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辞呆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自己不对。
刚才她叫他快些之后,他的索要确实完全不经过大脑的掌控,只凭借着一股最原始的欲望的驱动,在她身上挞伐。
宋予时和以往的女伴哪里都不一样,更经不起他这样的索求。
虽然这样失控的事情,今晚是第一次发生。
小姑娘全身上下都被家里所有的人惯着养得娇滴滴的,细皮嫩肉磕不得碰不得。
在上一回因为有星点血迹的参与,他从里到外都尚能控制住,去观察她的反应,去迎合她。
但今晚他被她的模样勾得神思涣散,只顾着自己了。
看着她哭得湿漉漉的脸,周屿辞简直是被骂了也什么脾气都没有,以前从来不肯轻易弯腰认错的大少爷脾性被他瞬时扔得一干二净。
周屿辞把人抱到怀里抽了纸巾给小心翼翼地擦着眼泪,软着态度去哄她,道歉得很干脆:“对不起。”
没有学过哄人,也没有哄过任何人的周少爷好不容易迈出第一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绞尽脑汁去回想自己父亲是怎么哄老婆的也没有什么结论,他只好用着不太熟练的哄人声线,干巴巴地说,“忍不住,你说要快点,快了就慢不下来。”
这是大实话。
宋予时被他这句话不知戳中什么笑点,抽噎着收了眼泪就笑出声。
周屿辞见这小祖宗终于不哭了,搂着她的肩膀,放在她后腰上的手微微使劲儿,将这脸蛋哭得通红的女孩儿托抱到自己腿上。
他握着她两只手在自己掌心里,有点无奈地继续:“我说了别勾我,下次知道了?我不是吓你,是真的忍不住。”
又说,“下次一定抱你,嗯?”
宋予时撇撇嘴,“你上次还抱着,谁知道这次这么凶。”
得,又绕回来了。
周屿辞揉了揉眉心,从来没有觉得回答问题是件这么棘手的事情。
面对宋予时,弯弯绕绕的场面话和虚假的奉承,所谓成年世界里逢场作戏的画大饼的话语,周屿辞都不想用在她的身上。
她太澄澈,即使想让她萦绕上自己的气息,沾染他的颜色。
也下意识地认为,是需要干净而坦然的。
于是他坦诚,“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我下次尽量温柔点,你伸手的时候一定抱你,嗯?”
宋予时高兴了,她本来就不是纠结的人,也知道周屿辞的性格就是硬邦邦又冷冰冰的,对她的态度能温柔到这样估计已经是目前的极限,于是便很快又笑起来,“好吧。”
周屿辞见她笑起来,也勾起唇低头去亲她的眼睛,低声说:“不过,”
“你是体力真的不好。”
宋予时一下子像只小刺猬,用手轻轻掐了掐他的胳膊:“你闭嘴!不如说自己粗鲁呢!”
周屿辞笑出声,像在她耳膜旁打着鼓点。
她的脑子无端就这样又热起来,赶紧嘟囔刚才想到的事情:“我饿了!”
离她进门,都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
周屿辞暗自松了口气,这宝贝姑娘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祖宗。
偏生还是个自己心甘情愿哄回来的小祖宗。
他摸摸她软软的脸颊,又低下头去亲她的额头,问她:“快八点了,我先和你去洗澡,今晚就将就下吃外卖?改天再下厨给你做红烧狮子头。”
宋予时累得不行,软趴趴没骨头似的歪在他怀里,软绵绵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讨价还价:“什么改天呀?你下个礼拜什么时候会早下课,就那天做好不好?”
她的声音恢复了点元气,软糯糯的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但依旧清泠泠的好听,周屿辞根本没办法拒绝她这样问。
他把宋予时抱在怀里站起来,抬脚往楼上走:“这周都没有要ot的了,周末不用去实验室,我们明天吃,嗯?”
“好~”宋予时惯会顺杆儿往上爬,笑嘻嘻地用又甜又软的声线套路他,周屿辞只觉得她的声音像是让他的耳朵咬了一口饱满多汁的水蜜桃,清甜的果汁顺着话音绽开在空气里。
但还没品尝几秒,他就听见她用这把声音在撒着娇提要求:“再做个酸汤肥牛吧?加金针菇的,好不好?”
“...”周屿辞脑壳嗡地疼起来,低头看了看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用捞着她腿的手轻轻往她的腰上拍了下,笑着说她,“得寸进尺。”
“不是要做饭嘛,那你不能只做一个菜呀。我已经提前想好了,这多好啊!”
周屿辞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泼皮的样儿,低下头狠狠亲了她一口,除了答应也说不出什么旁的话,任命地给她指挥自己:“知道了,真是我的小祖宗。”
宋予时搂着他的脖子吃吃地笑,眉眼弯弯地又凑过去亲了他的唇角一下,周屿辞愣了愣又随即挑着眉想,她一撒娇就真是拿她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周屿辞走进浴室后,把宋予时放到洗手台上抚了会儿她的背脊,给她顺好刚才哭得差点儿喘不上的气儿,才带着她到淋浴下。
温热的水流迅速往下滑落,拍打到地上,带起一股细白的雾气。
宋予时精神松懈下来后便感受到一股困意往上涌。
她浑身的力气早就在刚才都好似被抽丝剥茧地耗干,随着皮肤被清水浸润变得毫无攀附感,宋予时微微昏沉的头脑就开始担心周屿辞的手一松会让她掉到地上。
抱着这样的恐惧,宋予时盘着男人精瘦的腰的双腿便下意识地勾得更紧,两节细白的藕臂也用尽力气圈住面前人的颈项,整个人像一只紧紧抱着树干的小考拉。
周屿辞看她这迷迷糊糊的小样子笑出了声,有些无奈,“不会掉,别怕。”
紧紧攀在他身上的宋予时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依旧哼哼唧唧地小手小脚巴紧了他。
周屿辞叹了口气,一只手掌放到她背脊上轻轻拍了拍,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
“你缠这么紧,一会儿我忍不住,你又得受不住。”
宋予时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毕竟对“忍不住”这三个字的释意刚被刷新,还吃了亏。
她松了一点力气,任由周屿辞弯腰把她放进浴缸里,歪着头靠在大理石墙砖上眯了眯。
周屿辞半蹲在浴缸外拿毛巾给她擦脸,宋予时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力度,半睁开眼睛笑:“你这次熟练了喔。”
他正给她擦着额角的手一顿,把另一只空着的手伸进水里,惹得宋予时惊呼一声就拿水去泼他:“你干什么嘛!”
周屿辞见她安分了,笑着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浴缸边缘,低头亲了一口,“累就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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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因为昨夜体能的巨大消耗,宋予时果不其然又沉沉睡到日上三竿。
不过昨晚洗完澡后周屿辞见她真的累了,到底也没做什么,只让她吃了饭,在客厅里消消食就上楼去睡觉。
现而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屿辞刚好推门进来,手上正拿着她的手机。
“好像是你的家人的电话。”他说着。
宋予时用手臂撑着床想坐起来,但一动,就感觉到了手臂和腰都又酸又软。
刚起来一点,宋予时便不愿意动弹了,就随着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又重新躺回床上。
活像一只懒洋洋软趴趴的的小八爪鱼。
周屿辞笑起来,快步走过去把手机放到宋予时的手心,坐到床边伸手搂住她的腰,把躺着的人捞起来抱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哎呀,你干嘛呀。”宋予时的耳朵被他的动作弄得像是烧起来,害羞得刚睡醒的脸蛋红扑扑的,说起话来带着刚起床的娇气,又软又绵。
现在这个姿势亲密,她终究是脸皮薄,还不习惯平时里也和周屿辞这样亲近。
周屿辞用指节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蛋,伸手按开了电动窗帘的遮光层,笑着逗她:“害羞什么,更亲密的你也没少做。”
宋予时红着脸睁大眼睛去瞪他,像一只软绵绵没有攻击性的小老虎似的,语气也不自觉带了点娇娇的抱怨:“那我怎么打电话?”
“就这样打。”周屿辞手背贴了贴她的脸蛋,触到点凉意,随即侧身扯了床头的薄毯给她披上。
见怀里的小姑娘依旧没动作,周屿辞伸手点开屏幕,人脸识别后又给她点开了微信。
“打回去,你爸妈该着急了。”
宋予时挣了挣,见这个人用一只手臂就轻轻松松箍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还不动如山地催促她给爸妈回电话,只好撇撇嘴:“那你一会儿不要说话。”
周屿辞闻言,抬了抬眉,当是默认。
宋予时低头,找到家庭群,给自己的爸妈拨了电话回去。
没响两下,对面就接了起来。
“圆圆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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