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尸
一声闷雷骤然响起，在天空中炸裂出一道亮光，紧接着，细密的雨水开始应声落下。
顾宁站在雨中，任凭雨水将她的头发打湿，却恍若未觉，只一双眸子紧紧望着着眼前的青年。周围人群步履匆匆，只有两人，如同在雨中静止一般。
“你什么意思？”顾宁眸子微眯，心里警惕的同时又暗暗期待着辛更既的名字能从眼前的人口中说出来。
气氛静默片刻，席宥琰忽的勾唇轻笑：“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顾老师不要多想。”
顾宁眉头微蹙，张了张嘴，她想直接问出男友的名字，仿佛有一种强烈的暗示，眼前这个人认识辛更既，知道辛更既！可心中却又有另一道声音告诉她，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像是一个陷阱。所有若有若无的试探，都是为了让她跳进他挖的深坑。
理智和冲动激烈焦灼，顾宁不自觉的微咬住唇，眸中满是剧烈变幻的色彩。
她该直接问出辛更既的名字吗？
就在顾宁迟疑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忽的发出“叮”的一声响，是特别关注的铃声，应该是她之前关注的与学校有关的新闻被发出来了。
她下意识低头，只见落水的屏幕上，显示出了一则与学校相关的新闻：本地海州大学体育场储物房下挖出一具无名女尸，女尸身份暂时不明，海州警方已介入调查……
女尸？顾宁神情一僵。
她记得当时听到的广播明明是男尸。
等等，如果不是男尸，那也许就和辛更既无关了。
心思转到这，几乎在瞬间，她就重重松了一口气，连带着方才的紧张也松缓了不少。她抬起头再次看向席宥琰，态度已经缓和了一些：“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一滴雨水打落肩头，顾宁打了个激灵，抬头看了眼细雨蒙蒙的天，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又下起了雨：“下雨了，席老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教办处到时候会为席老师排课，欢迎您加入海州大学。”
她如此客套说完，没再理会席宥琰的反应，也没有再继续停留在雨中，快步转身离去。
席宥琰怔了怔，望着顾宁的背影，一时却没有动弹：他刚才能清晰的感觉到顾宁的情绪变化，从起初的紧张，试探，到后来的放松……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顾宁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有成群结队的学生路过，看到他，有些欣喜的喊了一声：“席老师？”
一名学生上前给他递了一把伞：“老师，您没带伞吗？这个给您。”
席宥琰恍然回神，目光落在面前围过来的学生身上，再度恢复平静，他接过伞，垂首应声：“嗯，多谢。”
旁边的学生相互凑近，不停的窃窃私语：“诶，你看到公告了吗？”
“看到了！是一具女尸！”
“我的天，太可怕了，不知道是什么人被埋在储物房下面。”
“估计不是学生吧？如果是学生，应该早有家长来说了。”
“谁知道呢？”
“不是，为什么会被埋在储物间啊？”
“诶，你们说，这凶杀案是情杀还是利益纠纷啊？我感觉那人应该也不是学校的老师，不然学校早就有动静了。”
席宥琰听着，目光微动，转头看向几个正在对话的学生：“什么公告？”
“哦，就是……”学生下意识回答，说到一半，又想起席宥琰刚来海州不久，于是干脆拿出手机，打开给席宥琰看，“是海州本地的一个自媒体公众号发出来的，学校里的新闻已经上了头条了。说是挖出了一具女尸，而且尸体才死没多久，应该是最近出的事。”
“当初学校还谣传说是八年前的尸体呢。”一旁的学生暗戳戳吐槽，“咱就是说，造谣没有极限。”
“可能是因为储物房当时改建是八年前的缘故吧？一说储物房里埋尸体，可不就联系在一起了？”
“不是造谣吧……和我关系挺好的一个老师说，那些警察调查也是查了八年前的监控啊？如果是最近才死的，为什么不查最近的？”
“啊？真的假的？但是新闻总不能谎报实情吧？”
“谁知道……”
一群学生再度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席宥琰接过学生的手机，目光停在“女尸”两个字上，久久没有回神。
所以，顾宁的异样，是因为这个新闻？
***
与此同时，另一边，顾宁已经来到了一个雨亭下避雨。
她仔细查看了手机里收到的新闻，果然看到新闻上明显备注了女尸的死亡时间，是在近期死亡的。
顾宁的脑海猛地闪过之前与警察的对话。
警察虽然一直在询问2016年-2017年的监控，却从来没有说过尸体的正确死亡时间。他们调查那段时间的监控，难道是为了找出凶手？
莫非警方怀疑凶手是储物房改造的工人之一？是因为埋藏的地方很特殊吗？
无数疑问在顾宁脑海中浮现，她还想再仔细看一下新闻上的内容，但在看时，这条微信公众号竟然已经被删除了，显示内容不存在。
这条来的突然走的快速的公众号也很快引起了教师群里的讨论，直到有人打字：“那文章是海州本地的自媒体擅自发的，已经被督促删除了。”“擅自发的？不是吧？没人允许谁敢乱发消息啊？”
话虽如此，但基本上能得到这条消息的内幕，内容应该不会有太大误差。
教师群里还在继续讨论，顾宁已经退出了微信，转手给林时启拨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被接听。
“时启。”顾宁瑟缩了一下身子，“你看到海州自媒体公众号上的新闻了吗？”
“哪个自媒体？”林时启声音很是疑惑，说罢又解释道，“我还在找公安内部的人，想问出点消息。”
“海州论坛网。”顾宁回应道。
林时启恍然：“海州论坛网的老板我认识，你稍等，我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人有人门，狗有狗窦，海州论坛网在海州十几年了，关系网比较大，也许他们比林时启更快能得到消息。
顾宁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雨淅淅沥沥下着，越来越大，空气中的湿冷温度让顾宁忍不住来回踱步，一边等雨停，一边等林时启的回复。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林时启打来了电话。
电话一接听，就传来林时启激动的声音：“我问到一些内幕线索了！你们学校也太不安全了，死的是一个年轻女性，而且死亡时间就在上周。估计这新闻会被彻底压下去，怕引起恐慌，所以海州论坛刚发出来就被勒令删掉了。”
尸体真的是女性的？而且还是上周死亡？
今天是周一，所以就是在她送学生去比赛的那一周了？
“尸体的身份确定了吗？”顾宁沉思着询问。
“还没，好像面目被毁了，警察那边还在查指纹和血液，估计要比对库里的DNA。听说死亡时间不超过3天，警察甄别了学校里的所有监控，却没有查到任何异样！”林时启沉声说着，语气不太好，“如果是这样，那凶手没准还在学校里！你也太危险了！最近别去学校了，干脆辞职算了！”
林时启喋喋不休的催着顾宁辞职，语气里的焦急像是恨不得立马飞过来，顾宁却蹙了蹙眉，思绪全然被新得到的消息拉走。
女尸、三天内死亡，这和之前她在公交车广播上听到的并不相同……
不过那广播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又或者是自己在朦胧中的一个梦？可如果公交车上的一切是梦，辛更既和赵毅他们的异常又该如何解释？
两者之间，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顾宁暗暗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学校警卫不少，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如果有其他消息，你再告诉我。”
“顾宁！”林时启被顾宁淡然的态度气的不轻，还想在说什么，电话那边却传开了急促的“嘟嘟”声。
林时启起的牙痒，却做不了什么，顾宁则是在挂断电话后陷入了回忆。
当时警察盘问她时一共盘问了两个时间段，一个是2016年-2017年间，应该是储物房改建的时间段，一个就在近期。也就是说，在学校发现的尸体是近期死亡的，但凶手涉及到八年前？
八年前，那就是和储物间重建有关了。
但八年前参与重建储物间的工人大多都在工程结束后就离开了，又有谁会在学校留了八年之久，甚至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杀了，埋在储物间里呢？
顾宁手指摩挲着下巴，努力筛选着可能的人，可筛选一圈，却一无所获。
她重重叹了口气。
不过能让警察如此大费周折还找不到人，凶手对储物间的构造想必很清楚，能做到这一点的，或许真的是和重建储物间的人有关了。
只是她不知道，学校里发现尸体的事，会不会和消失的辛更既有关。
有时候她甚至感觉到，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那么不真实，不真实的到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原本自己的世界里。
顾宁站在雨中，任凭雨水将她的头发打湿，却恍若未觉，只一双眸子紧紧望着着眼前的青年。周围人群步履匆匆，只有两人，如同在雨中静止一般。
“你什么意思？”顾宁眸子微眯，心里警惕的同时又暗暗期待着辛更既的名字能从眼前的人口中说出来。
气氛静默片刻，席宥琰忽的勾唇轻笑：“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顾老师不要多想。”
顾宁眉头微蹙，张了张嘴，她想直接问出男友的名字，仿佛有一种强烈的暗示，眼前这个人认识辛更既，知道辛更既！可心中却又有另一道声音告诉她，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像是一个陷阱。所有若有若无的试探，都是为了让她跳进他挖的深坑。
理智和冲动激烈焦灼，顾宁不自觉的微咬住唇，眸中满是剧烈变幻的色彩。
她该直接问出辛更既的名字吗？
就在顾宁迟疑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忽的发出“叮”的一声响，是特别关注的铃声，应该是她之前关注的与学校有关的新闻被发出来了。
她下意识低头，只见落水的屏幕上，显示出了一则与学校相关的新闻：本地海州大学体育场储物房下挖出一具无名女尸，女尸身份暂时不明，海州警方已介入调查……
女尸？顾宁神情一僵。
她记得当时听到的广播明明是男尸。
等等，如果不是男尸，那也许就和辛更既无关了。
心思转到这，几乎在瞬间，她就重重松了一口气，连带着方才的紧张也松缓了不少。她抬起头再次看向席宥琰，态度已经缓和了一些：“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一滴雨水打落肩头，顾宁打了个激灵，抬头看了眼细雨蒙蒙的天，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又下起了雨：“下雨了，席老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教办处到时候会为席老师排课，欢迎您加入海州大学。”
她如此客套说完，没再理会席宥琰的反应，也没有再继续停留在雨中，快步转身离去。
席宥琰怔了怔，望着顾宁的背影，一时却没有动弹：他刚才能清晰的感觉到顾宁的情绪变化，从起初的紧张，试探，到后来的放松……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顾宁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有成群结队的学生路过，看到他，有些欣喜的喊了一声：“席老师？”
一名学生上前给他递了一把伞：“老师，您没带伞吗？这个给您。”
席宥琰恍然回神，目光落在面前围过来的学生身上，再度恢复平静，他接过伞，垂首应声：“嗯，多谢。”
旁边的学生相互凑近，不停的窃窃私语：“诶，你看到公告了吗？”
“看到了！是一具女尸！”
“我的天，太可怕了，不知道是什么人被埋在储物房下面。”
“估计不是学生吧？如果是学生，应该早有家长来说了。”
“谁知道呢？”
“不是，为什么会被埋在储物间啊？”
“诶，你们说，这凶杀案是情杀还是利益纠纷啊？我感觉那人应该也不是学校的老师，不然学校早就有动静了。”
席宥琰听着，目光微动，转头看向几个正在对话的学生：“什么公告？”
“哦，就是……”学生下意识回答，说到一半，又想起席宥琰刚来海州不久，于是干脆拿出手机，打开给席宥琰看，“是海州本地的一个自媒体公众号发出来的，学校里的新闻已经上了头条了。说是挖出了一具女尸，而且尸体才死没多久，应该是最近出的事。”
“当初学校还谣传说是八年前的尸体呢。”一旁的学生暗戳戳吐槽，“咱就是说，造谣没有极限。”
“可能是因为储物房当时改建是八年前的缘故吧？一说储物房里埋尸体，可不就联系在一起了？”
“不是造谣吧……和我关系挺好的一个老师说，那些警察调查也是查了八年前的监控啊？如果是最近才死的，为什么不查最近的？”
“啊？真的假的？但是新闻总不能谎报实情吧？”
“谁知道……”
一群学生再度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席宥琰接过学生的手机，目光停在“女尸”两个字上，久久没有回神。
所以，顾宁的异样，是因为这个新闻？
***
与此同时，另一边，顾宁已经来到了一个雨亭下避雨。
她仔细查看了手机里收到的新闻，果然看到新闻上明显备注了女尸的死亡时间，是在近期死亡的。
顾宁的脑海猛地闪过之前与警察的对话。
警察虽然一直在询问2016年-2017年的监控，却从来没有说过尸体的正确死亡时间。他们调查那段时间的监控，难道是为了找出凶手？
莫非警方怀疑凶手是储物房改造的工人之一？是因为埋藏的地方很特殊吗？
无数疑问在顾宁脑海中浮现，她还想再仔细看一下新闻上的内容，但在看时，这条微信公众号竟然已经被删除了，显示内容不存在。
这条来的突然走的快速的公众号也很快引起了教师群里的讨论，直到有人打字：“那文章是海州本地的自媒体擅自发的，已经被督促删除了。”“擅自发的？不是吧？没人允许谁敢乱发消息啊？”
话虽如此，但基本上能得到这条消息的内幕，内容应该不会有太大误差。
教师群里还在继续讨论，顾宁已经退出了微信，转手给林时启拨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被接听。
“时启。”顾宁瑟缩了一下身子，“你看到海州自媒体公众号上的新闻了吗？”
“哪个自媒体？”林时启声音很是疑惑，说罢又解释道，“我还在找公安内部的人，想问出点消息。”
“海州论坛网。”顾宁回应道。
林时启恍然：“海州论坛网的老板我认识，你稍等，我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人有人门，狗有狗窦，海州论坛网在海州十几年了，关系网比较大，也许他们比林时启更快能得到消息。
顾宁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雨淅淅沥沥下着，越来越大，空气中的湿冷温度让顾宁忍不住来回踱步，一边等雨停，一边等林时启的回复。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林时启打来了电话。
电话一接听，就传来林时启激动的声音：“我问到一些内幕线索了！你们学校也太不安全了，死的是一个年轻女性，而且死亡时间就在上周。估计这新闻会被彻底压下去，怕引起恐慌，所以海州论坛刚发出来就被勒令删掉了。”
尸体真的是女性的？而且还是上周死亡？
今天是周一，所以就是在她送学生去比赛的那一周了？
“尸体的身份确定了吗？”顾宁沉思着询问。
“还没，好像面目被毁了，警察那边还在查指纹和血液，估计要比对库里的DNA。听说死亡时间不超过3天，警察甄别了学校里的所有监控，却没有查到任何异样！”林时启沉声说着，语气不太好，“如果是这样，那凶手没准还在学校里！你也太危险了！最近别去学校了，干脆辞职算了！”
林时启喋喋不休的催着顾宁辞职，语气里的焦急像是恨不得立马飞过来，顾宁却蹙了蹙眉，思绪全然被新得到的消息拉走。
女尸、三天内死亡，这和之前她在公交车广播上听到的并不相同……
不过那广播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又或者是自己在朦胧中的一个梦？可如果公交车上的一切是梦，辛更既和赵毅他们的异常又该如何解释？
两者之间，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顾宁暗暗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学校警卫不少，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如果有其他消息，你再告诉我。”
“顾宁！”林时启被顾宁淡然的态度气的不轻，还想在说什么，电话那边却传开了急促的“嘟嘟”声。
林时启起的牙痒，却做不了什么，顾宁则是在挂断电话后陷入了回忆。
当时警察盘问她时一共盘问了两个时间段，一个是2016年-2017年间，应该是储物房改建的时间段，一个就在近期。也就是说，在学校发现的尸体是近期死亡的，但凶手涉及到八年前？
八年前，那就是和储物间重建有关了。
但八年前参与重建储物间的工人大多都在工程结束后就离开了，又有谁会在学校留了八年之久，甚至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杀了，埋在储物间里呢？
顾宁手指摩挲着下巴，努力筛选着可能的人，可筛选一圈，却一无所获。
她重重叹了口气。
不过能让警察如此大费周折还找不到人，凶手对储物间的构造想必很清楚，能做到这一点的，或许真的是和重建储物间的人有关了。
只是她不知道，学校里发现尸体的事，会不会和消失的辛更既有关。
有时候她甚至感觉到，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那么不真实，不真实的到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原本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