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脏”
段亭很少见到这么安静的陈佳野，乖顺地侧躺着，校服裤子放学就脱了，换上刚过膝盖的大裤衩，露出一截小腿，陈佳野的脚踝也漂亮，削瘦又有力，因为布鞋廉价，后面磨得有些破皮，段亭伸手过去蹭了一下，陈佳野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一动，上衣校服的拉链跟着扯开，洗得发硬的半袖下面隐隐约约能看出少年的肌肉线条。
段亭扫了一眼，耳尖红透了，但是没把视线移开半点。
安静到死的房间里，他能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初中时，生物课上老师讲解男性女性的差异，讲述青春期的萌动，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偷偷关注异性，男生女生之间的话题逐渐从玩具动画片变成私密的八卦，可段亭发现自己好像停滞了，在迈入青春期之前，他的人生按下暂停键。
他看见异性，只会联想到母亲与生父之间不堪的苟且，他们称之为爱情，当然，他更不会过多地关注同性，他像一只生来孤独的候鸟，平静地飞向无人的港湾，他按部就班地生活，扮演着一个书香世家的知礼守节的少爷，母亲希望他学习小提琴，于是请了一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亲自教导，在他八岁时已经独自登上最高成就的舞台，后台的母亲面无表情，直到坐在第一排的父亲欣慰地为他鼓掌，母亲才激动地哭出声。
从小到大，母亲只允许他优秀，而他的优秀，只是为了讨好他的生父，段亭也曾反抗过，在一个漆黑的深夜从别墅二楼跳下，摔断了手臂，错过第二天有父亲在场的小提琴比赛，母亲将他关进房间里，三天三夜没有见到一点食物和水源。
于是，他不得不继续扮演着一个沉默寡言，品学兼优的人，直到他彻底疯了，具体发了什么疯，段亭自己也记不住，只知道从医院醒来时，母亲吓得不敢接近他，医生建议他暂时远离原先的环境，他就被扔给小姨，转学到二中。
他开始报复性地做从前不会做的事情，但是这并不能带给他任何慰藉，他还是习惯性地扮演好学生，成绩就如同一把利剑，把他永恒地钉在耻辱柱上。
直到那一天，陈佳野骑着摩托闯入他的视野，这是段亭活了十几年来人生中唯一的变数。那个人生机勃勃，把他这个将死之人闪耀得睁不开眼睛，他所有向往的东西全被老天赐给这一个人。那个人问他为什么抢他女朋友，好像还说如果真的喜欢就算了，不能玩弄蓝依的感情……说实话，段亭压根没听见，不过管他的，他忽地上前，心脏剧烈跳动让他感觉有点缺血，他把手打在陈佳野裸露的膝盖上：
“你真漂亮。”
段亭不知道为什么陈佳野滔滔不绝的嘴为什么突然闭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愤怒地指着他骂，更不明白他为什么骑着摩托车唰地一下就不见了。
可能，是他害羞吧。
段亭手心还残留着陈佳野膝盖的温度，他不舍地握住手。嗯，他腿也很漂亮。
“你真漂亮。”
段亭痴迷地注视着床上烂醉的人，由衷的赞叹，他可以写出几万字的作文来赞叹陈佳野的漂亮，他的生机勃勃，他的烟火气，总之所有段亭向往却无法拥有的东西，他看得出神，陈佳野完美到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上帝要创造出这样一个模板惹世人嫉妒。
“呕，想吐。”陈佳野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爬下床满屋子找马桶。
可爱。
段亭摸摸陈佳野扎手的板寸，连背带抱地把人带到厕所，陈佳野抱着马桶干呕，今晚喝得白的啤的两掺，回来时又吹了风，不吐才怪。
吐完神智终于清醒一点，结果段亭递来的温水漱口，坐在马桶旁边的地板上朝段亭摆手，大舌头含糊不清：
“你出去，脏。”
然后，他看见，段亭半跪在他两腿之间，在他恍恍惚惚的视线中缓缓地靠近，鼻尖几乎贴上陈佳野的嘴唇，闻着他过度的酒精味，陈佳野近距离地看见段亭低垂的睫毛，很浓密，微微地颤抖。
半晌，段亭淡淡地开口：“不脏。”
“靠！”
陈佳野猛地往后挪，直到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不可思议地看着坦然自若的段亭，段亭的理所应当让他险些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是幻觉。是自己喝多了吗？陈佳野想，还是就是段亭有病啊？
“怎么了？”段亭又逼了过去，淡漠的表情，那只大手却不老实地按在陈佳野膝盖上“反正你明天也不记得。”
段亭是君子吗？表面上当然是，但也仅限于表面，不得不承认，他继承了生父那副伪善的精英面孔，以及生意人肮脏的内心。当然，这些陈佳野是不会懂得，毕竟在陈佳野心中，段亭可是水葱似的人儿，金枝玉叶，矜贵着呢。
就是脑子不太正常，不过这种层次的人当然和自己这种小人物不一样，陈佳野如是想。
当天晚上，段亭贴在陈佳野，膝盖探进陈佳野两腿之间，一只手拦在陈佳野小腹上，鼻尖贴在陈佳野侧脸，十分满意地入睡了。
第二天阳光照进房间里，正好刺在陈佳野眼皮上，他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动了动，发现自己动不了。
“我靠！”猛地坐起来，陈佳野慌张地翻身边的人，他感觉不对劲儿，这人皮肤太滑了，身上也香，根本不是他那群老哥儿们，完了，不会犯错误了吧……
段亭假装带着睡意揉了揉眼睛，不解地看向陈佳野，其实他一晚上都没睡，睁着眼睛注视陈佳野，一遍又一遍。
看到是段亭后，陈佳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段亭紧追着问道。
“没什么。”陈佳野挠挠头。
段亭沉默了一会儿，盯着陈佳野的后背，突然开口：“你难道忘了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咚!
陈佳野唰地回头，不可置信中由带着些许自我怀疑：“我…..我做什么了对你？”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神情紧张得要死，他不会真把段亭当小姑娘给内个了吧？陈佳野自认酒品不错，就是爱断片，他一点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如果是段亭的话……这事也不是不可能……
“我对你做什么了？”陈佳野再次重复，吓得都磕巴了。
段亭盯着他的脸，半晌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吐了我一身。”
……
这事弄的，你说说。陈佳野吓得不轻，为自己刚才的思想感到龌龊，故意找话题打破尴尬：
“你怎么睡我家了？”
段亭低垂着眼睛，陈佳野已经可以从他面无表情中察觉到委屈：
“你昨晚非抱着我，求我不让我走。”
段亭扫了一眼，耳尖红透了，但是没把视线移开半点。
安静到死的房间里，他能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初中时，生物课上老师讲解男性女性的差异，讲述青春期的萌动，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偷偷关注异性，男生女生之间的话题逐渐从玩具动画片变成私密的八卦，可段亭发现自己好像停滞了，在迈入青春期之前，他的人生按下暂停键。
他看见异性，只会联想到母亲与生父之间不堪的苟且，他们称之为爱情，当然，他更不会过多地关注同性，他像一只生来孤独的候鸟，平静地飞向无人的港湾，他按部就班地生活，扮演着一个书香世家的知礼守节的少爷，母亲希望他学习小提琴，于是请了一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亲自教导，在他八岁时已经独自登上最高成就的舞台，后台的母亲面无表情，直到坐在第一排的父亲欣慰地为他鼓掌，母亲才激动地哭出声。
从小到大，母亲只允许他优秀，而他的优秀，只是为了讨好他的生父，段亭也曾反抗过，在一个漆黑的深夜从别墅二楼跳下，摔断了手臂，错过第二天有父亲在场的小提琴比赛，母亲将他关进房间里，三天三夜没有见到一点食物和水源。
于是，他不得不继续扮演着一个沉默寡言，品学兼优的人，直到他彻底疯了，具体发了什么疯，段亭自己也记不住，只知道从医院醒来时，母亲吓得不敢接近他，医生建议他暂时远离原先的环境，他就被扔给小姨，转学到二中。
他开始报复性地做从前不会做的事情，但是这并不能带给他任何慰藉，他还是习惯性地扮演好学生，成绩就如同一把利剑，把他永恒地钉在耻辱柱上。
直到那一天，陈佳野骑着摩托闯入他的视野，这是段亭活了十几年来人生中唯一的变数。那个人生机勃勃，把他这个将死之人闪耀得睁不开眼睛，他所有向往的东西全被老天赐给这一个人。那个人问他为什么抢他女朋友，好像还说如果真的喜欢就算了，不能玩弄蓝依的感情……说实话，段亭压根没听见，不过管他的，他忽地上前，心脏剧烈跳动让他感觉有点缺血，他把手打在陈佳野裸露的膝盖上：
“你真漂亮。”
段亭不知道为什么陈佳野滔滔不绝的嘴为什么突然闭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愤怒地指着他骂，更不明白他为什么骑着摩托车唰地一下就不见了。
可能，是他害羞吧。
段亭手心还残留着陈佳野膝盖的温度，他不舍地握住手。嗯，他腿也很漂亮。
“你真漂亮。”
段亭痴迷地注视着床上烂醉的人，由衷的赞叹，他可以写出几万字的作文来赞叹陈佳野的漂亮，他的生机勃勃，他的烟火气，总之所有段亭向往却无法拥有的东西，他看得出神，陈佳野完美到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上帝要创造出这样一个模板惹世人嫉妒。
“呕，想吐。”陈佳野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爬下床满屋子找马桶。
可爱。
段亭摸摸陈佳野扎手的板寸，连背带抱地把人带到厕所，陈佳野抱着马桶干呕，今晚喝得白的啤的两掺，回来时又吹了风，不吐才怪。
吐完神智终于清醒一点，结果段亭递来的温水漱口，坐在马桶旁边的地板上朝段亭摆手，大舌头含糊不清：
“你出去，脏。”
然后，他看见，段亭半跪在他两腿之间，在他恍恍惚惚的视线中缓缓地靠近，鼻尖几乎贴上陈佳野的嘴唇，闻着他过度的酒精味，陈佳野近距离地看见段亭低垂的睫毛，很浓密，微微地颤抖。
半晌，段亭淡淡地开口：“不脏。”
“靠！”
陈佳野猛地往后挪，直到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不可思议地看着坦然自若的段亭，段亭的理所应当让他险些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是幻觉。是自己喝多了吗？陈佳野想，还是就是段亭有病啊？
“怎么了？”段亭又逼了过去，淡漠的表情，那只大手却不老实地按在陈佳野膝盖上“反正你明天也不记得。”
段亭是君子吗？表面上当然是，但也仅限于表面，不得不承认，他继承了生父那副伪善的精英面孔，以及生意人肮脏的内心。当然，这些陈佳野是不会懂得，毕竟在陈佳野心中，段亭可是水葱似的人儿，金枝玉叶，矜贵着呢。
就是脑子不太正常，不过这种层次的人当然和自己这种小人物不一样，陈佳野如是想。
当天晚上，段亭贴在陈佳野，膝盖探进陈佳野两腿之间，一只手拦在陈佳野小腹上，鼻尖贴在陈佳野侧脸，十分满意地入睡了。
第二天阳光照进房间里，正好刺在陈佳野眼皮上，他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动了动，发现自己动不了。
“我靠！”猛地坐起来，陈佳野慌张地翻身边的人，他感觉不对劲儿，这人皮肤太滑了，身上也香，根本不是他那群老哥儿们，完了，不会犯错误了吧……
段亭假装带着睡意揉了揉眼睛，不解地看向陈佳野，其实他一晚上都没睡，睁着眼睛注视陈佳野，一遍又一遍。
看到是段亭后，陈佳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段亭紧追着问道。
“没什么。”陈佳野挠挠头。
段亭沉默了一会儿，盯着陈佳野的后背，突然开口：“你难道忘了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咚!
陈佳野唰地回头，不可置信中由带着些许自我怀疑：“我…..我做什么了对你？”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神情紧张得要死，他不会真把段亭当小姑娘给内个了吧？陈佳野自认酒品不错，就是爱断片，他一点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如果是段亭的话……这事也不是不可能……
“我对你做什么了？”陈佳野再次重复，吓得都磕巴了。
段亭盯着他的脸，半晌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吐了我一身。”
……
这事弄的，你说说。陈佳野吓得不轻，为自己刚才的思想感到龌龊，故意找话题打破尴尬：
“你怎么睡我家了？”
段亭低垂着眼睛，陈佳野已经可以从他面无表情中察觉到委屈：
“你昨晚非抱着我，求我不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