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喝到最后什么味道都忘了，江夏起身出了咖啡厅，刚一出门就和陆沉打了个照面，他呆愣两秒抬手打了个招呼。
陆沉有些尴尬，但也点了点头，说道：“原本想多买杯咖啡带给你，没想到你已经喝了。”
“这样啊……不用，没关系。”江夏摆摆手。
“刚刚不好意思。”
“嗯？什么不好意思？”
江夏一脸茫然，都没反应过来他指什么，陆沉的尴尬更明显了，“总之谢谢你今天帮我照顾我爷爷，一杯酒总要请你的，如果你今晚去M。G的话。”
江夏忙不迭地点头：“我去我去，你今晚演出？”
“嗯，会提早结束。”
“那不如……我们一起去，再一起回来？我同学他爸妈都不在家，所以我就……多陪陪他吧。”
“嗯。”
陆沉浅笑了一下，看得江夏愣了愣。
平日里略显苍白和冷淡的脸上突然显露出一点笑来，竟然有着这样让他难以忽略的神采。
于是陆沉提前给爷爷准备好了晚饭和水，又稍微睡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和江夏一起坐公交车前往M。G酒吧。
“你平常坐几路公交车？”
“11路，很顺路，下车后离我家不过几分钟距离。”
“那倒挺方便的。”
其实江夏对公交车并不太熟，他平日里大手大脚总习惯打车出门，能不让自家司机开车接送都已经算是有几分收敛。
听陆沉讲起公交车路线，他也搞不太清楚，面上应付而已。
闷了两天的南城从傍晚开始落下雨来。
陆沉请江夏的那杯酒还是他自己去吧台那边调的，酒精的味道比较淡，但别的味道融合进来，也没让口感过于寡淡。
时空跳跃今晚的演出提早了一个小时，以至于前面几首歌都在唱热场的歌曲，不是他们自己写的。
他们乐队在地下已经小有名气，过来捧场听歌的人不少，几首暖场过去后，就有人在喊：“蒋子校唱你们自己的！”
“对！我们要听你们的！别老唱这些啦！换一个换一个！”
江夏摇晃着酒杯，心想你们唱什么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谁站在台上。
“吵什么啊你们！天天唱那些腻腻歪歪的歌有什么意思啊？以为是你们专场啊？”
这时坐江夏坐边的一桌客人突然大声吼了一句，似乎对时空跳跃的粉丝的要求很不满意。
这桌是两个男的，穿着土味的polo衫，满面红光。
这才开场没几分钟，看样子已经醉得不轻。
前面那拨起哄的人懒得理会他们的愤怒，只顾自己点歌，这边又忍不住呛了几句，其余人见有人带头，便也跟着起哄要听别的歌，不让他们唱自己的。
一下两边吵得热烈，气氛有点尴尬。
蒋子校和陆沉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另外两个队友，蒋子校握住麦克风道：“我们都唱，一首轮一首的来，好吧？”
“屁！谁管你们！我要你们唱别的！”
“这里又不是你们开的，凭什么听你们的啊！”
“就是！你哪位啊？”
那两男的站起来，怒气冲冲：“你们这些个小年轻兜里几块钱呢就跑出来闹腾！小心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你来啊！”人群里果然就有人坐不住要冲出来，被旁边人拉住了。
“不好意思两位先生，我们平常的演出曲目都有个大概的规范的，按照顺序的，你们不如稍等一下？”蒋子校又尝试调解。
“滚！按个屁的顺序！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准备的？就顺从自己的粉丝？你们个破打工的！在这里装什么大明星！”
“就是啊！给老子唱！”
唱反调的这几个大概早就看他们这样的年轻人不顺眼，女生追捧男生崇拜，次次都是暴风中心。
放在这些心里不平衡的男性眼里，做什么都是碍眼的，现在找了个机会来发挥。
江夏看到两个polo衫男拎着酒瓶站起来，直接就朝演出舞台走去，江夏当下就砸开了一个玻璃瓶直接拽过了其中一个男的，将碎掉口子的那边朝他的脸戳去——
“你干吗？！”那男的猝不及防被他来这么一下，吓得一哆嗦。
江夏一停手，瓶子就在他脸边停住了。
他同伴看到突然杀出来这么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瞪着他，刚准备张口说什么，哪想江夏先发制人，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这一脚命中某关键部位，那家伙直接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了起来。
“你给我松开！你神经病吗？”
“对我是……你再囔囔，我直接划烂你的嘴，把玻璃渣子塞进你嘴巴里！你信不信？”
江夏死死勒住他脖子，笑得还挺狰狞，这男的还真被他唬住了，吓得都在哆嗦，讲话都不利索了！“经理！！经理了？！报警！给我报警！！”
“好啊在警察来之前，我先给你吃玻璃吧！”
蛮横的碰上发疯的，一下就偃旗息鼓，怂成一团，不敢继续发作。
陆沉见状放下吉他从舞台那边跑过来，拽住江夏胳膊：“好了，可以了。”
“我看他并没有觉得可以！”
“你还真想闹进警局？松手！”陆沉握着他胳膊一拽，江夏就听话地松了手，破掉的玻璃瓶也被他丢到了一边。
两男的站在一起，一边畏惧着一边还在逞能，“你他妈是真不知道我们是谁是不是？他妈的敢在这里横！”
“我管你们是谁！再跟我多说一句，我直接打到你们满地找牙！”
江夏一点就炸，对方一挑衅，他火气上来就想冲过去动手，被陆沉捞住腰身往后拖了回来。
炽热的身体碰到的瞬间，江夏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的毛孔都张开了，脸上也灼烧着，他呆傻着保持被陆沉半抱着的状态，总算淡定下来。
蒋子校站在台上安抚别人的情绪，乐器的声音响起，他的歌声也跟着起来。
经理姗姗来迟，还没找到源头。
陆沉盯着那两人道：“不要以为嗓门大就占理，你们两个今天来是什么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手段这么差，请你们的人浪费钱了。”
江夏一脸迷茫，转头看陆沉。
陆沉松开他，拍拍他的肩膀，“去另外一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