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邪气极:“司空墨,你可知廉耻!”
司空墨却不屑抬眼:“凤师叔这话说的,师徒便不能有情?我与灵儿是真心相爱,爱人之间要行风月之事还要向凤师叔报备?”
“师父……”那少年莹润的一张小脸已经挂满泪痕:“叶灵今生能与师父在一起便是死而无憾。”
“傻灵儿,师父不许你这么说,师父要你长命千岁,和师父一起做一对快活神仙。”
“师父……”
“灵儿……”
眼见事情越发往邪恶的方向发展了,凤无邪更加恼火,干脆拂袖离去,也懒得再搭理这对浓情蜜意的师徒,他甚至连来的目的也不想说了,飞身回了浮屠殿。
让他和一堆断袖留在太玄山,那还不如和萧羽去水清宫!
虽然他萧羽永远是一副看透世间百态的样子,让凤无邪很不爽,但他自从目睹了杏林里的两个断袖,又瞬间觉得萧羽顺眼多了,催着他赶紧启程,一刻也不想待在山上!
二人本就位列仙班,一晃云头就能到达位于南疆的水清宫,但萧羽不急,慢慢悠悠地御剑而行,他凤无邪也不急,化成一只白色的小鸟,蹲在萧羽的肩头,侧着脑袋看人间百态。
萧羽说:“多少年没下山了,自从五千年前仙魔一役便再也没去过人间。”
凤君用鸟嘴理了理身上被风吹乱的毛发:“哼,人间有什么好的,这些蝼蚁不过百十年寿命,还整日自得其乐。”
“无知,所以乐,”萧羽眸光一黯,衣袂迎风飞扬:“你我固然有不死之身,但已参透因果天劫轮回,便没什么新鲜事可做了。”
凤无邪想到那浑不吝的一对师徒,忽然对萧羽来了兴趣:“你应该是渡了爱、恨、嗔、痴人生八苦才位列仙班的吧?你那情劫是如何渡的?”
萧羽白面一囧,轻声斥他:“徒儿此问,是对为师不敬。”
凤君冷嗤一声有些不屑:“你才不是我的师父。”
萧羽又道:“这情劫虽不似天雷之劫伤你肉身神魂,但却是最伤心的。”
“好在我凤无邪没有心。”
萧羽无奈摇头,若是他哪天想起自己曾为了天界大太子撞不周山,这句话不就成了自打嘴巴!
一人一鸟乘风而去,忽听后面有声音逐了过来,慷慨激昂好不快活。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剑气吞八荒,英魂世流传!哈哈哈,掌门!凤师叔!怎的不等等我!”
凤无邪惊得差点从萧羽肩上掉下去,这追上来的纨绔剑仙风流不羁,不是司空墨是谁,尤其是看到司空墨身边的叶灵小徒,凤君只想赶紧回太玄山!
“你来了。”萧羽对晚辈一贯温和,冲司空墨点头道:“本掌门和无邪想御剑慢行,既然来了,便一起上路吧。”
凤无邪一肚子怨气,好好地提他作甚!
但看司空墨眸中精光一闪,风流美目满是笑意,便也知道这有天眼的小子一定看出他变成了一只鸟。
但他身边的那个小徒弟却是不知,一听无邪二字脸颊迅速羞红,愣是往司空墨身后躲。
凤无邪冷笑:“你二人不在太玄山快活,跟过来干吗?”
司空墨对鸟作揖:“早前掌门便说要让弟子陪同前往水清宫,但弟子在山上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便晚行了一步。”
凤无邪的鸟脑袋歪了歪:“你除了风流快活,能有什么事!”
“无邪。”萧羽无奈摇头:“真是愈发口无遮拦了。”
凤无邪哼了一声,扬起翅膀从萧羽肩头飞走。
九翎凤尾舒展开来,羽翼张扬划过一道银光,这九天白凤瞬间就没了踪影。
司空墨笑道:“凤师叔的脾气还真是大。”
他身边的小徒儿却诚惶诚恐:“师父,灵儿不该跟着的。”
“我的灵儿尽说傻话,这凤师叔到底是长辈,怎么会和你我一般见识。”
“是吗……但愿如此。”
司空墨见他忧心忡忡地抿着薄唇一时忘形,他唇上偷得香吻一枚,叶灵瞳仁之中蓄满慌乱,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萧羽脸颊红到了脖子根。
三人也不再耽搁,循着凤无邪的踪迹追了过去,这凤无邪倒也好找。
不仅因为他所到之处万物回春,更有凡是天上能飞的无不沸腾一片。
这也难怪,凤凰是百鸟之王,而白凤凰更是凤凰之中的王者,这些凡间鸟雀哪个不是争相来朝。
但白凤凰行动何止是快,眨眼没了踪影,这些鸟儿只能叽叽喳喳交流着那瞬间的激动之情。
他们是在一片山林间找到凤无邪的,彼时他正冷冷立在云上,看着脚下的山头,萧羽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呵呵笑道:“原来无邪是察觉到有人遭难特来解救,倒也不失为功德一件。”
司空墨和叶灵业已看到山头一伙江洋大盗包围了一队轻骑,双方人数悬殊,但那队轻骑里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尤其一黑袍锦衣的人武功最高。
江洋大盗愈战愈勇,以人海战术最终将这几人全部擒获,此时这群山贼正在这些人身上翻找值钱的东西。
凤无邪道:“要救你们救,本君怕脏了手。”
司空墨却道:“那是自然,如何也不能劳驾了凤师叔。”
言罢他已将手上青锋抛上半空,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万剑齐飞声势浩大华光万丈。
山头众人皆是大骇,提起兵器反抗,但他们凡夫俗子如何能战得了那上万把飞剑,不一会便被飞剑逼上死穴动弹不得,那飞剑却也没有进一步上前伤到他们。
四人这才从山林之中走出来,为首萧羽长身玉立一脸温和眸光慈悲,在他左右则是风流倜傥的司空墨和眉清目秀的叶灵。
凤无邪这只天上地下仅有的一只修成仙骨的白凤凰,出场方式自然与其他人不同,只见他轻飘飘地落在一片狼藉的事发现场,颀长的手指随意一弹便将人质松绑。
这帮人个个都锦衣华服也难怪山贼要劫他们,凤无邪多年前历劫的时候曾在山上做过一只神鸟,被周围山头的妖魔鬼怪顶礼膜拜,山上也住着一窝山贼。
这些山贼缺衣少粮以打家劫舍为毕生追求,而他作为一只维护正义的神鸟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总也想不通,不是说众生平等吗,为什么有人生下来是富贵王侯,有的人却要饥寒交迫?
与天相搏,与命相抗,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去烧杀抢掠又有什么错?
虽然后来他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对的,而且他现在也失忆了,但他对于山贼的同情似乎出于一只鸟的本能。
所以他说:“你们以后不要再为非作歹,走吧。”
万千飞剑顿时化作一柄长剑,飞回司空墨的手上,叶灵一旁一脸崇拜地望着他,还接过那柄青锋摸了又摸,让他堂堂司空剑仙好不得意。
山贼诚惶诚恐地缩成一团,其中几人还跃跃欲试要与这几人一战高低,但被凤无邪冷目一扫又纷纷跌了两跌,互相拉扯着飞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