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龙的味道……是你带来的那个叫千尧的孩子的味道。”莲雨将身体盘折缠绕，他的声音清透有力，“为什么他可以和人类在一起？”
　　
　　“除你之外，我已经很久没有遇见龙了。”
　　
　　“他和人类在一起，你不是说，人类很危险么，为什么他可以？”
　　
　　“那个人类，似乎不知道他是龙。”
　　
　　莲雨没入水中，水面逐渐恢复平静，魏崇宁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崔景文于今日上午回到清岳洲。”
　　
　　他脸上明晦不定，从折桥上起身，月亮送他回家。
　　
　　周六，拥有两天带薪休假的千尧坐上了社团旅行的小巴车，旅行目的地，书旗镇。
　　
　　书旗作为最大的丝绸生产基地，同样有着丰富的观光产业。
　　
　　“先生您看，刚出生的蚕宝宝。”千尧发来一张照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小黑点让江鹤第一眼后背发凉，完全无法用“宝宝”称呼画面中的生物。
　　
　　“先生您看，在吃饭的蚕宝宝。”这次是白白胖胖的成年蚕，正在进行桑叶吃播。
　　
　　“先生您看，会飞的蚕宝宝。”
　　
　　不是，这已经是蚕老叔了吧？！看着俩翅膀到底怎么能叫它宝宝的？
　　
　　江鹤突然对千尧的社团旅行产生好奇，第一次见社团旅行是去看蚕的一生。
　　
　　“去哪玩了？”江鹤回复。
　　
　　过了两分钟，千尧又发来一张照片，书旗标志性的牌坊出现在江鹤眼前。
　　
　　那不是魏崇宁的地盘么……江鹤的心莫名的震动，直觉反应就是不想要他们见面。
　　
　　可是他的身份要他不在意，他不该在意千尧的一举一动，有时候他会想千尧那套浮夸的追求方案进展到最后，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像电视剧里那样答应他，可他转念想想又觉得可笑。
　　
　　“玩得开心。”江鹤说。
　　
　　助理拿着个纸箱从江鹤办公室外路过，没有打开隐私模式的玻璃清澈透亮，纸箱上“书旗”二字格外显眼。
　　
　　江鹤打开门，问小助理：“干嘛去呢？”
　　
　　“江总下午好，这匹布料青阙老师说颜色不对。”助理说。
　　
　　江鹤没有愠恼，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纸箱，说：“那你现在是要……？”
　　
　　“青阙老师让我去一趟书旗。”助理老实巴交，从前江总从来不过问这种小事。
　　
　　听说公司要是走下坡路，老板就越来越喜欢管鸡毛蒜皮的小事，助理的内心突然震荡。
　　
　　“噢！很好，有问题就是得马上从源头解决，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走，一块去。”江鹤满意地拍了拍助理的肩膀，一步跨到他前边，走的很急。
　　
　　不仅小事要管，甚至还要亲自去干……小助理似乎已经看到了人资部主任找人谈裁员的画面，想想就两眼一黑。
　　
　　“发什么呆呢？”江鹤回过头来问。
　　
　　“没什么，来了江总。”带着内心沉重的负担，小助理带着江总出发书旗镇。
　　
　　和小助理对接的是负责“失蝶”的专责人员。
　　
　　“等我们对接仓库核实，明天确认后就会把布料加急送到贵公司。”
　　
　　小助理连连点头，能够在下班时间前处理完这事，他心满意足，不过他边上的江总可就不这么淡定，东张西望地让他有点儿尴尬。
　　
　　负责对接的专责十分热情，“看来江总对我们公司很感兴趣，正好今天有学生来观光，开放了养殖参观，要去看看吗？”
　　
　　小助理立马摆手要拒绝，嘴还没来得及张，边上的江鹤就抢先同意。
　　
　　“刚好有时间，那就去看看吧。”
　　
　　往厂房走，迎面走来的人群里，江鹤一眼就找到了千尧，在确认魏崇宁不在后，心情更加舒畅，完全听不进去边上的专责的讲解。
　　
　　千尧低着头打字，完全没有注意到江鹤一行人。
　　
　　“先生，我要去吃饭啦。”
　　
　　就这样略过江鹤，江鹤看着队尾的千尧，低头手机屏幕上全是千尧的行程报备。
　　
　　“晚上住哪？”江鹤问。
　　
　　“天仓酒店，因为我们是单数，所以我一个人住。”
　　
　　“知道了。”
　　
　　江鹤打断专责的解说，拍了拍小助理的背。
　　
　　“突然有点事，替我好好了解蚕宝宝的一生，回来出一份报告。”
　　
　　江鹤扬长而去，莫名加班的小助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转念贴笑，“老师，咱们继续吧……”
　　
　　江鹤慢悠悠地散着步往天仓酒店去，酒店是坐落在书旗大牌坊外的老牌酒店，装修的样式已经旧了，不过维护得倒是不错。
　　
　　“书旗蚕养的好，锦鲤也养的不错。”江鹤闲步湖边，无聊地把路边的鹅卵石踢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