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画框挂回原处,拿起置物架上的八音盒,摇动发条。
八音盒里的小人踮着脚尖跳断断续续的芭蕾舞,发条声嘎吱轻响,里面传来叮叮咚咚的靡靡音……
褪色的八音盒从沉睡中被唤醒,旧匣子藏着一本手写的情书,音乐和文字是永不枯萎的容器,就算破碎也盛着浪漫二字。
跳舞的芭蕾女孩流淌出的旋律书写裁了一半的诗……
他读不懂那本情书,亦不解八音盒流淌出的乐章。
放下八音盒,余式南已经知道这是谁的房间了,它属于意外死亡的姐姐克丽丝菲尔。
弟弟修了一条专门通往姐姐房间的密道,有何居心。
不过让余式南意外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在克丽丝菲尔梳妆盒里找到的单只黑水晶耳坠。
和那只遗落在西瓦尔伯爵书房密道楼梯角的一模一样。
啊,去过那里的既不是格尔莱斯,也不是伯爵夫人,案情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呢。
躺在狄墨恩涅卧室的大床上,余式南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看别人推理还行,真让他“真枪上阵”还不如去弄鬼子。
躺足了,余式南又化身寻宝鼠。
啊,一张写满洋文的纸,看不懂,死。
呀,一根丢在镜子下面的水彩笔,没用。
让我看看这里有什么,哦~
一条裙子?高跟鞋!?假发!
余式南从狄墨恩涅的衣柜里找到了一条黑丝绒连衣裙,一双高跟鞋,以及一头栗色的假发。
这身装扮他是见过的,得亏于去查了伯爵夫人的梳妆台,她梳妆台上的全家照里姐姐克丽丝菲尔穿的就是这身。
余式南把假发从衣柜里取出,走到镜子前,把假发戴在狄墨恩涅的头上。如果忽略掉狄墨恩涅左眼睑下的泪痣,此时的他和那张全家福上的克丽丝菲尔简直一般无二。
余式南突然想到那根被乱扔的水彩笔,笔尖好像是黑色的。他抬手,指腹在泪痣的地方揉搓,黑色的颜料被热度晕开,泪痣不见了。
余式南看向镜子,做出一个微笑,镜子中的人一如那天合照。
午夜回响的鬼声,下降的工作效率此时都有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那次意外回来的其实是克丽丝菲尔。
被附身之人是男是女,没有人比亲身体验的余式南更清楚。
所以克丽丝菲尔其实是男生?
余式南扶额,他的CPU是彻底干着了…
躺在格尔莱斯房间的小床上,看着天花板表示他想静静。
三分钟前,他坐在办公桌前从狄墨恩涅的身体里出来,看着狄墨恩涅昏睡在桌子上,就化身阿飘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他就实验过了,被附身的人醒来是不会记得被附身时发生的事,不然他也不会用着狄墨恩涅的身体肆无忌惮的搜查。
不然他嘎嘎掉马。
今天发现的东西不少,余式南第一想到的就是双生子。那晚伯爵夫人明明诞下的是一对双生子,却欺世说是一男一女。
想到这个余式南不禁叹息,要说原因他还真知道。
在这个时代,双生子不存在共生,总是一方活在另一方的“阴影中”,好像两个灵魂共享一个躯壳,两方为了这躯壳的控制权非要争斗分出个高下。二者不可分离,却是互相绞杀的关系。历史上一些文化把双生子视为不祥的象征,一些宗教还认为双胞胎是一个灵魂分给了两个肉体,实在异于寻常。
愚昧无知的人把虚假的言论奉为圣经,剥夺了一个孩子性别选择的权利。
事实上,双生子是命运的选择也是彼此的礼物。