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书名:狐骨 作者:菇茹茹 本章字数:7666 下载APP
救回成是菲之后,两人回到了有间古董店。
周望看着沙发上的张久,一副“毁灭吧我累了”的表情。
“冲动是魔鬼,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抓你问罪吗?”
张久葛优瘫在沙发上,他颓废地举着伞:“冲都冲完了,后悔也来不及,你把伞借我躲几天。”
周望指了指门外:“你最好出去躲,我不想被扣上窝藏天庭重犯的罪名。”
张久了无生趣地看着电视:“可我很喜欢这里,你就把我当成一朵蘑菇吧。”
周望的脸色更加阴郁了。
  “你的法力珠还有多少?”
  “没了,最后一颗刚给成是菲止血。”张久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
  “那我的伞……”周望的眼中有着小小惊慌。
  “喂喂!你怎么那么小气!我离开这把伞的结界会被抓回去的!”
   突然张久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满脸欣喜地看了一眼,打着伞向外走去。
   “你要离开了吗?”周望心中有着小小窃喜。
   “外卖到了!”
  没过五秒,张久打着伞领着外卖餐盒走了回来。
  张久见周望仿佛抑郁症发作的脸,诧异地问道:“我只点了一份小龙虾面,你不是想吃吧?”
  周望:“……我不吃。”
  张久开心地说,“那太好了!”
  张久一边看电视,一边呼噜吃面条,偶尔还灌上一口冰可乐,差点掉下幸福的眼泪。
  “周望,你简直不知道我这一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空调!没有小龙虾!没有电视剧!只有不停做苦工!”
  周望一脸便秘地听张久抱怨着,偶尔吐槽:“活该……”
  张久仿佛听不到周望的吐槽,继续打着饱嗝,下了结论:“坐牢,人间值得!”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周望问道。
  “我已经想好了周密的计划。”张久一本正经地看着周望说道。
  “先在你这里混几天避避风头,反正成是菲也开始修仙了,我打算一直陪着她修行,到她升仙,再顺便看看她到底是什么血脉,没准还是那位神仙的私生女也说不定。”
  “这就是周密的计划……?”
  周望觉得万分不靠谱。
  “不要用无辜小狗的眼神看着我,你把成是菲收走做徒弟,经过我的允许了吗?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停止!我要去接阿菲下班了。”
  周望忍无可忍地向外走去。
  “哎哎!带我一个!”
  张久跟着上了周望的老福特车。
  另一边,第八中学。
  成是菲抱着课本和教具走进教室时,果不其然又看到了陈一鸣的身影。
  他像个年糕一样黏着重新回到学校的苏晓。
  “陈一鸣,马上就上课了,请回到你的班级。”
  苏晓冷淡地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陈一鸣。
  得知张久回来之后,她也回到了第八中学。
  “可是……已经一年没有见过你了啊!”陈一鸣磨磨蹭蹭地不想走,“你到哪里去了?”
  “无可奉告。”
  苏晓无奈地把书挡在俩人中间。
  成是菲见状,不得不敲了敲黑板。
  “某些同学已经高二了,不要懒在高一的教室了哈!”
  下课之后,成是菲回到了物理教研组。
  “穷鬼!穷鬼!穷鬼!”三只小妖怪趴在招财猫上叫嚣着。
  成是菲照例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本书,狠狠把三只妖怪拍了下去。
  一位中年女老师走到成是菲的办公桌前,热情地说道:“成老师,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男孩,今天下班刚好来这边办事,你们见一面呀!年轻人多联络嘛!人来都来了!他可钟意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女老师的嗓门大,很多老师都注意到了这边。
  “那、好吧!”成是菲矜持地谢过女老师,转过头皱了皱眉。
  自从成是菲开始修仙后,她的脸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气质却上升了一个台阶,她整个人瘦了,皮肤也变好了,再加上她是有编制的高中老师,她一下子就成了相亲界的抢手货。
  下班之后,女老师领着成是菲来到校门口,此时相亲的男生已经到了。
  “你们年轻人好好聊哈!”
  女老师一脸姨妈笑离开了。
  男生有些拘谨地走近成是菲,一抬头,脸红了。
  “成老师,你、你还是那么漂亮。我买了电影票,可以一起看电影吗?”
  男生向成是菲发出邀请。
  “今天有点忙啊……”成是菲努力地想找借口甩掉男生。
  就在此时,一辆老款福特车开到成是菲的身边。
  张久举着黑伞,摇下车窗,对面前的两个人露出白牙一笑:“女人,上车。”
  男生一下子惊呆了,虽然张久在车里打伞的行为很奇怪,但他出色的相貌还是令人心生警惕。
  他立刻问道:“成老师,他是谁?”
  张久抢答道:“我是成是菲的男朋友,刚从非洲挖矿回来,我们就快结婚了,你死心吧!”
  成是菲只能憋着笑点头:“对,他就是我男朋友。”
  躲在一边的地中海校长见到成是菲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觉得很欣慰。
  “成老师终于开朗了,希望她这次能结婚。”
  相亲风波之后,一群人开开心心地回到了古董店。
  “干杯!祝贺我们捉妖小队重聚!”苏晓笑着举起酒杯。
  “干杯!”
  四个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小苏,闭关有什么好,还不如跟着我们做任务!”
  张久一手撑伞,一手摇着酒杯说道。
  苏晓眼含深意地看了周望一眼:“是张久哥和成老师有难,我才出来帮你的,族长还在等我,结束我还要回去。”
  张久一听,给了周望一个“加油”的看戏眼神。
  周望脸色一暗:“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成是菲,暗示张久你也没好到哪去。
  张久噎了一下,他确实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成是菲。
  他现在是个三重罪名的逃犯,成是菲才刚开始修炼,还隐藏着重大的身份谜团,不管怎么看,他现在都需要对她保密。
  想到这里,张久的脸色越来越暗,他偷偷骂自己。
  我撩他干嘛呢!
  成是菲诧异地看着他俩。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张久和周望赶紧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什么也没有!”
  一群人又嘻嘻哈哈起来,时间仿佛回到了最初。
  然而吃饱喝足之后,他们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张久打着伞问众人:“你们觉得成是菲,会是什么仙人血脉呢?”
  周望迟疑了一下,说道:“据我一年观察,阿菲的修炼速度并不多快,只是血液中有股灵气,吸收它可以增加功力,而且对妖魔有巨大吸引力。”
  张久思索了一下:“这种血脉我从未见过,得去查一查。”
  成是菲想到了自己的梦,立刻告诉大家线索。
  “我从地府回来后,开始回忆起前世的记忆……在阎王殿里,有人送我进轮回前,曾封印住我的血脉,还说任何人都无法找到我,即使是他也一样。”
  张久和周望对视了一眼。
  “这个人长什么样?”
  “他一直背对我,看不到脸。”
  成是菲摇头,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对了!他梳着一个小辫子,辫子上挂满各种宝珠!”
  张久和周望大惊失色!
  “穷奇!?”
  “是去年剿灭金宗门的穷奇上仙?他为什么会在五百年前封印我去轮回?”
  成是菲也震惊了。
  “和穷奇沾上的没有好事!”
  张久一想到成是菲可能和穷奇有关系,甚至成是菲可能就是穷奇那混蛋的私生女。
  一想到他以后可能要对着穷奇叫“岳父”,他眼前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成是菲好奇地问张久:“穷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张久有气无力地说:“那个家伙,最烂了啊!”
  周望见成是菲和张久相谈甚欢,便给了沉默的苏晓一个眼神,随即两人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去走走,给张久和成是菲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两个电灯泡走后,成是菲缠着张久继续问道:“你快说嘛!也许和我的身世有关系呢!”
  “你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成是菲既有灵力,又是仙人血脉,张久简直笃定她就是穷奇的私生女,不然穷奇哪会费尽心思去地府安排她投胎呢?
  “我完了,真的完了,穷奇要拿捏我一辈子了……”
  张久如同祥林嫂一般碎碎念着。
  “快说!”
  成是菲一拍桌子,酒杯晃三晃。
  张久赶紧进入正题。
  “谁来话长啊……”
  成是菲眼神一凛:“长话短说!”
  “……”
  “我和穷奇无父无母,是同天诞生于天地间的灵兽。因为生在同一片大陆,难免会争夺资源,我们总是会不约而同地看上同一个地盘、或者同一个宝物,千万年来一直都是如此。成仙以后,我身负的神职是降妖除魔和招财进宝,而穷奇则是凶兽成仙,他的神职是祸乱人间该颠覆的王朝,那个家伙的名声可比我差多啦!”
  “然后呢?”成是菲追问。
  “然后就没了,他妒忌我的人气,总是给我找麻烦,总之就是烦不胜烦!”张久举着伞,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
  “我好难过啊,你也不关心我,打着这把破伞,睡觉都得坐着!”
  成是菲无视张久的抱怨,提出来一个问题。
  “穷神刻印,你说是穷奇刻印的,还是另有其人呢?”
  张久听到,立刻坐直身体,一脸凝重地思考着。
  两个人陷入沉默。
  *
  淮南路繁华的街道上,周望和苏晓也在沉默地散步。
  苏晓想到自己就是九尾狐转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和成老师还有相见的一天。”
  “……”
  周望还是像往常那样沉默着。
  “天庭不会轻易放过张久哥,我们还得尽早打算。”
  周望想了想:“有可能来抓张久的还是穷奇,他们斗了一辈子,很了解对方的喜好。”
  两个人站在街口等红绿灯,气氛又沉默了。
  周望努力找话题:“上次……你在溯回妖那里演了什么角色?”
  苏晓的脸色顿时一变,就在此时,红灯变成了绿灯,她立刻迈开步伐向前,岔开了话题。
  两个人走过斑马线,苏晓突然回头向周望甜甜一笑,一如当年。
  “哥哥,你看我这一年多修炼的成果。”
  苏晓话音刚落,她身后就出现了两条若隐若现的大尾巴。
  周望惊喜地看着苏晓的二尾:“不到一百年就修炼出二尾,你太优秀了。”
  苏晓微笑着,却满腹心事。
  如果以后哥哥知道我就是九尾狐,会亲手杀了我吗?
  古董店内的成是菲和张久二人冥思苦想了半天未果,最终决定点外卖吃宵夜。
  “还是干饭吧!我先点四份龙虾面。”
  过了没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
  张久欣喜地打着伞开了门,果然是穿着黄色制服的外卖员到了。
  外卖小哥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个在家打伞的奇男子。
  张久毫不介意他人的目光,美滋滋地接过餐盒关好门。
  成是菲已经摆好了餐桌,她看着窗外的天色自言自语。
  “周望和苏晓散步散到哪里去了?”
  张久打开餐盒,充满浓郁香气的龙虾面味道立刻散布了出来。
  “好香好香!我要吃了!”
  “咚咚咚——”
  门口忽然又传来敲门声。
  成是菲惊喜地说道:“肯定是苏晓周望回来了!”
  张久已经掰开筷子开始干饭了,他边大快朵颐边含糊地对成是菲说:“该你去开门了!”
  成是菲腹诽着,几步来到门口打开门。
  映入她眼帘的不是周望,而是一位穿着异域服饰的陌生男子,正是穷奇。
  穷奇看到成是菲也是一愣,一秒钟后,他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啊,美丽的小姐。”
  穷奇英俊得不似凡人,浑身散发着野性的魅力,成是菲被他盯着,微微脸红。
  “你是来买东西的客人吗?今天歇业了,明天请早吧。”
  穷奇笑着轻轻摇头:“我是来找周望的,他在家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绕过成是菲向大厅望着。
  此时的张久见成是菲久未回来,便抻着脖子叫了一声:“女人,你在跟谁说话?!面凉了!”
  成是菲听到张久的喊声,回头向大厅吼道:“是周望的朋友,你别叫魂了!”
  她刚吼完,便看到穷奇惊讶的表情,顿时手足无措。
  “我不是在吼你,对不起啊!”
  “没关系,你很可爱!”
  穷奇眼神一转,散发着迷惑女性的魅力,向成是菲套话道:“你在跟谁讲话?”
  成是菲拙劣地撒着谎:“是、是在跟狗说话。”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张久阴阳怪气的声音:“女人,你说谁是狗?!”
  成是菲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张久惊讶地说道:“穷奇?”
  她顿时震惊了,眼前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男人,就是张久的死敌,大名鼎鼎的凶手——穷奇?!
  穷奇轻笑着,俯下身子直视成是菲的双眼,似乎在观察她有没有撒谎。
  “周望什么时候养狗了?”
  张久撑着黑伞,在成是菲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在结界里,他看不到也听不到,穷奇很可能是来追捕我的,赶紧把他支走。”
  成是菲听到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就是最近养的,总是往外跑。”
  “哦。”
  穷奇抬起头,他看着眼前明显很紧张的女人,觉得她莫名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但他怎么可能认识普通的凡人女子呢?
  “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是?”
  “我叫成是菲,是周望的徒弟。”
  成是菲谨慎地说着。
  “原来是这样……”
  穷奇看了又看,也没看出成是菲哪里不对劲。
  最后,他放弃了。
  “我明天再来拜访,美丽的小姐,希望明天再见面!”
  穷奇一走,张久立刻砰地一声甩上了大门。
  成是菲坐在沙发上发呆,她脸色微红地想着刚才遇到穷奇的那一幕。
  ——就是这个人,把五百年前的蜀山婢女送进了轮回。
  可是,为什么她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张久,穷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成是菲问道。
  张久一听便莫名火气上涌。
  “怎么?你见他帅就喜欢上他了吗?!”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成是菲被张久的阴阳怪气惹火了。
  “你怎么那么没自信,我问几句也不行吗!”
  “我没自信?哈??”张久指着自己冷笑道。
  “我是对自己没自信,尤其是这对眼睛,有眼无珠!”
  “你——!”
  眼见两个人又要吵架,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成是菲和张久对视了一眼。
  难道穷奇发现不对,又找回来了吗?
  敲门声还在继续,张久给了成是菲一个眼神。
  成是菲小心翼翼地去开门。
  原来是周望和苏晓散步回来了。
  “你们吓死我了!!”张久举着伞摊到了沙发上。
  “穷奇来了?”
  周望和苏晓对视了一眼。
  “你们没事吧?”苏晓关心地问。
  “还好这把伞靠谱!周望,我不能再住下去了!穷奇下凡来追捕,古董店一定是他重点监视的目标,我再住下去早晚会暴露。”
  “那你想怎么办?”周望看着张久问道。
  张久粲然一笑:“我打算搬去成是菲那里,等风声小了再回来。”
  “也行,是个好办法。”周望默然点头。
  成是菲诧异地看着自然的张久:“我有邀请你去我家住了吗?”
  张久一脸无所谓:“反正我流落街头被穷奇抓走,你的良心也不会痛。”
  他作势要收起黑伞:“那我现在就关闭结界!”
  成是菲一脸头痛地打断张久:“行行行,怕了你。”
  “对了,周望你想养狗吗?”成是菲向周望问道。
  “?”
  周望满脸问号。
  第二天,有间古董店便多了一只狗。
  穷奇遵守承诺第二天又来拜访,便看到一只小黄狗欢快地在大厅里奔跑着,而苏晓开心地把手里的鸡腿喂给它。
  “大黄多吃点!”
  穷奇在沙发上坐下了,和周望聊起天来。
  “你真不像是会养狗的人。”
  “人总是会改变。”周望喝着茶说道。
  “张久没有回过古董店,如果发现他的行踪,我会报给穷奇上仙的。”
  穷奇见周望一副要送客的模样,也不好多呆下去。
  不过临行前,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你的女徒弟。我很感兴趣,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
  穷奇说完,对周望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小辫上的宝石在阳光下发着光。
  穷奇走后,张久也跟着成是菲一起回到了她的公寓。
  成是菲难得自告奋勇要下厨,张久便也跟着挤进了厨房。
  看着成是菲笨手笨脚切菜的样子,一直打着伞的张久一脸嫌弃一边指挥。
  成是菲手忙脚乱之下,终于一刀切中了她的的手指。
  眼见鲜血流出,她大惊失色,立刻捂住伤口。
  “这是什么味道……”
  张久震惊了,他闻到成是菲手中流淌鲜血中的无穷吸引力。
  “太香了……”
  张久魔怔了一般向成是菲走去:“别浪费了快给我吸一口!”
  成是菲大惊,一巴掌拍走张久。
  “得赶紧止血,会招来妖魔的!”
  然而为时已晚,成是菲话音刚落,一阵阴冷的气息从门缝中袭来。
  走廊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正朝着公寓而来。
  “咚、咚、咚——”
  几秒钟后,一只厉鬼透过防盗门来到房中,霎时间整个房间犹如进了桑拿房,墙壁大片大片被烤焦。
  张久冷笑一声:“小小冤魂也敢造次!”
  他抬手要用法诀把厉鬼消灭,但包扎好伤口的成是菲赶紧阻止了他。
  “不要!周望说你不能再动法术了,会被天庭发现的!”
  成是菲从抽屉中抽出一瓶液氮,打开开关对着厉鬼直接开吹。
  厉鬼被液氮挥发产生的大量冷气冻伤,鬼叫着被冻成雕塑。
  紧接着,成是菲掏出周望给的黄符贴在雕塑上,又诵起往生咒。
  半晌之后,厉鬼在张久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被成是菲送去地府。
  “女人,你有点东西啊!这样也行?”
  成是菲收起液氮瓶子,白了张久一眼。
  “这是我自创的科学捉妖法,少见多怪。”
  此时的穷奇正在黄浦江边追踪张久,他突然闻到空气中远远传来了熟悉的味道。
  “这是……”
  穷神身形一闪,消失在江边,顺着风中残余的气息来到成是菲公寓门前。
  他眼神幽深看着门板,轻轻敲响了大门。
  公寓内的成是菲刚想应答,却被张久伸手捂住了嘴。
  张久警觉地看着大门,在成是菲耳边说道:“穷奇。”
  成是菲闭紧嘴巴,一脸震惊。
  张久心道,穷奇果然和成是菲有关系,竟然能找到这里!
  他一把将成是菲拉到伞下,两个人一起躲进了结界中。
  果然,不到一刻钟,穷奇的身影就闪现进了房间。
  他冷眼看着这个空无一人的房间。
  空气中还残留着某种气息。
  “就是这里……”
  穷奇在房间中没找到人,他看到成是菲书架上的全家福。
  七岁的成是菲正在父母旁边开心地笑着。
  “原来是你,又见面了……”
  穷奇冷哼一声丢开照片,瞬间移动离开了房间。
  成是菲的额头落下冷汗,她惨白着脸,不发一言,生怕张久会被抓走。
  张久小声地说:“你先不要出去,穷奇很谨慎,他还在附近。”
  成是菲在伞下用口型对张久说:“怎么办?”
  张久无奈地耸肩:“穷奇就在门外,让他蹲在那里吧,我们睡觉。”
  在成是菲诧异的眼神中,张久瘫在小床上,还给成是菲留出一半空间。
  张久拍了拍床:“希望你不要觊觎我的美色,半夜对我动手动脚。”
  “去你的!”
  成是菲用口型咒骂着张久。
  片刻之后,成是菲还是躺到了另一边床上,她紧紧裹着被子。
  张久忍住偷笑,他举着黑伞,手有一点酸,但心里是甜的。
  半晌之后,成是菲睡熟了,甚至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张久凝视着成是菲的睡脸,脸上露出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甜蜜。
  天亮之前,穷奇又来到房间。
  他看到房间与昨晚无异,知道人已经跑了。
  穷奇叹了口气,彻底消失在成是菲公寓中。
  张久一夜未睡,他彻夜看着成是菲,自然也看到穷奇去而复返。
  张久伸手摸了摸成是菲的脸,他仍然想不明白穷奇和成是菲之间的关系。
  但最终,他决定不去想不面对。
  只有逃避,才能争取到最多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一起逃到天涯海角吧。”
  张久的眸子在晨曦中闪亮,他默默做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