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
门外响起小九儿的声音:“我来看看八嫂,那什么……我进来了啊?”
渊歧正一脸疑惑,凤无邪却道:“让他进来,你出去。”
某龙有些不乐意,“你什么时候居然和那个小东西如此要好?为夫不开心了!”
凤无邪没好气地挥挥手:“出去吧,我有话问他!”
“好好好,当是从命!”
渊歧开了门:“小九儿,你八嫂刚醒,没什么事就赶紧出来让他好好休息,对了,是谁教你叫八嫂的?嘴巴倒是挺甜。”
小九儿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飞快摇头道:“没有人教,我,我自己会的,八嫂生我的气吗?”
渊歧纳闷道:“生你什么气?进去自己问吧。”
“哦。”
慢腾腾地挪了进去,小九儿走到床边,看到的却是凤无邪倚靠在那,一手抚着微凸的小腹,正双目清冷看着他。
“八嫂……我对不起你。”
走近后,小九儿直接双膝跪地,做出的样一副认罪的模样。
凤无邪拧眉看他:“本座也在奇怪,若是肃容不打算给我渊歧的精魄,又何必拿个假的来糊弄我,那问题就出在给渊歧送精魄的路上,除了离镜之外,只有你和渊何接触了那些精魄,我宁愿怀疑离镜也未曾怀疑过你。”
小九儿瘪着小嘴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八嫂,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八哥……”
凤无邪道:“罢了,也算你还有一分良知,在紧要关头释放了他的精魄,现在你八哥以为是自己的战神之力突破了最后一关神志才得以恢复,我亦不打算告诉他真相,你也不必多言,免得坏了你们的兄弟情分。”
小九儿诧异地看着凤无邪,在他的记忆中,凤无邪不仅孤傲而起恩怨分明,是个极其冷酷的主儿,
今次,这位九天白凤第一次变得这么有血有肉起来。
若说以前他是高高在上不可直视的存在,那么现在,他真真实实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变成了自家的八嫂。
“嗯嗯,谢谢八嫂!”
凤无邪这才懒声道:“出去吧。”
“好……”
从凤无邪房内出来,小九儿松了一口气,八嫂不追究他,就代表永远也不会知道三哥的所作所为了,这就好,这就好。
“九太子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离镜叼着一根水草慢慢从一丛珊瑚后走了出来,他看着小九儿笑呵呵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小九抿唇,又道:“我看到了自己的心,也看到了渊何的心。”
“那便恭喜。”
离镜说完就大步向凤无邪房间走去:“本王打算向魔尊辞行离开。”
小九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那一瞬间竟然觉得眼前这人似乎经历过好多好多。
忍不住开口将他唤住:“妖王,你不是凤凰吗?怎么会成了妖?还……成了妖王?”
凤凰和神龙一样,都是上古神物,与生俱来便是高贵圣洁的存在。
成妖魔的,少之又少,如凤无邪这般,历经百阻自堕魔道的古往今来也是第一个。
但眼前妖王年纪不大,怎么看也不像是经历过千难险阻心如死灰的样子。
离镜回头看着小九儿,唇角勾出一抹纯稚的笑来。
“没有怎么啊,对我来说做妖做仙感觉都一样,何必分个好坏何必分个三六九等。”
“是吗……”
小九儿没多问,那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小九儿!”
又是一声惊呼传来,却是渊何飞身而至,他将这少年抱在怀里,一脸的担忧之色。
“怎么不在房内休息,身子尚未痊愈就到处跑,小孩就是小孩!一点都不听话!”
小九儿嘻嘻一笑,咧着嘴角说:“我去看八嫂了……他醒了。”
“那就好,省得你八哥急得像热锅蚂蚁。”
小九儿伸手揽着他的脖子问:“渊何,你,你为什么不怪我啊?”
渊何面带忧色,沉声说道:“有一个你就够我受得了,那些名利金钱,不要也罢。”
这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小九儿将脑袋埋进他怀里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渊何亦收紧臂膀将他抱紧,若是放在以前,他少不得要训斥小九儿几句,严重的说不定还会责骂于他。
但当他看到小九儿被鬼王击飞的时候,那一刹那,他宁愿拿自己的金钱,名利,甚至是性命去换他。
只要他的小九儿好好的,只要他好好就行,他渊何别无所求!
*
后来,在海天之间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
传说深海的那位嚣张跋扈的八太子活过来了,传说天帝不肯饶恕八太子的罪责,点了天兵天将务必将其抓回天上伏法。
传说魔尊瞒着八太子倾魔族之力要与天庭对抗到底,然而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那天定战神一袭玄衣黑纹的战袍出现在千军万马之前,就那么长|枪一扫,便将整个天庭搅的天翻地覆,神仙们也都吓得魂不附体。
传说,就在那本该充满肃杀的战场上,黑衣战神将白衣的绝色魔尊抱在怀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一众魔族浩浩荡荡地回了魔界。
传说魔尊绝色,喜欢穿宽大的衣衫,看不出身形,但也不影响别人的审美,但凡见过魔尊绝世容颜的无不觉得世间一切美人都成了泥尘。
传说战神英伟,本是大好儿郎,有着睥睨天下的豪迈,却自甘堕落,任魔尊驱使,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而这一切的一切在魔界凤宫之内,都变得理所当然,就如那每一个慵懒的午后,魔尊总要睡午觉一般稀松平常。
魔界之中哪个宫殿最为奢华,当属凤无邪的寝宫。
他是一只爱享受的鸟,寝宫居中摆着一张精雕细琢的白玉床,软帐轻萝凉风习习。
除了细风拂面,寝殿之内却是静悄悄的,连随身伺候的婢女们都不敢出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凤宫之主有着严重的起床气,未得这位魔尊大人的传唤,谁敢这么没眼力见儿地接近半步?
可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却悄悄摸近了床上的那只凤凰。
食指轻轻挑起垂在周围的纱幔,渊岐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