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小狗和骗子
片场隐秘的一个角落里，何瀚低头看着手里的相机，神情犹豫又纠结。
又看看手机信息里林乌的那句“要是月底没见到，要等半年才回来呢”，犹豫半晌，何瀚最终还是关上屏幕端起了手里的相机。
追查违规临床用药是他作为新闻人的信念，何瀚不想放弃。
金方娜正在等戏，之前在茅珑珑何瀚面前盛气凌人的助理小姑娘跟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端着一杯咖啡：“方娜姐，冰美式。”
接过咖啡，细长发亮的指甲在咖啡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亮眼。《黎明除暴》明明是一部1943年的谍战电影，但金方娜却不顾导演反对做了透明美甲，美名其曰“女特工也要漂亮”。
同电影的女二号杨梦洁正巧路过，是个戏份不多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刚一路过却猛地被金方娜把咖啡泼在了身上。
“咔嚓”，伴随着杨梦的惊呼何瀚按下快门，他怎么也想不到老天这次这么帮忙，刚下定决心金方娜就会送上门来。
“方、方娜姐？”杨梦洁显然没有明白金方娜此举的意思，傻傻站在原地看着衣服上的咖啡渍：“您，您弄脏我的衣服了。”
“我弄脏你的衣服！？”等的就是她这句，金方娜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明明是你脏了我眼前的道！”
金方娜不爽这个女二号很久了，平时就一副温柔的样子让全剧组的人都关心她，搞得现在她们同时出现，工作人员都更喜欢跟她说话。瞅准这个四下没人的时机，金方娜就是故意要给这个女人上一课。
惊讶地看着眼前发怒的金方娜，杨梦洁带着点不敢发泄的怒气：“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可我没挡住任何人的路。”
杨梦洁的反抗让金方娜很开心，她就是故意要找事教训杨梦洁，眼下正巧有了借口：“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这个电影可是我干爹投资的，就连导演见了我都要让上三分！”
“没错，大家都知道李导是因为投资问题才会接受你。那是因为这部电影是他的梦想，筹备十年一朝撤资，他不得不接受你干爹的投资和附带的你！”杨梦洁被她激怒了，漂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恨不得把关系户的身份藏起来。因为我怕丢人。”
“你！”金方娜本意是想整治杨梦洁，却不料被她反过头来侮辱了一顿，眼下彻底不顾形象的要去揪她的衣服：
“都别拦着我！对！我就是靠着干爹才进了组，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被我压着头只能做个配角！”
铁证如山。录音笔按下停止，何瀚紧接着拔下相机的内存卡放进兜里，藏起相机后准备去拯救一下那个被为难的女演员。刚迈出一步，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声喊：“放手！”
何瀚急忙退回了角落看向另一边，竟然是茅珑珑突然出现。
在角落看着这一切，何瀚本想上前去帮茅珑珑化解，可只走了半步就退了回去。料已经拍到了，这意味着自己要离开了…以后没有自己陪他，他总是要一个人面对这些的。
将存储卡重新放回相机，何瀚选择不出现，重新举起了设备。
茅珑珑是出来找何瀚的，一个厕所上了大半天，茅珑珑担心这人掉坑里了。但是洗手间也没看到人，无奈之下又走远了些，竟然意外看到了金方娜和杨梦洁在那里。
茅珑珑刚纳闷她们在干什么，定睛一看，正好是金方娜要挥手打人。
赶忙走上前把杨梦洁挡在身后，事出紧急，茅珑珑没机会注意到远处角落的何瀚：“有话你说，动手打人是怎么回事？”
杨梦洁看着突然出现的茅珑珑，一时间怒气和委屈一起爆发，气得有一点发抖：“她泼我咖啡，还说我挡了她的道。”
金方娜也没想到会有人到这里来，气急败坏下显得很狰狞：“哟，又来一个配角。”讥讽的语气配上大红色口红，让茅珑珑不由得想起了吃小孩的老女巫。
“你这人，”杨梦洁没想到帮自己的茅珑珑会一起被羞辱，刚要出口，茅珑珑却先说道：“对，我是配角，她也是配角。”
他身上还带着片场爆破戏后的狼狈尘土，可态度又颇有气势不卑不亢：“一个故事里有主角就有配角，有正派就有反派，这就是电影的多样性。跟社会一样，有人踏实工作，就有人投机取巧还沾沾得意。”
“茅珑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金方娜还想要接着骂，可抬头对上茅珑珑凶冷的眼神让她有些怕了。果断退后要离开，还不忘指着他和杨梦洁威胁：“别以为你们过两句嘴瘾就厉害了！我现在就去找我干爹，都给我等着滚蛋吧！！”
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茅珑珑表现的显然比上一次他和何瀚在一起的时候冷静太多。何瀚面前，他会不由自主想要维护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关心则乱，越是在意就显得越没章法。
现在何瀚不在自己身边，他不需要担心何瀚对自己的想法，反而要从容了很多：“期待方娜小姐的好消息。”
金方娜把空咖啡杯重重扔在地上才离开，看着她愤怒的背影，茅珑珑不屑地冷笑了声准备离开。
“茅珑珑，”杨梦洁在他身后叫住了他：“刚才，谢谢你啊。那个…我的保姆车上有西瓜汁，要不要去喝一点？”
“不用，顺路看见了而已。”茅珑珑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是真的讨厌金方娜。眼神从杨梦洁的脑袋上划过，茅珑珑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哎你看见我助理了吗？”
“助理？”杨梦洁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助理？”
“就是一个很帅的男的，穿黑衬衫锁骨特明显的那个。”茅珑珑给杨梦洁描述了下，之后可能觉得这不足以概述何瀚的“美貌”，于是又详细的给她比划：“大概这么高，挺高是吧？腿还长，站在人群里挺显眼的，你要是看见了指定能记得。”
“？”没明白茅珑珑干嘛把一个助理描述的这么仔细，杨梦洁更重视刚刚那件事：“我说，方娜姐会不会真的换掉我们？”
“她的金主不是傻子，电影开拍过半换掉演员，对投资方的损失不可估量。而且一项投资的参与者不止一两个，他的金主就是有心，其他股东也不会同意。”茅珑珑一口气说完，看都没看杨梦洁崇拜的眼神，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
“喂，何大海你去哪了，我找你找了一圈。”
何瀚没看到茅珑珑跟杨梦洁描述自己的那一幕，他在金方娜离开后为了不被发现，也紧跟着躲开了：“我在酒店外的冷饮店呢。”扫码拿走两根冰棍，何瀚深知做戏要做全套。
“你去冷饮店干嘛不告诉我？”茅珑珑一边说着一边冲杨梦洁挥挥手再见，向着冷饮店的方向而去。
撕开一个冰棍叼在嘴里，何瀚靠着冰柜看向片场的方向：“也不能事无巨细的打报告啊，那我拉尿要不要跟你汇报呢老板？”
“少跟我抬杠。”茅珑珑说着已经走到了片场外，挂掉手机径直走向远处的何瀚：“你去哪都得告诉我。”
何瀚顺手按下支在头上的墨镜，眼神情绪被漆黑的镜片挡住，把另一根冰棍塞进茅珑珑嘴里：“那我现在能不能回片场啊小老板？”
“叫老板就叫老板，你别加那个小字。”茅珑珑嘬着冰棍，跟他并肩走回片场：“哎，我刚才遇见金方娜了。”
“哦。”何瀚低了低头，墨镜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什么叫’哦’？”茅珑珑不满地挡在他身前，用修长的食指把何瀚的墨镜压在鼻尖，凑近看着他露出来的眼睛：“那个坏女人！你都不怕她再为难我吗？”
听着他撒娇的语气笑了下，要是何瀚没有亲眼所见茅珑珑的游刃有余，大概真的会担心一下。可是很遗憾，他不止亲眼见到了，甚至还亲手录下来了。
茅珑珑做的很好，冷静成熟，不卑不亢，跟何瀚印象中在自己身边幼稚的小崽子不一样。
“怎么，我还能怕她给你劫了色？”重新把眼镜推回去，何瀚叼着雪糕棍单手抄兜看着茅珑珑：“那你不会激烈反抗？”
“何大海！”茅珑珑每次被何瀚惹急了都喜欢叫他的名字：“她可凶了！我跟你说，我得罪她了，你就不担心吗？”
急急渲染当时的气氛，茅珑珑瞪着何瀚的脸连眼睛都不眨，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到对自己的担心和紧张。
何瀚没有如他的愿，默默绕开茅珑珑走向了片场：“你自己能应付，应付不来就去找你那个Daisy姐，别指望我。”
别指望我，因为…我要走了。
何瀚想到这里莫名心里有点难受，一想到要辜负茅珑珑的信任，何瀚就觉得…好像是抛弃了一只黏人的小狗。那只小狗的眼睛里都是你，尾巴会偷偷转成电风扇，会蹭着毛茸茸的脑袋让你摸摸它…
它绝对忠诚，可你却要抛弃它。
“但是我们离的才最近。”茅珑珑追上来，皱着眉塌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嫌我惹麻烦了？你别生气，大不了我去跟那个金方娜道歉。”
脚步突然顿滞，何瀚看着眼前这个个子高高心性正盛的男孩儿，他该是人若犯我我必加倍的锋芒年纪，但是却因为怕自己生气，就乖乖说要去找极讨厌的人低头道歉…
心再硬的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茅珑珑，更何况何瀚的心也不怎么硬。
忍不住摸摸茅珑珑的脑袋，何瀚说：“咱们不道歉，你做的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不开心？”茅珑珑得了点鼓励就愈发不依不饶要追问。
何瀚为什么要不开心？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他在自责没开一个好头，他们的相遇不好，两次都是何瀚在撒谎。第一次是为了消遣寂寞，第二次是为了达成目的。
小狗和骗子的相遇，没有肉骨头的人，把空空的手紧藏在身后。
又看看手机信息里林乌的那句“要是月底没见到，要等半年才回来呢”，犹豫半晌，何瀚最终还是关上屏幕端起了手里的相机。
追查违规临床用药是他作为新闻人的信念，何瀚不想放弃。
金方娜正在等戏，之前在茅珑珑何瀚面前盛气凌人的助理小姑娘跟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端着一杯咖啡：“方娜姐，冰美式。”
接过咖啡，细长发亮的指甲在咖啡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亮眼。《黎明除暴》明明是一部1943年的谍战电影，但金方娜却不顾导演反对做了透明美甲，美名其曰“女特工也要漂亮”。
同电影的女二号杨梦洁正巧路过，是个戏份不多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刚一路过却猛地被金方娜把咖啡泼在了身上。
“咔嚓”，伴随着杨梦的惊呼何瀚按下快门，他怎么也想不到老天这次这么帮忙，刚下定决心金方娜就会送上门来。
“方、方娜姐？”杨梦洁显然没有明白金方娜此举的意思，傻傻站在原地看着衣服上的咖啡渍：“您，您弄脏我的衣服了。”
“我弄脏你的衣服！？”等的就是她这句，金方娜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明明是你脏了我眼前的道！”
金方娜不爽这个女二号很久了，平时就一副温柔的样子让全剧组的人都关心她，搞得现在她们同时出现，工作人员都更喜欢跟她说话。瞅准这个四下没人的时机，金方娜就是故意要给这个女人上一课。
惊讶地看着眼前发怒的金方娜，杨梦洁带着点不敢发泄的怒气：“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可我没挡住任何人的路。”
杨梦洁的反抗让金方娜很开心，她就是故意要找事教训杨梦洁，眼下正巧有了借口：“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这个电影可是我干爹投资的，就连导演见了我都要让上三分！”
“没错，大家都知道李导是因为投资问题才会接受你。那是因为这部电影是他的梦想，筹备十年一朝撤资，他不得不接受你干爹的投资和附带的你！”杨梦洁被她激怒了，漂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恨不得把关系户的身份藏起来。因为我怕丢人。”
“你！”金方娜本意是想整治杨梦洁，却不料被她反过头来侮辱了一顿，眼下彻底不顾形象的要去揪她的衣服：
“都别拦着我！对！我就是靠着干爹才进了组，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被我压着头只能做个配角！”
铁证如山。录音笔按下停止，何瀚紧接着拔下相机的内存卡放进兜里，藏起相机后准备去拯救一下那个被为难的女演员。刚迈出一步，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声喊：“放手！”
何瀚急忙退回了角落看向另一边，竟然是茅珑珑突然出现。
在角落看着这一切，何瀚本想上前去帮茅珑珑化解，可只走了半步就退了回去。料已经拍到了，这意味着自己要离开了…以后没有自己陪他，他总是要一个人面对这些的。
将存储卡重新放回相机，何瀚选择不出现，重新举起了设备。
茅珑珑是出来找何瀚的，一个厕所上了大半天，茅珑珑担心这人掉坑里了。但是洗手间也没看到人，无奈之下又走远了些，竟然意外看到了金方娜和杨梦洁在那里。
茅珑珑刚纳闷她们在干什么，定睛一看，正好是金方娜要挥手打人。
赶忙走上前把杨梦洁挡在身后，事出紧急，茅珑珑没机会注意到远处角落的何瀚：“有话你说，动手打人是怎么回事？”
杨梦洁看着突然出现的茅珑珑，一时间怒气和委屈一起爆发，气得有一点发抖：“她泼我咖啡，还说我挡了她的道。”
金方娜也没想到会有人到这里来，气急败坏下显得很狰狞：“哟，又来一个配角。”讥讽的语气配上大红色口红，让茅珑珑不由得想起了吃小孩的老女巫。
“你这人，”杨梦洁没想到帮自己的茅珑珑会一起被羞辱，刚要出口，茅珑珑却先说道：“对，我是配角，她也是配角。”
他身上还带着片场爆破戏后的狼狈尘土，可态度又颇有气势不卑不亢：“一个故事里有主角就有配角，有正派就有反派，这就是电影的多样性。跟社会一样，有人踏实工作，就有人投机取巧还沾沾得意。”
“茅珑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金方娜还想要接着骂，可抬头对上茅珑珑凶冷的眼神让她有些怕了。果断退后要离开，还不忘指着他和杨梦洁威胁：“别以为你们过两句嘴瘾就厉害了！我现在就去找我干爹，都给我等着滚蛋吧！！”
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茅珑珑表现的显然比上一次他和何瀚在一起的时候冷静太多。何瀚面前，他会不由自主想要维护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关心则乱，越是在意就显得越没章法。
现在何瀚不在自己身边，他不需要担心何瀚对自己的想法，反而要从容了很多：“期待方娜小姐的好消息。”
金方娜把空咖啡杯重重扔在地上才离开，看着她愤怒的背影，茅珑珑不屑地冷笑了声准备离开。
“茅珑珑，”杨梦洁在他身后叫住了他：“刚才，谢谢你啊。那个…我的保姆车上有西瓜汁，要不要去喝一点？”
“不用，顺路看见了而已。”茅珑珑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是真的讨厌金方娜。眼神从杨梦洁的脑袋上划过，茅珑珑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哎你看见我助理了吗？”
“助理？”杨梦洁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助理？”
“就是一个很帅的男的，穿黑衬衫锁骨特明显的那个。”茅珑珑给杨梦洁描述了下，之后可能觉得这不足以概述何瀚的“美貌”，于是又详细的给她比划：“大概这么高，挺高是吧？腿还长，站在人群里挺显眼的，你要是看见了指定能记得。”
“？”没明白茅珑珑干嘛把一个助理描述的这么仔细，杨梦洁更重视刚刚那件事：“我说，方娜姐会不会真的换掉我们？”
“她的金主不是傻子，电影开拍过半换掉演员，对投资方的损失不可估量。而且一项投资的参与者不止一两个，他的金主就是有心，其他股东也不会同意。”茅珑珑一口气说完，看都没看杨梦洁崇拜的眼神，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
“喂，何大海你去哪了，我找你找了一圈。”
何瀚没看到茅珑珑跟杨梦洁描述自己的那一幕，他在金方娜离开后为了不被发现，也紧跟着躲开了：“我在酒店外的冷饮店呢。”扫码拿走两根冰棍，何瀚深知做戏要做全套。
“你去冷饮店干嘛不告诉我？”茅珑珑一边说着一边冲杨梦洁挥挥手再见，向着冷饮店的方向而去。
撕开一个冰棍叼在嘴里，何瀚靠着冰柜看向片场的方向：“也不能事无巨细的打报告啊，那我拉尿要不要跟你汇报呢老板？”
“少跟我抬杠。”茅珑珑说着已经走到了片场外，挂掉手机径直走向远处的何瀚：“你去哪都得告诉我。”
何瀚顺手按下支在头上的墨镜，眼神情绪被漆黑的镜片挡住，把另一根冰棍塞进茅珑珑嘴里：“那我现在能不能回片场啊小老板？”
“叫老板就叫老板，你别加那个小字。”茅珑珑嘬着冰棍，跟他并肩走回片场：“哎，我刚才遇见金方娜了。”
“哦。”何瀚低了低头，墨镜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什么叫’哦’？”茅珑珑不满地挡在他身前，用修长的食指把何瀚的墨镜压在鼻尖，凑近看着他露出来的眼睛：“那个坏女人！你都不怕她再为难我吗？”
听着他撒娇的语气笑了下，要是何瀚没有亲眼所见茅珑珑的游刃有余，大概真的会担心一下。可是很遗憾，他不止亲眼见到了，甚至还亲手录下来了。
茅珑珑做的很好，冷静成熟，不卑不亢，跟何瀚印象中在自己身边幼稚的小崽子不一样。
“怎么，我还能怕她给你劫了色？”重新把眼镜推回去，何瀚叼着雪糕棍单手抄兜看着茅珑珑：“那你不会激烈反抗？”
“何大海！”茅珑珑每次被何瀚惹急了都喜欢叫他的名字：“她可凶了！我跟你说，我得罪她了，你就不担心吗？”
急急渲染当时的气氛，茅珑珑瞪着何瀚的脸连眼睛都不眨，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到对自己的担心和紧张。
何瀚没有如他的愿，默默绕开茅珑珑走向了片场：“你自己能应付，应付不来就去找你那个Daisy姐，别指望我。”
别指望我，因为…我要走了。
何瀚想到这里莫名心里有点难受，一想到要辜负茅珑珑的信任，何瀚就觉得…好像是抛弃了一只黏人的小狗。那只小狗的眼睛里都是你，尾巴会偷偷转成电风扇，会蹭着毛茸茸的脑袋让你摸摸它…
它绝对忠诚，可你却要抛弃它。
“但是我们离的才最近。”茅珑珑追上来，皱着眉塌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嫌我惹麻烦了？你别生气，大不了我去跟那个金方娜道歉。”
脚步突然顿滞，何瀚看着眼前这个个子高高心性正盛的男孩儿，他该是人若犯我我必加倍的锋芒年纪，但是却因为怕自己生气，就乖乖说要去找极讨厌的人低头道歉…
心再硬的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茅珑珑，更何况何瀚的心也不怎么硬。
忍不住摸摸茅珑珑的脑袋，何瀚说：“咱们不道歉，你做的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不开心？”茅珑珑得了点鼓励就愈发不依不饶要追问。
何瀚为什么要不开心？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他在自责没开一个好头，他们的相遇不好，两次都是何瀚在撒谎。第一次是为了消遣寂寞，第二次是为了达成目的。
小狗和骗子的相遇，没有肉骨头的人，把空空的手紧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