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殿下听懂了吗?”
李承泽何等聪慧,哪里不会听出范闲说的故事中的人物就是自己。
“懂了。”
李承泽低头一笑,但是他不信。
“不,你没懂。”范闲知道李承泽没信,但依旧还是将满腔赤诚捧到了他面前:“我想娶他。”
李承泽拿葡萄的手微微一顿,看向范闲的表情有些怔然。
叶清澜激动的都开始咬指甲了,但是同时她又担心二皇子顾及太多,毕竟有庆帝那个爹,他对于感情这种事太敏感了,甚至信任他人都很难,何况一见钟情这种听着就好笑的话。
“可是父皇和司南伯让你娶婉儿。”
范闲盯着李承泽,忽兀一笑:“我不会娶。”
李承泽不相信范闲能退婚,这不仅是父皇钦定的婚约,而且娶了林婉儿就可以获得内库的掌管之权,他不觉得有人会拒绝,而且他拉拢范闲不仅是他的才学极佳,还是为了内库。
“父皇钦定的婚约你要怎么解除?”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想看看范闲要怎么解除这场婚约,范闲若是愿意来自己这边,真能解除...没有内库其实也没什么吧。
范闲抿嘴笑:“殿下拭目以待。”
李承泽看了他一眼,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拿起案上的红楼离开了,临走说了一句:“我等着。”
等人走远,叶清澜才赶过来,瞧着范闲惆然若失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吧?”
“你都听见了,那你早就知道他是二皇子李承泽?”
叶清澜头一次有点愧疚还心底发虚,小心翼翼的坐到范闲身边,安慰:“哎呀,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你现在知道了,你想怎么办?”
范闲并没有回答她,站起身往前走,又停下来返回拿走了刚刚李承泽递给他的葡萄。
叶清澜看着他的背影,暗想:有戏啊!
离开亭子之后,心情复杂的范闲未曾注意到旁的,回神才发现自己走到了靖王府的厨房,刚要离开,就被一个穿着白衣华服,容貌清丽,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的姑娘。
“你...”
范闲想到之前叶清澜跟他说自己与林婉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婉儿手里就是拿着一个鸡腿。
“你是林婉儿?”
其实范闲也只是猜测,但是林婉儿的表情告诉他,自己猜的没错。
“我是范闲。”
林婉儿神情一变,她没想到自己是这个样子见到的范闲。
看着林婉儿的脸,他似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次见面就喜欢的原因了,但是现在他除了觉得人漂亮和性子温婉,没别的想法。
“正好,我与郡主有话需要当面说清楚,不知道可否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聊聊。”
林婉儿求之不得,她在不知道这人是范闲之前微微悸动的心似乎消失了,她现在只想将婚约这件事说清楚。
叶清澜本意想到前院去找若若,但是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范闲和林婉儿坐在一处亭子,不知道两人聊什么了,表情都很严肃。
“范公子,我无意冒犯,但是婚约之事我的确是不愿的。”
范闲将手里的葡萄小心的放到台子上,坐到了一旁,面朝林婉儿,一笑:“巧了,我也心里有人了,不会娶你,所以婚约我会想办法退。”
听见范闲有心上人的林婉儿,心中微微惊讶,但是想到上次在街上相遇时,遇到的那位叶姑娘,心中了然,她其实并不相信那日马车上范闲的说辞,何况今日见到本尊也不觉得他是轻浮浪荡之人,许是那日自己突然到访有些唐突,随口的借口罢了。
“如此便好,我相信公子不是轻浮之人,那日街上是我冒昧了。”
范闲微微一愣,街上?哦,对,叶清澜跟他说过,那天他去了监察院之后,她们确实遇到了林婉儿,但是车上的范思辙不会说话,将人气走了。
“上次也是我不对,郡主别介意,既然说清楚了,我回去会向我父亲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范闲笑了笑,端起台子上的葡萄,就离开了。
他没有去看身后的林婉儿是什么表情,这辈子她是和自己无关了、
从靖王府离开的范闲,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怀里依旧抱着那盘葡萄。
范若若悄悄杵了一下叶清澜,小声询问:“哥哥这是怎么了?”
“郁闷呢,别问,让他自己想清楚就好。”
叶清澜当然愿意范闲和李承泽可以在一起,但是如果因为身份和原则让他们犹豫,那只有靠他们自己想清楚,这种事就算她有心,也不能强求。
靖王府内诗会结束之后,李弘成将今日的事情都告诉了李承泽。
“我知道,我今日见到范闲了。”
李弘成有点意外,好奇:“怎么样?聊得甚欢?”
他这么一问,李承泽倒是想起今日范闲说的话,神色有些迷茫,一见钟情?他能看见范闲说这话眼中和神色的认真,是真心还是伪装?这种事真的有必要伪装吗?
他 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这种喜欢能坚持多久,皇位斗争,利益纠纷,权势交易,这条路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喜欢也一样。
“诗不错,人也不错。”
这话让李弘成更意外:“你对这个范闲的评价颇高啊,京都才子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是夜,叶清澜刚要在自己房里睡下,一下子门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表情严肃的范闲,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二皇子府在哪?”
叶清澜:??!
“你想要夜潜二皇子府,问错人了,真想去的话,去找王启年。”
叶清澜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波涛汹涌。
啊哈哈哈哈,终于要夜潜二皇子府了!
范闲也不磨叽,转身就走,却被叶清澜的问话脚步一顿。
“认定啦?”
深吸一口气,范闲抬头看着院子外可以看见的月亮,扬唇:“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看着范闲急匆匆的背影,叶清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控制不住,最后越来越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