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道紫色闪电从天空劈过。
　　阴暗的房间内，成是菲紧闭双眼、眼圈红红躺在床上。
　　她不安地转动着身体，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境。
　　梦中，她回到了五百年前的蜀山。
　　“就是这个贱婢放走了白鹤！”
　　几名蜀山弟子在院中压着一名酷似成是菲的十五岁少女，一名弟子从少女房中搜出白鹤的羽毛和沾着白鹤鲜血的背篓。
　　“这贱婢竟然把白鹤藏起，耍得我们团团转，给我狠狠地打！”
　　一名男弟子恶行恶状的说，欲行伸手打少女一耳光。
　　少女一记法诀，狠狠震开了男弟子的手。
　　男弟子大骇：“她居然偷学蜀山法术！杀了她！”
　　少女脸上一惊，知道自己暴露了秘密，她立刻转身向山下逃去。
　　没跑出几步，一阵强风袭来，少女被风吹的控制不住步伐。
　　一只枯老的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一群蜀山弟子立刻行礼：“山主！”
　　蜀山山主不知活了多少岁，沧桑已经爬满了面容。他知道自己再不渡劫元婴就会陨落，而灵兽白鹤正是他需要的灵药，可惜被这小小婢女放走了！
　　少女在山主的手上挣扎着，“放开我……”
　　蜀山山主阴险的眼睛像蛇一样盯住少女，“你，该死！”
　　枯枝一般的大手越捏越紧，少女七孔流血，眼见活不成了。
　　突然，一阵充满灵气和莫名具有无穷吸引力的气息，从少女口出随着鲜血冒出。
　　蜀山山主吸了吸鼻子，眯起眼睛享受这股灵力。
　　他松开手，仔细看着手里的少女，发现她的血液竟然具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你竟然是仙人血脉？”
　　少女咳咳两声，没有回答。
　　蜀山山主一转眼神，想到可能捡到重宝，心中狂喜。
　　“把她押进死牢！”
　　山主找到灵兽转世，又升起渡劫元婴的野心，他囚禁住少女日夜吸血。
　　眼看少女越发纤瘦，再过不久，就要被这老妖怪害死了。
　　后来，形销骨立的少女终于逃出了牢笼。
　　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逃向自由，跑至红叶林时，她被蜀山山主和一群弟子包围。
　　少女满脸倔强与不甘，见所有求生之路都断绝了，顿时心生死志。
　　她从怀中掏出短剑，干脆利落地挥剑自刎。
　　鲜血滴落在满地红叶上，竟比红叶更多了几分凄美的色彩。
　　随着少女仰面倒下，一片白云缓缓飘动而来。
　　在她合上眼睛咽气之后，白云越飘越近，笼罩了整座蜀山。
　　成是菲喘息着睁开了双眼，她看了一眼时钟，凌晨4点30分。
　　“这是我的记忆……？”成是菲迷茫的仰面躺在床上思索着。
　　贺羽讲述过蜀山婢女的救命之恩，梦中的少女几乎和成是菲一模一样。
　　白鹤走后，少女就被害死了，百年后白鹤回归报恩，却再也找不到恩人了。
　　成是菲不安地抚摸着她的脖子，梦中被取血供人练功的记忆深入骨髓，她虽然不解为什么会想起五百年前的事，但也庆幸着仙人血脉没有跟着她转世！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成是菲开门，多日不见的房东站在门口。
　　“房租该交了！”房东板着脸嘴里蹦出一句话。
　　“这、我还没钱。”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成是菲，在房东面前瞬间矮了一截。
　　“什么？！”
　　房东刚要开口骂人，却忽然闻到一阵令人舒适的香气，他顿时吸了吸鼻子。
　　“好香啊……”
　　成是菲看着房东哀求道：“请再宽限几天吧，我月底就发工资了。”
　　房东打量着成是菲的脸，这位女房客刚抢救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竟然变得有几分纤弱动人，再逼迫她交房租似乎很不近人情。
　　他突然有了难得的恻隐之心。
　　“你不要着急，好好养病吧。下个月再给也行。”
　　房东突然的转性让成是菲大吃一惊，她心里默念着，果然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心情大好的成是菲打开窗帘，满室阳光。
　　渐渐恢复的身体也让她走出了死亡的阴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成是菲在阳光下给自己打气，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
　　“哎呦，好疼！”
　　成是菲胸前的纱布上渗透出一丝血液，她慌张的赶紧想要拿药敷上，却发现药箱里的药品没了。
　　成是菲这段时间一直被张久照顾，药用光都没发现，她苦笑了一声。
　　“以后都要靠自己了。”
　　成是菲擦干血液简单换上新纱布，出门去医院开药。
　　住院部的护士认出了成是菲，她惊讶地看着成是菲，真心地说道：“成小姐瘦了好多，现在好漂亮。”
　　成是菲笑着回答：“谢谢。”
　　“怎么自己来开药？你男朋友呢？”护士诧异地问。
　　成是菲的手顿了下，抓住了药袋，有点尴尬地说：“分手了……”
　　“啊？！”
　　当初见过张久的护士们纷纷大跌眼镜，这么恩爱的情侣居然分手了？
　　成是菲不想被人八卦，只能快速走进换药室。
　　医生取下成是菲自己胡乱包扎的纱布，看着她渗血的伤口，微微皱眉。
　　“不是嘱咐你不能做剧烈运动吗？刚结痂又流血了，你长得漂亮，注意不要留下疤痕！”
　　成是菲一边鹌鹑点头，一边心里吐槽。
　　胖子真的都是潜力股，瘦下来每个人都说她好看了，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医生问诊完，就去准备消毒器具了。
　　就在此时，一道阴影从门缝底悄悄钻了进来，顿时室内温度下降了十度。
　　“好冷啊。”
　　医生毫无知觉，边洗手消毒边说冷。
　　成是菲却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门口进来的冤鬼。
　　冤鬼呈透明灰色，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空洞的眼神中射出贪婪的目光。
　　“血，好香的血……给我血……”
　　怎么大白天就碰上渴血的厉鬼！
　　它居然冲着我来了！
　　成是菲的内心疯狂吐槽。
　　厉鬼躲进没有阳光的阴影内，慢吞吞向成是菲走来。
　　成是菲见状，立刻走到床边的阳光下。
　　厉鬼咯吱咯吱扭头，朝着成是菲伸出利爪，但它一触碰到阳光，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哈哈！”成是菲见状偷笑。
　　医生已经准备好药品端了过来，还穿上了一件外套，他听到声音，指着阳光下成是菲说：
　　“你跑那么远干什么，快来躺着上药！”
　　“可是……”成是菲犹豫地看着站在换药床边的厉鬼。
　　“快来快来，下一位病人还等着呢！”
　　医生拍了拍床，向成是菲招手。
　　“我尿急！上厕所！”
　　成是菲随意套上为了看病好穿脱的T恤，推门逃出了换药室！
　　“快点回来啊！”医生在背后喊着。
　　厉鬼迟钝地寻找成是菲，四处寻找却都没有找到，空气中的猩甜味道越来越淡，它眼中的红光消失了，身形也渐渐消失……
　　成是菲甩脱厉鬼后，重新回到了换药室，在医生护士责怪的目光中止血上药包扎完毕。
　　随后她便离开了从医院，直接转去了隔壁的购物商场。
　　片刻之后，她拎着购物袋从商场走出来。
　　她路过街边摆放着钢琴的橱窗，突然想到临别那一日张久弹着钢琴唱的那首歌。
　　成是菲的脚步停住了，她凝望着价格不菲的钢琴，眼圈有些泛红。
　　“女士，欢迎进店试听。”
　　琴行的员工以为成是菲有兴趣，有礼貌地邀请着。
　　成是菲回过神，微笑着对琴行员工摇头离去。
　　“砰——！”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破声！
　　音浪波及到整条街区，甚至地面都开始微微颤动！
　　大片玻璃被声波震荡破碎，掉落到街边，无数路人被碎片划破流血，惊叫着四散逃去。
　　成是菲感觉脚下震动越来越大，一阵惊慌。
　　“地震了？！”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斗法的声音。
　　成是菲仰头一看——只见千米高空上，一群冒着微微金光的修道者正在结阵。
　　他们的手中泛着金光，穿着道袍，似乎正在抵御着什么攻击。
　　“这是……”成是菲眯起阴阳眼，看着那群人身上熟悉的道袍，突然想起
　　“这是金宗门？”
　　成是菲想起穷奇、贺新朗和恶道人，都是金宗门的人。
　　她记得周望后来找了金宗门很久，原来他们的老巢竟然在市中心的大厦里！
　　千米高空中，众多金宗门高手结成剑阵，来势汹汹。
　　金宗门众人的对面漂浮着一朵白云，云层中传来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你们学了些功法，就能斗过我了？可笑！”
　　众道士听到男子的声音，纷纷脸色一暗，接着剑阵缩小一圈，防御又加强了三分！
　　“给我破！”
　　空气中男子犹如戏耍蝼蚁，一把长达百米的金色宝剑从云层中飞来，直直刺向金宗门道士的剑阵！
　　剑光击碎剑阵，震动从天空传向人间大地。
　　熟悉的地震又再次传来，成是菲心中了然。
　　“原来是仙人斗法！”
　　千米高空中，一群金光如同点点碎金被巨剑打散，又重新凝聚起来。
　　“撑住！”为首的枯皮道士大叫着，吐出一口鲜血
　　“山主！”众道士惊骇。
　　枯皮道士忍着剧痛骂道：“仙人屡次毁我宗派，我等不甘心，绝不束手就擒！”
　　隐藏在云层那位高高在上的仙人，又传出不屑的声音。
　　“蝼蚁就是蝼蚁，当日让你逃了，竟敢冒我之名开立邪教卷土重来，我今日必将你斩于马下！”
　　金宗门众道士闻言大惊失色。
　　云层中轰然巨响，万丈金光从云中破势而出，刹那间整片青天都被金光笼罩。
　　成是菲眯着眼睛，只见一百余只与刚才无异的金色巨剑从云间飞出，百只巨剑带着一往无前之势斩向金宗门剑阵。
　　“山主！！”众多道士在金色巨浪中化为灰烬。
　　仅剩下失去金光，浑身浴血勉强支撑着飞行的枯皮道士。
　　枯皮道士浑身失去了金光笼罩，面容露了出来，成是菲赫然发现他居然和梦中蜀山派的山主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
　　成是菲瞳孔紧缩，心中剧震。
　　枯皮道士惨笑了一声。
　　“成王败寇，虽死无悔！我偷学仙人功法又开创金宗门就知道会有今天！但我就是不服！死也要死个明白！我蜀山派，到底哪里得罪了仙人！”
　　“呵……”
　　云层传来一声轻笑，仙人好像听到什么笑话。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金色闪电劈中枯皮道人。
　　枯皮道人无声消弭于空中，连一丝魂魄都没有留下。
　　转眼之间，曾经给四人组带来极大威胁的金宗门无人生还。
　　片刻之后，那朵白云远去了。
　　自始至终，那位举手间毁灭一个门派的仙人都未曾露脸。
　　目睹了一切的成是菲，惶惶不安地回到家中。
　　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心神不宁。
　　“那位神仙，我为什么感觉很熟悉……到底哪里见过他！”
　　成是菲先是被厉鬼所追，后又碰上金宗门被灭，她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觉得周望应该知道今天和金宗门恶斗的仙人是谁，但她现在已经不方便再去古董店了。
　　张久也走了，偌大的沪上，她竟然无人倾诉。
　　最终，她只能带着不安睡去。
　　梦中，她回到了五百年前的地府阎王殿。 
　　前世的她死后变成鬼魂来到了阎王殿，她看到阎王和判官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她。
　　还有一位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子背对着她，正在和阎王说着什么，他脖后的小辫上还挂满了宝珠。
　　男子没有回头，但知道少女在看自己，脑后似乎长了眼睛。
　　“你现在的样子，比从前可爱得多。”
　　少女听到男子近乎于宠溺的声音，诧异地看了看周围，以为他在和别人说话。
　　男子的声音又传来：“是我思虑不足害了你，这次一定不会再有差池了。”
　　少女的眼前被蒙住什么东西，一片黑暗中，她感觉头顶微凉，有人在摩擦她的颅顶。
　　片刻之后，少女的耳边又听到那个声音。
　　“我会送你到轮回，这次你会安全长大，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包括我自己。”
　　一股强大的引力从黑暗中传来，少女极力对抗引力，却被越吸越远。
　　少女口中惊呼：“不要！！”
　　“不！！”
　　成是菲满头大汗地从噩梦中惊醒。
　　她睁开眼，感觉胸前剧痛，她开灯一看，原来是因为梦里面的场景太过真实，她在挣扎之间染红了胸前的纱布。
　　成是菲刚想给自己止血，却发现房间的灯光忽然开始闪烁，几秒后竟然断电了。
　　一股黑暗阴冷的力量侵入了这个房间。
　　一只巨型妖魔正在窗外窥视着成是菲。
　　月光下，它的影子映进屋里的白墙上，形成一片鬼影。
　　妖魔贴在玻璃上，肿大的眼泡死死盯住里面的人，嘴里说着：“血……给我血……”
　　成是菲大惊失色，来不及反应。
　　“砰——”的一声巨响，妖魔竟然挤破玻璃钻入房中！
　　“救命！”
　　成是菲见状立刻想要逃出房间。
　　但她跑到门口一开门，一股冷气顿时扑面而来！
　　只见门外走廊中，更多恶行恶状的妖魔和厉鬼正在向自己扑来！
　　出不去了！
　　成是菲立刻把门甩上锁死，还没来得及喘气，肩膀却被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搭上了。
　　室内一片黑暗，成是菲满头冷汗心脏剧烈跳动，肩膀上的触感犹如某种毛茸茸的动物肢体。
　　她壮胆借着月光一看，肩膀上的东西长得像有毒的毛虫。
　　成是菲脸色煞白，极力告诉自己。
　　稳住！
　　不能慌！
　　门口就是开放式厨房，成是菲冲过去，抄起一把菜刀，狠狠向身后一砍！
　　“吱吱！”
　　妖魔发出吃痛的惨叫声，搭在成是菲肩膀的爪子一松。
　　趁着这个空隙，她赶紧几步跑向的中央，终于借助月光看清了妖魔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长着八条毛茸茸的蛛腿，拥有巨大腹袋的蜘蛛怪。
　　蜘蛛怪张牙舞爪地向着成是菲挥舞巨鳌，成是菲不敢轻敌，立刻闪身躲开攻击。
　　然而在成是菲没注意的角落，房间内的墙角正在结冰——
　　成是菲一不注意滑倒在地，菜刀脱手而出，掉落在了远处。
　　“糟了！”
　　嘶嘶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成是菲这才发现原来房间内不止蜘蛛怪一只，刚才那趴在窗户上的巨眼妖魔竟也钻进了房间！
　　“吱吱！”
　　蜘蛛怪吐出蛛丝缠住成是菲的手脚，扯着蛛丝从门口爬来。
　　而另一侧，窗边的巨眼妖魔也逼着了成是菲——
　　成是菲顿时陷入绝望，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之际，床头柜上插着白鹤羽毛的花瓶内突然发出一阵光芒！
　　羽毛飞向成是菲，在她身边形成了一片圣洁的光罩。
　　随着蜘蛛怪的蛛丝在白光中溶解脱落，成是菲终于能动了！
　　“吱吱！”
　　蜘蛛怪似乎承受不了白光的笼罩，它惨叫着和巨眼妖魔一起从破碎的窗户逃出。
　　室内宛如白昼一般，成是菲喘着粗气满头都是冷汗，她看着羽毛，想到贺羽送给自己时说的，这是他脱落的灵羽，有净化污秽的作用。
　　“是贺羽救了我……”
　　成是菲喃喃道。
　　就在此时，一声鹤鸣从空中传来！
　　白鹤少年贺羽从空中飞来，穿过破损的窗户来到屋内。
　　“阿菲！”
　　“贺羽！”
　　贺羽在远处感觉到灵羽在发光，立刻赶了过来，却发现成是菲浑身散发着充满灵气和致命吸引力的气息！
　　他注意到成是菲胸前的血液，知道那正是吸引妖魔的祸源。
　　他急促地叫道：“阿菲，快止血！”
　　贺羽救下成是菲之后，两人急匆匆赶到有间古董店寻求帮助。
　　“你觉得阿菲觉醒了某种血脉？”周望听完后，看着贺羽问道。
　　贺羽脸色凝重地说：“对，我是妖怪，能感到她的血液对我有致命吸引力。”
　　成是菲脸色惨白已经包扎好伤口，她喃喃说道：“为什么？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周望不解地看着成是菲问道：“张久临走把你托付给我，阿菲你为什么遇到这么大的事要自己扛？”
　　成是菲面色一暗：“我、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贺羽出来打圆场。
　　“当务之急还是先保护阿菲的安全，她现在只要流血就会吸引成群的妖魔，至于血脉的秘密可以慢慢再查。”
　　成是菲祈求地看着贺羽：“我会注意不再流血的，你的羽毛可以多给我几根防身吗？”
　　贺羽一脸为难。
　　“这……”
　　周望摇了摇头，神色阴郁。
　　“白鹤的灵羽渡天劫的时候才会脱落一根，作为护身符只能使用一次。贺羽救了你一命，五百年前的救命之恩还清，他很快就要成仙了。”
　　成是菲看着贺羽默然的模样，知道周望所言不虚。
　　“竟然是这样……”
　　贺羽诚恳地对成是菲说道：“阿菲，天庭的赐封就在明天，我不能再留了。张久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成是菲这才知道，张久原来在离开之前为她部署了这么多退路，她顿时心中一痛……
　　“好的……”
　　成是菲缓缓地点头，让贺羽和周望都松了一口气。
　　贺羽第二天就飞升了。
　　而成是菲也在周望的陪伴下开始了新生活，只要小心不要磕碰流血，生活就会继续下去。
　　同事们觉得成是菲又换了忧郁美男子做新男友，成是菲却淡淡解释着她和周望只是朋友。
　　时间久了，误会的人也少了。
　　半年的时间转眼就过。
　　这期间有同事给成是菲介绍相亲，但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在地府走了一遭后，她心境大变，觉得身为凡人太过无力了。
　　她如今变成了招魔体质，再加上身边的人都在修行，她也不知不觉有心向道。
　　于是她向周望请教一番，开始修炼。
　　未曾想到竟然很顺利，成是菲很快就进入练气期，正式成为了一名修仙者。
　　成是菲拜了周望为师，开始从任务书中接取一些C级任务积累积分，她还利用现代科学开创了一种“物理学捉妖”大法。
　　成是菲输出，周望防御，两人默契配合。
　　又过了半年之后，成是菲在周望的护法下，达到了筑基期。
　　两个人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也早就解开了心结，成了很好的朋友，关系虽好，但并不是爱情。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起做任务，一起积分，还像以前那样是战友，也是朋友，不过他们的感情比之前更深厚了。
　　在此期间，周望向成是菲道了歉，并向她讲述了他前世的身份，以及他和苏妲己之间的故事。
　　听完周望的故事之后，成是菲忍不住感叹他的深情，也真诚地祝福他早日找到妲己再续前缘。
　　尽管生活还在继续，但成是菲有时还是很怀念当初四个人在一起的日子。
　　成是菲虽然嘴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时间一长，周望多少可以看出她对张久的感情不只是普通朋友，但想到张久现在的处境，周望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就像他知道苏晓的选择之后，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一样。
　　如今的成是菲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渐渐淡忘张久这个人了。
　　只是偶尔在电视中听到一些霸总台词时，她还会恍惚想起张久，也不知道他在天上过得好不好。
　　时光匆匆，就这样过了一年。
　　某一天，周望忽然发现独自做任务的成是菲失去了联络。
　　他追踪着痕迹来到任务现场，却发现地上布满了成是菲的鲜血。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极有可能是成是菲在任务中受伤了，因此引来了大批妖魔，成是菲寡不敌众，被那些妖魔抓走了。
　　周望心急如焚，他到处寻找，但一无所获。
　　成是菲到底在哪里？
　　最终还是山神土地打探到了消息。
　　原来成是菲一年前就被八角蜘蛛怪盯上了，八角蜘蛛怪联合了众多妖魔设计陷阱，终于捉住了她。
　　妖魔们要在北邙山庆功，庆功宴后就要分食成是菲了！
　　现在的成是菲危在旦夕！
　　周望一人之力难以救出成是菲，如今的他又无法联络天庭。
　　情急之下，他动用了天庭赐给他监视张久的法宝。
　　周望祭出法宝，给无涯山的张久千里传音：成是菲被妖魔抓走了，恐怕凶多吉少，凡人肉身脆弱，请张久有心理准备。
　　然而张久并没有回复。
　　周望猜不透张久的心思，一声叹息后，他只身前往北邙山。
　　而此时的成是菲正在洛阳的北邙山中。
　　她被绑在石柱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鲜血洒遍了脚下的大地。
　　一群妖魔已经状似疯狂在地上吸血，嘶叫着互相攻击争夺成是菲的血肉。
　　血腥味在空气中传播着对妖魔致命的吸引力，还在不断地向四面八方传递气息，方圆百里内，无数黑烟正在向北邙山飞来！
　　“我要死了吗……？”
　　成是菲虚弱地看着眼前群魔乱舞。
　　好不甘心啊！
　　刚从地府回来，就觉醒了什么血脉。
　　开始修炼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又不慎落入群魔之手。
　　“我不想死……”成是菲虚弱地说着，手指却已经无力一动了。
　　冒险去地府救自己的那人已经回归天界了，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人之将死，成是菲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喊着心中的那个名字：“张久！张久！！”
　　突然，北邙山远处的天空被一片阴云雷电笼罩！
　　一片阴云下刮起了狂风骤雨，紫色闪电一道道劈向大地，众多妖魔纷纷退避三舍！
　　是有人在渡天劫吗？！
　　群魔在天灾面前惊
　　慌失措，纷纷想要逃离这片山脉。
　　云层之上的紫色雷电之中，有一个人影正在驾云飞速前来——
　　人影瞬息之间飞到北邙山中，化作一团冲天的蓝色火焰，如同陨石一般向地面砸来！
　　“快跑！”
　　群魔鬼哭狼嚎着向四面八方惊慌逃窜。
　　张久从蓝色火焰中现身，他目赤欲裂，紧紧盯着石柱上脸色惨白的成是菲。
　　张久手掐法诀用尽仙力，全力一击！
　　瞬息之间，蓝色火焰流星纷纷坠落！
　　石柱以外的区域被流星群砸出阵阵环形冲击波！
　　地上的妖魔尽数服诛！
　　张久运气，狂傲地向着山外方圆百里内还在赶来的群魔，传音喝道：“貔貅张久在此！妖魔，退散！”
　　成是菲怔怔地看着张久，一瞬间思绪万千，心潮难平。
　　她的眼眶红了，几乎热泪盈眶。
　　张久屠尽妖魔后，冲到了成是菲面前，将她从石柱上解救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之间，似有千言万语。
　　久别重逢，不胜欣喜。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
　　最终，张久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瘦了。”
　　成是菲连忙追问道：“你不是回天上去了吗？”
　　张久沉默许久，终究还是把真相告诉了成是菲：“我被穷奇抓回天上受罚，此次下凡，是擅自潜逃。”
　　成是菲大惊失色：“是为了我？”
　　张久下意识否认：“当然不是！”
　　成是菲一愣，表情有点讪讪。
　　张久见状，难得坦诚了一回：“好吧，是。”
　　回到天上受罚，是为了她，下凡，也是为了她。
　　成是菲终于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