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天的录制，沐淇都分外沉默，于是进展比往常都要快，除了剪辑组的，其他人都提前收了工。

  卸完妆，陈奕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亲昵地揽住肖战，冲王一博说道：“今天他们又要聚，串我让助理买好了，你来不来？来就把肖老师一起带着。”

  王一博扫一眼陈奕的手：“战哥他不能喝酒。”

  毕竟是能在庆功宴上把自己灌醉打包送出去的人。

  陈奕听见“战哥”这个称呼愣了一下：“那…”

  “没事，你们吃。”王一博笑了一下，一边将肖战拉过来，“我们自己出去吃点东西。”

  “哦，行啊。”

  “明天见。”“拜拜。”

  “嗯嗯，拜拜。”陈奕简单挥完手，转身欲走，冷不防被墙角一只蘑菇吓了一跳，“妈耶！”惊魂甫定——原来是王一博那个小助理。

  

  小悦划拉着外卖界面，兀自释放怨气，幽幽道：“大哥，这可不兴乱叫，你知道我在给谁打工吗？这辈分乱了真的很可怕……”

  “别贫。”陈奕哭笑不得，转而反应过来，“哎对了，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

  多棒啊，一句话精准打击到痛点。

  “他俩吃饭，我还是不打扰为好……”

  这句话音量小，含糊不清，陈奕没听清：“？你说什么？”

  小悦哀怨地抬头，心里咬牙切齿地替老板把柜门堵得严丝合缝：

  “我说，奕哥你那边还招人吗？”

  “招啊，司机，你有驾照？”

  “自行车成不成？”

  “再见。”

  小悦再一次委屈成了蘑菇。

  

  他们出来的时候正赶上晚高峰，车开不动，便步行去了附近一家火锅店，店里人不多，老板娘说话带点川渝口音，吃得差不多后还送了一份芒果绵绵冰。

  “刚刚那家店，味道正吗？”王一博走着，突然偏头问。

  店坐落在酒店附近的一条巷子里，依稀亮了几盏灯，寂寞又静谧。

  肖战想了想：“不算很正，大概是为了迎合当地人的口味吧，用料下手还是不够狠。”

  他们勾着手，并肩走在这条无人空巷，路灯将影子不断拉扯、反复，他们始终站在一起。

  “这样吧，下次有机会你来重庆，我请你吃火锅。”

  “真的有机会吗？”王一博问。

  “嗯，来日方长嘛。”

  

  时间还早，至少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回到酒店，他们直奔天台。

  今晚没有烟花。

  肖战如那个江月烟花夜一样凭栏远眺，不一样的是，他已不是孤身一人站在城市的分界线。

  肖战蓦地有些感慨。

  “我上大学那会儿有个梦想，特傻。”

  “什么？”

  “我想成为一个最厉害的画师，有朝一日站在写字楼的高层，把整个北京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年少轻狂时，总喜欢把目光放在山巅，往往忽略了当下的风景。

  “哎，对了，王老师。”肖战偏头凑过来，笑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王一博在夜风中眯了一下眼睛，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弧度，他挑眉：“你猜。”

  “嗯…一见钟情？”

  肖战说完便有些后悔，因为这个词…真的太…哎，反正他先前是绝对想不到王一博能和这个词挂钩的。

  他干笑一声：“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不是。”王一博沉声道。

  “不是什么？”

  “不是一见钟情。”

  或许是周围太安静了，王一博的嗓音格外磁性低徊，听得几分深情的意味。

  他说：“我们见过的。”

  “什么时候的事？”

  “想知道？”

  “嗯。”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肖战脸唰地红了，下巴支在手臂上吹风散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