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醉酒
陈嘉诚在心里作了一番斗争之后，还是告诉了林潜地址。
他通过和姚易星的聊天，也对姚易星后来的经历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姚易星家里没什么人，找别人估计也是白搭，就这个林潜还算是自己熟悉一点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林潜好歹是个大明星，来这里对不会有点太引人注目？
一个小时过后，林潜的车停在了烧烤店前。
林潜个子高，身形又挺拔，分明是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滚过的，身上却毫无娱乐圈里大多数人有的浮躁的味道，反而看着温文尔雅，不像个演员，倒像个教授。
他刚进门时确实有几个人往他身上看，但他身上气质实在特殊，一般人看上两眼，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也就不再细究。
林潜熟练地揽过姚易星的双肩，将人往起来拉，结果自然和陈嘉诚一样。
陈嘉诚笑了笑，也帮忙拉姚易星，嘴里说道：“姚易星酒量也太差了，喝得比我少，人倒是醉得找不着北了。”
他说话自然亲切，像是和姚易星很亲密一样。
林潜看了他一眼：“就你们两个？”
陈嘉诚觉得林潜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是呀，路上碰到就叫过来一起喝酒了。”
林潜沉默着背起姚易星，往车里走。
东宁以前是个很荒僻的小地方，近几年旅游业起来了，晚上人很多，街上装饰得很漂亮。
林潜刚把姚易星背出门，一个圆滚滚的小灯笼就擦着他们掉了下来，姚易星昏了头，下意识手欠想要抓一把，没想到整个人滑溜溜地往侧边倒去。
陈嘉诚连忙伸出手，想要将姚易星推回去，手刚伸出去，就察觉到林潜微微躲开了了，独自调整了一下姿势，没让姚易星摔下去。
陈嘉诚更觉得林潜奇怪了。
林潜好像，在故意阻挠他和姚易星的接触。
刚开始他提出背姚易星，林潜就以一种奇怪的态度拒绝了他，后来又问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再到现在林潜刻意的躲避。
普通人对待朋友......是这样的？
陈嘉诚越来越来觉得不对劲。
林潜的车就停在外面，他把姚易星安置在副驾驶上，正要开车走，陈嘉诚却拦住了他。
陈嘉诚拉了一下后车门，正色道：“开门。”
林潜温和却不容置喙地拒绝道：“我会送姚易星回去。”
陈嘉诚反问：“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姚易星是我带出来喝酒的，我必须看着他安全到家。”
林潜顿了一下：“那没关系。”
陈嘉诚和他对峙着，半晌后，林潜像容忍一个小孩子胡闹似的，叹着气说：“那好吧。”
陈嘉诚松了一口气，麻溜上了车，给了林潜一个地址。
随着车行驶在平整的马路上，霓虹灯不断往后远去，林潜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你是姚易星小时候那个朋友？”
陈嘉诚点头称是。
林潜又问道：“你们经常一起出来？”
陈嘉诚从后视镜里看着林潜：“没有，今天碰巧而已。”
林潜不再多问什么，直到车子停在了目的地，两人一起将睡着了的姚易星拉下车，林潜熟练地将人放在背上。
陈嘉诚观察着他的动作，快要分别时，忽然问林潜：“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一路都在思考林潜的古怪之处，终于想明白了问题在哪儿。
一般护着自己朋友很正常的行为，可林潜并不知道姚易星家在哪里，看着不像是和姚易星很亲密的样子，但他对姚易星与其他人接触的态度，又实在超出了普通朋友的权力范畴。
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陈嘉诚目光落在姚易星身上，又移向林潜：“他知道吗？”
黑暗中，林潜没有回视陈嘉诚，只是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温和的目光如有实质：“以前知道，现在......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呢？”
说完，他打开手机手电筒，一手抓着姚易星防止姚易星掉下去，一手打着灯，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去。
逢春小区没有电梯，林潜就一路将姚易星背到了六楼，从他兜里摸出钥匙，拧开了姚易星家的房门。
姚易星家里算不上一尘不染，但相比于他童年、少年时来说，已经算是十分干净了，起码不会将所有不用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衣服也没有一叠一叠地摞成小山。
林潜找到姚易星的卧室，开了一盏小夜灯，将人放倒在床上，就静静地注视着他。
姚易星和少年时看着差别有点大，似乎沉稳了许多，可某些时候，又会显露出一点虎头虎脑来。
林潜坐了一会儿想起什么来，去卫生间洗了条猫精，替姚易星擦了脸，做完了一切，他不敢多余打扰姚易星，怕等姚易星醒来后会觉得别扭，就准备离开了。
正要合上卧室门，姚易星翻了个身，一脚踢开被子，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
林潜任劳任怨地重新给他盖上，俯下身子试图听清姚易星的呓语，然而姚易星说完那一句话后安静了下来，皱着眉头，无意识地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
林潜碰了碰姚易星的胳膊，发现他胳膊冰凉一片，才察觉到什么似的，试探着将手搭在姚易星额头上。
似乎有些烫，不过并不严重。
难道是发烧了？
林潜找到姚易星家的体温计，夹在姚易星腋下，静待了几分钟，拿出体温计一看，已经三十八度了。
怪不得一路上这家伙这么安静。
姚易星不知道是怎么活的，家里连常备药都没有，林潜找了一圈，就找到了一个吃牙疼的药，只好放弃在姚易星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利索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开着车去了最近的一家药店。
他这一走，房间暗下来，姚易星迷迷瞪瞪地睁了眼。
醉酒加上发烧，他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就摸着黑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脑袋是稍微清醒了一点，但头疼的毛病还是无法缓解，自知之明告诉他家里不可能有药这种高级玩意，原地思考了一会儿，他慢腾腾地倒在沙发上。
他晕得好像挺严重的，怎么迷迷糊糊的还梦到林潜了呢？
要是林潜在，林潜肯定会忙前忙活地干一堆事情，一会儿给他擦脸，一会儿给他喂药，林潜连觉都没法好好睡，因为过半小时他就得检查检查他的状况。
姚易星的理智告诉自己得找个人，于是眯着眼打开了手机。
记忆中联系人第一位是他的某个朋友，他没有多想，随手拨了过去。
林潜刚停下车就接到了电话。
他大概能猜到姚易星这是认错人了。
电话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偶尔才会有隐约的呼吸声传来，林潜没有挂断，他开着这通电话买完了药，重新回了姚家。
门被打开的时候，姚易星已经不是原先歪七扭八倒在沙发上的那个姿势了，他这会儿跪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缝隙中，参禅似的垂着脑袋，额头贴在茶几上，汲取着凉意。
林潜轻轻笑了笑，戳了戳姚易星的脑袋。
姚易星的脑袋就往一边歪过去，烧得微红的脸贴在冰凉的茶几上，还怪舒服，索性保持着这个姿势。
紧接着，煮水的声音传来。
姚易星意识到有人来了，强撑着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了厨房。
那人的背影很眼熟。
是谁呢？
林潜正在煮水，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知道是姚易星找了过来，深呼吸几次，做好了被姚易星责怪的准备，下定了决心似的回过头去。
“你是......”
“谁啊”两个字未能出口，姚易星腿一软，猛地往前摔去，一脑袋栽进了林潜怀里。
正巧能听到林潜激烈的心跳声。
林潜一把扶住了他，脑袋低下去，嘴唇擦过姚易星通红的耳朵，被那滚烫的温度激了一下，难以忍受地侧过脸去。
姚易星这会又安静了。
整个空间里，仿佛只有林潜是慌乱的，心跳是杂乱无章的。
林潜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敢动弹，不到半分钟，水壶“叮”响了一声，是水开了。
他终于回过神来，心脏仿佛才开始跳动，停滞的血液也开始在四肢百骸流动，他生怕惊扰什么似的，轻手轻脚地把姚易星放回了床上，冲好了药，等药水凉一点，细心地喂给了姚易星。
这时手机亮了一下，时间显示刚过十二点。
姚易星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他的少年时代，那时他不会因为发烧找不到人帮助自己而为难，日复一日的校园生活里除了枯燥乏味的课程，还有一群常常跟他一起犯二的朋友，他还会因为老师的不公平对待愤愤不平，因为母亲刻意的忽视难过......
那时他还在悄悄地喜欢一个人，心跳应和少年人起伏的心绪，为了和心上人的名字靠同一张荣誉榜，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做题。
姚易星吃完了药，似乎清醒了一点，又不完全清醒，整个人还是有点迷迷瞪瞪的，他睁开眼，看见卧室书桌前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
有点像林潜。
可是这人肩膀开阔平整，带着成年人特有的可靠——不是梦里的模样。
他通过和姚易星的聊天，也对姚易星后来的经历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姚易星家里没什么人，找别人估计也是白搭，就这个林潜还算是自己熟悉一点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林潜好歹是个大明星，来这里对不会有点太引人注目？
一个小时过后，林潜的车停在了烧烤店前。
林潜个子高，身形又挺拔，分明是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滚过的，身上却毫无娱乐圈里大多数人有的浮躁的味道，反而看着温文尔雅，不像个演员，倒像个教授。
他刚进门时确实有几个人往他身上看，但他身上气质实在特殊，一般人看上两眼，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也就不再细究。
林潜熟练地揽过姚易星的双肩，将人往起来拉，结果自然和陈嘉诚一样。
陈嘉诚笑了笑，也帮忙拉姚易星，嘴里说道：“姚易星酒量也太差了，喝得比我少，人倒是醉得找不着北了。”
他说话自然亲切，像是和姚易星很亲密一样。
林潜看了他一眼：“就你们两个？”
陈嘉诚觉得林潜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是呀，路上碰到就叫过来一起喝酒了。”
林潜沉默着背起姚易星，往车里走。
东宁以前是个很荒僻的小地方，近几年旅游业起来了，晚上人很多，街上装饰得很漂亮。
林潜刚把姚易星背出门，一个圆滚滚的小灯笼就擦着他们掉了下来，姚易星昏了头，下意识手欠想要抓一把，没想到整个人滑溜溜地往侧边倒去。
陈嘉诚连忙伸出手，想要将姚易星推回去，手刚伸出去，就察觉到林潜微微躲开了了，独自调整了一下姿势，没让姚易星摔下去。
陈嘉诚更觉得林潜奇怪了。
林潜好像，在故意阻挠他和姚易星的接触。
刚开始他提出背姚易星，林潜就以一种奇怪的态度拒绝了他，后来又问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再到现在林潜刻意的躲避。
普通人对待朋友......是这样的？
陈嘉诚越来越来觉得不对劲。
林潜的车就停在外面，他把姚易星安置在副驾驶上，正要开车走，陈嘉诚却拦住了他。
陈嘉诚拉了一下后车门，正色道：“开门。”
林潜温和却不容置喙地拒绝道：“我会送姚易星回去。”
陈嘉诚反问：“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姚易星是我带出来喝酒的，我必须看着他安全到家。”
林潜顿了一下：“那没关系。”
陈嘉诚和他对峙着，半晌后，林潜像容忍一个小孩子胡闹似的，叹着气说：“那好吧。”
陈嘉诚松了一口气，麻溜上了车，给了林潜一个地址。
随着车行驶在平整的马路上，霓虹灯不断往后远去，林潜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你是姚易星小时候那个朋友？”
陈嘉诚点头称是。
林潜又问道：“你们经常一起出来？”
陈嘉诚从后视镜里看着林潜：“没有，今天碰巧而已。”
林潜不再多问什么，直到车子停在了目的地，两人一起将睡着了的姚易星拉下车，林潜熟练地将人放在背上。
陈嘉诚观察着他的动作，快要分别时，忽然问林潜：“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一路都在思考林潜的古怪之处，终于想明白了问题在哪儿。
一般护着自己朋友很正常的行为，可林潜并不知道姚易星家在哪里，看着不像是和姚易星很亲密的样子，但他对姚易星与其他人接触的态度，又实在超出了普通朋友的权力范畴。
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陈嘉诚目光落在姚易星身上，又移向林潜：“他知道吗？”
黑暗中，林潜没有回视陈嘉诚，只是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温和的目光如有实质：“以前知道，现在......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呢？”
说完，他打开手机手电筒，一手抓着姚易星防止姚易星掉下去，一手打着灯，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去。
逢春小区没有电梯，林潜就一路将姚易星背到了六楼，从他兜里摸出钥匙，拧开了姚易星家的房门。
姚易星家里算不上一尘不染，但相比于他童年、少年时来说，已经算是十分干净了，起码不会将所有不用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衣服也没有一叠一叠地摞成小山。
林潜找到姚易星的卧室，开了一盏小夜灯，将人放倒在床上，就静静地注视着他。
姚易星和少年时看着差别有点大，似乎沉稳了许多，可某些时候，又会显露出一点虎头虎脑来。
林潜坐了一会儿想起什么来，去卫生间洗了条猫精，替姚易星擦了脸，做完了一切，他不敢多余打扰姚易星，怕等姚易星醒来后会觉得别扭，就准备离开了。
正要合上卧室门，姚易星翻了个身，一脚踢开被子，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
林潜任劳任怨地重新给他盖上，俯下身子试图听清姚易星的呓语，然而姚易星说完那一句话后安静了下来，皱着眉头，无意识地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
林潜碰了碰姚易星的胳膊，发现他胳膊冰凉一片，才察觉到什么似的，试探着将手搭在姚易星额头上。
似乎有些烫，不过并不严重。
难道是发烧了？
林潜找到姚易星家的体温计，夹在姚易星腋下，静待了几分钟，拿出体温计一看，已经三十八度了。
怪不得一路上这家伙这么安静。
姚易星不知道是怎么活的，家里连常备药都没有，林潜找了一圈，就找到了一个吃牙疼的药，只好放弃在姚易星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利索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开着车去了最近的一家药店。
他这一走，房间暗下来，姚易星迷迷瞪瞪地睁了眼。
醉酒加上发烧，他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就摸着黑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脑袋是稍微清醒了一点，但头疼的毛病还是无法缓解，自知之明告诉他家里不可能有药这种高级玩意，原地思考了一会儿，他慢腾腾地倒在沙发上。
他晕得好像挺严重的，怎么迷迷糊糊的还梦到林潜了呢？
要是林潜在，林潜肯定会忙前忙活地干一堆事情，一会儿给他擦脸，一会儿给他喂药，林潜连觉都没法好好睡，因为过半小时他就得检查检查他的状况。
姚易星的理智告诉自己得找个人，于是眯着眼打开了手机。
记忆中联系人第一位是他的某个朋友，他没有多想，随手拨了过去。
林潜刚停下车就接到了电话。
他大概能猜到姚易星这是认错人了。
电话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偶尔才会有隐约的呼吸声传来，林潜没有挂断，他开着这通电话买完了药，重新回了姚家。
门被打开的时候，姚易星已经不是原先歪七扭八倒在沙发上的那个姿势了，他这会儿跪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缝隙中，参禅似的垂着脑袋，额头贴在茶几上，汲取着凉意。
林潜轻轻笑了笑，戳了戳姚易星的脑袋。
姚易星的脑袋就往一边歪过去，烧得微红的脸贴在冰凉的茶几上，还怪舒服，索性保持着这个姿势。
紧接着，煮水的声音传来。
姚易星意识到有人来了，强撑着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了厨房。
那人的背影很眼熟。
是谁呢？
林潜正在煮水，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知道是姚易星找了过来，深呼吸几次，做好了被姚易星责怪的准备，下定了决心似的回过头去。
“你是......”
“谁啊”两个字未能出口，姚易星腿一软，猛地往前摔去，一脑袋栽进了林潜怀里。
正巧能听到林潜激烈的心跳声。
林潜一把扶住了他，脑袋低下去，嘴唇擦过姚易星通红的耳朵，被那滚烫的温度激了一下，难以忍受地侧过脸去。
姚易星这会又安静了。
整个空间里，仿佛只有林潜是慌乱的，心跳是杂乱无章的。
林潜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敢动弹，不到半分钟，水壶“叮”响了一声，是水开了。
他终于回过神来，心脏仿佛才开始跳动，停滞的血液也开始在四肢百骸流动，他生怕惊扰什么似的，轻手轻脚地把姚易星放回了床上，冲好了药，等药水凉一点，细心地喂给了姚易星。
这时手机亮了一下，时间显示刚过十二点。
姚易星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他的少年时代，那时他不会因为发烧找不到人帮助自己而为难，日复一日的校园生活里除了枯燥乏味的课程，还有一群常常跟他一起犯二的朋友，他还会因为老师的不公平对待愤愤不平，因为母亲刻意的忽视难过......
那时他还在悄悄地喜欢一个人，心跳应和少年人起伏的心绪，为了和心上人的名字靠同一张荣誉榜，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做题。
姚易星吃完了药，似乎清醒了一点，又不完全清醒，整个人还是有点迷迷瞪瞪的，他睁开眼，看见卧室书桌前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
有点像林潜。
可是这人肩膀开阔平整，带着成年人特有的可靠——不是梦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