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好意思，你们没明白”
对于段亭，陈佳野下意识地相信，他虽然对自己昨晚做的事一点没印象，但是段亭这么说了，他一定也那么不知廉耻地做了。
他甚至脑海里已经有了一副画面，段亭一脸嫌弃想要赶紧离开，而他死死地抱住人家的腰求他留下。
太尴尬了。陈佳野平短的头发丝都透露着无措，而段亭的目光从未移开，很变态地享受着陈佳野因为自己产生的所有情绪。
嗙嗙嗙！
“疯女人你给我滚出来，我看你还敢不敢偷汉子，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把那个野种生了下来！我告诉你，只要我老太太活着一天，就别想让你那个野儿子姓陈！”
野种。
太熟悉的字眼，段亭淡淡地扫了一眼几欲被锤烂的老门，这个词自从他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刻在他的骨髓，腐蚀着他的血肉，从小到大被人明里暗里指着骂，他没办法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就是野种，哪怕母亲把生父的原配夫人气死，带着他登堂入室，他依旧不光彩。
段亭在陈佳野脸上，找到与自己相同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陈佳野真正意义上的冷脸，他想，原来陈佳野这种瞎热血的烂好人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收拾收拾，上学快迟到了。”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反正都是同样的无力。
等俩人背着书包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时，走出楼梯口，刺眼的眼光让人睁不开眼睛，段亭看向前面的陈佳野，好像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陈佳野一直闷头往前走，他又陷入了沉默。
早晨的老街匆匆忙忙的热闹，两个朝气蓬勃又带着点萎靡的少年穿梭在热气腾腾的早餐铺子，急匆匆地往学校赶。
陈佳野心里纳闷，为什么段亭今天不着急。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学校的大铁门紧紧关闭，保安拿着牙缸蹲在空荡荡的马路边上刷牙，看见他俩：
“呦！佳野，平时逃课周六上学是吧。”
玛雅。
陈佳野怔在原地，一回头，段亭一脸平静。
“你早知道今天周六？你怎么不提醒我？”
段亭淡淡地垂着眼皮：“我看你今天挺积极。”
有时候，他不能期待段亭给他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周六的安排满满当当，陈佳野要去打工，掏出老年机看了眼时间，还有点时间，转头问段亭：
“饿没？”
段亭没点头，也没摇头，没给他任何反应，但是陈佳野走一步，他就跟一步。其实他不饿，但是不想让陈佳野借机把他扔掉。
陈佳野走一步，段亭跟一步，像阴魂不散的鬼娃娃，走路轻飘飘没声音，长得又白又瘦，往身上一摸，即使在深夏，也凉嗞嗞的。
走进一家最角落的早餐铺子，陈佳野点了两笼包子和小米粥，还特意向老板娘要张湿巾擦干净碗筷，整整齐齐摆在段亭面前。
段亭吃饭也安静，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反观陈佳野，恨不得一张口连盘带碗都塞进去，晚一秒就饿死了。陈佳野塞着塞着，听见旁边座位的几个女孩凑在一起嘀咕，说什么那边那个男的长得好帅，抬头一看，正好撞见其中一个女生拿着手机偷拍段亭。
而被议论的男主，像没听见似的，专注地把一勺粥送进嘴里。陈佳野想起孟雨之前说过的，有些人就是该死，天生漂亮，放到哪里都出众。
应该就是来形容段亭的。
陈佳野吃也吃完了，索性撑着下巴，开始和他闲聊：“段亭，你怎么晒不黑啊？”
和孟雨恨不得涂八层防晒霜不一样，陈佳野从来没见过段亭做过什么防晒措施。
“你喜欢黑的还是白的？”答非所问，段亭反而没头没脑地反问他。
“啊？”陈佳野一愣“我喜欢什么重要吗？”
这个话题就此终结。陈佳野不得不佩服，段亭就是有让人闭嘴的本事，永远能轻而易举地终结话题。
陈佳野撂下筷子，段亭也跟着放下，俩人正要走，旁边座位的一个女孩被朋友推搡着挪到他们这桌，低着已经红透了的脑袋，磕磕巴巴：“同学你好，能加下你的微信吗？”
在陈佳野心中，段亭被人要微信再正常不过，根本没有惊讶，他不想当电灯泡，贴心地先走出去，在门口等着。
段亭的目光一直追随陈佳野的背影，看着他在门口帮老板娘搬厚重的蒸笼，笑嘻嘻说不用客气，段亭心都跟着他飞了。
那个女孩被朋友簇拥着，手指紧张地揪着衣角，淡淡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不好意思。”
轻飘飘的一句，礼貌又强硬，段亭又走出去黏陈佳野身上。
“刚刚那个女孩挺漂亮的啊。”俩人往出走，陈佳野想找个话题。
段亭跟在他屁股后面：“你也漂亮。”
“……”
恶心人有一套的，陈佳野不说话了，他真的琢磨不透段亭的脑回路，在他的思维中，漂亮这个词是有别的含义吗？或许是说他很阳刚？
陈佳野头脑风暴时，那群女孩又追了出来，这回被推搡出来的是另外一个短头发的姑娘，长得很乖，可可爱爱，声音也好听，直接拦住陈佳野：
“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这回陈佳野震惊了，指了指自己：“我？”
“对，帅哥，我这个朋友就喜欢你这种坏坏的又阳光的男生。”后面朋友起哄似的解释，短发女孩脸更红了。
陈佳野这辈子也没被几个人搭讪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正准备回答，突然，自己的手臂被人抱住。
段亭平静地挽住陈佳野的胳膊，贴得尤其近，脑袋暧昧地靠在他肩膀上，在那群女孩尴尬又不失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不好意思，你们可能没明白，我们俩。”
点到为止，女孩们捂着嘴，疯狂地鞠躬道歉，然后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转身溜了。
陈佳野还没反应过来：“欸？怎么回事啊？怎么都跑了？”
然后回头问段亭：“你怎么突然拉我？”
段亭自然地松开他，语气淡淡：“脚疼。”
他甚至脑海里已经有了一副画面，段亭一脸嫌弃想要赶紧离开，而他死死地抱住人家的腰求他留下。
太尴尬了。陈佳野平短的头发丝都透露着无措，而段亭的目光从未移开，很变态地享受着陈佳野因为自己产生的所有情绪。
嗙嗙嗙！
“疯女人你给我滚出来，我看你还敢不敢偷汉子，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把那个野种生了下来！我告诉你，只要我老太太活着一天，就别想让你那个野儿子姓陈！”
野种。
太熟悉的字眼，段亭淡淡地扫了一眼几欲被锤烂的老门，这个词自从他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刻在他的骨髓，腐蚀着他的血肉，从小到大被人明里暗里指着骂，他没办法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就是野种，哪怕母亲把生父的原配夫人气死，带着他登堂入室，他依旧不光彩。
段亭在陈佳野脸上，找到与自己相同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陈佳野真正意义上的冷脸，他想，原来陈佳野这种瞎热血的烂好人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收拾收拾，上学快迟到了。”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反正都是同样的无力。
等俩人背着书包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时，走出楼梯口，刺眼的眼光让人睁不开眼睛，段亭看向前面的陈佳野，好像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陈佳野一直闷头往前走，他又陷入了沉默。
早晨的老街匆匆忙忙的热闹，两个朝气蓬勃又带着点萎靡的少年穿梭在热气腾腾的早餐铺子，急匆匆地往学校赶。
陈佳野心里纳闷，为什么段亭今天不着急。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学校的大铁门紧紧关闭，保安拿着牙缸蹲在空荡荡的马路边上刷牙，看见他俩：
“呦！佳野，平时逃课周六上学是吧。”
玛雅。
陈佳野怔在原地，一回头，段亭一脸平静。
“你早知道今天周六？你怎么不提醒我？”
段亭淡淡地垂着眼皮：“我看你今天挺积极。”
有时候，他不能期待段亭给他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周六的安排满满当当，陈佳野要去打工，掏出老年机看了眼时间，还有点时间，转头问段亭：
“饿没？”
段亭没点头，也没摇头，没给他任何反应，但是陈佳野走一步，他就跟一步。其实他不饿，但是不想让陈佳野借机把他扔掉。
陈佳野走一步，段亭跟一步，像阴魂不散的鬼娃娃，走路轻飘飘没声音，长得又白又瘦，往身上一摸，即使在深夏，也凉嗞嗞的。
走进一家最角落的早餐铺子，陈佳野点了两笼包子和小米粥，还特意向老板娘要张湿巾擦干净碗筷，整整齐齐摆在段亭面前。
段亭吃饭也安静，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反观陈佳野，恨不得一张口连盘带碗都塞进去，晚一秒就饿死了。陈佳野塞着塞着，听见旁边座位的几个女孩凑在一起嘀咕，说什么那边那个男的长得好帅，抬头一看，正好撞见其中一个女生拿着手机偷拍段亭。
而被议论的男主，像没听见似的，专注地把一勺粥送进嘴里。陈佳野想起孟雨之前说过的，有些人就是该死，天生漂亮，放到哪里都出众。
应该就是来形容段亭的。
陈佳野吃也吃完了，索性撑着下巴，开始和他闲聊：“段亭，你怎么晒不黑啊？”
和孟雨恨不得涂八层防晒霜不一样，陈佳野从来没见过段亭做过什么防晒措施。
“你喜欢黑的还是白的？”答非所问，段亭反而没头没脑地反问他。
“啊？”陈佳野一愣“我喜欢什么重要吗？”
这个话题就此终结。陈佳野不得不佩服，段亭就是有让人闭嘴的本事，永远能轻而易举地终结话题。
陈佳野撂下筷子，段亭也跟着放下，俩人正要走，旁边座位的一个女孩被朋友推搡着挪到他们这桌，低着已经红透了的脑袋，磕磕巴巴：“同学你好，能加下你的微信吗？”
在陈佳野心中，段亭被人要微信再正常不过，根本没有惊讶，他不想当电灯泡，贴心地先走出去，在门口等着。
段亭的目光一直追随陈佳野的背影，看着他在门口帮老板娘搬厚重的蒸笼，笑嘻嘻说不用客气，段亭心都跟着他飞了。
那个女孩被朋友簇拥着，手指紧张地揪着衣角，淡淡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不好意思。”
轻飘飘的一句，礼貌又强硬，段亭又走出去黏陈佳野身上。
“刚刚那个女孩挺漂亮的啊。”俩人往出走，陈佳野想找个话题。
段亭跟在他屁股后面：“你也漂亮。”
“……”
恶心人有一套的，陈佳野不说话了，他真的琢磨不透段亭的脑回路，在他的思维中，漂亮这个词是有别的含义吗？或许是说他很阳刚？
陈佳野头脑风暴时，那群女孩又追了出来，这回被推搡出来的是另外一个短头发的姑娘，长得很乖，可可爱爱，声音也好听，直接拦住陈佳野：
“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这回陈佳野震惊了，指了指自己：“我？”
“对，帅哥，我这个朋友就喜欢你这种坏坏的又阳光的男生。”后面朋友起哄似的解释，短发女孩脸更红了。
陈佳野这辈子也没被几个人搭讪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正准备回答，突然，自己的手臂被人抱住。
段亭平静地挽住陈佳野的胳膊，贴得尤其近，脑袋暧昧地靠在他肩膀上，在那群女孩尴尬又不失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不好意思，你们可能没明白，我们俩。”
点到为止，女孩们捂着嘴，疯狂地鞠躬道歉，然后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转身溜了。
陈佳野还没反应过来：“欸？怎么回事啊？怎么都跑了？”
然后回头问段亭：“你怎么突然拉我？”
段亭自然地松开他，语气淡淡：“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