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留下来
何瀚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被单纯善良的小奶狗给调戏了。趴在床上郁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结果临到睡前才发现，要烦恼的问题好像还不止这一点…
茅珑珑站在床边抱着手臂，何瀚在床上是像八爪鱼一样占据整个床面，显然没有给茅珑珑上床的机会：“不是吧朋友，你真要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什么叫我要跟你睡在一张床上？”茅珑珑指指他：“这明明是我的床，让给你一半而已。”
激动地想要起身，可是扯着了针口只好“嘶”了声趴回去：“我的床在外面，咱俩交换，你睡外头。”
回身不知道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但是茅珑珑的语气彰示着他现在心情不错：“我不要，你要不乐意就睡外头去，可没人逼你留下来。”
一下子扯着被子蒙住脑袋，何瀚不说话了。他用行动告诉茅珑珑自己不出去，但是自己不服气。
瞅着何瀚现在的样子，茅珑珑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是比自己大，倒有点小孩儿闹脾气的意思。想到这里就分外得意，一切能让茅珑珑觉得自己比何瀚成熟稳重的事，都能让他开心上好一会儿。
故意吭了两声走上前，茅珑珑的手顺着被子缝摸进去，何瀚遂即喊道：“我靠，你手在摸什么呢，信不信我现在就上网爆料你调戏助理！”
手掌在被子里转了一圈，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在摸索什么，有几次何瀚觉得他马上就要蹭到自己的“兄弟”了，可是最终却是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拽出了被子。
一块儿凉凉的东西凑上手心，何瀚探出头来看，就见到茅珑珑坐在床边攥着一块儿生姜：“你不是头晕恶心吗，我问前台要了生姜，搓搓就不难受了。”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这个世界上很脆弱易碎的东西，让何瀚不由得卧在床上安静看着他的动作。大概是茅珑珑的动作太温柔了，何瀚在他的动作里感到了困意，不一会儿已经卧在床上准备接着睡下去了。
伸进被子里又牵出他的另一只手，茅珑珑换了片生姜，一边帮他搓着一边小声喊他：“何大海，”
“嗯？”何瀚没睁眼，下意识应声。
“那个…”茅珑珑的声音有点犹豫，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我看网上也没有那个塌房小鲜肉的后续了，看来是凉了。”
何瀚闭着眼睛想了想，这才想起他是在说他们当时一起拍的那个爱豆恋爱的新闻。“嗯，这种打着纯情旗号乱搞的爱豆就该凉。”他自然地把手臂往茅珑珑身边又凑了凑：“再给捏捏成吗？发烧烧得我浑身疼。”
“嘿，你拿我当小工用呢。”茅珑珑嘴上这样说，可却真的帮他盖紧了被子捏起手臂来。
满意地调整了下姿势，何瀚刚要睡着，茅珑珑的声音又在他头上想起来：“我是说，你当初不是因为被粉丝堵了门才留下来当助理的吗，现在应该没事了。”
突然想起来这是自己当初为了通过茅珑珑接近金方娜而编的谎话，何瀚一下子睁开眼睛，警觉地看他：“你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不是。”茅珑珑否定的飞快，之后又有点支支吾吾：“我是说…你做狗仔每天战战兢兢多累啊。要不、要不你别走了，就留下来给我当助理吧。”
茅珑珑说别走了，听到这里的何瀚睡意全无：“你让我留下来？”
“嗯，”茅珑珑这次没有犹豫：“我跟Daisy姐说你干得好，到时候让她把薪酬给你开得高高的。而且，虽然说是助理啊，但是、但是我这个人也不麻烦的，你就干点想干的，反正就是，就是别走了呗…”
这段话茅珑珑酝酿了很久，他想劝何瀚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
何瀚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不一样，连带被茅珑珑按着的手臂他都感觉到很僵硬，不像之前那样自然。生硬的抽回来，何瀚没敢去看茅珑珑真诚的眼睛：
“我…”
茅珑珑不知道，可是他何瀚心里清清楚楚。他当初根本就不是因为被粉丝寻仇才留下，而是利用茅珑珑，去拍其他的料而已。
现在他离金方娜越来越近，拍到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到时候视频在手，何瀚就能回到都城，让武胖子兑现帮自己找到违规临床用药的线索…
他还有自己要去做的事，不能留下来。
以为是何瀚在犹豫有关于助理的工作，茅珑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重新握住他的手臂按得勤快：“你、你别想多了，我就是觉得身边的工作人员嘛，当然要找信任的人。你看咱俩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虽然偶然会斗斗嘴，不过以后我会让着你的。”
他说着，一下子歪着身子也躺在床上，正好对上侧躺着的何瀚的眼睛：“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语气里带着一点撒娇的意思，何瀚怔了会儿，之后一下子转身给了茅珑珑一个后脑勺：“我困了，改天再说吧。”
酝酿了很久的邀请没得到肯定答复，茅珑珑扁着嘴看他的背影，那样子多少有点像失望的小狗狗。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精神，茅珑珑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背：“你是不是故意抻着我呢？”
“……”回答他的是何瀚的沉默，茅珑珑却还是很有热情：“考虑考虑啊何大海，很划算的。”
他以为何瀚是在故意矜持，好显得是自己求他留下来的。倒不介意真的求求他，反正茅珑珑不愿意何瀚离开，因为就在跟何瀚相拥在台风中的那个晚上，茅珑珑想通了一件事。
他喜欢何瀚。
何瀚遇到危险自己会焦急，何瀚生病自己会跟着难受，何瀚想着别人自己会吃醋…茅珑珑觉得自己已经原谅四年前何瀚的海王行为了，毕竟他们当时彼此不熟悉，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们有了特别的经历。
而且，茅珑珑觉得何瀚同样很关心自己，他一定也是喜欢着自己的，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而已。
只要他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他早晚都会发现这一点的。
夜晚的茅珑珑呼吸均匀地睡在何瀚身边，而何瀚却背对着他把眼睛瞪得很大。茅珑珑想要自己留下来，这个事情让他彻夜难眠，对茅珑珑的欺骗让何瀚第一次产生了负罪感。
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阅人无数的何瀚其实一眼就能参破。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关照，都让何瀚觉得他们不能就这么下去了。
何瀚从没想过跟一个演员在一起，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纯情的茅珑珑…
何瀚恢复的很快，第三天已经又可以跟茅珑珑去剧组了，而且自从那晚最后茅珑珑就表现的格外积极。
茅珑珑正在拍那场李权加上的打戏，现场有爆破点和许多武行群演，这场戏着实不甚轻松。一场戏下来茅珑珑身上已经挂满了尘土，导演喊cut后他一路回到了何瀚身边：“刚刚那场戏怎么样？”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冷饮，何瀚起身示意他坐在椅子上歇会儿：“很好、非常好、特别好。”
得到了夸奖的茅珑珑笑起来，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排大白牙，跟镜头前那个英勇的赵元朗判若两人：“我还觉得差点意思，想跟导演说一会儿再来一遍呢。”
把何瀚重新按回椅子上，茅珑珑不许他起来：“你病刚好，坐那儿歇着就行。我不累，站一会儿就当是锻炼了。”
“哪有老板站着助理坐着的，”何瀚说着又要起身：“你赶紧歇会儿，我看了排期，这场戏至少要排两天，满当当全是打戏。”
不容置疑地把何瀚按在椅子上，茅珑珑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这身衣服反正也是脏了，坐在椅子上以后椅子都不能要了。”
“哎你，”何瀚还要起来，却被茅珑珑先一步塞了个桃在嘴里：“陈老给的，我兜干净，一路给你揣回来了。”
“唔，”被桃子堵住了嘴，何瀚忙嚼了一口才去看他：“陈老给过我了，你别老拿我当林黛玉，这也是正经八百的七尺男儿呢弟弟。”
“不准喊我弟弟，”茅珑珑坐在地上瞪他：“给你你就吃，那个是陈老给的，这个是我留给你的，不一样。”
被他的态度弄得没法反驳，何瀚只好老老实实啃着桃子，不过还是不忘来来回回张望一下：“我一个助理，坐老板的位置吃老板的桃，叫人家看见了像什么话。”
“你是我的助理，又不是别人的，爱看看去。”茅珑珑说着，又挪了挪靠近何瀚：“哎，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何瀚啃着桃子顿了顿，装着糊涂的样子没直接回答：“考虑什么？”
“哎呀，就是留下来当助理的事。”茅珑珑显得很兴奋：“你留下来了以后，我保证跟现在对你一样。”
像是种田汉讨老婆的说辞，茅珑珑自以为含蓄，可在何瀚眼里已经暴露无遗。
信息提示声适时响起来，何瀚赶紧打开手机，表现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来：“哎哟，净事儿。”
屏幕上是林乌同学的自拍头像，对话框里闪着蹋可爱的表情包：“瀚哥！武总编让我问问你拍的怎么样了。”
“没呢，半条命都扔进去了，问问武胖子管不管工伤报销。”
“？，瀚哥你怎么了？”
还没回复，林乌又追上一条信息：“武总编说，他小舅子月底要去国外外派学习，要是月底没见到，要等半年才回来呢。”
“……”何瀚打出一串省略号，犹豫着抬头看了看正乖乖坐在地上翻剧本的茅珑珑，许久都没有按下继续回复的内容。
看着手机发愣，茅珑珑抬头看见何瀚现在的样子，疑惑道：“你怎么了？”
“没。”何瀚摇摇头，茅珑珑闻言不放心地把手伸向了他的额头：“是不是没好利索？累了你就回去歇着，我一个人在这儿也行。”
他太关心自己了，何瀚其实只是想骗个身份拍爆料，从没想过要欺骗茅珑珑的感情。
“那个，茅珑珑。”何瀚喊他。
“？”
“我说，如果哈，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啊？”
茅珑珑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笑笑仰头看他：“你骗我什么？骗我你其实早好了想少干活儿？不用的何大海，你就说你累了，我什么也不让你干。”
林乌的信息又发过来：“瀚哥，我好像听一个朋友说，临床是没有停止，得抓紧啊。”
低头看着那条消息很久，何瀚没说话，可攥着手机的指节却因为用力微微泛白。茅珑珑现在的态度越发明显，何瀚不傻，他都看得出来。
一个演员和一个装助理的狗仔，四年前就遇见过的一夜情对象和游戏花丛的海王…无论从哪个身份上来看，他们都不适合。
茅珑珑越是认真何瀚就越是有负罪感。
“清场了清场了，方娜姐来了！”远处有人喊起来，金方娜的工作人员态度强势的开始赶人。金方娜大概是觉得自己戏份没少多少，眼下又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看着金方娜昂首走进来的样子，何瀚顿了顿问身边的茅珑珑：
“你的戏，什么时候杀青？”
“嗯，大概月底之前就可以了。”茅珑珑如实。
“哦，月底前好。”他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茅珑珑站在床边抱着手臂，何瀚在床上是像八爪鱼一样占据整个床面，显然没有给茅珑珑上床的机会：“不是吧朋友，你真要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什么叫我要跟你睡在一张床上？”茅珑珑指指他：“这明明是我的床，让给你一半而已。”
激动地想要起身，可是扯着了针口只好“嘶”了声趴回去：“我的床在外面，咱俩交换，你睡外头。”
回身不知道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但是茅珑珑的语气彰示着他现在心情不错：“我不要，你要不乐意就睡外头去，可没人逼你留下来。”
一下子扯着被子蒙住脑袋，何瀚不说话了。他用行动告诉茅珑珑自己不出去，但是自己不服气。
瞅着何瀚现在的样子，茅珑珑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是比自己大，倒有点小孩儿闹脾气的意思。想到这里就分外得意，一切能让茅珑珑觉得自己比何瀚成熟稳重的事，都能让他开心上好一会儿。
故意吭了两声走上前，茅珑珑的手顺着被子缝摸进去，何瀚遂即喊道：“我靠，你手在摸什么呢，信不信我现在就上网爆料你调戏助理！”
手掌在被子里转了一圈，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在摸索什么，有几次何瀚觉得他马上就要蹭到自己的“兄弟”了，可是最终却是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拽出了被子。
一块儿凉凉的东西凑上手心，何瀚探出头来看，就见到茅珑珑坐在床边攥着一块儿生姜：“你不是头晕恶心吗，我问前台要了生姜，搓搓就不难受了。”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这个世界上很脆弱易碎的东西，让何瀚不由得卧在床上安静看着他的动作。大概是茅珑珑的动作太温柔了，何瀚在他的动作里感到了困意，不一会儿已经卧在床上准备接着睡下去了。
伸进被子里又牵出他的另一只手，茅珑珑换了片生姜，一边帮他搓着一边小声喊他：“何大海，”
“嗯？”何瀚没睁眼，下意识应声。
“那个…”茅珑珑的声音有点犹豫，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我看网上也没有那个塌房小鲜肉的后续了，看来是凉了。”
何瀚闭着眼睛想了想，这才想起他是在说他们当时一起拍的那个爱豆恋爱的新闻。“嗯，这种打着纯情旗号乱搞的爱豆就该凉。”他自然地把手臂往茅珑珑身边又凑了凑：“再给捏捏成吗？发烧烧得我浑身疼。”
“嘿，你拿我当小工用呢。”茅珑珑嘴上这样说，可却真的帮他盖紧了被子捏起手臂来。
满意地调整了下姿势，何瀚刚要睡着，茅珑珑的声音又在他头上想起来：“我是说，你当初不是因为被粉丝堵了门才留下来当助理的吗，现在应该没事了。”
突然想起来这是自己当初为了通过茅珑珑接近金方娜而编的谎话，何瀚一下子睁开眼睛，警觉地看他：“你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不是。”茅珑珑否定的飞快，之后又有点支支吾吾：“我是说…你做狗仔每天战战兢兢多累啊。要不、要不你别走了，就留下来给我当助理吧。”
茅珑珑说别走了，听到这里的何瀚睡意全无：“你让我留下来？”
“嗯，”茅珑珑这次没有犹豫：“我跟Daisy姐说你干得好，到时候让她把薪酬给你开得高高的。而且，虽然说是助理啊，但是、但是我这个人也不麻烦的，你就干点想干的，反正就是，就是别走了呗…”
这段话茅珑珑酝酿了很久，他想劝何瀚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
何瀚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不一样，连带被茅珑珑按着的手臂他都感觉到很僵硬，不像之前那样自然。生硬的抽回来，何瀚没敢去看茅珑珑真诚的眼睛：
“我…”
茅珑珑不知道，可是他何瀚心里清清楚楚。他当初根本就不是因为被粉丝寻仇才留下，而是利用茅珑珑，去拍其他的料而已。
现在他离金方娜越来越近，拍到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到时候视频在手，何瀚就能回到都城，让武胖子兑现帮自己找到违规临床用药的线索…
他还有自己要去做的事，不能留下来。
以为是何瀚在犹豫有关于助理的工作，茅珑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重新握住他的手臂按得勤快：“你、你别想多了，我就是觉得身边的工作人员嘛，当然要找信任的人。你看咱俩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虽然偶然会斗斗嘴，不过以后我会让着你的。”
他说着，一下子歪着身子也躺在床上，正好对上侧躺着的何瀚的眼睛：“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语气里带着一点撒娇的意思，何瀚怔了会儿，之后一下子转身给了茅珑珑一个后脑勺：“我困了，改天再说吧。”
酝酿了很久的邀请没得到肯定答复，茅珑珑扁着嘴看他的背影，那样子多少有点像失望的小狗狗。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精神，茅珑珑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背：“你是不是故意抻着我呢？”
“……”回答他的是何瀚的沉默，茅珑珑却还是很有热情：“考虑考虑啊何大海，很划算的。”
他以为何瀚是在故意矜持，好显得是自己求他留下来的。倒不介意真的求求他，反正茅珑珑不愿意何瀚离开，因为就在跟何瀚相拥在台风中的那个晚上，茅珑珑想通了一件事。
他喜欢何瀚。
何瀚遇到危险自己会焦急，何瀚生病自己会跟着难受，何瀚想着别人自己会吃醋…茅珑珑觉得自己已经原谅四年前何瀚的海王行为了，毕竟他们当时彼此不熟悉，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们有了特别的经历。
而且，茅珑珑觉得何瀚同样很关心自己，他一定也是喜欢着自己的，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而已。
只要他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他早晚都会发现这一点的。
夜晚的茅珑珑呼吸均匀地睡在何瀚身边，而何瀚却背对着他把眼睛瞪得很大。茅珑珑想要自己留下来，这个事情让他彻夜难眠，对茅珑珑的欺骗让何瀚第一次产生了负罪感。
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阅人无数的何瀚其实一眼就能参破。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关照，都让何瀚觉得他们不能就这么下去了。
何瀚从没想过跟一个演员在一起，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纯情的茅珑珑…
何瀚恢复的很快，第三天已经又可以跟茅珑珑去剧组了，而且自从那晚最后茅珑珑就表现的格外积极。
茅珑珑正在拍那场李权加上的打戏，现场有爆破点和许多武行群演，这场戏着实不甚轻松。一场戏下来茅珑珑身上已经挂满了尘土，导演喊cut后他一路回到了何瀚身边：“刚刚那场戏怎么样？”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冷饮，何瀚起身示意他坐在椅子上歇会儿：“很好、非常好、特别好。”
得到了夸奖的茅珑珑笑起来，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排大白牙，跟镜头前那个英勇的赵元朗判若两人：“我还觉得差点意思，想跟导演说一会儿再来一遍呢。”
把何瀚重新按回椅子上，茅珑珑不许他起来：“你病刚好，坐那儿歇着就行。我不累，站一会儿就当是锻炼了。”
“哪有老板站着助理坐着的，”何瀚说着又要起身：“你赶紧歇会儿，我看了排期，这场戏至少要排两天，满当当全是打戏。”
不容置疑地把何瀚按在椅子上，茅珑珑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这身衣服反正也是脏了，坐在椅子上以后椅子都不能要了。”
“哎你，”何瀚还要起来，却被茅珑珑先一步塞了个桃在嘴里：“陈老给的，我兜干净，一路给你揣回来了。”
“唔，”被桃子堵住了嘴，何瀚忙嚼了一口才去看他：“陈老给过我了，你别老拿我当林黛玉，这也是正经八百的七尺男儿呢弟弟。”
“不准喊我弟弟，”茅珑珑坐在地上瞪他：“给你你就吃，那个是陈老给的，这个是我留给你的，不一样。”
被他的态度弄得没法反驳，何瀚只好老老实实啃着桃子，不过还是不忘来来回回张望一下：“我一个助理，坐老板的位置吃老板的桃，叫人家看见了像什么话。”
“你是我的助理，又不是别人的，爱看看去。”茅珑珑说着，又挪了挪靠近何瀚：“哎，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何瀚啃着桃子顿了顿，装着糊涂的样子没直接回答：“考虑什么？”
“哎呀，就是留下来当助理的事。”茅珑珑显得很兴奋：“你留下来了以后，我保证跟现在对你一样。”
像是种田汉讨老婆的说辞，茅珑珑自以为含蓄，可在何瀚眼里已经暴露无遗。
信息提示声适时响起来，何瀚赶紧打开手机，表现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来：“哎哟，净事儿。”
屏幕上是林乌同学的自拍头像，对话框里闪着蹋可爱的表情包：“瀚哥！武总编让我问问你拍的怎么样了。”
“没呢，半条命都扔进去了，问问武胖子管不管工伤报销。”
“？，瀚哥你怎么了？”
还没回复，林乌又追上一条信息：“武总编说，他小舅子月底要去国外外派学习，要是月底没见到，要等半年才回来呢。”
“……”何瀚打出一串省略号，犹豫着抬头看了看正乖乖坐在地上翻剧本的茅珑珑，许久都没有按下继续回复的内容。
看着手机发愣，茅珑珑抬头看见何瀚现在的样子，疑惑道：“你怎么了？”
“没。”何瀚摇摇头，茅珑珑闻言不放心地把手伸向了他的额头：“是不是没好利索？累了你就回去歇着，我一个人在这儿也行。”
他太关心自己了，何瀚其实只是想骗个身份拍爆料，从没想过要欺骗茅珑珑的感情。
“那个，茅珑珑。”何瀚喊他。
“？”
“我说，如果哈，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啊？”
茅珑珑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笑笑仰头看他：“你骗我什么？骗我你其实早好了想少干活儿？不用的何大海，你就说你累了，我什么也不让你干。”
林乌的信息又发过来：“瀚哥，我好像听一个朋友说，临床是没有停止，得抓紧啊。”
低头看着那条消息很久，何瀚没说话，可攥着手机的指节却因为用力微微泛白。茅珑珑现在的态度越发明显，何瀚不傻，他都看得出来。
一个演员和一个装助理的狗仔，四年前就遇见过的一夜情对象和游戏花丛的海王…无论从哪个身份上来看，他们都不适合。
茅珑珑越是认真何瀚就越是有负罪感。
“清场了清场了，方娜姐来了！”远处有人喊起来，金方娜的工作人员态度强势的开始赶人。金方娜大概是觉得自己戏份没少多少，眼下又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看着金方娜昂首走进来的样子，何瀚顿了顿问身边的茅珑珑：
“你的戏，什么时候杀青？”
“嗯，大概月底之前就可以了。”茅珑珑如实。
“哦，月底前好。”他起身：“我去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