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以朋友的身份
季绍蓁的数学天赋果然很高，即使退学了这么久，只要复习一下公式，那些基础题还是能很快就解出来。就是方法比较野，也许是脑袋转的太快，他跳了很多步骤。
江潜大致对了遍答案后说：“你做的很棒，都对了！但是有个小问题，考试的时候你要把步骤都写上去，一是方便后期检查，二是如果最终答案不小心算错了，那么老师会根据步骤给分的哦。”
季同学很听话，立马乖乖应下。江潜给他勾了些进阶题留做课后作业，接着他又给他讲了其他科目的知识点。三个小时转瞬即逝，已经是夜晚十点了，因为时间紧，江潜只能把题目留给季绍蓁课后做，有不会的就第二天上课时解答。
也许是留下来的任务有些多，这是第一次季绍蓁没有说要送江潜回学校。不过看到他容光焕发急着回去做题的模样，江潜还是感到由衷的开心，季绍蓁终于有了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
江潜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担心，现在刚开始复学就这么高强度是不是给他太大负担了？但是第二天放学来到季绍蓁家，季绍蓁的气色是前所未有的好，他一看到江潜便急着说：“江老师，文言文的倒数第二道题我看不懂答案，你教教我。”江潜愣了会儿，笑着回了句“没问题”。
事实证明，江潜又一次低估了季绍蓁的能力。经过几天的授课，江潜发现，单论季绍蓁的学习能力，要是真的和他同批考试，指不定谁能拿下当年的省状元。
课余时间，季绍蓁也会和他坐在屋檐下乘凉，某次闲聊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学校。想起江潜的苦恼，季绍蓁关心到：“现在给孩子们上课适应了吗？”，江潜笑着回答：“好多了，孩子们现在没这么吵了。”
他说的没错，也许是新老师的新鲜劲过去了，孩子们开始变得听话。只是江潜上课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感觉，仿佛在说话的不是自己，下面听课的学生似乎也只是一具具空壳。他的肉体在这，精神却被禁锢在体内。也许，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当老师，或是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当老师。当做一件事情失去了成就感，失去了方向，那么人就像是被困在了无期徒刑的监狱。
但他不想和季绍蓁说这些，有些答案需要他自己去寻找。
季绍蓁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裤兜里又掏出几颗野树莓，他像上次一样捏起一颗轻轻塞进江潜的嘴里，温热的指腹摩擦过湿软的唇瓣，留下些酥麻。
“就算不能适应也没关系，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总有一天会好的。”季绍蓁将脑袋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侧过脸微笑着看他，眼角微弯，全然没有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略微拘谨的模样。
“就像我等到你了一样。”
他的一句话将江潜的心浇得滚烫，于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嗯，会好的。”
也许，在季绍蓁身上，他是体会到了一些做教师的意义的。
收拾好心情的江潜第二天上班精神状态好多了，于是他趁着大课间，抓紧在办公室恶补下节课的教案。突然身旁有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江老师，可以打扰一下吗？”
江潜抬头，是初中部的女孩。江潜见过她几次，这个女孩每天放学都和江潜一样，溜得特别快，于是江潜对她有点印象。女孩的头发被束成一道马尾，但可能有些天生的自来卷，额前总是翘着许多卷曲的小绒毛，看起来分外可爱。
“怎么啦？”江潜朝她微笑，女孩略显局促的站在旁边，听见江潜问话，她手忙脚乱的翻开手里的习题册，“江老师，这篇阅读我不理解。”江潜接过题册，瞥了一眼封面，李曼。
“这道阅读是有些难度，但我们可以这么理解……”江潜耐心的讲解着题目，余光看见女孩听的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江潜，显得有些紧张。擅长察言观色的江潜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压根不是不懂这道题目，只是找个借口来和他搭话。
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讲完题目，江潜微笑着看向女孩，女孩有些支支吾吾，小声的说“懂了”。不愿拆穿她，江潜绕着弯问道：“谢谢你来找我问问题，我还担心我是不是太严厉了，没人愿意问我呢。”李曼听后立马瞪着眼睛摆手：“怎么会！江老师是最好说话的，季朵朵都和我们说了。”
江潜没接话，笑着看她。李曼扣了扣裤缝，神色躲闪，脸都快憋红的时候，她抖着唇说：“江老师，其实有件事我……”
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响起。江潜心中暗骂一声，李曼像是瞬间清醒：“没事了，谢谢江老师……”说完，她逃跑一般离开了。
目睹全程的陈好走过来，给江潜递了杯速溶咖啡，“你还说你教不好呢，我看你挺有当老师的天赋啊。”江潜接过杯子，笑道：“真的吗？陈老师夸我我可就信了。”
陈好笑着摇摇头，半靠在江潜的办公桌上，“阿潜，你当年对我说过的话，对你又何尝不适用呢。”江潜没回，捧着杯子抿了口还冒热气的咖啡，他说。
“陈好，这个咖啡给我两条。”
江潜到的时候季绍蓁刚准备做饭，案台上摆着花花绿绿的蔬菜，“今天打算做蔬菜什锦炒饭。”季绍蓁边洗菜边介绍，配上他的脸和身材有一种在拍摄美食节目的错觉。
看见那娇嫩艳丽的大彩椒，江潜的唾沫止不住的分泌，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嚷道：“季绍蓁，你喝过咖啡吗！”季绍蓁干脆利落的切着蔬菜，头也没抬，“没有，县城的女孩有约过我，但我没喝过。”
“哦，是吗”，那你好厉害哦，江潜咬牙切齿的挤出，“那我要夺走你的第一次。”他唧唧喳喳的让季绍蓁给他找杯子，接着把带来的水壶里的咖啡倒进杯子里，厨房顿时环绕阵阵咖啡香气。专心做菜的季绍蓁都忍不住回头，“好香。”江潜得意洋洋，“现在不烫的，来试试？”说完，把其中一杯递给季绍蓁。
季绍蓁确实被香味吸引住了，只是这饮料的颜色怎么怪怪的，他握着杯子有些犹豫。感觉他想退缩，江潜立马激将：“不敢喝？不敢喝就算啦，给我吧，我很喜欢喝！”说完，他喝了一大口自己那杯，还做出一副有些刻意的陶醉样。
说实话，这个招数就连胡小胖都不会上当，但季绍蓁对江潜可是百分百信任，于是立马也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
“咳咳……怎么这么苦！”季绍蓁起码往杯里吐出去了半口咖啡，他的眉毛皱成一团，就连上翘的眼尾都耷拉着，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哈哈哈哈哈！”江潜捧着肚子大笑，“有这么苦吗！”
季绍蓁有些小情绪了，转过头懒得搭理他，于是江潜踮起脚伸手搭上季绍蓁的肩膀辩解道：“哎呀，第一次喝是这样的，你再多试几次，就可以品出里面的坚果香气！”季绍蓁的眼泪还有些没止住，一直不停的抿嘴舔唇，尝试灭掉嘴里的苦味，“你是故意的吧，下次我也要在你的饭里放苦野菜。”季绍蓁嘟嘟囔囔。
江潜愣了一下，笑得更开心了，“原谅我嘛！我真的觉得好喝呀！这就是大人的味道，小季啊！”江潜挂着季绍蓁的肩膀来回摇晃，搞得青椒也切歪了。但季绍蓁还是被他这无赖样逗笑了，虽然眼角还刮着泪花。
江潜瞥着他那受气媳妇的模样非但没有心疼，反而顿生出一股莫名的破坏欲。
还想逗他。
或许可以给他尝尝榴莲，刺身他肯定也没吃过，那他吃到芥末也会哭吗？江潜开始好奇，真想带他去试试各种他没试过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在他支教结束后邀请季绍蓁来家里玩吧？
以朋友的身份。
江潜大致对了遍答案后说：“你做的很棒，都对了！但是有个小问题，考试的时候你要把步骤都写上去，一是方便后期检查，二是如果最终答案不小心算错了，那么老师会根据步骤给分的哦。”
季同学很听话，立马乖乖应下。江潜给他勾了些进阶题留做课后作业，接着他又给他讲了其他科目的知识点。三个小时转瞬即逝，已经是夜晚十点了，因为时间紧，江潜只能把题目留给季绍蓁课后做，有不会的就第二天上课时解答。
也许是留下来的任务有些多，这是第一次季绍蓁没有说要送江潜回学校。不过看到他容光焕发急着回去做题的模样，江潜还是感到由衷的开心，季绍蓁终于有了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
江潜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些担心，现在刚开始复学就这么高强度是不是给他太大负担了？但是第二天放学来到季绍蓁家，季绍蓁的气色是前所未有的好，他一看到江潜便急着说：“江老师，文言文的倒数第二道题我看不懂答案，你教教我。”江潜愣了会儿，笑着回了句“没问题”。
事实证明，江潜又一次低估了季绍蓁的能力。经过几天的授课，江潜发现，单论季绍蓁的学习能力，要是真的和他同批考试，指不定谁能拿下当年的省状元。
课余时间，季绍蓁也会和他坐在屋檐下乘凉，某次闲聊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学校。想起江潜的苦恼，季绍蓁关心到：“现在给孩子们上课适应了吗？”，江潜笑着回答：“好多了，孩子们现在没这么吵了。”
他说的没错，也许是新老师的新鲜劲过去了，孩子们开始变得听话。只是江潜上课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感觉，仿佛在说话的不是自己，下面听课的学生似乎也只是一具具空壳。他的肉体在这，精神却被禁锢在体内。也许，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当老师，或是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当老师。当做一件事情失去了成就感，失去了方向，那么人就像是被困在了无期徒刑的监狱。
但他不想和季绍蓁说这些，有些答案需要他自己去寻找。
季绍蓁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裤兜里又掏出几颗野树莓，他像上次一样捏起一颗轻轻塞进江潜的嘴里，温热的指腹摩擦过湿软的唇瓣，留下些酥麻。
“就算不能适应也没关系，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总有一天会好的。”季绍蓁将脑袋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侧过脸微笑着看他，眼角微弯，全然没有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略微拘谨的模样。
“就像我等到你了一样。”
他的一句话将江潜的心浇得滚烫，于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嗯，会好的。”
也许，在季绍蓁身上，他是体会到了一些做教师的意义的。
收拾好心情的江潜第二天上班精神状态好多了，于是他趁着大课间，抓紧在办公室恶补下节课的教案。突然身旁有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江老师，可以打扰一下吗？”
江潜抬头，是初中部的女孩。江潜见过她几次，这个女孩每天放学都和江潜一样，溜得特别快，于是江潜对她有点印象。女孩的头发被束成一道马尾，但可能有些天生的自来卷，额前总是翘着许多卷曲的小绒毛，看起来分外可爱。
“怎么啦？”江潜朝她微笑，女孩略显局促的站在旁边，听见江潜问话，她手忙脚乱的翻开手里的习题册，“江老师，这篇阅读我不理解。”江潜接过题册，瞥了一眼封面，李曼。
“这道阅读是有些难度，但我们可以这么理解……”江潜耐心的讲解着题目，余光看见女孩听的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江潜，显得有些紧张。擅长察言观色的江潜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压根不是不懂这道题目，只是找个借口来和他搭话。
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讲完题目，江潜微笑着看向女孩，女孩有些支支吾吾，小声的说“懂了”。不愿拆穿她，江潜绕着弯问道：“谢谢你来找我问问题，我还担心我是不是太严厉了，没人愿意问我呢。”李曼听后立马瞪着眼睛摆手：“怎么会！江老师是最好说话的，季朵朵都和我们说了。”
江潜没接话，笑着看她。李曼扣了扣裤缝，神色躲闪，脸都快憋红的时候，她抖着唇说：“江老师，其实有件事我……”
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响起。江潜心中暗骂一声，李曼像是瞬间清醒：“没事了，谢谢江老师……”说完，她逃跑一般离开了。
目睹全程的陈好走过来，给江潜递了杯速溶咖啡，“你还说你教不好呢，我看你挺有当老师的天赋啊。”江潜接过杯子，笑道：“真的吗？陈老师夸我我可就信了。”
陈好笑着摇摇头，半靠在江潜的办公桌上，“阿潜，你当年对我说过的话，对你又何尝不适用呢。”江潜没回，捧着杯子抿了口还冒热气的咖啡，他说。
“陈好，这个咖啡给我两条。”
江潜到的时候季绍蓁刚准备做饭，案台上摆着花花绿绿的蔬菜，“今天打算做蔬菜什锦炒饭。”季绍蓁边洗菜边介绍，配上他的脸和身材有一种在拍摄美食节目的错觉。
看见那娇嫩艳丽的大彩椒，江潜的唾沫止不住的分泌，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嚷道：“季绍蓁，你喝过咖啡吗！”季绍蓁干脆利落的切着蔬菜，头也没抬，“没有，县城的女孩有约过我，但我没喝过。”
“哦，是吗”，那你好厉害哦，江潜咬牙切齿的挤出，“那我要夺走你的第一次。”他唧唧喳喳的让季绍蓁给他找杯子，接着把带来的水壶里的咖啡倒进杯子里，厨房顿时环绕阵阵咖啡香气。专心做菜的季绍蓁都忍不住回头，“好香。”江潜得意洋洋，“现在不烫的，来试试？”说完，把其中一杯递给季绍蓁。
季绍蓁确实被香味吸引住了，只是这饮料的颜色怎么怪怪的，他握着杯子有些犹豫。感觉他想退缩，江潜立马激将：“不敢喝？不敢喝就算啦，给我吧，我很喜欢喝！”说完，他喝了一大口自己那杯，还做出一副有些刻意的陶醉样。
说实话，这个招数就连胡小胖都不会上当，但季绍蓁对江潜可是百分百信任，于是立马也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
“咳咳……怎么这么苦！”季绍蓁起码往杯里吐出去了半口咖啡，他的眉毛皱成一团，就连上翘的眼尾都耷拉着，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哈哈哈哈哈！”江潜捧着肚子大笑，“有这么苦吗！”
季绍蓁有些小情绪了，转过头懒得搭理他，于是江潜踮起脚伸手搭上季绍蓁的肩膀辩解道：“哎呀，第一次喝是这样的，你再多试几次，就可以品出里面的坚果香气！”季绍蓁的眼泪还有些没止住，一直不停的抿嘴舔唇，尝试灭掉嘴里的苦味，“你是故意的吧，下次我也要在你的饭里放苦野菜。”季绍蓁嘟嘟囔囔。
江潜愣了一下，笑得更开心了，“原谅我嘛！我真的觉得好喝呀！这就是大人的味道，小季啊！”江潜挂着季绍蓁的肩膀来回摇晃，搞得青椒也切歪了。但季绍蓁还是被他这无赖样逗笑了，虽然眼角还刮着泪花。
江潜瞥着他那受气媳妇的模样非但没有心疼，反而顿生出一股莫名的破坏欲。
还想逗他。
或许可以给他尝尝榴莲，刺身他肯定也没吃过，那他吃到芥末也会哭吗？江潜开始好奇，真想带他去试试各种他没试过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在他支教结束后邀请季绍蓁来家里玩吧？
以朋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