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弱耐受力
柏济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拍了拍方绔的后背。
总觉得一个轻松的、人们常聊起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沉重下来。
“没关系，有方弛也挺好的，你看你把他养的，多会疼人。”柏济顺手把方绔拉起来，扯着他往前走，仿佛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然后趁方绔一个没注意，一把把他推进了旋转秋千的区域。
上面是类似旋转木马设施的大顶盖，但比旋转木马的顶盖要高很多，上面长长地垂下来二十几个秋千，一旦旋转起来，会被转动的向心力荡到空中，像倒置的花蕊一样散落开来。
有点刺激，但和跳楼机大摆锤相比，还算轻松。
方绔被拽着坐到其中一个秋千上，哭笑不得道：“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但他整个人很随意地被柏济摁在座位中间，任由面前的人对自己动手动脚，甚至中途还伸手帮忙紧了紧安全带。
“肩膀那么宽，腰倒是还挺细的，安全带都扣不紧。”柏济检查好最后一个锁扣，很流氓地往方绔腰上摸了一把，嘟嘟囔囔道：“有腹肌啊……”
方绔现在近乎被绑在旋转秋千上了，笑着要伸手揍臭流氓，奈何柏济闪避技能一流，晃晃悠悠地逃出方绔击打范围，吹着口哨往他身后走去。
“你要坐我后面吗？”方绔艰难地扭过头问。这也算是个危险项目，所以他身子被固定在座位上很难回过身去，只能看着柏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
“问那么多干什么，坐秋千就是坐秋千，这一趟下来开心就值了。”柏济回答道。。
漫不经心的声音顺着风吹进了方绔耳朵里，冬天的冷气似乎言语中的温暖煮沸开来，热腾腾地流淌进脑海与心间。方绔缩了缩脖子，整个人窝进柏济宽大的羽绒服中，伸手握住了秋千绳子，静静地等它把自己抛上天空。
想那么多干什么。
人活这一辈子，总要有几分几秒，是纯粹地为自己活着吧。
这一趟下来，开心就值了。
方绔心想，柏济说的挺对。
一点一点升空的过程中，原本垂在地面的脚尖慢慢失去了着力点，悬空的身体在秋千上不断飘荡、超重、又失重，像天空的浮萍一样被气流推来攘去，没有什么规则的路线。
冷风切割着面颊，急速流动的空气挤进狭窄的气道，同肾上腺素一起鼓动着刺激的心跳。
这种剧烈喘息下依旧窒息的感觉并不好，被粗暴地扔到天上，被绳子勒住肌肉死死地固定在半空，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什么人都能任意地对待。
然而激素的冲撞绝不只会带来身心的不适，呼吸、脉搏、高空、飞翔，每一份元素都能带来战栗的兴奋，撕破平静生活下的伪装，激起人之为人生来就携带的疯狂因子。
在那样难以言喻的情感体验下，方绔低头，看见了地面上抱着一束白玫瑰的柏济。
那一瞬间，飞驰而过的地面景色仿佛凝固了一样，方绔的目光唯独聚焦在了柏济身上。
惶恐、焦虑、刺激、窒息、兴奋、痛苦……这一切的一切在霎那间烟消云散，所有的声音、触觉与体验被那个身影一扫而空，方绔只能看见米白色簇拥下柏济的笑容，和嗅到半空中根本就闻不到、却仿佛真能缠绕在他鼻尖的玫瑰香气。
会是送给我的吗——他想。
柏济冲他喊：“不要走神！表现得好玫瑰就是你的！”
方绔被这一声拽回了意识，他目光向前望去，所有的颜色与光影呼啸而过，与他相遇、擦肩、又交错离开。
抓不住，留不下，又有什么所谓。
什么都不用想，自由的鸟只管飞翔
就算最后结局是堕落，也会有人捧一束花，等在人间或是地狱。
然后你会获得独属于自己的奖励。
方绔近乎是飞速地解开了身上的枷锁，拔腿就朝出口跑去。
去你妈的吊桥效应，他今天就是这个理论的手下败将。
乱序的心跳还在，分不清是失重还是心动，总之他就是要现在就见到柏济。
“慢点！这边！”柏济揽着玫瑰花喊他：“方绔！”
方绔总觉得没什么人能把自己的名字喊得很好听，柏济是除了母亲之外的第一个。
“方绔！”
他终于拥抱了玫瑰花香。
然后方绔很遗憾地想，要是可以尝到金酒就更好了。
“一个旋转秋千给你坐激动了——方大夫，耐受能力不太行啊。”柏济把玫瑰塞在方绔手里笑着说。
方绔接过花来好奇地问他：“怎么不坐秋千，反而跑去买花了？”
“唔，秋千嘛，哄孩子玩的，我都26了。”柏济贱嗖嗖道：“小孩玩秋千才会激动地……嗷嗷！”
后面的“嗷嗷”跟小孩激动地怎么着没关系，纯粹是因为被方绔揍疼了。
方绔揍得也没有多狠，象征性地抡几圈，抱着花故作生气地走了。
游乐园里，再成熟的大人都会是小孩。且允许那个疏离有礼的方大夫放松心情，幼稚这么一回吧。
从前柏济总是看着方绔离自己而去，在医院的长廊上，在家门前的过道里，甚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柏济还默默站在远处，瞅了一眼方绔上车的影子。
除了第一次，柏济每一回总要挥一挥手，权作对那个人的道别。
如今方绔像从前那样走离柏济身边，冒出去三两米后却故意放慢了速度，曾经毫不留情的背影现在晃晃悠悠，简直是在提醒柏济：喂！快点跟上来！
那股方绔自己的味道被柏济的衣服严严实实包裹住，许久没有被闻到了，就好像方大夫已经浑身打上了柏济的标记，昭告着世界两个人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此刻，隐藏的白冷杉香气突然若有若无地传来，勾着柏济不停地往方绔那边走去。
玫瑰的味道变得刺鼻，白冷杉却愈发沉郁，夹杂着抑制不住的酒香，让柏济的大脑空白一瞬。
总觉得今天对信息素的敏感度突然升高了呢，柏济心想，这就是心动和恋爱的威力嘛！
“走呗，去坐跳楼机和大摆锤，看谁是那个耐受能力不行的小孩。”方绔唤他。
“来了！”
总觉得一个轻松的、人们常聊起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沉重下来。
“没关系，有方弛也挺好的，你看你把他养的，多会疼人。”柏济顺手把方绔拉起来，扯着他往前走，仿佛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然后趁方绔一个没注意，一把把他推进了旋转秋千的区域。
上面是类似旋转木马设施的大顶盖，但比旋转木马的顶盖要高很多，上面长长地垂下来二十几个秋千，一旦旋转起来，会被转动的向心力荡到空中，像倒置的花蕊一样散落开来。
有点刺激，但和跳楼机大摆锤相比，还算轻松。
方绔被拽着坐到其中一个秋千上，哭笑不得道：“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但他整个人很随意地被柏济摁在座位中间，任由面前的人对自己动手动脚，甚至中途还伸手帮忙紧了紧安全带。
“肩膀那么宽，腰倒是还挺细的，安全带都扣不紧。”柏济检查好最后一个锁扣，很流氓地往方绔腰上摸了一把，嘟嘟囔囔道：“有腹肌啊……”
方绔现在近乎被绑在旋转秋千上了，笑着要伸手揍臭流氓，奈何柏济闪避技能一流，晃晃悠悠地逃出方绔击打范围，吹着口哨往他身后走去。
“你要坐我后面吗？”方绔艰难地扭过头问。这也算是个危险项目，所以他身子被固定在座位上很难回过身去，只能看着柏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
“问那么多干什么，坐秋千就是坐秋千，这一趟下来开心就值了。”柏济回答道。。
漫不经心的声音顺着风吹进了方绔耳朵里，冬天的冷气似乎言语中的温暖煮沸开来，热腾腾地流淌进脑海与心间。方绔缩了缩脖子，整个人窝进柏济宽大的羽绒服中，伸手握住了秋千绳子，静静地等它把自己抛上天空。
想那么多干什么。
人活这一辈子，总要有几分几秒，是纯粹地为自己活着吧。
这一趟下来，开心就值了。
方绔心想，柏济说的挺对。
一点一点升空的过程中，原本垂在地面的脚尖慢慢失去了着力点，悬空的身体在秋千上不断飘荡、超重、又失重，像天空的浮萍一样被气流推来攘去，没有什么规则的路线。
冷风切割着面颊，急速流动的空气挤进狭窄的气道，同肾上腺素一起鼓动着刺激的心跳。
这种剧烈喘息下依旧窒息的感觉并不好，被粗暴地扔到天上，被绳子勒住肌肉死死地固定在半空，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什么人都能任意地对待。
然而激素的冲撞绝不只会带来身心的不适，呼吸、脉搏、高空、飞翔，每一份元素都能带来战栗的兴奋，撕破平静生活下的伪装，激起人之为人生来就携带的疯狂因子。
在那样难以言喻的情感体验下，方绔低头，看见了地面上抱着一束白玫瑰的柏济。
那一瞬间，飞驰而过的地面景色仿佛凝固了一样，方绔的目光唯独聚焦在了柏济身上。
惶恐、焦虑、刺激、窒息、兴奋、痛苦……这一切的一切在霎那间烟消云散，所有的声音、触觉与体验被那个身影一扫而空，方绔只能看见米白色簇拥下柏济的笑容，和嗅到半空中根本就闻不到、却仿佛真能缠绕在他鼻尖的玫瑰香气。
会是送给我的吗——他想。
柏济冲他喊：“不要走神！表现得好玫瑰就是你的！”
方绔被这一声拽回了意识，他目光向前望去，所有的颜色与光影呼啸而过，与他相遇、擦肩、又交错离开。
抓不住，留不下，又有什么所谓。
什么都不用想，自由的鸟只管飞翔
就算最后结局是堕落，也会有人捧一束花，等在人间或是地狱。
然后你会获得独属于自己的奖励。
方绔近乎是飞速地解开了身上的枷锁，拔腿就朝出口跑去。
去你妈的吊桥效应，他今天就是这个理论的手下败将。
乱序的心跳还在，分不清是失重还是心动，总之他就是要现在就见到柏济。
“慢点！这边！”柏济揽着玫瑰花喊他：“方绔！”
方绔总觉得没什么人能把自己的名字喊得很好听，柏济是除了母亲之外的第一个。
“方绔！”
他终于拥抱了玫瑰花香。
然后方绔很遗憾地想，要是可以尝到金酒就更好了。
“一个旋转秋千给你坐激动了——方大夫，耐受能力不太行啊。”柏济把玫瑰塞在方绔手里笑着说。
方绔接过花来好奇地问他：“怎么不坐秋千，反而跑去买花了？”
“唔，秋千嘛，哄孩子玩的，我都26了。”柏济贱嗖嗖道：“小孩玩秋千才会激动地……嗷嗷！”
后面的“嗷嗷”跟小孩激动地怎么着没关系，纯粹是因为被方绔揍疼了。
方绔揍得也没有多狠，象征性地抡几圈，抱着花故作生气地走了。
游乐园里，再成熟的大人都会是小孩。且允许那个疏离有礼的方大夫放松心情，幼稚这么一回吧。
从前柏济总是看着方绔离自己而去，在医院的长廊上，在家门前的过道里，甚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柏济还默默站在远处，瞅了一眼方绔上车的影子。
除了第一次，柏济每一回总要挥一挥手，权作对那个人的道别。
如今方绔像从前那样走离柏济身边，冒出去三两米后却故意放慢了速度，曾经毫不留情的背影现在晃晃悠悠，简直是在提醒柏济：喂！快点跟上来！
那股方绔自己的味道被柏济的衣服严严实实包裹住，许久没有被闻到了，就好像方大夫已经浑身打上了柏济的标记，昭告着世界两个人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此刻，隐藏的白冷杉香气突然若有若无地传来，勾着柏济不停地往方绔那边走去。
玫瑰的味道变得刺鼻，白冷杉却愈发沉郁，夹杂着抑制不住的酒香，让柏济的大脑空白一瞬。
总觉得今天对信息素的敏感度突然升高了呢，柏济心想，这就是心动和恋爱的威力嘛！
“走呗，去坐跳楼机和大摆锤，看谁是那个耐受能力不行的小孩。”方绔唤他。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