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同意
“推下去，埋了吧！”苏建忠挑了两下手指，对坑边的保镖道。语气轻蔑的像是吃饭睡觉般简单，对生命根本没有敬畏之心。
一个保镖上前，朝着女人踹了一脚。
女人翻了个半身，摔进深坑之中。
“不要……”苏昧这才在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他挣脱保镖的束缚，冲过去跪在坑边，大喊道：“苏凉……”
坑底的人仰面朝上，四肢以一种非人的形状扭曲。似乎是听见了苏昧的喊声，又一道电光落下时，幅度极轻地动了下手指。
苏昧近乎残忍地抹掉脸上的雨水，又喊了几声，苏凉却没再有任何反应。
苏凉是他在苏家，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苏昧几乎想也没想的要往下跳，被苏建忠一脚踩在背上，整个人直接栽进了泥泞中。
“自不量力。”苏建忠冷笑道。
“苏董，你放过她吧！”苏昧挣扎着，后背的力道却犹如一座大山，让他无法动弹。
苏凉也是苏建忠收养的孩子之一，比他大两岁。当时他们和另外两个孩子，经过筛选一起进了苏家。苏建忠分别给他们取名“驰昧望凉”，用的是魑魅魍魉的谐音。大概从一开始，苏建忠就没将他们当做人来看待。
苏昧最开始反骨很重，总想着逃离苏家。每次被抓回来，免不了一顿毒打，关禁闭更是家常便饭。
苏凉则会偷藏点东西，趁着半夜无人来看他。苏凉说过的最多一句话，就是“小昧，你再忍忍。等姐姐想到办法，一定会带你离开。”
后来冯管家发现他们关系好，只要苏昧不听话，便会连苏凉一起打。
苏昧宁可自己被打死，也不想连累别人。他变得很乖，一身的硬骨头，硬是被磨的毫无棱角，甚至连说话都小心翼翼。
直到有一天，苏凉被苏建忠带去酒局，他们就再也没见过。
“听说你们关系很好？”苏建忠松开脚，讥诮出声：“难道是她教唆你，背叛我的？”
苏昧起身跪下，双手撑在两侧，低下头像是臣服的姿势：“没有，我没有背叛您……”。他落在地面的双手陷进泥地，攥了一手的泥泞：“苏凉从小就听您的话，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苏董，您放过苏凉吧！”
“放过她？”苏建忠像是听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肥胖的脸上狰狞扭曲，抬腿一脚踹进苏昧胸口：“你也配给她求情？”
苏昧后仰着砸进地里，溅起一滩泥污，倒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
苏建忠继续道：“她得罪了张老板，黄了老子几千万的大生意……居然还敢用报警来威胁老子。放她走？”苏建忠朝坑底处啐了口痰：“他妈的，痴心妄想。”
“还有你，没用的东西。”苏建忠将目光又落回到苏昧身上：“连个贺朝闻都搞不定，一群废物。”
苏昧咬住后槽牙，恨不得扑上去和他同归于尽。刚想撑着起身，胸口的剧痛让他喉咙一热，被一口腥咸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苏建忠像看垃圾一样撇了他一眼：“扔下去，一起埋了吧。”
闻言，一名保镖抓起苏昧的头发，将他拖到坑边，踹了进去。
苏昧缓过身上的剧痛，爬向苏凉将她护在怀里。大雨倾盆，一铲铲泥土从坑上泼洒下来。就在苏昧任命般地闭上眼时，听见一声熟悉的嗓音：“住手。”
“琛晨哥？”他蓦地睁开眼，却被淤泥模糊了视线。
苏琛晨垂头朝着坑底望去，瞬间眉头紧锁。
“爸，你这是干什么？”苏琛晨脸色难看，语气却并不生硬，甚至有些低伏的怯懦。
“哼！”苏建忠没好气地上下打量了苏琛晨一遍，训斥道：“你来做什么？”
“若岚公司有事情，所以就提前两天回来了。”苏琛晨解释道：“爸，我有点事跟您讲，咱们借一步说话。”
苏建忠审视地看着苏琛晨，随后朝着坑底望了一眼，转身的瞬间苏琛晨已经接过冯管家手里的伞，跟在了他的后面。
两人站在几步外，苏琛晨半弓着身子，不知在苏建忠耳边说了什么。
苏建忠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肥胖的脸上被笑容撑起几道褶子。他没再回到坑边，临走前拍了拍苏琛晨的肩膀，神态由阴转晴，目光从厌弃转为了欣赏。
苏琛晨一直目送着苏建忠离开，才重新走回坑边。雨势渐小，细小的雨滴被凉风吹的像冰刀，落在身上又麻又疼。苏昧和苏凉被人从坑底挖出来，淤泥裹了满身，只有一双眼睛被灯筒照亮，折射出破碎的光。
苏昧将苏凉往怀里紧了紧又不敢太用力，怕她冷又怕她疼。怀里的人呼吸微弱，呼出两三口气，却不见吸气。
“苏凉姐。”一滴温热顺着苏昧的眼角挂下来，落在苏凉的眼睫上。
苏凉睫毛颤了颤却无论怎么使都睁不开，几乎是用气声道：“小昧。”
苏昧的情绪瞬间决堤，将脸埋进对方泥污的发丝里，亦如曾经苏凉告诉他那般的发誓道：“苏凉姐，撑下去，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苏家。”
嘀嗒黏连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沾满泥泞的皮鞋出现在苏昧的眼皮下，抬眼的瞬间苏琛晨已经蹲了下来：“要紧吗？我送你去医院？”
“琛晨哥，苏凉姐她……”苏昧的声音沙哑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
苏琛晨有些为难道：“我只能带你回去。”
苏昧朝他伸出手，似是想要抓他的腕子，却在看见自己腌臜的手指后，又缩了回来：“琛晨哥，我求你了。”
“苏昧，爸在气头上。苏凉这次闯了大祸，你应该明白我的处境，我保不住你们所有人。”
苏昧眼中的光暗淡下去，看向苏凉紧闭双目的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这种人命比草贱，活的如何都不过是苏建忠的一句话。如今他就像即将溺水的人，如果没有人拉他一把，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不过……”苏琛晨拉长了音调。
苏昧蓦地抬起头看想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若你能够接近贺先生，得到爸想要的东西，说不定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苏琛晨叹了口气：“可我不想为难你，苏昧我想你能自由。”
苏昧睫毛垂下去，顷刻才像是回过神般地眨了下眼：“我懂了，需要我做什么？”
苏琛晨眸光极快地闪过一丝狡黠：“拉拢他，或者搞垮他。”
一个保镖上前，朝着女人踹了一脚。
女人翻了个半身，摔进深坑之中。
“不要……”苏昧这才在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他挣脱保镖的束缚，冲过去跪在坑边，大喊道：“苏凉……”
坑底的人仰面朝上，四肢以一种非人的形状扭曲。似乎是听见了苏昧的喊声，又一道电光落下时，幅度极轻地动了下手指。
苏昧近乎残忍地抹掉脸上的雨水，又喊了几声，苏凉却没再有任何反应。
苏凉是他在苏家，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苏昧几乎想也没想的要往下跳，被苏建忠一脚踩在背上，整个人直接栽进了泥泞中。
“自不量力。”苏建忠冷笑道。
“苏董，你放过她吧！”苏昧挣扎着，后背的力道却犹如一座大山，让他无法动弹。
苏凉也是苏建忠收养的孩子之一，比他大两岁。当时他们和另外两个孩子，经过筛选一起进了苏家。苏建忠分别给他们取名“驰昧望凉”，用的是魑魅魍魉的谐音。大概从一开始，苏建忠就没将他们当做人来看待。
苏昧最开始反骨很重，总想着逃离苏家。每次被抓回来，免不了一顿毒打，关禁闭更是家常便饭。
苏凉则会偷藏点东西，趁着半夜无人来看他。苏凉说过的最多一句话，就是“小昧，你再忍忍。等姐姐想到办法，一定会带你离开。”
后来冯管家发现他们关系好，只要苏昧不听话，便会连苏凉一起打。
苏昧宁可自己被打死，也不想连累别人。他变得很乖，一身的硬骨头，硬是被磨的毫无棱角，甚至连说话都小心翼翼。
直到有一天，苏凉被苏建忠带去酒局，他们就再也没见过。
“听说你们关系很好？”苏建忠松开脚，讥诮出声：“难道是她教唆你，背叛我的？”
苏昧起身跪下，双手撑在两侧，低下头像是臣服的姿势：“没有，我没有背叛您……”。他落在地面的双手陷进泥地，攥了一手的泥泞：“苏凉从小就听您的话，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苏董，您放过苏凉吧！”
“放过她？”苏建忠像是听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肥胖的脸上狰狞扭曲，抬腿一脚踹进苏昧胸口：“你也配给她求情？”
苏昧后仰着砸进地里，溅起一滩泥污，倒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
苏建忠继续道：“她得罪了张老板，黄了老子几千万的大生意……居然还敢用报警来威胁老子。放她走？”苏建忠朝坑底处啐了口痰：“他妈的，痴心妄想。”
“还有你，没用的东西。”苏建忠将目光又落回到苏昧身上：“连个贺朝闻都搞不定，一群废物。”
苏昧咬住后槽牙，恨不得扑上去和他同归于尽。刚想撑着起身，胸口的剧痛让他喉咙一热，被一口腥咸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苏建忠像看垃圾一样撇了他一眼：“扔下去，一起埋了吧。”
闻言，一名保镖抓起苏昧的头发，将他拖到坑边，踹了进去。
苏昧缓过身上的剧痛，爬向苏凉将她护在怀里。大雨倾盆，一铲铲泥土从坑上泼洒下来。就在苏昧任命般地闭上眼时，听见一声熟悉的嗓音：“住手。”
“琛晨哥？”他蓦地睁开眼，却被淤泥模糊了视线。
苏琛晨垂头朝着坑底望去，瞬间眉头紧锁。
“爸，你这是干什么？”苏琛晨脸色难看，语气却并不生硬，甚至有些低伏的怯懦。
“哼！”苏建忠没好气地上下打量了苏琛晨一遍，训斥道：“你来做什么？”
“若岚公司有事情，所以就提前两天回来了。”苏琛晨解释道：“爸，我有点事跟您讲，咱们借一步说话。”
苏建忠审视地看着苏琛晨，随后朝着坑底望了一眼，转身的瞬间苏琛晨已经接过冯管家手里的伞，跟在了他的后面。
两人站在几步外，苏琛晨半弓着身子，不知在苏建忠耳边说了什么。
苏建忠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肥胖的脸上被笑容撑起几道褶子。他没再回到坑边，临走前拍了拍苏琛晨的肩膀，神态由阴转晴，目光从厌弃转为了欣赏。
苏琛晨一直目送着苏建忠离开，才重新走回坑边。雨势渐小，细小的雨滴被凉风吹的像冰刀，落在身上又麻又疼。苏昧和苏凉被人从坑底挖出来，淤泥裹了满身，只有一双眼睛被灯筒照亮，折射出破碎的光。
苏昧将苏凉往怀里紧了紧又不敢太用力，怕她冷又怕她疼。怀里的人呼吸微弱，呼出两三口气，却不见吸气。
“苏凉姐。”一滴温热顺着苏昧的眼角挂下来，落在苏凉的眼睫上。
苏凉睫毛颤了颤却无论怎么使都睁不开，几乎是用气声道：“小昧。”
苏昧的情绪瞬间决堤，将脸埋进对方泥污的发丝里，亦如曾经苏凉告诉他那般的发誓道：“苏凉姐，撑下去，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苏家。”
嘀嗒黏连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沾满泥泞的皮鞋出现在苏昧的眼皮下，抬眼的瞬间苏琛晨已经蹲了下来：“要紧吗？我送你去医院？”
“琛晨哥，苏凉姐她……”苏昧的声音沙哑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
苏琛晨有些为难道：“我只能带你回去。”
苏昧朝他伸出手，似是想要抓他的腕子，却在看见自己腌臜的手指后，又缩了回来：“琛晨哥，我求你了。”
“苏昧，爸在气头上。苏凉这次闯了大祸，你应该明白我的处境，我保不住你们所有人。”
苏昧眼中的光暗淡下去，看向苏凉紧闭双目的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这种人命比草贱，活的如何都不过是苏建忠的一句话。如今他就像即将溺水的人，如果没有人拉他一把，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不过……”苏琛晨拉长了音调。
苏昧蓦地抬起头看想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若你能够接近贺先生，得到爸想要的东西，说不定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苏琛晨叹了口气：“可我不想为难你，苏昧我想你能自由。”
苏昧睫毛垂下去，顷刻才像是回过神般地眨了下眼：“我懂了，需要我做什么？”
苏琛晨眸光极快地闪过一丝狡黠：“拉拢他，或者搞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