID时顿了一下。
那里只写着一个小写字母：z。
很熟悉的名字。
现实里躺在她微信列表里的周停棹，用的ID也是这个，不过是大写的形态。
桑如一向有给别人备注和分清楚标签的习惯，加到了周停棹的微信之后，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将他归置，到了还是单独给了他一个标签，命名为：未命名。
备注也不知道怎么写，思来想去，他们好像并不是能在暴露在阳光下的关系，最后还是保持原样。
反正他很好认，简洁的字母加艺术画的头像，挂在互联网上标签就会是，装冷淡的文艺男。
桑如晃晃脑袋，把那些杂乱的联想从脑海里清除，手指点了几下给自己发过去验证申请，偏头问他：“我能登一下我的吗？”
“嗯。”
桑如这么多年惯用密码就一个，她试了下，很快就登录上去，由于提前静了音，滴滴滴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她通过申请，给周停棹发了条消息，然后退出登录。
“你上号看一下，好像有新消息。”桑如把手机递回时说，语气正经。
周停棹收回口袋：“不急。”
“你看！”
周停棹看看她，妥协，打开消息界面一看——
【崽崽の：这里的饭菜一般，不如你做的好吃。】
周停棹阖起屏幕，暗暗咬了后槽牙。
而发了这消息的人咬着筷子侧头来看他，神情狡黠，一副坏事得逞的高兴样。
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心都软了，还怎么对她的恶作剧生气。
有了联系方式她便不可能安分，周停棹比平时晚睡了半小时，终于等来桑如再次发来的信息。
【崽崽の：小周在吗小周在吗？】
【z：在。】
【崽崽の：有道题不会，明天教我！】
【z：好。】
【崽崽の：？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z：……早点休息。】
桑如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回复，长长叹了口气。
【崽崽の：睡不着。】
周停棹见她这么说，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蹙起眉头正准备问，这时屏幕上又跳出来消息来。
【崽崽の：一闭上眼睛就总是想到你哎。】
桑如发完消息便抱着手机畅快笑出声，她甚至能想象出来周停棹会是什么反应，比如现在良久没回消息，就是他最正常的反应。
周停棹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z：晚安。】
桑如好像一直守着似的，回得很快，见他绕过话题也不把话头往回拉，只顺着他的意思说。
【崽崽の：小周晚安，小周明天见。】
【z：明天见。】
【崽崽の：要说崽崽明天见。】
周停棹心跳悄悄加快，犹豫一下，手指还是按下按键。
【z：崽崽明天见。】
关掉手机，失眠的人不是她，反而成了自己。
周停棹看着天花板发呆，思绪游离着，却又兜兜转转绕不开同一个人。
叫了昵称，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距离又近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