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宁沐浴完回来,本想看傅承安愤怒的模样,谁知他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喝着茶。
她沉不住气,主动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闻言,傅承安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故作不解地问:“说什么?”
管宁肯主动问,就说明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这么做就是为了挑衅他。
“我今天买了很多东西。”管宁指了指角落里堆着的东西,强调道:“花了一百两。”
她本以为傅承安会忍不住,谁知他只是扫了一眼,便点头道:“我知道。”
这样的反应明显不能让管宁满意。
她拧眉:“你不生气?”
不应该啊,这不是傅承安的性子。
傅承安极力忍着笑意,摇头道:“不生气,你是我是我明媒正娶进来的,花点钱是应该的。”
管宁站在原地,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震惊。
傅承安被附身了吗?
按照他的性子,应该愤怒地说自己太过奢靡,然后自己就可以装作满不足的模样,嘲讽他小气。
傅承安一定会被气疯的。
可是如今的情形,半点儿也没按她设计好的来。
见管宁吃瘪,傅承安心情大好,主动邀请道:“今日街上有庙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没在他这里占到便宜,管宁兴致缺缺:“算了,我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傅承安见状,也没有再勉强,独自沐浴去了。
管宁坐在桌前,撑着下巴,喃喃道:“难道是花太少了?”
一百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可傅承安怎么就是没有反应呢?
她知道自己斗不过傅承安,又知道他一向是个视财如命的性子,所以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
但却没有想到,区区一百两于傅承安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你没事吧?”傅承安上前,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想什么呢,乐成这样?”
他自觉是个大方的人,今日让管宁吃了瘪,前几日的不愉快就算是过去了。
管宁吓了一跳,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赶紧收起笑容:“什么都没想啊,你怎么这么快就沐浴完了?”
这话问的,傅承安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有了新的计划后,管宁的心情好了起来:“对了,你方才不是说要去逛庙会?我们现在去吧。”
转变这么快,傅承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结巴道:“可我都已经沐浴了。”
刚才不还说自己累了,不愿意去吗?
他沐浴的功夫,就改变了主意?
“那算了。”管宁本就是随口一提,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勉强。
她起身走到卧房,幻想着傅承安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还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傅承安进来看到,眉头皱了皱。
不会是真的撞邪了吧?
他还在想,管宁却已经看见了他,急忙收起笑容躺好,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傅承安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躺在床铺的另一边睡了。
翌日一早,一看到傅承安出门,管宁便让言欢去银库取银子,还特地叮嘱要取五百两。
言欢有些犹豫:“五百两会不会太多了?”
她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警告一下傅承安,让他对公主好一些。
若是太过分,他翻脸怎么办?
“太多了?”经她这么一提醒,管宁也觉得有些过分:“四百两,这总可以吧?”
她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气傅承安一下,没想气死他。
她拍板道:“就四百两,你去取吧。”
管宁自小生活在宫里,衣食住行都有人送到跟前,有个什么喜欢的的关系也都不必等着她开口。
是以,她对银子完全没概念。
想到傅承安随手给自己五百两的银票,那四百两应当也不会太过分。
言欢取银子时,正好碰上管家。
等她走后,管家进了银库,问账房:“公主这次又要多少?”
账房将账簿摆在他面前,叹了口气:“四百两。”
管家心一疼,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不是他说,这公主也忒败家了些。
这才嫁进来几天,花了有几千两银子吧?
他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
带着心疼,管家脚下的步伐都虚浮了不少。
拿到钱,管宁心血来潮,拉着言欢要去逛花楼。
听说明月居新来了一位头牌,身怀绝技不说,容貌更是倾城。
左右不走公中的账,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瞧瞧。
言欢听了,急忙劝阻道:“公主,那等烟花之地乱得很,您去实在危险。”
管宁摆摆手:“我们扮作男装不就好了?”
谁规定只有男子能去得花楼?
管宁看言欢满脸不愿,出声威胁道:“我若是偷偷去,岂不是更危险?咱们去逛一圈就回来。”
拿着傅承安的钱去做些从前没有做过的事情才有趣。
言欢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
两人换了男装,到花楼时,楼下已经坐满了人。
她大手一挥:“来个包厢,要最好的!”
老鸨见她出手阔绰,二话没说就安排了最精致华丽的包厢,还上了许多吃食。
管宁倚在桌上,看头牌跳舞看得津津有味:“果然是全京城最好的舞娘,比宫里的要有趣儿多了。”
言欢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紧张得四处乱瞟。
突然,她伸手拽拽管宁的衣袖:“公……公子,那不是驸马吗?”
管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傅承安坐着,手边还放着一盒首饰。
她有些生气,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傅承安算账。
可没想到,人还未走出两步,就见一个男人走到傅承安面前,面带挑衅:“哟,吃软饭的也敢来花楼,不怕你们家公主生气啊?”
话落,身边的人都夸张地大笑起来。
管宁停下脚步,侧头问言欢:“那是谁?”
“是永宁侯家的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