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和云烁想的差不多，王二那边根据他的吩咐，告诉了夏大强夏野帮他还了一部分钱，剩下还有几万块钱让他自己想办法，吴艳梅简直受够了动不动就有债主上门要账的狗日子，三天两头的跟夏大强闹，最后逼得夏大强实在没办法了，为了还钱就去村头找了个零工打，就连这零工都是吴艳梅腆着脸想方设法给他找的。
结果没几天就受不了了，真靠赌来过快钱的人哪能受得了给人家当这种廉价劳动力，更别说还有云烁在后头搅浑水，让王二把他输钱还欠高利贷的事传的满村子都是，短短几天的功夫夏大强就受不了了，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游走。
云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王二：“现在夏大强可不好过了，就今天他打工那饭店还来了他以前一起吃喝的狐朋狗友，你猜怎么着，那伙人上来就让倒酒上菜的，夏大强哪受得了这气，当场掀桌子了。”
云烁懒洋洋的听着，“然后呢？”
王二乐道：“人老板要他这么个赌鬼本来就是看在吴艳梅的面子上，夏大强店都给人家砸了，说成什么都不肯要夏大强了，完了夏大强还跟人家老板横声横气的骂了半天，最后说什么这破店他才不稀罕呆，直接就走了，回去跟吴艳梅吵了一架，现在吴艳梅每天哭哭啼啼的跟他闹离婚。”
离婚这事在村子里可是大忌，尤其还是媳妇提的，说出去就是男人没本事，得让人笑话死。
等吴艳梅彻底要跟夏大强闹离婚那天，夏大强直接把吴艳梅关在了家里。
蠢女人！也跟外面的人一样，都看不起他！夏大强对着家里那扇破破烂烂的门吐了一口唾沫，还是得有钱，等他有钱了，村里看不起他的人都得来上赶着巴结他，吴艳梅也得巴结他，哪敢跟他再提离婚！
心里骂了半天，夏大强又想到了夏野发到朋友圈的那些内容。
赢钱，还是得赢钱，就连夏野都能赢那么多，更何况他呢！
此时的云烁远程将村里的事了解的透透彻彻的，他也不急，这几天林烨频频来找他，俨然一副要跟他当好兄弟的架势，甚至还拉着他一起报了君闻的选修课，云烁对这个倒是无所谓，反倒是柏鹤，看见他和林烨走得近，估计是嫌麻烦，直接把公寓的密码跟云烁说了，还告诉他没课的时候直接来这里找他，少和林烨瞎掺和。
云烁十分听话，毕竟柏鹤家里一米八的大床可比学校六人间的宿舍舒服太多了。
对此，裴言川也是一阵咂舌。
“牛啊，你这金丝雀当的也太敬业了。”他果断给云烁竖起一根大拇指。
云烁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玩飞镖，听见这话后就直接一记飞镖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他俩这会都在耀诗，楼下这会正热闹，走廊里的声音隐约能传到办公室里来，云烁懒洋洋的偏了偏头看向裴言川，“说吧，找我来干嘛。”
裴言川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自己喝了一瓶，另外一瓶直接抛给云烁，“要报酬。”
云烁顺手一捞，就接住了。
“主神跟前有个心腹叫君闻你应该知道吧？”裴言川在云烁身边也坐下了。
云烁低头抿了口啤酒的同时点了点头，他跟裴言川认识很久了，两个人不说知根知底的好兄弟，但关系一直不错，原因无他，利益相关。
云烁有要帮忙的地方裴言川说一不二，同样的，裴言川有难处了也会来找云烁。
裴言川皱着鼻子，“他最近不知道心血来潮来这个位面做什么，连着扰了我好几单生意了。”
掮客的活本来就是个灰色买卖，不声张还好，一旦有主神的人来了，买家一个个都紧张着呢，裴言川简直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说到这里他还不忘提醒云烁，“你也小心着点，一个柏鹤一个他，加一起绝对够你喝一壶。”
“喝一壶？”云烁挑眉，“你确定？”
裴言川：“……”
Joker路子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裴言川觉得自己提醒他简直就是多余，于是掐着眉头道：“我也不用你做别的，这狗人行踪隐蔽着呢，帮我找找他这次来的位面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也好提前防着点。”
云烁“啊”了一声，干脆利索：“A大金融学院的教授，EED项目学术主任。”
裴言川：“？？？”
裴言川：“啥？”
“君闻的位面身份呗，”云烁摊了摊手，“他还带的门选修课，叫啥来着，你要有空来跟我一起上。”
裴言川没忍住，差点被嘴里的啤酒一口呛死。
云烁捏着啤酒瓶子继续玩飞镖，“他是个好人，因为他的课从来不点名。”
裴言川：“…………”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功夫，裴言川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他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柏鹤。
“？”云烁好奇，“你这是什么表情。”
裴言川默默将手机翻过来给云烁看，来点提示上硕大的“柏鹤”两个字，看的云烁当场“卧槽”了一声。
裴言川犹豫了三秒钟，还是接起了电话。
柏鹤找他是奔着耀诗七楼来的，听见这话裴言川马不停蹄就让云烁赶紧走，结果等他挂了电话的时候，柏鹤已经站在裴言川办公室门口了。
云烁：“。”
他转头看了眼窗户，裴言川的办公室在六楼，底下车水马龙的，跳下去存活率估计是零。
真是夭寿了。
“藏这儿！”裴言川反应贼快，都没等云烁说话，他就按着云烁的头把他塞进了衣柜里。
“砰”的一声，衣柜门关上了，四周一片漆黑，云烁虽然瘦但架不住他个高腿长，狭窄的衣柜明显限制了他的发挥，蜷缩在裴言川的一堆衣服里显得十分憋屈，云烁深深吸了一口气。
别问，问就是想出去问候柏鹤祖坟。
“你办公室里有人？”柏鹤单手插兜走了进来。
裴言川多少沾点心虚：“……没有吧。”
柏鹤是个懒得管别人闲事的性子，淡淡“哦”了一声才道：“安排一下，我要去七楼，老地方老规矩。”
听到这里，裴言川立马点头，柏鹤平时来七楼的时候装成浪荡子来会所玩的样子，最后再通过他遮掩一下再上去，也是十分隐蔽了。
外面的动静云烁听得清清楚楚，好奇心让他十分想知道柏鹤这个杀千刀的不逢年不过节这会来办公室找裴言川做什么，于是就眯起眼朝着衣柜的缝朝外看去。
裴言川完全给他当了波嘴替，“您这次来七楼做什么。”
“有人说在七楼见到了Joker。”柏鹤坐在刚刚云烁坐的地方，两条长腿交叠着，漫不经心耷拉着眼皮说道。
裴言川：“？”
衣柜里的云烁：“？？？”
几分钟后，柏鹤走出了办公室。
裴言川捏了把冷汗，忙不迭趁着柏鹤不注意跑到衣柜跟前，“赶紧走，别让他发现你了。”
云烁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
“……”裴言川一脸无语，“我完全不想背觊觎他金丝雀这种锅，您理解一下底层打工人行吗。”
云烁还在沉思，完全没有把裴言川的话放在心上，“刚刚柏鹤说，七楼有我的消息？”
“省省吧，又不知道是哪个坑蒙拐骗的煞笔，”裴言川咧嘴，“打从你来位面的消息传出去，这已经是第二十三个了。”
云烁：“柏鹤白痴？”
裴言川掐了掐眉心，“这你得反思一下你自己，你名号一出去影响多大你自己又不是不清楚，柏鹤这是上去帮你解决冒牌货去了，省的假消息传出去祸害人。”
云烁竖了个大拇指，就在裴言川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云烁：“我要去见世面。”
他好奇这个七楼已经很久了！
见云烁一脸兴致勃勃，裴言川咽了咽口水，半晌后才道：“……你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然后下一秒，云烁就从裴言川的衣柜里拎出来一套平时裴言川拿来当伪装的侍应生的衣服。
裴言川：“……”
……
耀诗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个奢靡高级的私人会所，不少达官显贵都爱来这里玩，但是对于总局来的人来说，真正有苗头的还是七楼。
“我跟你说你别小看七楼了，”裴言川边领着云烁绕开所有人的关注，一边跟他讲解，“这地方还是主神建起来的，现在归柏鹤管，跟个菜市场似的，干什么的都有。”
云烁：“你在跟我说让我别看不起一个菜市场？”
裴言川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很快云烁就觉得还是自己世面见少了。
“——算卦！龙虎山仙师下山！不灵不要钱！”
“——旁友，冥钞要伐，汇率很优秀的。”
“——下周去末世，求个丧尸王带起飞！”
……
七楼就跟个异度空间，基本上汇聚了各个位面来的人，御剑飞行的骑虫族满地跑的还有僵尸蹦来蹦去的什么都有，说声龙鱼混杂完全不过分，云烁低头看了看自己装服务生的衣服，突然觉得还是自己低调了。
“铁子，”就在云烁好奇的四处观望时，一只黄鼠狼拍了拍他肩膀，“你看我像人不？”
云烁这才回头，慢悠悠眯起了眼。
黄大仙被他看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云烁就一下凑近了它：“Can you speak English？”
黄大仙：“……”
语言不通，黄大仙骂骂咧咧着走了。
云烁低低笑了两声，裴言川深觉没眼看，他现在提心吊胆的，生怕云烁让柏鹤发现了，结果等他再回头的时候云烁的注意力已经被一个卖怨气的摊子给吸引走了，裴言川“卧槽”了一声，忙不迭就一把抓住了云烁。
裴言川：“你干嘛？”
“熟人。”云烁抱着胳膊，盯着摊子前一个穿着正常的年轻人，忍不住皱着鼻子“嘶”了一声，林烨？他来这里做什么？
裴言川盯着林烨看了一会，发现有点眼熟：“这是林家那个挺牛逼的少爷？不应该吧，他就是这个位面的人没错啊。”
“君闻在他身边。”云烁提醒了一嘴。
早就知道这个林烨不对劲，这会都跑上这种地方了，他摸了摸下巴，“你不是想知道君闻动静吗，先看看再说。”
裴言川沉吟了一下，领着云烁钻进了人堆里。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的林烨正在摊子前跟和一个身高近两米穿着夸张但难掩霸气的男人说话。
林烨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开口：“你真的是Joker？”
男人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肌肉，不屑的轻哧一声，然后直接将自己面前的牌子拍在了林烨面前，“如假包换。”
摊子跟前熙熙攘攘，不少人都在旁边围观，这段时间冒充Joker的人不少，但这位壮汉身上的怨气浓的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比起之前那些冒牌货来说可正经太多了。
林烨深吸了两口气，他自己的命格有多不稳他自己清楚，现在迫切的需要偷走夏野的气运，君闻总跟他说让他看情况先别行动，但十有八九就是不打算管他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林烨抬头重新和自称Joker的壮汉对视，“来帮我。”
说完之后他就将一张银行卡拍在了壮汉面前，补充：“价钱随你开。”
卡绝对是真卡，还是那种霸总文里掏出来就很唬人的黑卡，假Joker看的眼睛都直了，愣了三秒钟后，伸手用力拍在了柏鹤肩膀上，“兄弟，一看你就是个有眼光的。”
他俩的对话都落在了云烁耳朵里，他抱着胳膊一阵若有所思。
“还知道Joker？看来君闻没少跟他说总局的事啊，”裴言川也在关注那边，“你说君闻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想什么呢你。”
见云烁一直在走神，裴言川忍无可忍，抬手直接在云烁眼跟前脆生生打了个响指。
“我的名号居然这么赚钱，”云烁看那张黑卡看的眼睛都值了，“正主还在给人家当金丝雀混生活费，一个冒牌货居然已经开始发财了？！”
裴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